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品相關

《只要你愛我》

作者:妾心如水

文案:

一切的JIAN情,從一場群架開始……

蘇澤讓人打聽謝宛妤,得到的消息是:美院大三學生,成績優秀,性情溫婉,外加嗜吃如命。

面對煩人的追求。

謝宛妤祭出自家師兄說是自己男朋友。

蘇澤勾勾嘴角對她笑:“品味真差,找了這麽一個矮窮挫。甩了他,以後跟我吧。”

本文輕松向,純愛少虐。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天作之和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宛妤、蘇澤;謝宛婷、宋仁軒 ┃ 配角:謝悠然、宋建輝、徐亞姩 ┃ 其它:

宛妤

謝宛妤今日很不高興。

基本上,能讓她不高興的時候并不多。

謝宛妤是真正的天之嬌女,雖不是豪富之家,但也算家境優越,外加成績優秀,形象清麗甜美,一路長到二十一歲,可謂是順風又順水。雖說家是半路組合而成的,但繼父和媽媽感情很好,她幾乎沒有感覺到過家庭破碎對自己的任何影響。她又打小就性子乖巧,聽話懂事,小嘴巴甜又甜,哄得家裏長輩沒有不愛她的。

雖然親生姐姐時不時變起态來虐待她一把,屢屢将她當免費勞工來使喚,但兩姐妹感情其實還是挺好的。

她常常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圓滿,所以看人待事都特別的心平氣和,輕易不會動氣怒。又被自己那個不長進的親生父親這麽多年的磨練,她還學會了設身處地替人家着想,實在想不過了,站在人家立場上替他百般考慮一下,便覺得可恨之人自也有可憐之處,算了吧,讓讓也無所謂。

良好的家庭教養,加之寬容的心境,使得她和周圍同學朋友的關系也非常融洽,就算公認最難搞的人,對着她,總也會露出三分笑臉來。

像這樣子心浮氣躁到牙根癢癢想要動手的情況,真是,少之又少了。

後來謝宛妤總結自己失控的原因,不得不感嘆一句:這世上,還是有屋漏偏逢天陰雨,船遲偏遇打頭風這回事的。

不是你不倒黴,實在是倒黴的時候還沒到。

事情還是有征兆的。

那天晚上她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條五彩斑斓的大花蛇追着咬,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結果大花蛇變成了更多的大花蛇,将她死死纏住,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最開始那條大花蛇就怪叫着撲過來,“吧唧”一口咬住了她半邊臉。

宛妤吓得“啊啊”尖叫連連,驚醒了一室人的好夢。

鄰床和她頭對着頭睡的徐亞姩當即彈跳起來,在黑暗裏揮舞着雙手驚慌失措地喊:“怎麽了?怎麽了?!”

對面床上有手電打過來,莫莫還帶着睡意的聲音在問:“生什麽事了啊?是宛妤?”

宛妤“嗯”了一聲,捂着胸口驚魂不定地說:“天,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一室靜默。

徐亞姩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後當即就炸了,手伸過來隔着床簾掐她的腦袋:“謝宛妤你賠我的夢!你曉得我夢見什麽了嗎?我夢見我在親我家男神啊喂,親我家的男神,是男神!”

謝宛妤:……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可怕的夢,夢裏面,連喘息都不能,那麽驚恐 、無助、還有害怕。

那些蛇……現在閉着眼睛她好似都能感覺到蛇身纏上身體時那冰冷滑膩的感覺。

她爬起來,倏一下鑽進徐亞姩的床鋪裏,死死地摟着徐亞姩說:“阿姩好人,今晚我跟你睡。”

被吵了好夢的徐亞姩反手摟着她,嘎嘎怪笑:“好。小心我趁你睡着把你辦了!”

……

“你有那本事辦麽?”莫莫沒好氣地對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轉而好心地問:“宛妤你到底做了個什麽夢,吓成這樣?”

