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啧啧啧 嘴裏不斷發出感嘆

到底是什麽事兒, 顧絲絲在電話裏也并沒說明白,就跟她那朋友譚月一起,嗷嗷地哭了一通。

顧小文讓她們倆哭得腦袋生疼,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 專門找了個時間,把顧絲絲和譚月叫了出來, 在距離公司不遠的地方,訂了包房邊吃邊說。

顧小文時間寶貴,菜上來就專心致志地吃東西,聽着顧絲絲她們倆說事兒, 這倆人一對兒的六神無主,磕磕巴巴又難堪又羞恥地把事情說了。

顧小文在譚月說,“他晚上還故意進我的屋子,說走錯了……”的時候, 停頓了下。

深感顧絲絲和譚月這倆人, 智商實在是二加一等于零。

“我聽明白了,”顧小文說, “你繼父以跟你母親離婚威脅你,試圖侵犯你, 然後對你做出了諸多性騷擾行為,結果你全都忍了,晚上自己在家不敢住, 因為你繼父會半夜跑你屋裏騷擾, 手裏拿着你屋子的鑰匙。”

顧小文說完,看向了顧絲絲,“所以你這段時間不回家,是因為和她住在一起, 他繼父會有所收斂?”

顧絲絲哭着點頭,抹了一把臉說,“姐,我們倆怎麽辦啊,月月怎麽辦啊,她媽媽身體很差,心髒病,而且很愛她繼父。”

“這件事不能讓我媽媽知道嗚嗚嗚……”譚月也在旁邊加了一句。

顧小文根本不了解譚月的家庭狀況,但是粗略一聽,越發地覺得這兩個抱團睡一起為了抵擋色狼騷擾的蠢貨,沒讓人雙收了只是時間太短。

顧絲絲和譚月在一起,那個禽獸繼父有所收斂的原因,是因為顧忌顧絲絲的身份,畢竟顧城在圈子裏還是有頭臉的,顧氏企業再是看着要遭,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只是對于顧絲絲的顧忌,也持續不了多久,只要那個什麽繼父,知道了顧絲絲在顧城那裏沒有什麽地位,顧絲絲就得跟譚月一起栽了。

顧小文什麽禽獸都見過,吃飽的之後,摸出了一根細細的煙點着,缭繞的煙霧裏面思考了片刻,問譚月,“這件事有多久了,他都占到了什麽便宜,睡到過你沒有?”

譚月霎時間臉色煞白半晌才搖了搖頭,顧小文看着她的臉色皺眉,然後碾滅了煙,對顧絲絲說,“這件事我幫你們,但是你,”

顧小文對顧絲絲說,“今晚上就給我回家。”

顧小文從飯店走的時候,譚月和顧絲絲還在飯店裏面抱團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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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朝公司裏面走,邊打電話,給靳興國。

手底下現在能用的人倒是不少了,靳興國是個很靠譜的,顧小文交代了幾句,然後說,“找好地方,後續麻煩必須要杜絕,你們知道怎麽弄我就不教了。”

“到什麽程度……”顧小文邁步進入大樓,上了電梯,在電梯裏照了照自己的臉,輕飄飄說,“先讓他不能胡亂動手動腳的程度。”

“然後給我查查譚家到底怎麽回事兒,”顧小文說,“不用很具體,關系網給我摸順了就行。”

電話挂斷,整個下午顧絲絲一個勁兒地通過手機,詢問顧小文要怎麽辦,具體怎麽辦,她和譚月想了很久,這件事,他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顧小文說,“你別管我怎麽辦,今晚上回家來就完了。”

顧絲絲不再問了,雖然心裏也沒有底,但是對于顧小文的手段,還是有些領教的,畢竟當初收拾她沒用一天,後來一步步地,現在連爸爸媽媽都搬出去了,顧絲絲不全知道,但隐隐有感覺,顧小文現在在顧家真的一手遮天。

沒等到晚上,顧絲絲急忙忙地又給顧小文打電話,電話裏面聲音帶顫,“姐,是你嗎?”

“是你吧!”

“嗚嗚嗚,她爸爸住院了,”顧絲絲沒頭沒尾地說,“說是開車意外摔下橋了,胳膊腿全都斷了。”

顧小文一開始沒吭聲,頓了片刻狠狠翻了個白眼,這傻缺真是讓人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顧小文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誰爸爸?”

