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毫無人性 生産隊的驢就像你這麽笑!……

顧小文嘴上說問題不大, 其實她覺得問題很大!

白康城怎麽能跑顧家來呢?他不會真的是來抓他們倆的吧?

會不會就不讓她和江容來往了……

顧小文和江容兩個,把頭貼在了門上,聽着客廳的聲音, 聽不太清楚什麽, 廢了半天的勁兒,只聽到了一句什麽宴會。

然後顧城的聲音就提高些, 吩咐謝萍,“去找小文下來。”

顧小文倒抽一口涼氣,很快聽到謝萍敲門的聲音。

江容吓得也呼吸急促,顧小文快速在他心口處撫了幾下, “沒事沒事,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和一只耳在這等着。”

江容點頭如搗蒜,顧小文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打開門要出去之前, 江容突然把手放在顧小文的腦袋上。

“嗯?”顧小文疑惑回頭,江容動了動嘴唇, 像摸狗一樣,在她腦袋上揉了下, 甚至還像捏一只耳一樣,捏了下顧小文的耳朵。

顧小文:……小少年你最好知道你這是撩火。

顧小文哭笑不得地讓他拍完,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 讓她不要怕。只是他這表達的方式實在有些離奇, 顧小文低頭看了看一只耳,總覺得自己和它以後可能會成為勁敵。

“摸人和摸狗不能一樣,”顧小文推開門,還是對江容說, “等我回來教你怎麽摸人。”

江容牽着一只耳目送她去上“戰場”,顧小文整理下被江容摸亂的頭發,雙手插兜下樓,輸什麽不能輸氣勢。

其實再見到白康城,她是有點替白康城羞恥的,畢竟看大片撸管這種事情被人給聽了現場版,還一個是自己弟弟,一個是疑似喜歡自己的女孩子,白康城屬實是應該換個星球居住。

不過顧小文在臺階上和白康城對上視線,白康城一片坦然,坦然地讓顧小文忍不住想起昨晚上他那被床底下爬出倆人,吓得差點尿床上,燈開了後被子都蓋不住的半兒拉顫抖的屁股蛋。

顧小文見過的男人多了,但是白康城這樣夜生活單調貧乏的總裁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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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男主角,所以他得遵守男德,所以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顧小文心思百轉,走下樓梯後把插兜的雙手拿出來,對着白康城笑笑,“康城哥,你怎麽來了?”

白康城強忍着當着顧城的面把他女兒掐死的沖動,推了下眼鏡笑得風度翩翩,“我是代朋友來給你送請柬。”

白康城把一個看上去騷氣得紙簽從西裝裏面掏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對着顧城笑笑,“顧總,很晚了,就不打擾了。”

顧城應了聲,頗為深沉地坐着沒有動,畢竟白康城在他面前,怎麽說都還差着一輩。

白康城站起來,側頭對着顧小文又笑了下,“是一楠要舉辦單身派對,明晚在滄海大酒店。”

“他專門要我給你送來,”白康城說,“想請你務必賞臉。”

顧小文看了眼紙簽,眉梢挑得老高,林一楠那孫子不是前段時間才辦的訂婚宴,這麽快恢複單身,辦上了單身派對?

“哦,麻煩康城哥還親自跑一趟了。”白康城要跟她裝客氣,顧小文就配合他也裝。

白康城看着她的笑臉,要不是礙于顧城在旁邊,說不定就上手扯她頭花了。

他終于有點繃不住,對顧小文笑得帶上威脅,“汪阿姨說,晚上江容來找你玩了,現在在你這裏嗎,我正好帶着他一起回去吧,很晚了。”

顧小文:“那不行!”

白康城笑容逐漸消失。

顧城都“嗯?”了一聲。

顧小文繼續說,“我們倆玩游戲,還沒結束,你也知道,他不能中途被打斷,康城哥你要麽先回去吧……要是太晚江容就住這裏,哈哈,反正我們家客房有的是。”

白康城:……

他正要再說什麽,江容牽着狗,居然從二樓下來了。

顧小文眼珠子瞪老大,給江容使眼色讓他回屋子去,結果江容只是走到白康城身邊,乖乖地叫了聲,“哥。”