和莫莫睡一邊的李池也很好奇:“對啊,很少看到宛妤這麽失态诶。”說着說着還覺得好笑,“沒想到你做事一向慢吞吞的,爬床度倒是挺快。”

宛妤還有些驚魂未定,也顧不得她的調侃和徐亞姩的“威吓”,縮在後者肩上蔫蔫地答:“我夢見被蛇咬了。”

又是一室靜默。

最後徐亞姩終于惱了:“謝宛妤你有些出息好吧?我還以為你睡覺被鬼壓了床。靠,居然是被蛇咬,還是做夢!”說着還拿指頭點着她的腦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個冇膽鬼!”

徐亞姩是廣東人,一激動起來,就狂飙廣東話。

宛妤不理,使勁地抱着她。

三個室友就一起損她,這上不上下不下的給她吵得這麽精神,不埋怨埋怨她好像對不起自己啊。

後來說着說着就說到了解夢上,李池是星座達人加塔羅牌愛好者加解夢仙人,總之就是一切神神叨叨的東西她都喜歡,當即亮了手電,從枕頭底下翻出她那本“解夢大全”,慢條斯理地解釋說:“哪,夢見蛇,唔,有幾個方面,一是會惹到小人,逗口角。這麽說宛妤你要小心些哦。”

莫莫對這個不贊同:“就宛妤那性格,只要不跟她搶吃的,誰能跟她吵得起來啊?接着說。”

李池又念:“另一個方面就是旺桃花,謝宛妤你的春天要來了。”

謝宛妤不以為然。

她對談戀愛沒想法,尤其是學生時代的戀愛,她媽媽還有無數姐們的血淚史告訴她,經濟狀況和工作條件都不穩定的時候,一切戀愛都是假的。

果然徐亞姩最是了解她,聽到李池這麽說當即吐槽:“宛妤談戀愛?和誰啊,跟她的食物們嗎?”

宛妤被她們這麽一攪和,心裏那股子涼飕飕的感覺去了不少,提到吃的更是胃口大開,歡喜地在徐亞姩身上蹭:“阿姩還是你夠明白我,鑒于我今晚受了驚吓,明天你請我吃幾個肉丁包吧。”

徐亞姩伸出指頭推開她:“滾開!”想到自己的夢,忝着臉和李池求:“池池親愛的,你也給我解下夢呗,我夢見我跟我家男神近距離接觸了啊。”

李池那邊傳來書頁唰唰的翻動聲,末了冷靜地說:“阿姩啊,你這個夢的意思是……”

徐亞姩吊着宛妤半立起身認認真真地聽。

李池繼續:“就是白日夢,你不要妄想了。”

徐亞姩:……

莫莫和李池都嗤嗤地笑。

連宛妤也忍不住莞爾。

徐亞姩的男神是x大財經學院證券投資學專業的蘇澤,有一年他們學校搞什麽網絡虛拟投資大賽,動整個大學城的學生都去參加。徐亞姩被她一個同鄉拉着,也興沖沖地也跑去報名參加了,結果一入財院深似海,從此男的都路人,心中想想念念的,就只有那一屆的投資冠軍蘇澤。

莫莫和李池都被她拉去和男神偶遇過無數次。

只有宛妤不感興趣,每次去x大,只對他們食堂那裏的爐肉火燒比較感興趣,往往男神還沒遇到,她就被食堂裏的香氣牽引過去了。

經常一買就買一大袋子的吃食,邊走邊吃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如此幾次,徐亞姩再也不拉她一起去x大學校了。

徐亞姩受了打擊,開始拼命地重複講她和男神短暫而短命的接觸史,謝宛妤就在她不斷震動的說話聲中,睡過去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悲摧地現自己落枕了,半邊脖子轉不過來,一動就疼得眼淚汪汪的。

徐亞姩她們都笑她:“活該,看你以後還半夜不春夢。”

宛妤極無語,她明明是被蛇咬好不好,什麽時候變成春夢了?

