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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無邊無際。
銀色的月亮被厚重的烏雲層層掩蓋,微弱的光芒穿不透雲層,使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一聲聲夏蟬的鳴叫從窗外隐隐傳來,攪得空氣都為之煩躁,卻打不斷室內的陣陣呻吟。
伴随着傳出的,還有仿佛置于雲端般,透着快感的喘息。
一片漆黑的室內,床上的兩具肉體不斷劇烈碰撞着,還有“滋滋”的水聲隐約傳來。
空調吹出的冷氣不足以熄滅肉體裏越燒越旺的火,沉淪于情欲中的人聽不到遠處滾滾而來的雷聲,只将全身心都投入這場仿佛要毀滅彼此的性愛中。
“啊……哈……再……快一點……”被壓在身下的人含糊不清地低喊着,緊緊摟着身上不斷沖刺的男人的脖子。
修長的手指扒在男人肩上,他仰着頭,大口呼吸着清涼的空氣。
男人不斷撞擊着他的下身,緊窒火熱的甬道陣陣收縮,引得男人微微顫栗起來。
終于,男人在一陣猛烈的攻擊後僵直了身體,腫脹到極限的分身跳動着噴射出欲液,直直灌進了他緊縮的甬道中。
幾乎與此同時,他勃起的欲望也在一陣幾乎滅頂的快感中洩出,白色的欲液噴到男人的小腹上,再滴落到他身上,勾勒出一幅淫靡的畫面。
男人倒在他身上休息,兩人的下體還緊緊相連,在輕微的摩擦中,彼此的脈搏變得無比清晰。
漸漸安靜下來的室內,飄散着情欲的味道,靜靜地提醒着床上的兩人剛才那場情事的激烈程度。
緩過勁來後,裴安伊伸手打開了床頭的臺燈。
柔和的橘色燈光照亮了房間,對于在黑暗中待了許久的眼睛來說卻顯得過于刺眼,他不得不閉上眼睛,等待短暫的不适感過去。
伏在他身上的人動了動,半晌後慢慢撐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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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伊睜開眼睛,看着施炜因為沒有戴眼鏡而顯得有些蒙眬的視線,微微笑了笑,“你今天是怎麽了?看到顧恒終于可以和計曉楓在一起讓你這麽不開心?”
施炜原本還埋在裴安伊體內,正打算再來一回的欲望,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疲軟了。他一聲不吭地抽出自己,起身往浴室走。
裴安伊看着他的背影,天生水潤的眼睛裏竄過一絲譏笑。
他坐起身,感覺有溫熱的東西慢慢順着身體裏的某個地方流下來,沾到床單上,變成黏膩的一片。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譏笑施炜什麽,其實真正可笑的人,是他自己才對。
下了床,剛才運動過激的雙腿有些打顫,他得扶着床頭櫃才能站穩。
無視正順着大腿往下流的液體,他一步步挪進浴室。
施炜正好沖完了澡,看到他,依然面無表情地擦拭着自己,沒有說話。
裴安伊安靜地走進淋浴間,打開熱水,沖洗布滿了汗水的身體。
他艱難地把手指伸進剛才一再被掠奪的後庭,把施炜射在裏面的東西徹底掏弄幹淨,這才松了口氣。
淋浴完畢,他随手抓過一件浴袍穿上,回到房間。
施炜正坐在床頭抽煙,白色的煙霧彌漫了整個房間,讓人不适。
裴安伊走到窗邊推開窗,讓風把那些害人的二手煙帶走。
他轉過頭,清秀的面容上又凝起了諷刺的神色,“施炜,你很不甘心吧?從小就裝乖,什麽都聽家裏安排,但到最後,還是什麽都輪不到你。”
“閉嘴。”施炜從煙霧後擡起頭,已經戴上眼鏡的眼睛裏射出犀利的光芒。
“就連以為絕對不會被認同的同性戀人,他也争取到了。施炜,當你之前一邊勸着顧恒,一邊和我上床,心裏也很掙紮吧?”
