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們一起住 沒事沒事,我覺得問題不大……

雖然知道江容說的想, 可能跟自己說的想不是一個想,但顧小文還是不耽誤心裏美,畢竟江容早晚是她的, 她勢在必得, 那到時候無論什麽樣的,都會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顧小文又跟江容聊了一會兒, 沒有很久,吃過了飯就把電話挂斷了。

她沒有去員工食堂,不去浪費時間跟同事們打好關系,因為她是決策者, 将來是發號施令的人,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下屬的身上。

午休的時間不算長,吃個飯和江容聊聊天,再整理了下資料什麽的, 很快就到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和顧城跑了兩個地方, 顧小文處理事情的能力,包括對工作的認真程度, 頻頻讓顧城吃驚。

他甚至有些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如果顧小文真的是他的女兒, 沒有那個荒唐的過往,沒有那些不堪回首的選擇,他是真的放心将顧氏企業交到她手上的。

但是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顧城所付出的代價, 是用畢生的心血去換了囚禁他自己的囚籠。

顧小文限他用一個月的時間打理好五院的一切,把湯顏麗送進去住,當然了,湯顏麗不可能和其他的精神病人一起住, 她很快會像失去依靠的藤蔓一樣枯萎死去,所以她是住在精神病醫院後面的一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裏面。

顧城正找人去那邊修房子,以後……他也得住在那。

他不是湯顏麗的喬木,他是靠着湯顏麗這藤蔓的支撐才能不倒,他們之間誰也不能離開,猶如罪孽共生體,相生相克注定一生癡纏。

不過對于顧城心中如何悲涼,顧小文根本不去注意理會,她下班後直接開了顧城的另一輛車,回了顧家,中午電話交代謝萍的事情,不知道辦得怎麽樣了,院牆通開之後,也要安個小門。

謝萍完全從湯顏麗的貼心大麻袋,變成了顧小文的,不過趨利避害罷了。

顧小文居然很喜歡她,有上進心,膽子大,做東西好吃,套話一級棒,還會哄人。

顧小文不打算換她,這樣的人更好用,謝萍也早早就在昨天晚上控制湯顏麗的時候,站好了隊,這一白天在顧家,無論湯顏麗怎樣,她連半個眼珠子都不分給她。

湯顏麗這輩子也沒受到過這種委屈,氣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早上顧城給她喂多了藥,她神智都有點恍惚。

顧小文驅車回到家的時候,工人已經走了,她專門在後院轉了一圈,然後看了看那個新門,打開朝着白家走了幾步,又回來關上,心裏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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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還沒告訴白康城,不過不管他樂意不樂意,顧小文都已經做完了。

顧小文坐在客廳裏,謝萍就殷切地把炖好的老母雞湯端上來,顧小文本來中午就糊弄一口,連喝了兩碗,不吝啬地誇贊了謝萍的手藝。

謝萍被誇了高興都寫在臉上,主動提起了梁惠的事情。

“簡家新找了個保姆,是梁惠親妹妹的婆婆,”謝萍說,“那簡文主任撸了,據說離婚協議也簽了,給梁惠賠了好多錢,簡家二老今個就從國外飛回來了,要把兒子帶走,簽什麽這輩子不入境的協議呢。我也就聽了一耳朵。”

謝萍說,“不過這樣好,再也霍霍不着梁惠他們母女了。”

顧小文還沒來得及去關心下,但是她也沒有很上心,畢竟梁惠是個聰明女人,知道怎麽選擇才是最好的。

簡文那種程度很難判刑,就算堅持咬死他不松口,最後只要簡家二老伸手,簡文也進不去。因為時隔這麽久,梁惠身上的傷最嚴重的不過就是頭上一個,還是當晚故意讓簡文打到的。

在婚姻這把不能稱之為□□的□□下,簡文多年來對梁惠動手都只能算是家庭糾紛,倒不如實實在在的要些錢,離了婚,簡文一輩子不再回來,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

經過這件事,簡家二老不可能再放任簡文,和父母在一起,他總也不敢太放肆。

顧小文笑着斜眼看謝萍,“人家才請個保姆,你就套出這麽多話啊。”

“我們就一起出去買了個菜……”謝萍搓着手笑了笑,顧小文也對她笑,“買菜的地方你找的,你家親戚?吃回扣?”

顧小文眯眼,故作嚴肅,“這一條街的保姆,你都帶着買菜,回扣少吃不了吧,是不是還包送上門?”