做惡夢,沒睡好覺,還落枕了,她本以為她倒黴也就倒在這裏為止了。

但沒有最倒黴,只有更倒黴,就在她準備用食物來安慰自己受了傷害的身體和心靈時,還沒走到食堂,她電話就響了。

她那個和她只有一絲絲血緣關系的弟弟宛清打了電話給她,驚聲尖叫着喊:“姐,姐,姐你快過來,奶奶要死了!”

宛家

在宛妤看來,宛清是個倒黴蛋。

集萬千寵愛地出生,最後被所有人嫌棄自生自滅似地長大。

當年宛南平生意失利,他那個後任太太彭鳳又被曝出那麽不堪的過去,這兩人就徹底成了冤家。也沒離婚,反正就是你要拖死我我也不放手你,打打鬧鬧過了兩年多,彭鳳終于受不了,從宛家跑了。

宛清倒真的是宛南平的兒子,但他的存在,對于所有宛家人來說,就是個笑話。尤其對于宛南平而言,看着這個兒子,就好像看到了自己過去的愚蠢,還有彭鳳的刻薄寡恩放蕩無恥。

百利被賣掉後,宛南平其他的生意沒了資金後續,都相繼垮了臺。要說這生意場上的事還真是瞬息萬變,當年那麽一個年輕有為被所有人追捧的大富商,最後落得跟個沒毛雞似的,什麽都沒有。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宛南平要是就此安安份份地再踏實找些什麽穩當營生做做也不是沒有日子過。但人就是這樣,富貴慣了,一朝倒臺,只想着東山再起,還妄圖一口吞下個大胖子。

之後他開過酒吧、搞過沐足,承包過酒店……但都是結局慘淡,關門下場。最後也不知道他怎麽給人撺掇的,和人一起跑去倒假貨回來賣,先頭狠賺了一筆,後頭越搞越大,把自己給弄進局子裏去了。

宛家爺爺就是那時候給他氣死的。

宛家奶奶沒辦法,帶着宛清求到了謝悠然門上,被宛妤的外婆鐘君大人狠狠地削了一頓面子。謝悠然和宋建輝到底都是軟性人,這宛南平要是出事,老太太和宛清就沒法活了,只好找了關系把他撈了出來。

人這回是撈出來了,但宛家的錢也徹底給他折騰完了。

沒有錢的宛南平性情更加變态,一回家就拿自己家人撒氣,其中宛清是被他修理得最慘的。

要不是還有個護着他的老奶奶,宛清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

宛家這個奶奶年紀很大了,最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但宛南平很少歸家,就算回家也沒有好臉色,所以他們倒是盼着他別回去。

就這麽,祖孫兩個可憐兮兮地相依為命,日子過得着實慘淡。

原本宛家這點爛事還輪不到宛妤來管,也煩不到已經改姓謝的她們頭上來。是宛婷那個變态要看好戲,宛南平有時候來找她,她還會哄哄他,他日子過不下去了,她還會接濟接濟。按她的說法是,既不讓他餓死凍死但也不讓他吃飽好過,就這麽半吊着他,慢慢養着他,他長命百歲一是顯得謝家人有良心,二來也讓他好好看看,我們媽離開她以後,帶着我們小日子是過得有多滋潤。

宛妤不曉得宛婷對宛家還有那個所謂的生父的怨恨有多大,但是,宛妤挺同情宛清的。

宛清雖然智商不行但趨利避害的本能倒是強得很,很快就察覺了宛妤的這點子不忍,自打奶奶帶着他來尋過她們姐妹幾回後,有事沒事,就纏上了她。

宛妤看着食堂裏的人來人往,聞着那濃濃的食物的香味,僵着酸疼的脖子難得有些氣憤地給宛婷打電話:“謝宛婷,你奶奶要死了,你爸爸找不到人了,你去宛家看看去吧!”