“今晚回家哦好妹妹,”顧小文說完挂了電話,正要給靳興國去電話的時候,那邊電話打過來了。

幾句話的工夫,顧小文就把譚家的家庭狀況理順了。

譚月媽媽是和那個男的前幾年結婚,那個男的有點錢,在譚月母親落魄的時候接受她,譚月母親帶着譚月改嫁。

至于譚老爺子,人還在但是中風半身不遂,譚家還有個兒子,叫譚章,是譚老爺子的大兒子,和譚月同父不同母,從小連話也沒有說過幾句。

那個禽獸最開始肯定是貪圖譚月母親的好看,現在把心思動到了譚月身上,本來不至于這麽膽大包天,畢竟譚家再怎麽,還有個譚章,譚老爺子還喘着氣兒呢。

但譚月的媽媽有點愛慕虛榮,譚老爺子一癱,她這個三婚媳婦兒,在譚家除了能吃口飯之外,真是從譚章那裏弄不到一分錢,這才改嫁的。

現在就是禽獸仗着譚月跟譚章弄得很僵,譚老爺子等同智障,欺負無依無靠的娘倆兒,用離開他她們就要喝西北風想要逼譚月就範。

顧小文從靳興國的電話裏面記了一串兒號碼,然後喝了口水,直接打通。

“找譚章,我是顧氏企業總裁助理,嗯,請你幫我接線,”顧小文說完,等了兩分鐘,那邊就有人接了。

“喂,你好,”男聲的聲音很低沉,聽上去成熟穩重。

顧小文說,“我叫顧安娜,我妹妹叫顧絲絲,顧家的兩個女兒,你應該知道的,我妹妹跟你妹妹關系很好,就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譚月。”

譚章聞言頓了頓,皺眉把電話拿遠片刻,聲音已經冷下來了,耐着性子問,“什麽事?”

明顯和剛才接通電話的語氣不同。

顧小文介紹完關系直接說,“你們譚家的女兒,現在正面臨被她的繼父逼奸,你管不管?”

那邊沉默片刻,輕嗤一聲,“我們譚家沒有女兒,譚章說,她們要出譚家的那一刻就……”

“別說那些廢話,我對你們家的家庭內部矛盾沒有興趣,”顧小文說,“現在人求救到我頭上,沒去找你,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要問問你管不管。”

譚章還沒等說話,顧小文就繼續說,“你要是不管,我來管,但是我管,就必然要把事情公開化處理,要那個人渣面臨各個方面的應得的報應,例如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騷擾自己繼女多年的畜生。”

“而譚月姓譚,”顧小文說,“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名字,你不管就準備跟着臉皮貼地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姓譚的,随便哪個畜生都能……”

“我管!”譚章死死地皺眉,在電話那邊簡直被顧小文步步緊逼得喪失了思考能力。

但是他很清楚,要是真的像顧小文說的那樣,公開處理這一切,禽獸能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譚章不知道,但是他們姓譚的以後真的不用在圈子裏混了。

“人在順寧市中心醫院裏面,”顧小文說,“我才開始,你要是接受,就把尾巴給我掃幹淨,不然我去掃,我就還是得管,照我說的那麽管。”

顧小文說完就挂了電話,給靳興國發消息說,“讓你那姑家小孩兒放心吧,這件事有人接手了,有人看見她引着那個畜生過橋也沒事,嗯,挂吧。”

顧小文挂了電話,輕嘆口氣,繼續埋頭工作,這件事譚章為了臉,為了譚家的名聲,無論如何也會管的。

其實就算他不要臉,不肯管,顧小文也不會像她說的那麽管,畢竟譚月還是個小姑娘,顧小文會陰一套陽一套做得很完美,畢竟這種人不可能沒有前科,顧小文有數不清的方法讓他死在輿論和人人喊打裏面。

不過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逼譚章出手。

這也是顧小文慣常喜歡做的事情,先點火,再隔岸觀火,能退多遠退多遠,火就燒不到她身上。

困擾了譚月幾年的事情,一瞬間解決,她頭天晚上得知繼父住院,到第二天接到譚章的電話,整個人都是懵的。

反應過來是顧小文的原因之後,打電話哭着感謝。

顧小文沒有工夫搭理她,她今兒個沒去公司,在逼顧城下臺之前,這幾天她都不去。放出消極怠工的姿态,以免引起顧城的警覺,畢竟再怎麽翻不起來浪,顧城也是在顧氏企業有影響力的,顧小文不想節外生枝。

而她今天上午在家,專門詢問顧絲絲關于孫關辰的事情。

“你說你不了解他,就只是見過幾面?”顧小文說,“林一楠的單身派對,你不是還推着他的輪椅,他對你怎麽樣,看着喜歡你嗎?”