“我說了讓你閉嘴!”
“我為什麽要閉嘴?”裴安伊直直看着施炜,眸光中帶着施炜無法理解的決絕,“施炜,一個人不應該去做自己不适合做的事,就你這種個性,裝什麽乖寶寶?”
施炜突然從床上跳下來,沖過來一把扯住裴安伊的頭發,惡狠狠地說:“裴安伊,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和我上了床,你就有多了解我!”
裴安伊被他扯得一條腿跪到了地上,吃痛地仰起頭,泛着水光的眸子裏卻沒有絲毫退讓,“怎麽?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你有種,怎麽不敢承認你也有個同性情人啊?”
“你!”施炜咬緊牙關,咒罵了一句,一甩手把他推開。
裴安伊撞到了身後的窗戶,額頭刮在窗架上,傳來讓人心口發緊的疼。然後有什麽東西從額上流下來,他伸手抹了一下,紅色的,帶着腥味。
“我承認什麽?人家計曉楓是當紅的模特兒,你算什麽東西?就說你以前做的職業好了,我敢承認嗎?”
“那你想怎麽樣?讓我像這樣一輩子當你的金絲雀,然後看着你結婚生子嗎?施炜,你怎麽不承認你的野心,怎麽不敢承認你窺伺着顧氏!”
“閉嘴!”施炜怒吼一聲,擡起手想打裴安伊,但看到他額頭上不斷流下來的血,竟打不下手。
裴安伊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們分手吧。”
施炜怔了怔,慢慢瞪大了眼睛。
“分手吧,有個做牛郎的情人讓你覺得丢臉?那以後就各走各的,不再相幹。”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窗外傳來陣陣悶雷聲,轉眼,豆大的雨點就砸在窗戶上,滑落的水痕像交錯的淚痕。
施炜瞪大眼睛看着裴安伊,半晌後轉身走了。
“砰”的摔門聲讓還坐在地上的人一震。
許久,裴安伊才慢慢站起身。清秀的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關上窗,他走進浴室随手拿來毛巾捂着額頭的傷口,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
原來,施炜心裏一直看不起他。
虧他一直以為自己終有一天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呢!真是可笑。
讓人丢人的牛郎嗎?可他明明不是啊……
他就算賣,也只賣給了施炜一個人啊!
但是,原來施炜一直不知道。
扯下剛才弄髒的床單扔在地上,裴安伊直接躺上了床墊。
他按着額頭的傷口,直盯着天花板看,眸子在許久後輕輕阖上,心裏下了一個早就該下的決定。
而走出公寓的施炜,獨自走進漫天大雨中。
滂沱的急雨打在身上,砸得身體隐隐作痛,他卻只是低着頭往前走,腦海中閃過的,是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的表弟——顧恒時的情景。
顧氏財閥是目前國內總資産排行前三名的大財閥,旗下擁有龍恒和天銳兩大集團公司。
顧恒的父親和他母親是親兄妹,本來兩人都擁有顧氏的繼承權。
但是因為母親沒有遵照家族意願聯姻,所以被趕出顧家,而且沒有得到任何財産。
一直到顧恒的父親當家作主,才重新承認母親和他與父親的地位。
十三歲那年,施炜就是跟着重新被承認的母親,第一次踏入顧家的大門。
那一年,顧恒只有十一歲,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已經像個小大人了。
施炜沒有在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表弟臉上,找到一絲應該屬于孩子的天真爛漫。
那時候,他無法想象一個孩子怎麽會成長成這樣。
但是之後,他母親卻對他說,如果他将來想在顧氏的財産裏分一杯羹,就要好好學顧恒。
施炜一直記得這句話,他确實想從顧氏的財産裏分一杯羹,因為他不想像他父親活得那麽窩囊。
在他眼中,父親雖然溫和老實,對母親和他都很好,但只是一個領死薪水的小職員,賺不了大錢,太窩囊也太沒用了。
在十三歲之前,他們住的是普通的小公寓,吃的是普通的食物。但一切,都在母親回到顧家之後改變了。
施炜不知道,從小過着千金大小姐生活的母親,怎麽會選擇了父親這樣的男人。
所以,他從小就發誓要成為有錢人,要給他的愛人最好的生活。
懷着這樣的抱負,他變得很冷靜也很冷血,骨子裏漸漸染上殘忍,外表卻要裝出溫順懂事的樣子。
施炜十八歲那年,顧恒十六歲,因為一個叫魏嚴的男孩子和顧家鬧翻。