謝宛婷不曉得在哪裏,紛紛擾擾的吵得要死,她對自家妹妹的氣極敗壞一點也不着急,嘻嘻哈哈地笑着說:“那也是你奶奶,也是你爸爸,你去看看吧。我現在在俺們都咧,幾千裏之外,回不來!”

宛妤氣死:“你怎麽又跑那去了?不是前幾天才回來?”

宛婷的聲音裏含着笑:“哦,我們家的仁軒哥哥要回家了啊,我親自上門來接他。”

那嬌嗲得要死人的語氣,聽得宛妤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好嘛,她跑去接她的“仁軒哥哥”了,留她一個人在家裏面對這些烏七抹糟的破事兒,算什麽嘛?!

但她更不敢去麻煩她娘,她娘雖然沒有明着說不準她們姐妹跟宛家人接觸,但是聽到宛家人的事情還是有些嗝應的。

她好似更年期到了,受不得激,動不動就多愁善感的還愛炸毛。再說她最近正和她家後爹一起帶着外公去北戴河休養去了,她這時候打這種電話過去騷擾,對不起疼她愛她的後爹和外公啊。

得,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宛清的電話又催過來了,宛妤早飯也不吃了,和徐亞姩她們打了聲招呼,就急急火火地打車去了宛家。

宛家現在已經沒有大別墅住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政府建的廉租房,房租便宜,但位置不是很好,地段也偏,魚龍混夾的,實在算不得是什麽好地方。

宛妤只來過這裏一次,就是有一回宛清被宛南平趕出家門,沒地方去,也不曉得腦子哪裏短路了,跑去找她,抖抖索索地縮在她們學校門口等了她老半日。

宛妤同情他,就收留了他一會,還請他好好吃了一餐飯。

結果那孩子就此賴上她了,宛南平一回家就撒腿跑來找她。當時宛妤正讀高三,本來就是很緊張的時候,宛婷又去外地上大學了,這麽三天兩天地給打擾,她也煩了,有一回就親自将那孩子送了回來。

為此她還破天荒地砸開宛南平的房門,将他從床上揪起來痛罵了一頓。

是真的罵,确切地罵些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沒見過他那樣做父親的,做人丈夫沒資格就算了,怎麽連做人父親也這麽碎?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跳河還嫌髒了那一江水,跳樓還怕血濺出來弄髒了人,不如拿個酒瓶子自我了斷吧!

說着她還真摸起他桌上一個酒瓶在桌角一磕,氣勢洶洶地拿着半截猙獰的殘瓶對準了他。

她那個親爹當即傻眼,跟不認識她似的喘着粗氣瞪着牛眼睛看了她好半日。

後來就聽說對宛清總算好一些了,但也僅限于沒有再動不動就打,罵罵咧咧什麽的,宛清天生有自動屏蔽功能也就忍了。

再然後就是,宛南平很少着家,宛清把宛妤當成了救命天女,一有麻煩事兒不找宛婷了,直接找她。

宛妤敲開門,一入眼就是宛清那張瘦寡寡的臉。快十七歲的大男孩了,營養不良到就跟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樣,臉只有巴掌一樣大,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根竹杆挑起套衣服,上面按了個假腦袋,瞧着實在有種說不出的瘆人。

估計是給宛南平修理傻了,心智不夠用就算了,還膽子賊小,一點主意都沒有,這會兒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的,抽抽噎噎作勢就要撲上來:“姐~~,姐~~”

宛妤很有些頭疼,伸出手攔着他:“先別哭,你奶奶呢?”

宛清就抽了一下鼻子,把那串長鼻涕抽了回去,抖抖索索地回身指着裏面。

宛妤推開他跑進去,老太太半邊身子吊在一個破舊的沙上,眼睛緊閉,臉上一片死灰。她心裏一抖,走過去試探着在她鼻間一探,還好,有氣。

宛妤外婆是中風去的,外公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她對老年人身上那點毛病也清楚,不敢亂動,掏出手機就開始打12o。末了才問宛清:“到底是怎麽回事情?”

