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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真不死心,又翻開日記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而,越到後面越不堪入目,是那種發到綠色.網站會被全文紅鎖的程度。
确定了,三十歲的席真是個驚天大傻逼。
會有正常人每天記錄自己的x生活嗎?
沒有。
變态變态變态。
正在席真準備毀屍滅跡之時,祁渡拎着蛋糕,抱着祁遠叢回家了。
昨天也說過,今天是他生日,他特地請了一天假,要和家人一起度過。
祁渡推開房門:“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你在幹什麽?”
Alpha絕佳的身體素質在此刻發揮到極致,祁渡一個沖刺到了席真面前,救下了差點去世的日記本。
祁遠叢愣在門口,柔軟的發絲随着父親掀起的風悠悠地打了個卷。
保姆聞訊趕到,蹲下.身抱住他。這位細心的Ba女性以為雇主夫夫要吵架,想把兒童抱離現場。
所幸房間內的氣氛還很和平。
祁渡小心翼翼收好日記本,席真看他滿臉珍惜,心裏不由自主地觸動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
Omega信息素卻忠實地反饋了主人的心情,就像蜜桃撞上烏龍,酸酸甜甜,微微發苦,又回甘無窮。
Alpha一怔,放下草莓蛋糕:“抱歉,剛才我有點着急,沒吓到你吧。”
他告訴自己,席真現在的不正常狀态應是孕期激素不協調引起,他非但不能因為席真要毀掉他們美好回憶而生氣,反而還要慶幸席真還沒有情緒激烈到傷害自己的地步。
是他不好。他就不應該為了挑選蛋糕在外面耽擱太久,現在的席真一定非常沒有安全感,需要他時刻陪伴在身邊。
祁渡自責地撫了撫席真的頭頂,Omega身體輕輕一顫,對Alpha的依戀陡然占據上風。
祁遠叢睜大眼睛看這一幕,還想接着看下去,眼睛直接被保姆蓋住。
“遠叢我們走,跟弟弟一起吃飯飯。”
祁遠叢掙紮:“我要保護爸爸,父親每次都把爸爸欺負哭。”
“……爸爸是太高興才會哭。”不顧祁遠叢的反抗,保姆關上了門。
祁渡輕柔地咬住席真的後頸,給他一個甜美的标記。
一個禮拜後。
席真癱軟在滿是大海味道的被子裏,仿佛被某種海底生物整個圈養在懷中。
一遍又一遍地被标記,明明應該覺得惡心,Omega的本能卻促使他戰栗,然後倍感幸福。
他茫然地仰望天花板。他真的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祁渡那個禽獸不知道哪裏會錯了意,居然覺得他這幾天的異常是因為Alpha陪伴的時間太少,直接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連續七天的形影不離,整個房間像是被平移到了夏威夷,海洋的氣息無處不在,僅僅是浸泡在這樣的信息素海洋中,席真都感到酥麻無力。
每次被擁抱,被咬住後頸,更是連指尖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最後還是衛寰宇的一通電話救了他。
衛寰宇說:“你們來不來參加婚禮了?”
“來。”說這話時祁渡正将席真抱在腿上,溫柔地舔.舐他脖頸上的傷痕。
數十上百次的臨時标記,令他的腺體都紅腫了。
Alpha的口水對自己的Omega來說是最好的療藥,可以幫助Omega盡早恢複。
可席真并不領情。
難道禽獸以為這樣他就會忘了這些傷痕的始作俑者嗎?
而且每次療傷,最後都會變成增加更深的傷口。
犬齒刺穿腺體的感覺,他真的非常讨厭。
席真捏了捏拳頭,趁祁渡接起電話,松軟無力的手臂猛地一揮。
“啪。”手沒力氣握緊,碰到祁渡時已經變成了軟綿綿的巴掌。
但還是響起一聲清脆的拍擊。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後迅速道:“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祁渡放下手機,沒有在意臉上的巴掌印,而是捉起席真的手仔細看了看:“手有沒有打疼?”
“……”席真,“滾。”
這種把他當嬌花的态度,也讓他煩透了。
祁渡笑了一聲,聲音微啞:“今天裴涼和宋燃婚禮,我們一起去。”
席真遲鈍的腦子反應了好一會兒:“……誰和誰?”