謝萍簡直傻了,顧小文沒有去查過,但是猜的一字不差,她又猛地想起顧小文之前一副窩囊相,結果把她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情摸得門清兒,還有顧總……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謝萍敏銳地感覺到這顧家變天了。

她又因為顧小文随便幾句話局促起來,老大的體格子又縮脖子,顧小文笑意沒變,稍微吓唬敲打她一下,就說,“今天弄的那小門挺好,不用鎖,我要養只狗,白家的二少爺要是順着小門來,不要攆,不要讓任何人走近,不要說話,無論他去哪,随便他進出。”

謝萍哎哎地答應,顧小文笑着又說,“你那事兒我不管,別害怕,我又不是什麽顧扒皮,做生意嘛,回扣不回扣的,菜新鮮就行。”

“新鮮!絕對新鮮!”

謝萍嘿嘿地笑,“至少咱家最新鮮!”

顧小文點頭後徑自朝着樓上走,去換衣服,邊走邊說,“半個月左右吧,給我尋摸着手藝好的室內裝修,我要改改這房子。”

謝萍一疊聲地應聲,看到站在二樓角落裏面,滿眼含恨盯着顧小文的湯顏麗,聽着顧小文要改房子,居然都沒敢吭聲。

這個天,真的變了!

顧小文根本都懶得去看湯顏麗,她再多的壞心思都不再敢朝着自己身上用了。

因為顧小文一份遺囑,把顧城他們三個拴在了一根繩上,她無論遭受到任何損傷,或者死亡,顧城他們都得跟着她一起下地獄去。

顧小文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換下了西裝,換成了柔軟的運動衣,然後直接從顧家的後院,開新的小角門,去找江容。

江容這個時間正在娛樂室,顧小文進屋的時候,汪蓮華在準備晚飯。

見她來了,汪蓮華笑起來,“小文啊,你今晚在這吃吧,有蒜蓉排骨。”

“好啊,汪阿姨的蒜蓉排骨不吃是損失!”

“汪阿姨要我幫忙嗎?”顧小文走到廚房問。

“不用,都準備好了,就等下鍋。”汪蓮華說,“你去找容容吧,他今天除了在房間,就在門口,應該是一直等你。”

顧小文應了一聲,汪蓮華又說,“別玩樂高,不然還得都拼完才放下,吃飯來不及,你康城哥也馬上回來了,他今天專門早下班呢。”

顧小文上樓梯的腳差點扭了,“什麽?康城哥這麽早就回來?”

“是啊,”汪蓮華說, “難得這麽早呢。”

為什麽這麽早,他怎麽就這麽早?!

顧小文可沒忘了昨個白康城咆哮今天要收拾他們。

“容容!”顧小文連忙跑上樓,直奔娛樂室,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江容正在小桌子面前寫什麽,一只耳就躺在江容腳邊。

這會外面天色已經要黑了,屋子裏的光線也暗下來了,一人一狗聽到聲音同時朝着顧小文的方向轉過頭,不知道是如血的殘陽勾勒出這淩亂的一方小天地太過光影錯亂,或者別的什麽。

顧小文站在門口,一時連呼吸都窒住了,感覺自己闖進了一副似曾相識又驚心動魄的畫卷。

她頓在門口,癡癡地看着,甚至沒有和江容對視,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靜靜的坐在天光将落的窗邊,腳邊只有一條如他的縮影一般殘缺又乖巧的狗,要被那一束如勾繪在他身上的巨獸爪牙一般,即将消失的天光給吞沒進去。

顧小文下意識地走向前,她伸手按住江容的肩膀。

“你回來了。”江容仰着頭對顧小文說話,顧小文的神思才從徹底沒入地平線的光亮中回神,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走到了牆邊把燈打開了。

江容不喜歡燈光,他能夠克制,但是從來都不喜歡。

不過他也只是眯了眯眼睛,看向顧小文,“上班,開心嗎?”

他問的不是順利不順利,是開心不開心。

顧小文一下就笑出來,“當然,我喜歡上班。”

喜歡把一切抓在手裏的滋味,把控的滋味。

“對了!”顧小文說,“汪阿姨說你哥哥要回來了,他今天特意這麽早回來,肯定是要收拾咱們兩個,因為昨晚上的事情!”

江容頓時瞪眼,從桌邊站起來,手上壓着的一張紙都跟着飄在地上,顧小文看也不看地撿起來,扔回桌上,“所以跟我跑吧。”

顧小文伸手抓住江容的手,“我們現在跑,從後院,帶上一只耳,我把牆壁給通開了,你今天沒看到嗎?”

“通開了!”

“通開了!”

