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毒蜘蛛 他也……有病
顧小文和江容這兩天有點寬松, 度假村項目開始正式啓動,白康城徹底忙得腳不沾地,顧不上管他們, 他們每天甜甜蜜蜜, 總算有點正常小情侶的樣子。
十月一小長假前夕,白康城問顧小文想好沒有, 并且分手費從二百五十萬,已經漲到了四百萬。
顧小文說好了再考慮一天,結果第二天就帶着江容出去旅游了,關于顧氏企業的內部股東大會, 也定在了十月一之後,顧小文在此期間,也約見了孫關辰,顧絲絲确實靠不上, 孫關辰根本對她半點也不上心, 甚至接受了顧絲絲的解除婚說法。
顧小文肯定不能同意,孫關辰在城北那邊的店顧小文勢在必得, 于是她約着孫關辰去了一處度假酒店見面,當晚帶着江容就開車直奔那個現在算是小有名氣的旅游區。
白康城半夜回到家, 發現江容被拐跑之後,一整夜給顧小文打了二百來個電話,顧小文電話被他憑借一己之力, 直接打到關機。
她始終也沒接, 而是拿着另一個電話和其他人聯系。
十月一這長假,但凡是旅游的地方,目所及的最多的全都是人,好像這個節日不出來透透氣, 不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在各個景區排列蠕動,就像是不夠莊重一樣。
顧小文難免也帶着江容擠在人群裏面,只不過她來這裏的目的和別人不太一樣,有三個,前兩個都是為了工作,剩下一個才是陪着江容游山玩水。
這裏有個比較出名的山,叫松嶺,山如其名,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松樹,混雜着一些楓樹還有桃樹梅樹種植,無論春夏秋冬,各有景致。
占地面積十分廣闊,就是進山路線都是驢友們走的土路,沒有點戶外運動經驗,和當地比較熟悉的向導,是真的不敢随便進山的。
這時候正是十月紅楓遍山野的季節,松嶺附近方圓十幾裏的農家樂,還有一些主題度假酒店,全都人滿為患。
不過錢是個好東西,顧小文又早在十幾天前訂了房間,她直接帶着江容住過去,酒店名字叫楓林晚,坐落在楓樹最密集的地方,名字也足夠騷氣。
頂層算是最好的房間,推開窗戶就是楓林,風一吹,一片火色流動的馨香,美得人心曠神怡,如在桃源。
當然如果樓下沒有熊孩子嗚哇哇地叫喚就更美了。
孫關辰的房間就被顧小文訂在隔壁,她讓顧城許諾,只要孫關辰來了,就可以商量退婚的事情。孫關辰再不方便,再不願意,這一次也還是來了,并且比顧小文和江容還先到。
當夜住下,第二天早上才在早餐區見面,因為江容昨晚玩顧小文給他新下載的游戲,實在新鮮得不行,玩得太晚了,所以第二天起來收拾好已經九點了,這個時間早餐馬上要結束供應,顧小文和江容緊趕慢趕地,趕上了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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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旅游區的住宿費好一點的大房間達到七八百,加上上面标注的豪華自助早餐,已經過了千,說實在的,除了山裏空氣真的絕佳之外,顧小文真的覺得這錢花得腦袋大,但旅游就是這樣。
在鋼筋水泥的城市日複一日辛勤勞作的社畜們,埋頭掙錢禿頭加班,一年到頭就那麽幾次假期,經濟條件或者家庭的牽絆,不足以讓他們走得太遠,那麽像松嶺這樣的山裏,哪怕交通現在還是不太方便,開發出來的一些像主題酒店,也都只是在山腳下,也有人成群結隊地過來吸一口這股不帶着霧霾的野味兒空氣。
好像吸上那麽一口,多年的老肺病都能痊愈似的。