別告訴他是他想的那個裴涼和宋燃。
他的初中同學。
天生不對付的死對頭。
“這都忘了?”祁渡無奈地搖頭笑,“他們還是你初中同學呢,後來你們一起上的三中,裴涼還跟我們一個班。”
真是那倆?
死對頭怎麽會在一起?ao信息素的吸引?
席真直接問:“他們也是ao配對?”
這個“也”字莫名令人開心,祁渡點了點頭,說:“是。”
席真心裏難受,又問:“誰是o?”
要知道,他們仨可是洛初三巨頭。進高中前的那個暑假,三個人最後一次見面,還約過一次架。
“一年之後,站穩腳跟,就來這裏一決勝負。”
“贏的人是三中最強。”
“誰慫誰是狗。”
這樣的他們,居然會有兩個人分化成omega。
草,拳頭硬了,想打一架發洩一下。
祁渡擁着席真,感受到他在發抖,放出更多信息素安撫他,等他平靜下來,才溫聲道:“他們的事我也是聽說,不知道真假。說是高一暑假兩人相約決戰一號樓天臺,結果附近正好有個在分化的Omega,兩人被Omega的信息素帶得也分化了,裴涼是A,宋燃是O。”
“好在裴涼自制力不錯,硬生生忍住标記的沖動,把宋燃背去了醫務室。因為憋得太狠,裴涼身體還差點出毛病。”
席真神思恍惚。
祁渡:“怎麽了?”
席真已經完全聽不見祁渡的聲音。他滿腦子在想,一號樓天臺,不就是他們仨約架的地方嗎?
所以……
附近正在分化的omega,不會是在說他吧……
一直到婚禮現場,席真都沒回神。
祁渡牽着他坐下,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校草來了啊?”
席真無意識地擡頭。
那人笑:“真哥,看你魂不守舍的,一喊你老公你就精神了。”
公你個頭。
席真轉頭:“……你是校草?”
他表情太不可思議,祁渡頓了頓,點點頭:“同學們鬧着玩的。”
“雖說就辦過那麽一屆,好歹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旁邊有人感嘆,“像咱們那屆帥哥雲集也真是罕見,珠玉在前,之後再選什麽校草都少點意思。”
席真看向說話人,覺得有點眼熟。
五官端正的Ba青年呆了呆:“不是吧,真哥你連我都不認得了?”
祁渡不動聲色地用信息素罩住席真,端起酒杯敬青年:“顧超,好久不見。”
他不希望有外人知道席真記憶混亂。
席真眨了眨眼,又問:“顧超是誰?”
“……”青年有點難受,“高一時候我是你前桌啊,經常問你借橡皮那個。”
席真:“……”他才剛上一天高中,還沒有人問他借橡皮。
同學們一看席真還真不記得顧超了,紛紛湊上來問記不記得自己。
結果席真一個都不記得。
畢竟他只是個剛上高中的新生。
同學們假模假樣哭一場,完了還挺感慨。
“聽說校霸結婚後就成了人.妻,我之前還不信。”
“這就是傳說中的眼裏只能看到彼此嗎?”
“我要是有個校草做老公,肯定也記不得你們這些歪瓜裂棗啊。”
“祁渡絕世好A,不管是求婚還是婚禮都超用心。”
“可惜他倆婚禮在國外辦的,沒機會一睹盛況。”
“……”席真心中千回百轉,最後只有一個問題,“誰選的校草,我沒祁渡帥嗎?”
衆人:“……”快三十的人了,怎麽越活越過去了?只有十幾歲的小孩會在乎這種虛名吧。
顧超安慰席真:“你就比祁哥少一票。”
席真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是不是你沒投我?”
顧超:“……”
“投了嗎?”