手指緊張地絞着,眼睛到處亂看,很心虛。

顧城看了江容幾眼,看到顧小文看着江容的神色,突然眯了下眼睛。

他一眼就看出江容不對勁,而發現了顧小文看江容的神色之後,他琢磨了一會兒,露出點意味不明的笑。

顧小文沒有注意到顧城,因為江容被白康城帶走了,顧小文跟出去,江容在顧家大門口,把狗繩給了顧小文。

顧小文拉着狗繩,看着江容率先回了白家,有種悵然的滋味,哎。

她嘆了口氣,白康城聽了在旁邊冷笑。

“你還嘆氣?你看你把他帶成什麽樣了?”白康城有些憤憤。

顧小文難得被人這麽兇了也不回嘴,因為接觸的時間越長,對于白康城了解得越多,顧小文越是沒法像随便對待別人那樣對他。

他是她最讨厭接觸的那種……好人。

耍狠不合适,耍心眼又耍不着,圖謀不軌的是自己,白康城一直很信任她,也沒有用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故意吊着她這個“追求者”,連答謝都是直接送錢,顧小文要是坑白康城這樣的人,會有罪惡感。

她難得無計可施,江容也回去了,只能牽着狗低頭不說話。

“你怎麽不說話,”白康城見顧小文又垂頭,可憐兮兮地露出一截兒在燈光下格外白皙的脖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笑意。

這一次顧小文不是故意示弱,但白康城反倒更覺得她像個幹錯事被家長教訓的隔壁小孩兒。

她也年紀不小了,怎麽……跟個小孩兒似的。

白康城一肚子不好聽的話,都堵在她這一低頭。然後只能白白挽了袖子,扶了下眼鏡,苦口婆心地說教。

“你和容容相處得好,但也別老是半夜三更地鬧騰,像什麽話!”白康城語氣很嚴肅,但是看着顧小文這垂首聽訓的樣子,表情已經繃不住嚴肅了。

“哦,對不起,我不該帶江容趴你床底……”顧小文咬着嘴唇,心說今個我認栽。

白康城噎了下,半晌沒有說話,臊得慌。

不過很快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這就是你們救的那只狗嗎?”

顧小文低頭看了眼一直朝着白家方向掙紮,似乎要去那裏找江容的一只耳,點了點頭,“是。”

顧小文想起白康城不讓江容養狗,連忙又解釋,“康城哥,這只狗是我養着的,容容只是暫時照顧它。”

白康城點了點頭,他怕狗,也不喜歡狗,但是江容要是很喜歡,他其實也不是非要管。

“長得還挺精神的。”白康城見一只耳很溫順地蹲在了顧小文的身邊,想要再說教幾句,又怕把顧小文說哭了,畢竟女孩兒面皮兒薄。

但是不說吧,又有點不甘心,畢竟準備了一肚子話,氣壞了。

他甚至昨晚上都決定讓江容和顧小文兩個人不來往了,可是今天晚上看到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又覺得他們難得這麽合得來,要是他不讓他們來往了,江容肯定很傷心。

畢竟江容都願意站出來主動跟他走,這是在幫着顧小文抗,太難得了,江容也會考慮別人的難處。

白康城想了想還是不說了,擡手作勢去摸狗,嘴上說,“回去早點休息,林一楠邀請你的事兒,你要是不愛去……啊!”

白康城突然迅速從狗腦袋上縮回手,但是虎口還是被含了下。

沒有咬破,只是個白點,但是狗确實咬他了!

“這狗怎麽咬人!”

白康城一連退後好幾步,顧小文也吓一跳,連忙說,“不可能,一只耳不咬人。”

然後不咬人的一只耳,突然一掙,顧小文沒什麽防備沒有扯住。

“汪汪汪!”一只耳直接朝着白康城跑去。

白康城本來就怕狗,他從小就和狗不和,小時候去同學家參加生日會,就被那家的小狗扯着褲腿不放,咬了好幾口腳踝。

這麽多年沒有接觸了,白康城以為自己的厭狗和狗厭體質已經好了,見這狗溫順才去手欠摸了下,誰想到它居然咬人啊!

白康城一見狗朝着他撲過來了,下意識轉身就跑,狗這玩意都是人越跑越追,白家大門關着呢,開的話得些時間,說不定就被狗咬到了,白康城只得直接越過白家大門,朝着前面跑。

顧小文都蒙了,眼見着白康城和狗都跑出挺遠了,這才連忙喊道,“一只耳!回來!”

一只耳一只腿還沒長好,現在吃東西都吃那種流食,它斷掉的那條腿還用個小兜兜勒着呢,打着夾板,跑起來的步伐有些像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江容。

就這樣還能兇巴巴攆着白康城眨眼就跑出了老遠,顧小文不得不追在身後喊着,“一只耳,回來!”

又喊,“康城哥你站住沒事的,它不會咬你的!”