那一年舅舅對他說,以後他也會繼承顧氏的一部分。他記得那天回家之後,興奮得整晚都睡不着。
但等到他二十四歲進了顧氏,開始在那個龐大的集團中工作後,他才意識到,舅舅所謂的繼承,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所接受的一切訓練,只是為了日後幫助顧恒掌管顧氏。
他終究只能是顧恒身邊的影子之一,做再多的掙紮,也改變不了他不姓顧的事實。
而這樣的事實,讓他感到絕望。
所以當顧恒決定和計曉楓在一起,舅舅因此大發脾氣時,他甚至有幸災樂禍的感覺。或者說,他又看到了希望。
因為他知道,同性戀這種事在顧家絕對不會被容忍,這也就是為什麽他一直不敢告訴母親,他和裴安伊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但他沒有想到,在許多年前,那個叫魏嚴的男孩子過世後,舅舅和舅媽的心态都變了。
顧恒,終究還是打贏了這場仗,重新和計曉楓走在一起。
就連上天都為他們祝福,沒有奪走生命垂危的計曉楓。
施炜那時候就忍不住想,難道這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嗎?顧恒注定可以得到一切,而他注定只能陪襯嗎?
不!不應該這樣的,他為什麽注定要陪襯別人,他憑什麽不能奪回他也有份的東西!
“可惡!你們給我等着,我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不會一輩子都受你們指揮、聽你們差遣的!”
停在無人的馬路上,施炜突然擡起頭,仰天大吼了一句。
雨水打進他的眼睛和嘴巴裏,他卻毫無所覺,只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看着那在他心中根本無眼的蒼天。
好一會兒,他才喘着氣低下頭,雨水順着他的頭發和身體往下流,讓他逐漸清醒。
回頭朝遠處幾乎已經看不清輪廓的公寓望了一眼,那扇還亮着橘色燈光的窗子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分手嗎?別作夢了。
除非他們之間有一個人死了,否則,裴安伊就得一輩子做他的情人,永遠別想改變。
幾秒鐘後,遠處屋子裏的燈被關上了,施炜神色陰沉地收回視線,轉身邁步離開。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裴安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雨天。
那是兩年前,有一次,因為一件和他沒有什麽關系的事被舅舅遷怒,他很惱火,下班後就去喝酒。
要回家時,卻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向酒吧借了傘,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的車子邊,卻看到有人衣衫不整地躲在車子後面。
那個人渾身都被雨淋濕了,縮成一團,不住喘氣顫抖着,看上去就像是被主人抛棄的寵物狗。
施炜正想趕人,那人卻擡起頭哀求地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上那雙水潤的眼睛,仿佛在哭泣一般地望着他。
那一瞬間,他倏然從酒精造成的昏沉中清醒過來,忘記了質疑,就這麽傻傻地看着對方。
半分鐘後,有五、六個粗壯的大漢手持木棒從不遠處撐着傘跑過來,嘴裏罵着,“那個賤人,找到的話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聽到那句話,縮在車邊的人明顯地抖了一下。
等那些人走遠,施炜打開車門,讓那個人上了車。
絲毫不介意那人濕淋淋的身體弄髒了他昂貴的跑車座椅,施炜發動了車子,開離那個是非之地。
回到家他才知道,這個被他撿回來的人名叫裴安伊,二十二歲,是從那條街上最有名的牛郎俱樂部逃出來的。
“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回到那裏去。”那時,面對着神色嚴肅的自己,裴安伊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哀求着。
施炜其實打從心底裏看不起這種人,但是面對裴安伊的哀求,他竟然狠不下心。
“為什麽要去做牛郎?”他不屑地問着,眼睛裏射出的寒光幾乎讓裴安伊絕望。
“我……被騙的,他們一開始只說可以讓我打工、包吃包住而已。”
“為什麽要跟他們走?因為沒有錢?”
