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哭什麽 你這麽不聽話,不吭一聲就要……

江容站在一棵五角楓樹下, 聽到了顧小文的問題,轉頭看向她。

“你為什,什麽這麽問。”

“你……”

江容難得這麽敏銳, 反應這麽迅速, “你喜歡他?”

他無措地晃動着身體,視線找不到一個着落點, 眼眶眨眼之間紅了,“你……”

江容動了動嘴唇,聲音艱澀,顧小文在他失控擡手去砸頭之前, 打斷他,“你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顧小文走近江容,張開手臂抱住他,頭埋進江容的肩頭, 狠狠吸了口他身上清爽幹淨的味道, “抱抱我,這裏風景多好啊……”

江容把舉在半空的手, 落在了顧小文的身上,然後把她緊緊抱住, 都顧不上他們不遠處有人過來看到他們這樣,甚至拿起手機似乎在拍照。

江容從來不喜歡人圍觀,可是顧小文一句話, 讓他徹底脫離了今早上一直保持的平靜, 之後他再也沒有摸一下手機,只要顧小文有動作,他立馬起身,有時候甚至是蹦起來。

然後居然也開始噓寒問暖, 問她渴不渴,餓不餓。

顧小文壓抑着自己想要狠狠咬江容的心情,每一次江容一問顧小文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明顯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問題,顧小文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撓點什麽才能壓抑住她的心情。

太他媽的可愛了。

手癢癢牙癢癢,心也癢癢。

只是這麽可愛,吃不到太可惜了,顧小文并不打算等個幾年,讓江容徹底擺脫陰影,擺脫了心理上的障礙,再跟他做到最後一步。

她又不是個搞慈善的,再說暴露療法也是有科學依據的,顧小文向來做什麽,都不是只有一個目的性。

她必須逼江容一把,看看他能退讓到什麽地步,至于心理,那不是還有很多時間能夠治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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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水。”江容在這深秋落葉的時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淺色毛衫,裏面是一件蒜皮兒一樣薄的襯衫,可也居然出了一頭的汗。

當然了不是熱的,是急的。

顧小文悠閑地坐在小路邊的一個椅子上,看着江容在自主販賣機的前面足足鼓搗了半個小時,這才拿着一瓶透着水汽和涼氣的飲料過來,遞到了顧小文的面前。

顧小文覺得江容現在就像這飲料一樣,整個人濕漉漉地冒着水珠,但是看上去涼爽極了,只要喝下去,那必然是從胃裏開始一路爽到腳趾尖兒。

接了飲料,顧小文擰開瓶蓋,視線盯着江容潮濕的額頭和雙眼,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江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擡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蹭了一下,他有些懊惱,他的噓寒問暖,其實看起來很可笑,就連買了這瓶飲料,也在買到手裏就開始後悔。

別人的男朋友,買的都是常溫,因為現在這個時節,确實不适合喝這種冰的。

但是江容不知道自己重新再來一次要弄多久,也找不到常溫的選項在哪裏,就只能拿這個過來。

他什麽也做不好。

幸好顧小文從來不會苛責抱怨他,冰涼的飲料灌進胃裏,顧小文确實也覺得口腔麻木,但是看着江容竭力讨好的模樣,她又從胃開始,火辣辣地燒起來。

顧小文帶着江容在這農家樂的附近山上轉了大半天,兩個人還跟着一個導游團走了一段,混了些介紹聽。

中午過後回到了農家樂的客房,顧小文洗了個澡,和江容準備睡午覺。

一間大床房,顧小文當然也是故意這麽訂的,畢竟給孫關辰訂的就是标間。

不過昨晚上顧小文住的是沙發,江容并不會憐香惜玉,也不能接受和人整夜睡在一張床上,走了大半天兩個人都累了,顧小文洗漱完了窩在沙發裏面,就不想動了。

江容洗漱好了,頭發也不吹,水淋淋地出來,站在顧小文旁邊,低頭看着她閉着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說話,顧小文忍不住把眼睛張開一條細縫。

“怎麽了?”她問。

“你到床上,睡吧。”江容說,“我……”