而這個松嶺地理位置占盡優勢,位于順寧市,臨市,還有奉城的交界,地圖上看,是三個鋼筋水泥城市中的一點綠,有那麽點鬧中取靜的市內桃源的意思。
所以這裏哪怕是現在還沒有開發出來,卻也是附近許多人假期期間選擇旅游的地方。
哪怕房費過千,所謂的豪華自助早餐賣相和味道也很一般,但是依舊人滿為患。
顧小文帶着江容在一個服務員才翻桌的窗邊坐下,江容依舊埋頭在研究昨天那個游戲,顧小文按着他腦袋說,“你要是嫌人多,怕人碰着你不去拿吃的,就在這裏等着,但是那樣你就沒有選擇權了,我拿什麽你吃什麽。”
今早的氣溫回升,江容早上穿了一個毛衫,現在臨窗太陽一曬有點熱,他擡頭鼻尖帶着細小的汗珠,看了顧小文一眼,把自己的頭下意識地在顧小文的手上蹭了蹭,然後說,“好,你拿,什麽我都,吃。”
這麽多人的地方,江容本來應該很難适應,可是顧小文昨個給他弄了個游戲,現在耳機子戴在耳朵上,雖然手機裏面的音樂聲音很小,不足以擋住嘈雜的人聲,卻很神奇地像是把他隔絕在了嘈雜之外,給他自己劃出了一片小天地一樣。
因此他看上去很放松,只要垂頭不看向人群,就很好。
“那好,你看着位置,”顧小文說,“不要讓別人坐在你對面,那樣我就沒有位置了。”
江容鄭重點頭,但顧小文也沒光讓他看着,而是把自己的随身包兒放在了凳子上,算是占位。
她轉身去尋找餐盤,準備拿東西吃,結果正朝着菜檔的地方走得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被人推着的人,在餐廳的門口看着人群皺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顧小文連忙迎上去,笑着說,“孫少也起晚了,快進來吧,他們十點停止早餐供應開始做午飯,這一片兒,沒有其他家餐廳能吃上東西,況且我提前做過調查,就他們家的還算好吃。”
孫關辰昨晚上睡得不好,帶着的生活助理是個小帥哥,早上沒敢叫他,餓得肚子咕咕叫了,這會兒真的想要快點吃東西,卻不敢自作主張,見到顧小文迎上來,就順勢把孫關辰推到了餐廳。
孫關辰坐着輪椅呢,人又顯得蒼白過頭,有些陰鸷,怎麽說呢,就像是這頓早飯要是吃不着,他就得原地餓死在這兒。
這種長相可太好了,本來有些擁擠的菜檔,有些人看了一眼,就給孫關辰讓位。
顧小文本來出于禮貌,和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是想要孫關辰和江容一樣,去不遠處的位置上等着的,可一見孫關辰這麽好使,顧小文眼珠一轉,索性打發小帥哥自己去找吃的。
“你去拿自己的吃的,餓壞了吧,你這個年紀最愛餓了。”顧小文今天打扮得很清爽,一身淺色運動裝,但是紮了個低馬尾,妝容淺淡,像個知心大姐姐。
小帥哥頓時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孫關辰,正猶豫,顧小文又說,“我幫孫少弄吃的,我知道他血糖高,不适合油炸重鹽的食物。”
小帥哥有些驚訝,一直垂頭的孫關辰也忍不住擡起頭看了顧小文一眼,眼中情緒雖然不見波動,但是很顯然,他也驚訝。
顧小文已經不由分說地把手裏拿着的空餐盤塞到了小帥哥的手裏,然後推着孫關辰朝着主食區去了。
孫關辰自己走不了路,被推走了也反抗不了,他也從來不是大喊大叫性子,而是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麽。
顧小文說使喚他,就是真的使喚,拿了三個餐盤,直接把兩個空的塞到了孫關辰手裏,然後拿着一個開始挑食物,期間和孫關辰一次對視都沒有,徹底把他當成了工具人。
而且她拿的全都是高油重鹽的東西,孫關辰視線在她的餐盤上掃過,面上露出了一閃而逝的冷笑。
她是故意的吧。
孫關辰不知道顧小文為什麽會針對他……難道是因為他和她妹妹的婚事?