裴安伊點了點頭,秀氣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我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可是兩個月前,育幼院被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做那種事的,你相信我!我找過工作,可是我只有高中學歷,好長一段時間都找不到工作,遇到他們的時候,我實在已經走投無路了。”裴安伊慌亂地說着,怕施炜不相信,還緊緊抓着他的衣擺。
施炜在他水潤的眸子裏看到了滿滿的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樣的裴安伊,他仿佛看到了在舅舅面前的自己,一股難以言喻的陰郁在瞬間撞入胸腔。
他一把拉起裴安伊,把他壓在床上。
裴安伊慌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幹什麽。
“你不想再回到俱樂部去了是不是?”冷冷地盯着他,施炜沉聲問着。
裴安伊急忙點頭,大睜着的眸子裏水波誘人。
“那麽,做我的情人,我養你。”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那雙晶亮眸子裏晃動着的水光全部凝結了,裴安伊傻傻地看着施炜,甚至忘記了要做點什麽反應。
施炜用手蓋住了他的眼睛,沒有聽他的回答,低頭重重吻上他。
那一晚,他用強硬的手段,逼迫那個在育幼院長大,單純到不谙世事的裴安伊臣服在自己身下。
在他的哭聲中,施炜占有了他,那種感覺,卻好像在拯救自己。
從回憶中醒來,施炜看着滿天灰色的雨幕,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原來,時間竟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得讓人毫無所覺,距離那一晚,竟然已經過了兩年。
那之後,裴安伊真的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情人,守在他給的房子裏,安靜地等着他去,聽他發牢騷、供他發洩欲望。
只不過經過這兩年,當年那個單純的裴安伊已經徹底不見了。
他學會了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學會用虛假的笑容去迎合身邊的人,更學會了在施炜時不時粗暴的做愛中不着痕跡地化去自己的痛苦。
他變得圓滑老練,越來越像自己。
正因為越來越像,所以施炜知道,他看得到自己的野心,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其實施炜很清楚,裴安伊很聰明。
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只不過壓在心裏,只在自己最需要人刺激的時候,站出來刺激自己。
就像今晚,他故意說出那些話讓自己發怒,讓自己把積在胸口的火氣爆發出來。這樣,過了今夜,明天他才能再裝出那個溫和的表象。
剛才,不應該對他動粗的……
想到這一點,他不禁覺得有些後悔。
兩年的相處,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施炜總覺得,雖然他不能說有多愛裴安伊,但至少是喜歡他的。
喜歡他,而且想繼續維持他們之間的關系。
盡管,他從來沒有問過裴安伊,是不是也願意繼續維持下去。
只是在他的概念裏,裴安伊是離不開他的。至于這種荒唐的自信是哪裏來的,施炜自己也不知道。
“鈴鈴……”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施炜從神游中回過神,匆匆跑進了已經近在眼前的高級公寓。
他給裴安伊的房子,就在離自己家走路不到十五分鐘的地方。
電話是顧恒打來的,施炜特意把最難聽刺耳的鈴聲作為他的來電答鈴。
“阿恒,找我?”接起電話,他已經把聲音調整到平常的狀态。