顧絲絲猶豫着點頭,“應該……喜歡吧,他不怎麽跟其他女人說話,只跟我說……”

但是顧絲絲又不太能确定,孫關辰到底是因為她是訂婚對象,所以顯得好一些,還是因為他喜歡自己,顧絲絲不太确定。

畢竟孫關辰見了她好幾次了,都表現得很寡淡,除了說話,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肢體和眼神上暧昧的接觸。

顧小文索性直接問,“你覺得他會給你花錢嗎?要是你跟他好了嫁給他了,他舍得給你多少錢?”

顧絲絲:……

“我估計不出來。”顧絲絲咬着嘴唇,這怎麽能用錢衡量。

顧小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輕笑一聲,“好妹妹,一個男人,尤其是孫關辰那樣,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男人,他把自己都廢了得到了手裏的一切,他一定非常有功利心。”

“你要是被他喜歡,他肯定最直觀的就是給你花錢,”顧小文說,“花得越多,越喜歡你,畢竟這可是他用腿和後半輩子殘疾換來的。”

顧絲絲不知道怎麽說了,吭哧了半晌說,“他給我買過一個包兒……”

顧小文,“拿來我看看。”

“太醜了我沒有背過。”顧絲絲進屋裏把壓箱底的包取出來,确實很醜,而且顧小文上手摸了摸,翻了翻商标就笑了。

包倒是真的,上面有個老大的綠色玉石鑲嵌,但沒有個六七十歲,這包背不出去。

“他一點也不喜歡你,”顧小文說,“這包兒假的。”

“天橋上估計五十一個,砍砍價二十五拿下,”顧小文說,“哎呦,幸虧你沒背。”不然臉往哪放。

顧小文心想,這姓孫的擺明了不喜歡顧絲絲,那他城北那一片兒建材店,就得想其他的辦法去拿了。顧絲絲嫁給姓孫的,估計要被他坑死。

顧絲絲郁悶地走了,包都沒拿,她對于孫關辰也沒有喜歡,她不喜歡他陰郁的性格,還有他瘦得厲害,兩條腿不一樣粗細,沒有小姑娘會喜歡這樣的男人,要不是爸爸說他很有能力,能幫到顧家,非要顧絲絲和他訂婚,顧絲絲是不會同意的。

于是顧絲絲一沖動一委屈,那點智商更加的稀薄,私下裏給孫關辰發消息,要退婚。

顧小文當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她琢磨着換路子,不走顧絲絲這條路了。

暫時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她就趴小門吹哨,去叫她的小可愛出來見面。

不過今兒個白康城又加強了防守,江容聽着聲兒了,卻出不去他娛樂室的門,推開窗子探身朝着顧小文焦急地看過來。

顧小文連忙打電話要他回去,“別急,你小心點,方才幅度也太大了,別翻下來。”

然後一邊在江容回窗戶之前,拍了看上去很危險的照片。

轉頭發給白康城——(圖片)你弟弟要見我,想我想瘋了要跳窗子,你讓我們見一面,我就算考慮你的條件,可也不能不管他。

他真跳下來怎麽辦,你要把他鎖上嗎?

白康城接到消息,差點驚得從椅子上摔地上。

片刻後深深地嘆口氣,捏了捏眉心,打電話給家裏,讓他們不要攔着江容了。

然後顧小文沒用多久就把江容領到了她家的花房,悶熱的室內環境,茂盛的綠植,和外面初露蕭瑟的深秋完全不同,顧小文和江容滾在花房的床上,親出了一身細密的汗珠。

“我哥,怎麽突然,讓我拿出來了?”