宛清哭得兩眼腫老高,一臉的恐懼和害怕:“我也不知道,奶奶在掃地,掃着掃着就那麽倒下去了……”說着抓着她的衣袖,“姐,奶奶不會死了吧?”

宛妤看他這樣,真是既嫌惡,又同情,還覺得挺悲哀的,你說,好好的一孩子,就因為大人作孽,弄得他這麽可憐。

她到底硬不下那個心腸說什麽難聽話,深籲一口氣後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別哭,你奶奶可能要住院,你先去給她收拾些衣服吧。”

宛清雖說膽小,但你和顏悅色他也很聽話,當即就站起來,踉踉跄嗆着跑進去收東西。宛妤試探着喊了兩聲“老太太”,老太太沒什麽反應,但手指動了動,她就知道,她應該還是有意識的。

救護車來得還是很快,宛妤和宛清都跟着去了醫院。

路上她一直都在給宛南平打電話,結果都是不通、不通、不通。

宛妤煩了,打電話給宛婷問她曉不曉得宛南平哪去了。

宛婷和宛南平接觸多一些,宛南平也路來喜歡這個大女兒,尤其是宛婷畢業自己開始做事賺錢後,宛南平更是三不三喜歡去找她唠一唠叨一叨。以前他還想過要把宛婷認回去,不過被宋建輝揍了一頓後他也就不敢再提這個話了。

宛婷果然是知道的,不過卻有些懊惱:“曉是曉得,不過那地方你去不合适。”

宛妤就煩躁了,不把宛南平找回來,難不成就留個什麽也不曉得的宛清照顧老太太?

她肯定是不會留的,一來她要上課,二來,她不記恨他們,也同情他們,但是,這會兒在他們面前擺出孝子賢孫的樣子給老太太端屎端尿?算了吧。

她自家外婆,病倒時她媽樣樣親力親為,從沒假手給人過呢。那是為人子的責任!

所以宛妤沒什麽好氣地說:“只要不是黑社會老大他們搞毒品交易的地方,哪怕殺人現場我也去得!說吧,哪?”

宛婷聽了,還先驚訝了一下:“咦,親愛的小乖你今天有火氣了啊?我想一想,你上回火是什麽時候?啧啧啧,這種時候我居然沒在家。”

宛妤:……

宛父

老太太果然是中風,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住院治療。

宛妤給老太太辦了入院手續後,捏着自己空了半截的荷包很有些傷感:這些錢,都是她後爹疼她偷偷給她的零花錢,是再別想要宛南平還回來的了。

宛清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

宛妤想到宛婷說的那個地方,那是絕對不适合帶宛清去的,便哄他:“你留在這看着奶奶,我去幫你把你爸爸找回來。”

話一說完,宛妤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宛清的臉上,立刻就流露出極大的害怕跟恐慌,聽見“爸爸”這兩字,就跟見了什麽大型的吃人怪獸一樣。

宛妤撫額,這孩子是真的傻了。

他拉着她的衣袖,死不撒手:“不要去!”

宛妤看他這樣,只剩下嘆氣。看到宛清,她都想不起正常的十七歲的少年該是什麽樣子了。

她那個親爹還真是作孽!

将宛清哄好後,宛妤一頭就紮進了個的士車,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個地方:“老廟街。”

老廟街是這裏有名的城中村,紅燈區,很多兩口子長期分居得不到正常抒解的外來務工人員最喜歡去的地方。

宛妤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一個玩笑,有一年拜年的時候在宋家二老爺子家,她聽到二表叔批評他們家那個老不着調的四表叔江勝同時說的就是:“你再這麽下去,以後只能在老廟街安身了。”

宛妤聽了,當時也就是順嘴那麽一問,說:“二叔叔,為什麽一定要去老廟街啊?”