顧小文不知道孫關辰腦子裏在轉什麽,就算孫關辰已經把顧小文這次非要他來山裏的事情給揣測出了十多種目的。
孫關辰也還是得擡起他一看就連自己褲子可能都沒親自提過幾次,不沾凡塵俗世的清瘦雙手,端顧小文裝滿的餐盤。
“拿穩了,”顧小文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孫關辰:“……”
他确實沒幹過這種事情,或者說,好多年都沒有人敢指使他幹這種事情了。
他眉頭微皺,心情壞透了,這要是換了個女的敢這麽對他,他會直接毫無風度地把這些東西都砸在那個女人臉上。
他從來也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好性子活不到現在,孫關辰這些年身邊也有過女伴,但無一例外,沒人能受得了他的壞脾氣,所以女伴就只是女伴,連他身都沒怎麽近過。
顧小文見孫關辰的第一面,就覺得他像那種小說中描述的,不良于行,陰鸷霸道的總裁,需要一個莽撞沖動,或者純潔可愛的小天使女生去救贖。
但是現實是,根據顧小文的了解,孫關辰可絕對不喜歡那兩種類型的女人,他這副看着行将就木的體格,偏愛的是那種身材火辣又性情溫婉的。
所以說小說大部分都是扯淡的,站不起來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
食色性也。
顧小文先弄了兩餐盤,滿滿的,自己端一盤子,又讓孫關辰端一盤子,然後還高難度地推着他的輪椅,朝着江容坐着的那邊走去。
裝了許多東西的大托盤,就放在顧小文的小臂上,走動間晃晃悠悠的,在孫關辰的脖子邊上,他又腦補了顧小文大概是想要把那一盤子都扣在他脖子上,然後說個不是故意。
女人專門愛玩這種套路,他實在是見得太多了。
孫關辰之所以對顧小文這樣格外放縱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顧小文現在才是顧氏企業的掌權人,并且對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也已經有了初步猜測。
只是不知道悄無聲息地,顧小文是怎麽拿到了顧城那個瘋狗一輩子的心血,還逼着顧城給她打工的。
有手段有能力的人,孫關辰才會格外地容忍,哪怕顧小文對着他抱有無緣由的惡意。
只是他想太多了,一路上,哪怕是轉彎,那盛滿了食物的盤子,雖然晃晃悠悠,卻像是黏住一樣,老老實實地粘在顧小文的手臂上。
他哪知道,顧小文最多一雙手能端六個這麽大的餐盤,肩膀一邊放上一個都不會掉,這都歸功于她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現在也算是成了她一個有些雞肋的能力,她還能用一個小托盤,把啤酒疊起最高五層,托着穿着高跟鞋如履平地跳舞……
輪椅停在了江容的面前,顧小文把手臂上的餐盤放在江容面前,江容才擡起頭。
“這個是孫少,就是我路上跟你說的,和我生意上有往來的那個,他和我們一起吃,你先吃。”
顧小文說,“別看了,先吃,有你愛吃的芝麻團,我拿了七個呢。”
江容看了一眼還端着餐盤的孫關辰,就擦了擦手,開始接過顧小文遞給他的餐盤吃東西。
顧小文這才又接過了孫關辰手裏的餐盤,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裏面,在孫關辰以為她要讓自己也吃的時候,顧小文又推着他走了。
一直到這第三趟,孫關辰才發現,顧小文是把他當成了工具人使喚。推着他插隊或者是讓人讓路,都十分地順手。
孫關辰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總之很複雜,很久沒有這麽複雜過了。
不過這一次,顧小文終于開始詢問他的飲食偏好。
“煎雞蛋可以吃,無油的。”夾一個。
“小面包聞着還不錯,才出鍋,來一個?”
孫關辰擡眼看了顧小文一眼,神色十分地一言難盡,顧小文挑了下眉,夾了一個。
青菜,面,還有肉類,顧小文沒有再詢問,但是孫關辰看着呢,确實都是低油少鹽的。
很快弄好,顧小文推着孫關辰朝着座位的方向走,結果前面一個戴着大遮陽帽的男的,剛盛了湯一轉身,沒發現身後有人,眼睜睜看着真得要朝着孫關辰的脖子裏潑去。
這湯是剛上的,男人拿着碗都覺得燙,要是真的潑在孫關辰的身上,他看着這麽嫩,都能瞧見皮下血管的脈絡,還不直接就脫一層皮啊。
顧小文眼疾手快,只能保一邊,于是只好按着男人的胳膊,猛地一推,同時把手上餐盤轉移方向。
“哎媽呀!”男人慣例手臂向前,差點就把碗給扔出去了,湯撒了一些,但是居然不多。
他轉頭正要惱,結果一看顧小文和坐在輪椅上的孫關辰,氣焰頓時消了,“啊呀,差點燙着你們,不好意思。”
他倒是先道歉走了,顧小文推着平安無事的孫關辰往回走,孫關辰卻突然開口。
“我是不是很好用?”