江容坐起來,屈膝抱着自己的膝蓋,鼻尖冒着汗看顧小文問。

顧小文身上也出汗了,花房的溫度很高,這會兒她穿得很清涼,一條将将能把屁股遮住的裙子,一雙筆直修長卻不會顯得枯瘦的長腿,無論擺什麽姿勢都白花花的一片,十分地讓人不忍直視。

顧小文懶洋洋靠着一個床邊的小櫃子,撥了下濕貼在臉頰邊上的碎發,說,“我說你想我想得要跳樓,他一聽,害怕了,就放你出來了。”

江容伸手抹去鼻尖上的汗珠,眼睛瞪圓看着顧小文,“他,信了?”

“他為什麽不信,”顧小文伸手把江容額前的碎發撥了撥,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用指尖彈了下,咱們倆這件事,我不喜歡搞事情,不然你只要聽我的話,用不了兩天,你哥得求着我們好上。

但是那就太損了,顧小文不打算那麽幹,還不到那個地步。

“我跟你說,”顧小文突然眼睛一轉說,“我主要是跟你哥哥說咱們倆睡了,他才會這樣。”

江容僵硬了片刻,顧小文起身跪着湊上前,在他汗濕的鼻尖上舔了下,“這裏除了我們沒有人會來的,我專門交代了我們家的保姆,江容,你不想試試嗎?”

“得到彼此的滋味,”顧小文說,“我教你,別怕,你不是有感覺了嗎?”

江容抱着自己的膝蓋,被顧小文撲着向後仰去,但是顧小文的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開始解他襯衫扣子的時候,他就開始有意識地蜷縮起了自己的身體,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他腦中竭力地想要把一些久遠的可怕記憶清除,很努力地大睜着眼睛看着顧小文,可他雙手抓住了顧小文的胳膊,還是最終顫抖着忍不了地起身,把顧小文推到一邊,連鞋子都沒有穿,直接蹦到地上要開門出去。

“別那樣出去,外面很涼了,”顧小文說,“別開門哈,你一身汗別再受了風。”

她微微嘆口氣,語氣沒什麽變化,江容就站在門口,他不敢回頭,雙手用力地擰着,他不敢看顧小文是什麽表情。

無論是失落,還是無奈,他都受不了。

他不是個正常的人,江容覺得自己有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做到和另一個人完全地……像顧小文說的得到另一個人,緊密地結合。

“我哥哥,說得對,”江容站在門口,他呼吸急得肩膀都跟着小幅度地抖動,“你應該,找一個正常……”

“正常的人,”江容的聲音帶上了點鼻音,他站在門口,赤着腳,腳上都沾染了泥土,顧小文從他身後看他,是真的身高腿長,線條流暢。

可惜啊,吃不了,估計還需要些日子磨一磨。

“什麽樣算正常的人?”顧小文不因為他說這樣的話而生氣,她就不信什麽心理障礙,如果有,那就想辦法啊,反正江容最開始連碰也不讓人碰,現在卻随便就讓她親,自己也很沉溺呢。

“正常的,”江容說,“能跟你……跟你彼此得到的男人。”

他擡了下眼,眼中盛着的一汪淚順着他的臉滑下來,顧小文看不見他的正面,但也能聽出他的鼻音。

“你該不會以為我沒有過別人?”顧小文說,“你不是夢裏看到過,我嫁過人啊。”

顧小文哼笑了一聲,說,“不過你看見的只是我嫁過人而已,”

顧小文也赤着腳下地,走到江容的身後,都不需要去看,伸手精準地摸到他的臉上,擦去他的眼淚。

“我有過的男人太多了,”顧小文說,“什麽樣的都試過,我前夫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個,每天因為過去的事兒嫉妒得要發瘋,才跟我決裂的。”

顧小文張開雙臂,把江容微顫的身體用力抱緊,“就是因為嘗試過很多種人,我才發現,我并不是個正常人。”

顧小文說,“我不能信任任何人,除了你,因為我知道,你并不能接受改變,而我恰恰喜歡你這種病态。”

“容容,”顧小文咬了下江容的肩膀,“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意義的心智健全的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獨特又殘缺的。”

她耐心地說,“我們不是為了補全殘缺去找伴侶,而是為了很多其他的理由,金錢,利益,愛情,有些僅僅是因為享樂。”

“我找你這樣的,也不是為了補全殘缺,而是因為你跟我契合,”顧小文說,“或許不是剛好合适,但是整體合适就好,我們處一處……”

顧小文撞了下江容,在他耳邊誘惑到,“磨合磨合,說不定就剛好了。”

“你知道怎麽磨合嗎?”