顧恒很快回了話,“嗯,阿炜,不好意思,上次歐洲商業高峰會決定的企劃出了點問題,需要有人過去處理。不過曉楓剛出院不久,我不放心他,所以想讓你代我去一趟。”
施炜怔了怔,想了幾秒後答應,“好的,沒問題。”
“嗯,機票我已經讓秘書訂好了,明天下班後你就可以直接出發。”
“好,我知道了,放心交給我吧。”
“嗯,上次會議是你陪我去的,這件事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明天我要陪曉楓去醫院複診,可能不進公司,就不去送你了。”
“沒關系的,曉楓比較重要。”
“謝謝,沒有別的事了。”
“好,那回頭見。”
“嗯,再見。”
挂上電話,施炜緊緊握着手機,心裏翻騰着厭惡的感覺。
又是這樣,為什麽每次都是別人做好了決定才來通知他,而他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
即便如此,他卻還是要裝出笑臉,表示自己的順從。
他受夠了這種生活,再也不想活得如此窩囊了。
在心裏下定了決心,施炜微微眯起眼睛,藏在鏡片後的眸光深沉陰郁,和那個在人前總是溫和嚴謹的形象,相差極大。
因為這次的出差太過臨時,施炜只來得及和家裏人打了招呼,本來打算第二天去哄哄裴安伊,也因為下班就必須出發而只得取消。
一直到上了飛往英國的班機,他都還在想着回來之後一定要先去找裴安伊。
在英國待了三天,處理了相關的問題之後,在回來之前,歐洲分公司的同事順便陪他在倫敦逛了一圈。
施炜想到之前先動手是自己的不對,決定給裴安伊買個禮物賠罪。
雖然覺得裴安伊不會真的生他的氣,但總要表現出誠意才好。
轉了許多地方,最後他在倫敦著名的珠寶街上買了一對鑽石耳針,說是幫朋友帶的。
他記得裴安伊以前有一個耳洞,據說是小時候在育幼院被阿姨當成女孩子穿的,這些年沒看過他戴耳環,也不知道那個耳洞還在不在。
但施炜覺得,裴安伊很适合戴耳針,鑽石耳針和他的眼睛應該會很配。
“這種耳針啊,據說如果情侶兩人一人戴一邊的話,會帶來好運哦。”走出商店的時候,同事笑着說了一句。
“真的?什麽樣的好運?”
“就算吵架也不會分手,就算分開了也能重聚,很有趣吧?”
“說得跟真的一樣。”
“欸,我真的看到有人試過,還滿靈的!不信你回去跟你女朋友試試。”
“別開玩笑了,我是幫朋友帶的。”
微微笑了笑,他把裝耳針的盒子收進口袋裏。其實之所以要買一對,是怕裴安伊要是不小心掉了,還有一個可以替補。
他并不打算和裴安伊一人戴一個。
回國的飛機上,他忍不住開始想,裴安伊見到自己之後會有什麽反應,是會假裝還在生氣而不理他,還是會什麽都不計較地直接對他笑呢?
想着想着,竟然有種想馬上見到他的沖動。
施炜微微搖頭,對于自己這種搖擺不定的心态感到好笑。
他回國,就先去公司向顧恒做了簡報。然後把文件都交齊,他才離開公司。
開車前往裴安伊的公寓時,他看着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小盒子,心裏有些激動。
幾天沒見到他了,竟然有點想他。
只可惜,施炜想了無數種見面時的狀況,卻沒有想到眼前這一種。
他買給裴安伊的公寓,已經換了主人。
新主人剛剛買下它,正在準備重新裝修。
他敲開鄰居的門,急切地問着本來住在四○二室的裴安伊呢?
“哦,他前幾天就搬走了,說不會回來了,所以就把房子也賣了。”鄰居聳着肩回答,表示他也不知道裴安伊搬到哪裏去了。
施炜徹底怔住了。
不會回來了?那他能去哪裏?
原來他說的分手,并不是一時氣話,而是真的?
施炜這時才意識到,他對裴安伊的關心真的不夠多。
他竟然不知道裴安伊有什麽朋友,也想不出裴安伊離開這裏之後能去哪裏。
做了兩年多的情人,他對裴安伊了解的,竟然僅止于身體,頂多再加上個性。
但個性?他真的了解裴安伊的個性嗎?如果真的了解,怎麽想不到他會如此決絕地離開呢?
想到這裏,施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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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