二表叔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四表叔江勝同倒是笑嘻嘻的,上前來捏了她的臉一下,說:“那是個養雞的地方,養了很多雞,你二表叔要趕我去養雞呢。”

宛妤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時那話真是格外地傻,她說:“養雞也很好啊,事無大小,也無貴賤,只要是勞動所得,做什麽沒關系啦。”說罷還安慰她四表叔,“自家養的雞健康、好吃,四叔叔你好好養,到時我們都上你那買雞去,我爸學校還有那麽多人呢,到時候生意肯定火。”

四表叔當即大笑,二表叔的臉色則是徹底黑菜了。

再然後,宛妤就知道老廟街是什麽地方了,所以她對這地名,簡直是聞名已久,印象深刻。

上車以後,的士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宛妤好幾眼。

宛妤就當自己沒看見。

到地方後她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就是個老巷子街道,兩邊林林立着各式各樣的店面,理的、美容的、修甲的、做快餐的……除了清一色鋪面陳舊有些顯髒外,瞧着沒什麽出奇的地方。

當然了,如果硬要說美容美店的門面不是光鮮亮麗而是簾幕深遮那也算是一大特色。

時間還早,街上生意并不紅火,人也不是很多。

她按照宛婷告訴她的信息一家家找:“美玲按摩……小麗美容……嗯,是這個了,千千沐足院。”

沐足院大門緊閉,很顯然,這些都是白天不開門,晚上才營業的地方。

宛妤猶豫着怎麽辦。

她先試着打了宛南平的電話,不通。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有人出沒的樣子,只好鼓起勇氣上前去敲門。

手還在路上,門就“哐”一下被撞開,伴着一句“去死吧,你以為老娘是白睡的啊?”,從裏面滾出來一個衣衫沒扣好褲子也沒完全拉上一腦袋頭也是亂糟糟的男人和一盆……宛妤被潑了一身水後把手伸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洗腳水????!!!!!!!

……

場面一下死寂。

沒想到外面站着有人,剛撒完潑的那個女人厲色一收,面上頓時閃過一絲驚慌,也顧不得被她趕出門來的男人,上前來拿條不曉得幹不幹淨的毛巾就往宛妤身上擦:“哎呀,小姐,你怎麽站這裏啊,啊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沒看到。”

地上被她推倒同樣也是給潑得一身濕的男人一邊站起來一邊還幸災樂禍:“叫你使潑,讓你倒黴!”

宛妤忍了忍,又忍了忍,把心頭那股子火氣壓了下去,推開女人對着那個男人說:“喂,宛南平,你睡醒了吧?”

居然還是認得這衰男人的?那被撥到一邊的女人立即停了腔,好奇地望過來。

宛南平也覺得很驚奇,待轉過身看清楚來人後立即跳了起來:“宛妤?你怎麽跑這來了?哎,你個小丫頭真是沒大沒小的,我是你爸爸,看你喊的是什麽?!”

宛妤不想跟他計較那麽多,直接打斷他:“你媽中風住院了,就快要死了,你不回去看一眼嗎?”

宛南平:……

路上回去的時候,他還嘀咕:“什麽‘你媽你媽’,宛妤我跟你說,那是你奶奶。”

宛妤坐在的士車的副駕駛上扭頭看着外面,不理他。

她現在心情極度惡劣,宛南平要是聰明,最好就不要再來惹她!