他幾乎帶着些幽怨開口,微微仰頭看着顧小文,但眼中的情緒卻很難分辨,比起生氣更像是嘲諷。
顧小文頓了下,突然看着孫關辰笑起來。
邊推着孫關辰朝着桌邊走,邊說,“好不好用,現在還很難說,那得用過才知道啊。”
兩個人的聊天止于此,到了桌邊的時候,顧小文把凳子挪走了,把孫關辰的輪椅推到了桌子前面,但是因為輪椅的高度并不夠,所以孫關辰縱使個子應該還挺高的,但是在這個設計的反人類角度的桌子上,也要擡手夠餐桌。
這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顧小文正要坐到江容身邊,看到了之後起身,對孫關辰道,“不行,輪椅不舒服。”
她站起來尋找推着孫關辰來的那個小帥哥,結果小帥哥這一會兒居然不在這屋子裏,是上廁所還是伺機摸魚不知道,反正顧小文覺得他要被辭退了,因為孫關辰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你們吃吧,”孫關辰垂頭說,“我不餓。”
顧小文低頭看了眼他清瘦的側臉,和一截明顯凸出骨頭的手腕,說,“你就是總覺得自己不餓,才瘦成這樣。”
顧小文的語氣不帶着什麽情緒,就是客觀地陳述事實,畢竟她就算沒有癱瘓過,她也照顧過癱瘓,确實吃喝會有意識地減少,不為別的,就因為羞于排洩。
但人活着的本質,就是吃了拉。
顧小文沒找到小帥哥的身影,側頭看向江容,貼着他耳邊說了句話。
江容就把筷子放下站起了身。
孫關辰意識到他們倆想要幹什麽,整個人抗拒得十分明顯,“不用我……”
顧小文已經拉過凳子,一手抄着孫關辰的後背,一手抄着他的膝蓋彎,比劃了一下,對江容說,“你去那邊,只拽衣服就行了。”
孫關辰八成得有十多年沒有紅過臉,被陌生人擁抱的滋味,尤其是托着他大部分重量的還是顧小文這樣一個女的,孫關辰羞惱得恨不能鑽進桌子底下去。
從輪椅上挪下來,坐好,顧小文還貼心地把他的凳子朝着桌子靠了靠。
“給你濕巾,”顧小文從自己包裏拿出濕巾,撕開包裝遞給孫關辰,“快吃吧,一會你的要涼了。”
孫關辰接過濕巾,不想讓自己顯得像個陰鸷的,不合群的神經病,可是他知道自己确實是個神經病,沒有辦法在顧小文和江容的面前自在地起來。
但凡內心不屈服于現狀的人,有野心的人,在乎的東西就會很多,孫關辰在乎的東西太多了,這導致他也十分羞于讓別人見識他的缺陷。
從前是他的出身,誰提都炸,現在他終于名正言順地站在沒有人會在意他出身的位置上,但是他的腿又成了他的另一個禁忌。
他慢條斯理地擦着手,并沒有馬上動筷子。
他真的怕極了,這一刻害怕又惱怒,害怕顧小文和她身邊的人,會用不一樣的眼神看着他,照顧他,他不需要!
他也恨,恨他不靠譜的生活助理,他就不該一時好心,招了個這麽年輕的。
不過他的擔憂,在別人的面前,可能是算無遺策,在顧小文和江容的面前,就實在是多慮。
顧小文有種十分獨特的氣質,她如果想,她能讓任何人在她的面前覺得舒服自在。
而且你甚至能感覺到,她不是刻意去僞裝,而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孫關辰的腿,甚至會去利用他的殘缺,但真的坐在那裏開始吃起來,根本也不會去關注孫關辰會不會拿筷子,吃不吃得慣。
她沒有把孫關辰當成個普通人,會照顧他,也恰好卡在他能夠接受的幫助的線上,不把他徹底當成個廢物。
這個度真的很難把握,有很多人想要在孫關辰的面前獻媚,想要博得他的好感,但無疑都摸不到他的線在哪裏。
顧小文和江容吃起來不擡眼,就算擡眼,看得也是彼此,孫關辰坐在他們對面,漸漸地身體和狀态都放松下來了。
最後給他拿吃的,是因為怕涼?
孫關辰垂頭看着自己餐盤裏面的食物,很普通,有些他根本不會去嘗試,但是他又覺得可以嘗嘗,因為不用擡眼去看,光是聽,就能聽出來顧小文和她身邊的男孩吃得多香。
“你慢點,你再這樣,我可要沒收手機了,”顧小文小聲說,“吃快了也不許玩,等會兒我帶你去林子裏面轉轉,楓樹可好看……”
她輕柔低語的樣子,實在是和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不符合,孫關辰慢吞吞地吃,時不時擡頭看向顧小文和江容。
“這位是?”
