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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提要引用曾留言的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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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春易老不是個糾結的人，也不是個糾結的總會長，不是霸氣雄圖由上而下那種外強中幹（他們背地裏這樣開玩笑），把手下一幫小年輕收得服服帖帖，他靠的是藍雨訓練營帶出來的真本事。

……哎呀沒能如願畢業還是有點小糾結的。

春易老摸摸心口，正看到藍河從洗手間出來。

自從上次的晚餐之後，藍河看到春易老總是莫名怵得慌，他覺得他們雷厲風行的會長跟之前不一樣了，主要是看他的眼神不一樣，那是一種我就不明白你是有啥想不開的眼神，藍河好怵，好怵啊。

“會長，”吃了沒，一想這正是洗手間門口，藍河趕緊剎住了，“去不去餐廳？”

春易老多看了他幾眼，伸胳膊攬住他肩膀拍了拍，顯得非常有洞察力地說：“我說過了，怎麽樣都是弟兄，我知道你的事，以後不用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沒必要。”

……我欲言又止什麽了我，吃沒吃很重要嗎？

乍一聽只覺得這敏感的方向不對，等腦子茲拉茲拉轉起來，藍河像是中了地心斬首接一套連擊，你妹的，畫風不對啊！玩我是吧！老大你知道是知道多少啊！我房間是有監聽還是監控啊！

春易老這廂看藍河沒答話，臉上陰晴不定，終于稍微思考了下自己不挑時候提這個是不是不合适，但是不提不行，特級勞模，還讓人扛沉重的心理包袱，簡直慘無人道，即便是不糾結的春易老也頗為過意不去。

“現在不講究這些，”春易老琢磨該怎麽措辭，“你當個普通戀愛去談……”說得好像很有經驗。

藍河聽不下去了，頭一偏，一只手掌杵到春易老面前，掌紋清晰明了，看上去挺能掌握命運，“老大，你就告訴我這事兒誰給你說的……”也不說什麽放學別走了，藍河就想看看已經傳了多遠，事到如今起碼不能傻逼似的就自己以為此地無銀。

“你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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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你媽。”

于是春易老人生頭一遭見到了貨真價實的小說裏描寫那種瞬間刷白的臉。

事情得回到幾天前，那天下午昏昏黃黃，愁雲盼雨，悶熱難當，蜻蜓落在窗戶的外沿上死活不願意多抖一下翅膀。直到靠近五點，才自天邊裂出一道金縫，沒一會兒便擴散到霞光萬裏，真是天說老子要開心，擋都擋不住。

今天收成不錯，春易老心情自然也不錯，退卡前摸魚PK了一把還贏了天南星，更是爽哉妙哉。抽屜裏翻出藍河交上來的統計報表複印件，春易老拿上鉛筆開始研究。如果說值夜因為是輪值，所以只對材料庫存曲線有階段性記憶的話，他這個總會長似乎理所應當得全部了若指掌，技術部門要的是結果，我要啥你管夠就行，而他們實打實要為攬材料奮鬥的，肯定得連這個禮拜誰家收了幾個boss大概會有什麽掉落及掉落數量預測都胸有成竹。

春易老正劃拉得起勁，電話進來，撈過手機一看，陌生號，應該不是快遞啊？

接通之後，對面是柔和的中年女音，說是說柔和，一瞬間卻讓春易老聯想到各種小學班主任，一聲小梁也叫得特別順口特別親切。

一來二去，才知道原來是藍河家領導，春易老不自覺就坐端正了些。領導也沒什麽指示，問了問藍河最近工作表現，春易老挑挑揀揀也就如實回答了，末了阿姨開始說些打擾了感謝照顧的話，敲敲哎他平時也不跟家裏說工作的事之類的邊鼓，春易老情商也算是這一撮人裏數一數二的，一聽就不對勁，果然，阿姨下一句就是這孩子一直這樣，就算處對象也不說。

