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他慌什麽呢? 你想讓我跟你哥好上,然……

顧小文用一只手按着白康城的肩膀讓他站直, 自己也站直然後居然難得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

按理說白康城這樣自作多情的,她遇見不少,每次就算不出口嘲笑, 也會在心裏嘲笑。

但是白康城說這話, 還用“你既然這麽喜歡我,我們可以試一試。”這樣自戀的話作為開場白, 顧小文居然也笑不出來。

因為她知道白康城說的就是認真的,他不是那種會拿這樣的事情随口說說的人。

但顧小文擔不起他的認真,畢竟無論因為系統逼她還是其他的什麽,造成誤會的是她。

如果白康城是個稍微, 哪怕有一點點亂七八糟思想的人,顧小文絕不會有這種類似愧疚的感覺。

“康城哥,”顧小文按住白康城又要給她披衣服的手,“我不需要。”

“可現在風很涼了, 你不能光為了美, 剛才還跑出了汗,你, ”白康城不好意思細看,掃一眼只能看見她身上黑色的短衣短褲, 其他一片模糊的白,還以為她穿着褲衩背心一樣的運動裝就出來了。

“你穿得也太少了,小心歲數大了得風濕病。”

顧小文醞釀了一番的解釋, 堵在嗓子裏,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肉色緊身運動衣褲,還有外面套着的黑色褲衩背心運動衣,再看白康城一臉不忍直視她的表情,陷入了沉默。

不過她沒有解釋自己穿了什麽, 只是開口速戰速決,把白康城的衣服扔還給他,“我不需要,我不冷,而且我今天也沒有約你來。”

顧小文說,“我不知道江容怎麽跟你說的,但是無論他說了什麽,你都不要信。”

白康城又迷茫地看向顧小文,顧小文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腦門,“我沒打算跟你在一起。”

系統暫時沒有出現,顧小文不想顧忌,反正水來土掩,她不想讓白康城真的誤會她對有意思。

“我之前是我爸讓我纏着你,現在我不打算聽他的話了,所以我就是想說……”

顧小文說,“康城哥,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這輩子,不,我連上輩子都加一起,也沒遇見過你這麽優秀又認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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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白康城表情複雜,面色也微微沉下來,連顧小文說了什麽上輩子,都沒空去想她是不是說胡話。

顧小文說,“但是我們不合适啊。”

她已經長成能遮風擋雨的喬木,而白康城是筆直的白楊,兩棵樹生長地域都不一樣,怎麽相依相偎,很明顯她不可能對白康城溫軟得起來,白康城也沒可能變得溫柔又黏人,他倆……撞型號了。

“哪裏不合适?”白康城沒有被人拒絕過,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反應,他有點想跑,太羞恥了,但是遇事不解決清楚,就這麽跑了又不是他的風格。

所以哪怕難堪,哪怕他很不懂顧小文的喜歡怎麽忽閃忽閃的一會有一會兒沒有,他還是執着的刨根問底。

“我們……不合适嗎?”

“不合适。”顧小文說,“我知道你想的什麽,我在你面前的老實都是裝的。”

“可你也……”白康城抓着自己的衣服說,“也不老實啊。”

顧小文被噎了下,“反正就是不合适,再說我也沒喜歡你。”

顧小文說,“你想想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康城哥。”

她都能想象到她和白康城要是在一起,那肯定是天南一個海北一個的忙着搞錢,逢年過節見一面,比他媽的牛郎織女還要聚少離多。

就算是在一個城市工作,每天見面,晚上回家要在一起,顧小文也覺得,她會和白康城因為争搶項目問題,在床上吵得昏天暗地。

啥玩意這都是!