孫關辰到底還是沒吃多少,放下了筷子的時候,顧小文他們也正好吃完,這一看就是掐算好的時間,不早也不晚,不會顯得太急促,也不會別人吃完了自己還在吃,那麽尴尬。
這是從前孫關辰給他大哥賣命的時候留下的習慣,現在自己就算有心想要改,某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也很難輕易改變。
孫關辰微微嘆息一聲,顧小文擡頭說,“吃好了?吃貓食啊?”
“這個是白康城弟弟江容,”
顧小文說,“你應該見過,他不太被白康城帶出去。”
孫關辰确實見過這個男孩是顧小文上次派對帶的男伴,也知道有江容這個人,是白家的二少,但是并沒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過。
“你和白康城弟弟?”孫關辰知道江容的毛病,因此說話并沒有避諱他,江容垂着頭,嘴上亮晶晶的都沒有擦,就在低頭看手機了,耳朵裏還塞着耳機。
顧小文挑眉看着孫關辰,随手拿着紙巾給江容抹了下嘴,“是啊,他多可愛。”
“我以為你的目标至少是他哥哥。”孫關辰輕嘆一聲,“要是白康城肯接手顧家的那攤子,你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我不需要男人翻盤,”顧小文說得很狂妄,但很快又對孫關辰笑着說,“當然也不是完全不需要,孫少這樣的能人,我還是急需要的。”
“我自認為不如白康城。”無論是事業是家世還是未來。
顧小文搖頭,“孫少妄自菲薄,我這次找你來,肯定不光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吃自助餐。”
“不過今天我要先帶容容出去玩一玩,明早上,”顧小文說,“明早上時間正合适,我過去接你,咱們一起去個好地方。”
孫關辰微微皺眉,“還要等明天?”
顧小文撇嘴,“酒店訂兩天送一天,送得不住太可惜了,況且這裏風景确實不錯,孫少既然來了,就好好賞賞風景嘛,你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片山,可不是你出事的那片山,你不能因為一段過往,就辜負這大好風景。”
顧小文每句話都卡在點,孫關辰覺得不适,她馬上轉移話題。但是時不時地冒出一句,像喉嚨裏的刺一樣紮着孫關辰,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顧小文對他的了解頗多。
“放心,”顧小文見他皺眉又轉移話題,“你可以期待下我說的事情,畢竟孫少對我的打聽應該也不少了。”
确實不少,一個鄉下接回來的土妞,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坑了顧城一輩子的心血,還不是親生的,這手段哪個知道真相的人不稱一聲服。
孫關辰輕笑一聲,“那我就期待一下,不過明天晚上我要回順寧市。”
“放心,不耽誤你很多時間,一早上就夠了。”
顧小文說完,朝着門口招手,提高些聲音道,“小帥哥,在這裏。”
那個走失了多時的小帥哥一臉心虛地過來了,來了就九十度對着孫關辰鞠了一躬,“對不起孫哥,我家裏剛才有點事……去接電話了。”
孫關辰沒有說話,但是面色明顯緩和一些,顧小文打圓場,“哎喲,你這……何須行此大禮,快快平身,陛下說了,只要你日後盡心侍候,這次便免你不死,下不為例!”
小帥哥愣了下忍不住笑出聲,孫關辰也神色一言難盡地看了眼顧小文,不過繃着的表情徹底放松下來。
顧小文适時地拉着江容走了,再留在現場看一次孫關辰被抱回輪椅,估計那個“毒蜘蛛”要惱羞成怒了。
顧小文跟江容吃過早飯,就跟着一些人一起朝着林中走,裏面的面積很大,腿腳利索得可以不走正路,可以随便走哪裏,這裏倒是沒有什麽危險。
到處都是松樹的味道,顧小文跟江容越走越人煙稀少,走到了無人處,顧小文拉下江容的耳機,問他,“你覺得孫關辰這個人怎麽樣?”
江容表情迷茫片刻,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誰是孫關辰。
顧小文說,“就跟我們一起吃飯的。”
“哦,啊。”江容說,“他也……有病。”
“對啊,他腿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不過他很有能力,現在孫家他只手遮天,他本身還是個私生子,爬到現在的位置是真的靠自己的能耐爬上來的。”
顧小文看着江容不在狀态的樣子,試探的地問,“你說,要是嫁給這樣一個人,和跟你在一起,哪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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