春易老的耳翼微妙地扇動了一下。對于這種八卦，他倒是主觀上不想打聽，但既然有人願意說，又特別是在傳出大神其實是在幫人搭紅線之後……

阿姨還擱那兒說，春易老默默聽着，說要不是他發小無意間講笑話，我還不知道他高中的時候有女仔追他追到大學去了……

“…………”春易老心情複雜。

對了，阿姨嘆口氣，那個叫葉秀的，人怎麽樣？

噗——！

春易老沒忍住頓時噴了滿屏。

……這，這這這，他僵直了好一陣，對面阿姨見他沒吱聲，趕緊道，相信也不壞。

春易老想了半天怎麽把這話題順過去，無奈腦袋讓炸到當機暫時不好使，吐槽真給說了出來，“呃，是不太壞……”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電話那頭阿姨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更不知道藍河的這位領導，在社區工作的崗位上浸淫了好多年，年年先進，拿手絕活之一，就是邊談話，邊下套。不過起碼春易老那一丢丢的直覺還是對的，本質上确實跟小學班主任一樣，不是我不問，是我暫時不想知道。她過年的時候聽藍河對着電腦說別鬧了好嗎葉修大神別鬧了，可表情一點也不像認真讓人別鬧哇，莫非是在跟小姑娘說話才語氣放得比較軟？

直覺，直覺很重要。所以領導本着空手套白狼套不到也不虧的精神來下了個套，給你暗示，讓你錯覺前後文有聯系，但其實如果真沒有，理解上也不會有大問題，考驗的就是心裏有沒有鬼，沒想歪打正着，居然真中了，現在的年輕人啊……

阿姨內心一邊嘆息一邊雀躍，躍着躍着崴了腳，“什麽叫不太壞？”

春易老糾結，春易老糾結上了。

根本不該接這個茬！他在腦子裏糊了自己一臉。

這要從何說起，說十區藍溪閣血淚史還是索性十區血淚史？但馬上仔細一想，也不對，老藍會不會除了名字啥都沒提？

“他上次回來，跟我們鬧意見，”雖然是為了要他辭職的事，“思想負擔可能比較重，如果還被不好的人……”引誘？領導想了想覺得這個詞太貶義，幹脆打了個啞謎，“他跟你們走得近，要是真不好，還請你們把把關，及時勸勸。”

艾瑪這個勸不了，春易老心裏電光石火，他都跟您提這個名字了說明對面早贏了。“不會不會，您放心，那家夥不壞，只是之前跟我們作對，習慣說他壞……”春易老惦記着把問題太極出去，“其實他們的事我們也都不怎麽清楚，您多給點時間，等心裏那道坎跨過去他自己就會說了。”

……家夥，領導琢磨，這群男孩子是游戲玩傻了，哪有管姑娘叫家夥的，“你們都不清楚，保密做的這麽好。”領導看看指甲，“還能跟你們作對，難道也是個你們這樣的職業玩家？怪不得不跟我們說。”

“呵呵呵呵，”春易老幹笑，那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玩家了，人是站在望塵莫及的職業頂端，跟玩似的，玩得高端，玩得潇灑，“比我們厲害多了，沒法比。”

之後叮囑寒暄挂電話，春易老覺得收獲巨大，心下感慨靠竟然是真的，老藍只字不提只怕是心理壓力大到不能再大，再回顧談話內容，具體情況含糊過去了，應該沒有纰漏，春易老轉轉筆，繼續心安理得審他的複印件。這邊廂藍河媽媽也覺得賺了個盆滿缽盈，不僅套出來真有搞頭并且連搞頭名字工作都知道了perfect完全可以給自己點贊。

快下班了，別的科室的年輕實習生陸續過來交工作日志，阿姨靈機一動捉住個一條腿已經邁出門的小男生，問他小李玩游戲嗎，小李同志如坐針氈，說玩吧怕影響領導印象，說不玩他現在心急如焚想着趕地鐵回家守直播。

“就那個榮耀，我兒子也玩。”領導笑得和藹極了。

小李心理一放松，“哦那個，我玩的，今晚正好有比賽。”

“那比賽是職業玩家在打？”

“哈哈，”小年輕才想糾正說人那是職業選手，轉念一想選手說白了也是玩家，特別是像興欣，特別是像葉神，玩得天翻地覆，簡直了，“嗯，他們有戰隊，隊員叫選手，您這麽理解，就像運動員，比一般職業玩家厲害多了。”

小年輕見領導溫和地點點頭，這才道別走了，感覺跟領導關系親近了一分。

而在親和的外表下領導已經默默沸騰了。

關鍵詞啊是不是，這麽明顯的關鍵詞抓不到談什麽先進！

當晚，藍河啃着泡面看比賽，一點也不知道他家娘親看着搜索引擎上的紅字修正，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