他想說,我跟你換位置,我住沙發,他本來并沒這方面的意識,但是他剛才在浴室裏面,查了關于男女處朋友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然後他意識到,讓顧小文睡沙發他睡床,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我要坐在這裏看一會電視。”

江容快速道。

顧小文輕笑出聲,倒是對他的轉變很滿意,“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江容轉身去倒水,然後回來的時候,顧小文坐起來把水杯接過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不小心灑在了沙發上。

“哎喲!”顧小文站起來,誇張道,“這可怎麽辦,水撒了,這裏睡不了了。”

江容在沒有看清顧小文的神色之前,還以為顧小文真的不是故意,可是在看了顧小文帶着笑意的神色,意識到她是故意把沙發弄濕的,頓了片刻,看了一眼床。

接着面色微微泛紅,“那我們,”

“一起去床上吧,”江容垂着頭說完,又補了一句,“我不睡,我……看電視。”

顧小文嗯了一聲,朝着江容張開雙臂。

“抱。”

江容把頭上的毛巾給拿下來,然後躬身抱住了顧小文不動了。

顧小文懶洋洋的笑聲就從他的耳邊傳來,“我說要你抱我去床上,你倒是動起來啊。”

溫熱的氣息都噴在江容的耳朵裏,他不受控制地縮了下肩膀,然後明白了顧小文的意思,就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後學着白天去抱孫關辰那時候的姿勢,一手兜着顧小文的後背,一手兜着她的膝蓋,接着腰上猛地一用力,就把顧小文從沙發上抱起來了,連同她身上的薄被一起。

江容再是肢體不協調,可也到底是個男人,而且顧小文看得沒有錯,他的腰力很不錯的,抱着顧小文走得也還算穩。

只是顧小文依舊有點膽戰心驚,畢竟以江容的肢體協調能力來說,他确實是不适合負重。

很快他走得開始六親不認,這倒也還好,沙發距離床上不遠的,幾步路而已,可偏偏江容一腳踩在了落在地上的被角上,這薄被的另一角,還裹在顧小文的身上,別提多巧了。

江容踉跄了一下,兩個人就一起朝着床上砸過去。

顧小文連忙勾着江容的脖子掙紮開他兜在自己膝蓋彎的手臂,要落地,可是江容已經朝着她跌了過來。

于是顧小文才把身體擺直,就被江容壓着直接朝着床上跌去。

床很軟,很彈,兩個人都沒有怎麽樣,只有顧小文被江容壓得哼了一聲。

等到砸到床上的彈動停下了,江容撐着手臂在顧小文的上方,兩個人半身在床上,半身在床下。

江容吓得摔倒的時候呼吸都屏住了,現在見沒有事,頓時狠狠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顧小文突然一手鈎住了他的脖子壓下來。

這是個十分肆意妄為的吻,是一貫顧小文的風格,讓江容無論多少次,都根本招架不住的那一種。

江容一如既往地先是有些抗拒,而後沉淪,意亂情迷地只剩下重到吵鬧的呼吸,滿腦子只剩下顧小文的時候,他猝不及防地感覺到了顧小文冰涼的指尖,接着江容腦子嗡的一聲,弓了下腰,而後又砰的一聲,滿腦子炸起了煙花。

他猛地抽了一口氣,帶着震驚的溢出嘴唇的聲音一起,抽出了尖叫雞的聲音。

下一瞬,天旋地轉,江容抗拒的,撐着手臂要蹦起來的力度,就瞬間開閘的河堤一樣,洩了個幹幹淨淨。

他幾乎是失去力氣砸在顧小文的身上,接着就又是不知道多少輪的天旋地轉,江容所有的感官徹底都喪失了感應能力,只有一個地方還保持着茍延殘喘的感知。

“別,”他混亂地在顧小文的吻裏面,不知道吐的是什麽字,“別這樣……”

“我不……唔。”