确實不會真的咬,因為顧小文攆了一會兒就發現,一只耳就只是吓唬白康城,攆上了也不咬他肉,而是扯他褲腿子吓唬他。

顧小文被一只耳咬過,重傷下的咬合力還把她手臂上紮很深的兩個犬齒窟窿,要是剛才真的咬白康城,不可能只是咬個白點,得把他虎口都撕開。

雖然顧小文不知道白康城和一只耳之間哪來的愛恨情仇,但是它确實就是一瘸一拐地攆着白康城吓唬他。

可憐白康城根本聽不進去顧小文喊什麽,他被吓瘋了,他只顧着跑,邊跑邊發出很有節奏的啊啊啊叫。

他的褲腿每次被扯一下,他的後背都能呼啦出一身汗,跑得更快些,狗也更快些。

“汪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

白康城叫的聲音劈叉,皮鞋怎麽跑也跑不太快,而且他無論加速減速,這狗都緊緊貼着他身後随時能咬到他的屁股!

“一只耳!”顧小文一開始跑得飛快,但是發現一只耳不是真的要咬白康城過之後,肚子裏那點壞水被晃蕩得嘩嘩響,根本不真的攆了,就裝着自己攆不上,在後面“虛弱”地喊。

所謂狗仗人勢,一只耳一聽顧小文都喊的不是很誠心了,攆白康城攆的更來勁。

兩人一狗,夜裏九點多在別墅區的大路上狂奔,顧小文穿的反正是運動裝,心态很好,就當夜跑了。

一直跑出了老遠,白康城邊跑邊回頭看狗,一個不慎崴腳了,堂堂衣冠楚楚平時皮鞋上連個水點兒都沒有的白大總裁,狼狽至極地摔了個狗吃屎。

趴在地上後吓得嗷嗷叫,抱住了自己的頭謹防狗把他脖子給咬開。

但是一只耳确實趴他身上了,只不過在興奮地舔他,以為他是在跟着自己玩,尾巴晃得像直升機的螺旋槳似的,抽得白康城後背啪啪響。

“汪汪汪,”它扯白康城的袖子,意思讓他起來再跑。

但是白康城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動,也動不了了。

他是真的怕,怕得一個老大的男人都哆嗦了。

不過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從他身上任何方向傳來,白康城喘得像個脫水的魚,顧小文總算磨磨蹭蹭地趕到,還順手看了眼手機,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薄汗。

嚯。

好家夥,一口氣夜奔二裏地。

“康城哥,”顧小文連忙戲精上身,虛弱地“撲”在白康城的身邊,要去扶他。

這本來是一件再裝裝可憐道道歉就能夠完美揭過的事兒,結果顧小文一臉擔心地去扶白康城的時候,看到他右腳以不正常的姿勢扭曲着。

顧小文頓時吓得去查看,結果一看……發現他右腳沒事,他右腳的鞋底朝天鞋面朝地。

滾蹄兒了。

顧小文頓時開始憋氣,低頭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但是也控制不住肩膀劇烈地顫抖,越來越嚴重。

白康城也抖,和顧小文抓着他腳腕看着他的鞋抖的是一個頻率,卻不是一個原因。

最後顧小文實在是沒忍住,洩露了一聲尖笑。

她壓住了,結果還沒等扶白康城起來,白康城一轉頭,雞窩一樣爆炸的發型,還有不知所蹤的眼鏡,讓顧小文再也壓不住。

她半跪在地上發出了毫無禮貌但是極其富有節奏的尖笑,“嗝——嗝——嗝——嗝——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嗝——嗝——”

毫無人性。

狗還在舔白康城,白康城被顧小文笑得怒火中燒,連害怕都燒得差不多了,畢竟這狗也沒真的咬他,更像是在跟他耍賤。

白康城坐起來的時候,顧小文已經笑得癱在那裏了,她看一眼白康城,就笑得更加誇張,寂靜的夜裏這條路半面靠山,甚至有瘆人的回音。

“你笑個屁!”

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顧小文這麽損。

顧小文肩膀被狠狠推了下,她半趴在地上,笑得像吃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

“你,哈哈哈哈滾蹄兒了……”

“你剛才跑時候叫的,”顧小文哈哈哈哈哈,按着自己酸疼的肚子,“生産隊的驢,都不敢那麽叫……哈哈哈哈哈——”

白康城沉着一張臉瞪着顧小文,眼鏡沒了他視力不行,一頭頭發破馬張飛,但眼睛因為看不清眯起來,又淩厲又淩亂,十分有喜感。

顧小文笑得直接趴地上了。

白康城氣得氣喘如牛,把自己翻面的皮鞋好容易脫下來,已經徹底不能要了,開膠了。

再好的鞋也經不住鞋面朝地穿。

他哆嗦着拿着鞋,看着顧小文還在笑,氣得直接拿磨起皮的鞋抽她的後背。

“啪啪啪!”

“笑!笑!讓你笑!”

“生産隊的驢就像你這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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