江容這個小崽子等着她怎麽跟他算賬!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白康城居然還在問。

顧小文頓了片刻,看着白康城越是想要看清她,越是迷茫的雙眼,心裏生出了一陣騙傻子的愧疚來。

天知道她連騙江容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我其實一直……”

“算了,我不感興趣。”白康城終于把自己的霸道總裁範兒給找回來了,打斷顧小文轉身就走。

顧小文看着白康城屁股上安了火箭似的蹿了出去,然後直奔着小路邊的一個溝就紮下去了。

顧小文跑到旁邊的時候,白康城已經一臉空茫地坐在溝底兒呢,很顯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底下。

“康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小文實在是沒忍住,白康城就這視力,哪來的自信不戴眼鏡就敢往出跑啊。

白康城反應也算挺快,很快爬上來,理也沒理顧小文,又要跑,顧小文連忙拉住他手說,“康城哥,我話還沒說完呢。”

“沒什麽好說的,”白康城說,“我今早上喝水嗆着腦子了,你把我說的話忘了就行。”

白康城把顧小文的手甩開又跑了,顧小文在他身後攆着時不時提醒着路況,免得他慌不擇路的再掉個溝撞個樹什麽的。

之前那一點尴尬和羞恥,莫名其妙的就被徹底出來的太陽給照沒了,白康城對于顧小文也就是一點好感,還來不及深刻,籲出一口氣就沒有那麽難堪了。

在到白家大門口的時候,他又站住,轉身問顧小文,“你還有什麽話沒有說?”

顧小文之前本來想要告訴白康城她喜歡的是江容,但是跑了這一路她又覺得現在說還太早了,何必要給自己制造麻煩。

于是她說,“我想說我沒有遇見過你這麽好的人,拒絕你也很遺憾,”顧小文說,“但是我想認你做個哥哥,我不想就這麽跟你錯過。”

這是顧小文兩輩子裏面,對除了陪自己上床的伴兒之外,說得最溫柔的話。

白康城确實不适合做她的伴侶,他是個好人,但可惜顧小文不是什麽好人,他們注定走不到一起。

可就像顧小文說的,錯過他真的很可惜,他很适合做哥哥做家人。

白康城看不清顧小文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是什麽神色,但是他能聽出來她很認真,一丁點不認真的意思都沒有,不是專門發好人卡。

白康城又想起孫建波說的,讓他認妹妹的話,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我妹妹可沒那麽好當,我考慮下吧。”

他說得很高冷,微微揚着下巴,也是往回找點面子,顧小文看着他端起平時那副臉色,忍着笑說,“好啊,那康城哥好好考慮。”

白康城哼了聲轉身要進門,顧小文連忙說,“牆!”

但也是晚了,白康城側臉在小門旁邊的牆上刮了下,幸虧他臉皮厚,沒咋地。

他沒好意思再回頭,迅速扶着牆進門了。

以後不戴眼鏡是真的不能出門!

顧小文目送着白康城進門,面上的笑意也因為他的身影消失而漸漸消失。

好啊江容,這才和好了沒到兩天,就跟她玩上暗度陳倉了。

她現在得趕着上班,沒時間搭理他,等晚上下班回來,她得好好問問江容,到底什麽意思。

顧小文去上班,白康城回了白家也換了衣服上班去了,而江容把自己關在了娛樂室,在小窗子面前奮筆疾書,把他夢裏的那些全都記錄下來。

畫室裏面放着一幅還沒來得及封的畫,所有的線條都是灰暗的,一個陳舊的巷子,蹲在門口骨瘦嶙峋的只露出一雙眼的男孩。

畫面被分割成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無論哪一個季節,天空下雨還是落雪,男孩都在那裏執着地等着,他不知道除了等待之外,還能做什麽。