他嘴上想說我不行,但是他的身體已經不由他控制的。

顧小文輕輕吻着他的嘴角,帶着哄勸的意味,然後驚訝于江容的過度反應,他簡直像一條已經失去了掙紮能力,只能大張着嘴喘氣,在砧板上被開膛破肚的魚。

呼吸重的顧小文都覺得震耳朵,還帶着尖銳的嗓子裏面發出的聲音,顧小文都懷疑他真的要不行了。

不過幸好,童子軍并沒有很強地對戰和抵抗能力,江容很快劇烈蜷縮了下,像瀕死的魚最後神經不甘受死的擺尾,然後徹底癱軟不動了。

江容弓着身子像個煮熟的蝦一樣,把顧小文盤在身體最柔軟的肚腹之處。

顧小文一只手摩挲着他的頭發,一只手在他身上蹭幹淨,然後推了他一下,說,“再去洗個澡吧,我整理床單。”

江容好半天都沒有動,呼吸聽上去很平靜,不像剛才,應該是平靜下來了啊……

“容容?”

江容擡起頭,視線和顧小文對視了一眼,然後眼淚就像是自來水管子崩開一樣,嘩地就流出來。

并且不伴有任何的聲音,就是瘋狂地,默默地流下來。

顧小文:……

她破天荒地蒙了,她自認自己也算是有經驗,尤其是對付江容這種小菜雞,手法應該是絕對游刃有餘的。她甚至因為江容很青澀,所以都是比較常規的套路,并沒有玩花活,江容怎麽也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你哭什麽?”顧小文伸手要去碰江容,江容猛地朝後縮了下,眼淚更兇了。

顧小文:“……”她難道失憶了?她和江容是自願戀愛吧……?

她哼笑一聲,“你又躲什麽,什麽意思?”

“我不至于把你弄疼了吧?”顧小文看着江容,江容不吭聲,只是垂着眼睛默默地流淚,無所适從地左右張望了片刻,重新将頭埋在被子裏。

顧小文起身下床,叉着腰站在床頭盯着江容,“不舒服?”

江容搖頭,顧小文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那成,”顧小文擡手做出投降狀,“我以後肯定不亂碰你,我真是……哎。”

她轉身去了浴室,洗手的時候還在自我懷疑,然後她就見江容從外面沖進來,橫沖直撞的樣子急得宛如幾百輩子沒有上過廁所。

顧小文看着他沖過自己的身邊,又冷眼看着他在屋子裏亂轉,撞到了馬桶上,顧小文心裏想得很陰郁,要是他敢吐,顧小文絕對讓他哭到失聲。

但是江容像個開着重機甲撞進了小巷子的新手,到處哐裏哐當的,把洗浴的架子都弄倒了,然後終于找到了他的目标,從顧小文的後背把她緊緊摟住,頭埋在了她的脖子裏。

接着不到一秒鐘,顧小文就感覺自己脖子熱乎乎地濕了,江容又哭了。

有點不可抑制地抽噎着,顧小文洗好了手,舉着雙手還滴着水,鏡子裏江容眼淚比水龍頭的水還旺盛,朝着顧小文的脖子裏灌。

但是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接受不了,畢竟真接受不了,無論是抗拒她觸碰,還是現在趴在馬桶上吐,都不該是這麽緊緊摟着她,還在不斷加重力度的樣子。

“容容?”

顧小文輕聲叫他。

他過了好半晌,才帶着鼻音嗯了一聲,算是應聲。

擡眼在鏡子裏看了顧小文一眼,又重新埋頭。

顧小文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覺得有點荒謬,不過這個世界,包括江容存在的本身,就已經荒謬得過頭了,所以過頭了之後,說不定就是真的。

顧小文扯開江容手臂轉過身,江容短暫地松開了她,又很快抱住了。

“你怎麽回事?”顧小文近距離盯着江容的眉眼,确實沒有一丁點對她的抗拒。

顧小文頓了頓,又問,“你自己……沒弄過?”

江容看了她一眼,垂下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天兒爺,你……哎哈,”顧小文瞪着江容,都有點語無倫次,“你都快二十了哎,你就算……你沒試過啊?”