江容側過頭,看到了顧小文的笑意,他的面色紅得厲害,顧小文的手指靈活地在他腰上戳來戳去,他一縮一縮,很激動,但他真的做不到。

于是他轉過身,看着顧小文,垂眸艱澀地說,“可我做不到。”

“我沒法接受,”他看向顧小文,臉上因為流淚和流汗,簡直泥濘,可這種泥濘,就像是某種被撚在指尖的爛掉的花泥,濕潤的汁液都是粉色,說不出的暧昧青澀,又帶着甘甜。

說實話,顧小文沒試過江容這一款的。

她最開始喜歡白康城那種類型,後來喜歡斯文清隽的,再後來有段時間,喜歡陽光小狼狗,江容這樣的,她覺得不帶勁兒。

但現在事實證明,江容這樣的才是她最喜歡的,能滿足她的惡劣,也能給她帶來安心,最重要是江容哪怕拒絕,也說得很認真。

他清楚地知道他自己怎麽回事,他聰明,他也會自私。

但是他用他幾乎不能理解別人的這種本能,嘗試着去理解顧小文,把她推給他哥哥,勸她去找個正常人。

顧小文微微歪頭,向前一步,把江容擠在門口,在他懷裏擡頭問他,“你喜歡我,為什麽總是要把我推給別人?”

“你說啊,”顧小文說,“你得說清楚啊。”

江容眼淚又毫無預兆一樣流下來,泛紅的眼圈讓顧小文挪不開眼,他抽了抽鼻子,飛快眨着眼睛說,“因為,”

“因為我有病。”

江容說,“我有病,我有病!”

他被逼得幾乎崩潰,抱住了自己的頭,不斷地敲,“我有病!”

顧小文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但是聽了閉了閉眼睛,某種難以描述的滿足讓她笑出來。

她抓住了江容的手腕,不讓他打自己,貼着他的胸口,用自己的冷靜情緒,讓他慢慢鎮定下來。

“他們都……沒有病。”

江容說,“沒……唔。”

“嗯……”

顧小文偏頭踩上江容的腳背,腳趾在他的腳背上擡高,然後親吻他,狠狠地。

可真乖啊。

她對江容說,“抱緊我。”

江容還擡着的手臂,就落在她的肩膀和腰上,是曾經顧小文親自教他的舒服姿勢。

顧小文和江容差點撞出花房的門去,門開了個縫隙,把兩個人冷得趕緊縮回來。

江容被安撫了這麽久,已經冷靜下來,甚至還搓着胳膊說,“外面好冷,這裏好暖。”

顧小文點頭,“花房麽,和你一樣的一些嬌花,都需要溫室。”

“江容,”顧小文說,“我暫時不碰你,也不強迫你很快接受和嘗試。”

江容抿了抿唇,狠狠松口氣,用力點頭,甚至還勾了下唇。

顧小文說,“但是你得給我看看。”

江容愣住,顧小文說,“拜托我好奇啊。”

“我沒見過一個球球的,你讓我看看嘛……”

她說着湊上前,江容擡了下手,但是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能和顧小文動手,朝外跑還太冷了,就朝着裏面跑去。

裏面大型綠植還很多,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也開得很茂盛,顧小文攆着江容,“你別跑啊!說真的,看一下又壞不了……”

兩個人笑鬧的聲音在花房裏面不斷響起,好一會,聲音沒了,一個大型的綠植後面,江容的睫羽像顫抖的翅膀,他靠着一個用來育種的箱子,滿面通紅,也不知道是跑的,還是臊的。

反正他站着不動了,綠植的陰影就打在他身前的顧小文身上。

顧小文貼着他胸口的位置低着頭,嘴裏不斷發出感嘆。

“嚯。”

“啧啧啧。”

兩個人的胸口以下,都被大花盆和綠植根部的茂盛枝葉給擋住了,但是但看江容紅得快要自我燃燒的臉色,顧小文絕對不是在幹什麽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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