江容聽到白康城的車開走的聲音,筆尖頓了下來,他擡起頭,迎着陽光朝外看了一眼,那眼中的孤獨和執着,跟畫板上的男孩漸漸重合。

他不知道,除了這樣,自己還能做什麽。

顧小文工作起來十分專注,絲毫也不會受到什麽影響,顧城見她來了也沒有問什麽,照例是顧小文在她自己的辦公室裏,謀劃着她想要謀劃的一切。

今天要去一趟臨市,城北的一些建材店拿到手之後,她必須開始統一貨源,她現在需要人才,簡直求賢若渴,但是這公司裏面的人,在她沒有徹底名正言順的把顧城給踹下臺之前,不能随便動用也不敢用他們辦正事。

她聯系了正在幫着母親辦住院手續的靳興國,跟他說明了情況,讓他去找他手底下之前跟着的可信的人,跟着她一起去臨市。

路上的時候顧小文還真想到了一個萬能的人才,孫建波。

當然一時半會兒這人挖不動,因為他跟着白康城很多年了,和顧小文也沒有什麽情分可言。

但是顧小文不覺得完全沒可能,畢竟孫建波之前也是個大少爺,圈子裏現在兩個孫家就只剩下一個孫關辰,顧小文就不相信,孫建波不想重新回到這個圈子裏?

她如果給他一個能夠把握自己的未來,重新做孫家少爺的機會,顧小文就不信他不動心。

只不過早上才說了認哥哥,這還沒晚上呢就琢磨着砍斷哥哥的左膀右臂,顧小文靠在車子後座,自己都罵自己不是人。

你看,她就說了,她和白康城不合适。

臨市一趟,事情辦得出乎意料地順利,靳興國找的這倆人,也十分的有眼色,顧小文回來都已經夜裏十一點了。

帶着一身的酒氣回到了顧家,看着到處都是裝修弄得狼藉,顧小文靠着二樓的陽臺,喝了謝萍給她煮的醒酒湯,酸酸的梅子味兒在嘴裏炸開,她想起了江容。

該收拾了,實在太不老實。

操他親爹。

她泡他泡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倒好,給她保媒拉纖兒玩呢。

顧小文給孫建波發消息,詢問白康城,得知白康城出差今晚回不來,顧小文這才從顧家小門過去,打算去找江容。

她一身寬松的純白的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唇色是有些暗色的紅,是工作的時候她才會弄成這樣。

平時見江容她都會卸妝換衣服,因為她知道江容喜歡柔軟的布料和明豔的顏色,喜歡她的頭發散發着和他一樣的洗發水味道,不會喜歡她這樣氣場過于強硬的打扮,一身煙味和酒氣未散。

但今天她沒有換。

她從小門進去,沒有帶着一只耳,她站在白康城的外套陽臺,側頭看着江容的娛樂室亮着燈。

江容還沒睡,一整天都沒有給她發消息解釋,可見是吃了秤砣鐵了他那顆王八心了。

顧小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夜裏十一點多,今天是九月二十一號,陰歷八月十五,中秋夜啊。

顧小文看着天上圓圓亮亮的大月亮,她就說今個怎麽車子路過市裏,那些櫥窗裏面都裝飾得亮晶晶的。

她真是過糊塗了。

不過十五不十五的又能怎麽樣,她從來也沒有過過這麽個節日,她前世沒有親人要她,今生也是一堆狗屎,看上個人,他還跟他玩起了拱手讓人。

呸。

顧小文心裏啐了一口,這可真不是什麽團圓的好日子。

她從白康城外陽臺進去,路過他的卧室,這個時間汪蓮華已經睡了,顧小文徑直走到娛樂室的門口,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敲門。

“篤篤篤。”

裏面沒有人應聲,江容本來也不會應聲。

顧小文繼續敲,“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敲了一會,顧小文停下,站在門口等着,江容抓着畫筆朝着門口看,眼睛瞪得老大,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晚上的時候,白康城已經給他發消息說不回來了。

江容很害怕,他不敢開門。

他怕面對的是顧小文的質問。

他都沒敢問他哥哥關于他們一起出去的事情,江容分辨不清楚心裏的想法,他只知道害怕。

但是敲門的人很耐心,“篤篤篤。”