還別說,雖然宛南平是宛妤的生父,宛妤在所有親戚間的風評都要好過宛婷,清一色都是什麽“乖巧啦、溫柔啦、懂事啦、聽話能幹啦、嘴巴甜啦”什麽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火的餘威還是別的,宛婷看到他還經常罵他,宛妤除了那次後從沒說過他什麽,但宛南平能跟大女兒擺譜耍賴,就是不太敢随便跟宛妤怎麽怎麽樣。

見她不理他,他也就乖乖地不招她了。

宛妤親自将宛南平押到醫院,宛清看到他,吓得縮在宛老太太的病床最裏角動都不敢動。

宛妤強硬地将他揪出來,帶到宛南平面前,板着臉就跟長輩教訓小輩似的,很嚴肅地說:“你要有良心,就多看看你這個兒子,好好關心關心他,他十七歲的長成這樣你看不到啊?還有他已經給你吓到不正常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不想活了,麻煩你,既然把他帶到這個世上,就給他好好找條去路你再死!”又指着床上不能動彈的老太太,“還有,她是你娘,十月懷胎生了你,辛辛苦苦養了你,別讓她到老到老,連死了臭了也沒有人去問!”

宛妤說罷,掰開宛清的手指,扭頭就走。

出了病房,伸手一抹,滿臉滿眼都是眼淚。

她其實并不想哭,就像宛婷說她很久沒有生氣了一樣,她也很久沒有哭過了。

然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特別特別難受,如果說去找宛南平之前她滿心滿眼裏只有火氣的話,現在,就只剩下了難受。

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這一個爸爸。她還不是很知事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她對以前風光時候的宛南平沒有什麽印象。印象裏唯一的一幕是媽媽抱着她,哭着要他好好看一眼自己,但是他趾高氣昂地跟另外一個女人,寶貝似地摟着另外一個孩子,從她們面前揚長而去。

後來宛婷告訴她說,那是她被懷疑說是得了重病的時候,媽媽最絕望最難過的時候,他沒有看顧她們一眼。

宛妤想她其實是有理由恨宛南平的,哪怕他臭了,死了,她都可以不聞不問。但是,看到他像臭狗屎一樣被別的女人趕出來,看到他活得如此肮髒、卑賤、毫無尊嚴,她并不覺得解氣,也一點也不開心。

她現在,也多少能理解,為什麽那次媽媽寧可得罪外婆也要把他從局子裏撈出來,為什麽宛婷要打着看戲的名義,時不時“關照”一下他。

沒別的,真的是不願意髒了自己身上流的那一脈血!

宛妤心情灰暗地回到學校,把自己投身浴室徹徹底底地洗了個遍,洗得身上的皮都要掉了,出來的時候,好似身上還殘留着去不掉的難聞的味道。

她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嫌惡與惡心,這讓她對自己都要生出厭惡的感覺來了。

這種灰敗的心情持續了大半天,弄得一向嗜吃如命的她,連早飯沒吃就算了,居然連中飯都沒有嘗一點。

徐亞姩打了飯回來看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試圖用宛妤最愛的蜜汁燒排骨來勾引她:“妞,好好吃哦,好香哦,不嘗一點?”

要是以往,宛妤肯定兇狠地撲上來,但今天,她居然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徐亞姩大驚失色,爬到床邊上看着她問:“謝宛妤,怎麽出去一趟你就這樣了啊?不會真是給蛇咬了吧?”

宛妤這會兒正難受,不想聽她耍寶,聞言拿被子把自己蓋了,說:“讓我自己恢複恢複。”

這一恢複就又是一個下午,她一節課都沒去上。

好在她向來成績好,表現也乖,老師點名的時候就算知道她沒有去,也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看到了。

徐亞姩她們不知道宛妤早上匆匆出去是幹什麽,但看她那樣也知道她是遇到事了。謝宛妤這人,雖說不是什麽天天笑哈哈沒心沒肺樣的人,但也确實是那種頂無憂無慮的,萬事悠悠游游的仿佛除了吃什麽都不看在眼裏,今日這樣不吃不喝悶頭大睡,實在是她們認識以來的頭一回。三個姑娘頭挨頭地商量了一番,覺得心病還需對症醫,宛妤最好吃,忍忍痛,請她吃頓大的吧。

不曾想,宛妤今日的黴運還沒到頭,這一吃,又吃出了事。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