“啊哈!”江容又蹦起來,不太協調,像個手舞足蹈的小孩,他今天沒有去後院,不知道牆壁什麽時候通開了。

倒是汪蓮華知道,可汪蓮華以為顧小文和白康城商量好了,反正顧小文都能在白家住這麽多天,汪蓮華總以為兩家變成一家是遲早的事情。

江容拉着顧小文的手蹦了下,顧小文牽起一只耳,壓低聲音道,“悄悄的,從你哥哥的卧室陽臺走,順便把我的合同都拿上!”

于是在白康城車子就快到家,心裏憤憤不平地琢磨了一大堆教育人的話,準備今晚上好好給顧小文和江容上課的時候,顧小文已經一手拉着江容一手拉着一只耳,順着新鮮出爐的角門,跑到了顧家去了。

白康城縱使有一肚子罵人的話,也不太可能跑到顧家去找顧小文罵,更不可能單獨拎着江容罵,晚飯都沒吃進去,肚子氣都氣得鼓鼓的,坐在書房裏面開着電腦也處理不了資料,表情像個煞氣逼人的大青蛙。

而顧小文和江容正在她的房間裏,兩個人頭挨着頭,手臂挨着手臂,推開了沙發,趴在一張茶幾上,對着一張畫紙。

顧小文大筆一揮,正在征求江容的意見,怎麽改房子,改裝修,要學那古代的昏君,給她的容皇後造一座“金屋”,藏他這只嬌花。

江容能有什麽意見,顧小文說什麽他都說好,答應的幹脆利落,十分有那魅惑君王的架勢,柔軟的像個稱心如意的毛絨布偶。

和旁邊好奇地到處聞聞嗅嗅的一只耳,組成了一對兒聽話乖巧的吉祥物。

燈光暖黃,顧城還沒回來,在外面應付酒局,也必須他應酬,他在一段時間內,還是顧總,只是關于之前他自己能夠一筆揮的重大決策,現在真正一筆揮的是忙着給容妖孽造金屋的顧昏君。

顧小文寫寫畫畫,和江容兩個有商有量的,甚至查着手機,把窗簾的顏色和地毯的花紋圖案,甚至是被子床單兒是不是純棉質的都選出來了。

每一樣都參考了江容了意見,弄得像是新婚小兩口選家居。

她的目的自然也就是這個,畢竟以後确确實實是她和江容住。

顧小文記好了一些江容的偏好,然後手撐在茶幾上,近距離的看着江容,柔聲哄他,“等到這些都弄好了,你就搬來跟我住吧。”

顧小文說,“我家保姆做飯可好吃了。”

江容很顯然對于這種親手選東西也十分新奇,他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白康城準備的,也有他很喜歡的,但自己選的在少數。

他有一些選擇困難,但不是完全沒有偏好,按照他選的這些東西換好了,顧小文能想象出,這屋子的夢幻得像個主題酒店。

但沒有關系,生活嘛,開心就好,她對物質沒有很大的偏好,什麽名牌什麽色調,她的偏好是床的質量夠不夠好,床伴兒的身體素質夠不夠硬。

“好不好啊,”顧小文撞江容的胳膊,“你不是要跟我做一家人嗎?”

“我們一起住,”顧小文點了點寫畫了一堆東西的主卧,“住在這裏。”

江容看了看紙上,又看向顧小文,半晌才說, “不是這樣。”

“什麽?”顧小文問。

“不是這樣的,”江容說,“不是這樣的……一家……”

“那是什麽……”

“汪汪汪!”一只耳突然站起來朝着門口汪汪起來,顧小文和江容的說話被打斷。

“汪汪汪汪汪!”一只耳僅剩的一只耳朵支的老高還向前,腿上還有沒拆的板子和兜兜呢,就兇巴巴知道咬人了。

之前它一只都很安靜的,顧小文不知道它怎麽回事兒,“一只耳,怎麽了,是不是想要尿尿?”

顧小文走到門邊,摸了下一只耳的腦袋,正想說我帶你去,就悚然一瞪眼。

要不是人類的耳朵看不出支不支的變化,她的耳朵得比一只耳支棱的還直!

她居然聽見了白康城和顧城說話的聲音!

媽耶,白康城殺過來了!

顧小文轉頭連忙對江容道,“完了,是你哥!”

江容一下子就從桌邊蹿起來,茶幾把膝蓋給磕了,他疼的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起來。

顧小文連忙跑過去給他揉膝蓋,“沒事沒事,我覺得問題不大,我爸還在呢,你哥還能夜叉似的把咱倆拎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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