隔一會兒就有幾聲,半點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像最溫柔耐心的時候的顧小文。

江容慢慢放下畫筆,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到了門邊。

顧小文雙手插着西裝褲的兜,歪着頭看着門底下透出來的娛樂室的光,被擋成了三道。

和她一門之隔,江容就站在那裏。

顧小文沒有開口說話,她歪着身子站的不端不正,腳下十厘米高跟鞋卻穩穩當當,她耐心至極地等着江容給她開門。

但事實上,她對江容的所有耐心,都在今早上明白江容想讓她跟白康城好上的時候,消磨殆盡。

江容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腿都麻了,才打開門鎖,把門打開了。

顧小文保持着雙手插兜的動作,站在門外看着江容,她穿了高跟鞋,雖然還是沒有江容高,但是視覺上,至少算是平視了。

她勾唇對江容笑了下,江容舉着雙手慌張地盯着她,像被狼堵在牆角的兔子。

他慌什麽呢?

早上保媒拉纖兒不是做得挺好的?

顧小文朝前邁了一步,他居然想關門。

顧小文眼迅速把腳塞門裏,然後不由分說的擠進來,回手把門關上,甚至咔嗒鎖上。

她看着江容後退。

然後上前拉住江容的衣領子,扯得他向前一踉跄,接着甩着江容轉身把人按在門上,用一條手臂橫在他脖子的地方,讓他動不了。

一只手捏住了江容的下巴,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吻上去。

這不是一個試探的,淺嘗辄止的吻,甚至不是顧小文之前試探江容心意的那個帶着溫柔的吻。

她嘴唇碰上就已經毫不費力地撬開了齒關,帶着點怒意和不容拒絕,還有滿滿的對江容惦記了這麽久的肆意妄為。

江容瞪着眼睛都已經傻了,他脖子被手臂壓着,一動就疼,也喘不過氣,甚至腳都被顧小文巧妙地別住了。

只能嗚嗚地哼,但随着呼吸越來越不暢,他顧不得傷不傷人,雙手不受控制地亂揮,抽在了顧小文的側臉。

“啪”地一聲,聲音很大,顧小文擡起頭看着江容,江容劇烈地呼吸,想要彎腰抱住自己,顧小文卻壓着他不松開。

“江容,你既然知道撮合我跟你哥,你就應該知道我對你怎麽回事兒,”顧小文說,“你別給我裝,今天你就是發病了,也得給我把話說清楚。”

江容看着顧小文眼裏的兇,吓得整個人都在哆嗦起來,嘴唇顫得最厲害,嘴角還帶着一點來不及吞咽的口水,脖子上也潮紅一片。

顧小文伸手抹了下他的嘴角,微微松開點力氣,但是不讓江容躲她,“你叫你哥跟我去山上想幹什麽?”

顧小文逼問江容,“你想讓我跟你哥好上,然後呢?”

“我跟你怎麽辦,”顧小文眯了下眼睛,笑得帶着嘲諷,像個渾蛋,“偷情嗎?”

“你不讓我說,我不說,但是江容你快二十了,你是自閉,不是智障,”顧小文說,“你要不是有特殊的愛好,喜歡玩個嫂子小叔子的情趣,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顧小文指着江容說,“你他媽的昨兒早上還像個小媳婦兒一樣抱着我不撒手,昨晚上車上那會兒還想跟我親近來着,結果第二天早上就要把我介紹給你哥,我還沒發現你這麽會玩。”

“我不是……”江容瘋狂搖頭。

顧小文松開他,他微微弓着身子,卻沒有蹲下,只是抱着頭,眼淚洶湧地看着顧小文,解釋,“我不是。”

“你不是什麽,又是什麽,”顧小文指着他說,“今天給我解釋清楚了。”

“我不……”

江容才開口,顧小文指着他腰下說,“別說你不行,你很行,我就親了你一會,你都快能當旗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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