顧超不知道席真為什麽這麽執着,心虛地撒了個謊:“我投你了啊,咱倆前後桌嘛。”
席真“哦”了一聲,沒有相信。他看出顧超在心虛了。
可能是因為“校草老公”這四個字太刺耳,他心裏很不服氣。
顧超開始後悔接過校草這個話題。
好在老同學見面,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大家很快聊起別的,席真也沒再追問下去。
顧超松了口氣。
飯吃到一半,新人敬酒,裴涼宋燃穿着情侶西裝,聯袂而至。
兩人眼裏都是掩不住的幸福笑意,同框都自帶粉紅特效。
席真低低地艹了一聲,真他媽受不了。
“裴哥燃哥,早生貴子啊。”顧超笑嘻嘻地道,“看咱們祁哥真哥多給力,三年抱倆。诶真哥,聽說三胎快開放了,你們還生嗎?”
媽的,又是你。
席真暗自下定決心,要是能回到過去,一定不借這姓顧的橡皮。
祁渡注意到席真眉眼裏壓不住的煩躁,對生孩子這個話題異常敏感,幾乎可以肯定他是産後抑郁。
他擔憂地皺起了眉,對顧超道:“裴涼宋燃有自己的安排,不用我們操心。”
顧超“嗯”一聲:“說的是啊。”
也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真哥,這臉色怪吓人的。
他不敢亂說話了。
席真無意識地摸了摸小腹,忍不住問宋燃:“你會生孩子嗎?”
分化成o,生孩子,這種事情真的能接受嗎?
宋燃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裴涼,耳朵有些紅:“順其自然吧。”他輕咳了一聲。
席真被他嬌羞得全身起雞皮疙瘩,等這兩人去了下一桌,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祁渡片刻都不敢離開席真。
在席真的強烈反對下,祁渡總算沒有跟進隔間。
鎖上門,獨處封閉空間內,席真對着隔間門怔怔地發呆。宋燃坦然接受了分化,還和曾經的死對頭甜甜蜜蜜。
那他呢?
他耳邊響起祁遠叢和祁遠钊喊爸爸的聲音,心軟了一瞬。
要接受嗎?兒子、老公、家庭主o……
Alpha的信息素順着門縫飄進隔間,黏黏膩膩地纏上他的腳踝。
後頸一下子熱起來,本能催促他開門撲進Alpha的懷裏。
涼風拂過發燙的臉頰,他打了個哆嗦,恢複了少許清醒,低頭看了眼仍然平坦的小腹,一想到其中正在孕育生命,突然不寒而栗。
他不禁轉頭,看向半開的窗戶,仰望廣闊的藍天與白雲。
鳥兒在天邊自由飛翔。
樹木在風中随性搖擺。
螞蟻爬上窗臺,越過滑軌,奔向野外。
席真的神情一點點堅定。
不能再這樣下去。僅僅一個禮拜,他就已經快被Alpha的信息素改造,臣服于Omega的本能。
他必須立刻離開,逃離溫水煮青蛙。
一念至此,席真用力推開窗戶,撐着窗臺跳了出去。
他沒有看到,在他跳出去的下一秒,隔間門被一只手死死按住,半分鐘後,伴随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門鎖崩斷,門被強行拉開。
隔間裏,人去樓空。
毫無緣由地,老婆就跑了。
洗手間燈光慘白,Alpha腳邊厚重陰影拉長變形。靜默片刻,祁渡面無表情地看向席真逃走的方向。
Omega的信息素留下一串指引方向的标記,清晰得像是貓在雪地上留下的梅花印。
祁渡卻暫時沒有任何動作。
再溫柔體貼的Alpha,骨子裏都是瘋狂混亂的。
這種瘋狂與他們對Omega的愛成正比,愛得越深,越瘋狂。
沒有Alpha可以接受這樣的逃離。不想去問原因,只想把Omega抓回家,死死按進懷裏,兩個人重新融為一體。
祁渡立在原地,用最後一絲理智按捺住人類皮囊下暴漲的邪惡。不能現在去追,會傷到他。
然而耳邊仿佛聽到惡魔低語,去,快去,用金銀打造鎖鏈,用美玉建造牢籠,讓他再也無法背叛。
不,不能那樣做。
克制,再克制。越克制,越要爆發。嘩啦啦的水聲在虛空響起,看似沒有攻擊性的溫馴大海開始漲潮,空氣變得濕潤鹹腥,某種巨大的海底生物拖着數不清的觸手,緩緩爬上海岸,露出猙獰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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