江容搖了搖頭,抽噎着,眼淚還是沒停,水簾洞似的。

顧小文:“……哈哈。”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哭笑不得地看着江容又要朝着她傾身抱她。

擡起一只手指按住江容的腦門,“那你哭,不是難受,不是接受不了。”

顧小文肯定地說,“就是單純的哭一哭,就喜歡哭,舒服啊?”

江容拍開了顧小文按着他腦袋的手,又傾身緊緊抱住了顧小文,顧小文不得不完全靠在洗手池前面。

顧小文回手撐住了洗手池,免得老腰被江容給折斷了。

江容埋在她脖子裏,濕漉漉的像個剛洗完澡的小狗似的,蹭着顧小文的脖子,聲音悶悶地說,“嗯。”

顧小文忍不住笑出聲,江容本來都好一點了,結果讓顧小文又笑得不好意思,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好一會都沒有擡起來。

等到兩個人重新洗漱好了,一起收拾了床單換了衣服躺回大床上,下午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索性他們也不睡了,把電視打開,找了個電影看着。

電影真的是很老的電影了,顧小文心不在焉,倒是江容看得挺認真的,眼角還有點微微泛紅,是剛才哭的。

顧小文靠着江容的肩膀,看着江容因為電影情節時而微抿的嘴唇,惡趣味地先是伸出手指捏他的嘴唇。

江容被騷擾了幾次,張開嘴咬住了顧小文的手指,細細密密地用牙齒硌着,像個啃骨頭的小狗。

“餓了?”顧小文靠在江容身上,聲音懶散得堪比冬眠時候的蛇。

她只有在江容的身邊,才會這麽放松,這麽惬意,顧小文順着江容的肩頭又滑到他的腿上躺着,一雙腳從毯子裏面伸出外面,晃來晃去,“哎,你過來,我問你點事兒。”

顧小文語調帶着笑意,一聽就不像是問什麽好事兒,不過江容無法分辨出她語氣的細微不同,暫停了電影,低頭看向顧小文,回答她上一個問題,“有點餓。”

顧小文勾着江容的脖子親了親,說,“等會兒帶你吃好吃的,我問你啊,就你在夢裏,做夢夢到之前那些事情的時候,對我有過沖動嗎?我在你夢裏不是一直躺在床上是個植物人嗎?夜深人靜時,你有沒有?嗯?”

江容弓着腰低着脖子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顧小文的意思,他猛地直起腰搖頭。

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顧小文笑得不行,江容最後還真的仔細想了好久,顧小文催促他起來換衣服,要帶他去吃晚飯的時候,還在想。

他們從楓林晚酒店出來,坐上了山裏人自發弄的電動摩的,去找地方吃飯的路上,江容才跟顧小文說,“我不知道。”

“我的夢裏,”江容搖頭,“不是,很清晰。”

“感覺,不清晰。”他說。

顧小文早就把這茬忘了,她也就是随便問着玩兒,江容青澀得過頭了,撸一把都讓顧小文産生了某種罪惡感。

畢竟她也沒碰見過這都快二十了,還自己都沒弄過的。

顧小文能想象到,大概之前他是真的不行,就像汪蓮華說的,受傷嚴重,畢竟江容受傷的那個年歲,正好是男孩子才剛發育。

後來大概是總覺得不行,一直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顧小文沒有去問江容具體的心路歷程,但很顯然不好熬。

顧小文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去吃純正的農家飯,順便等我們酒店到期了,我們也可以直接就住在山下農家,體驗下。”

江容沒有異議,他跟着顧小文,好像無論去哪裏,都沒有關系,之前離開熟悉的環境,離開他的小毯子,他是真的睡不着的,現在他好像把依戀和寄托的一切,都變成了顧小文。

無論換了什麽樣的環境,看着顧小文,就會好很多,抱抱她,親親她,都是很好的自我撫慰。

摩的四塊錢,到了一個村兒,這裏的山叫松嶺,村子也叫松嶺村,附近也就這一個村子,再遠一點,松嶺山的另一面,也有個松嶺村,不過那個是小松嶺村,這個叫大松嶺。

顧小文來之前,把這山裏地圖地勢,包括水流甚至是所有酒店都給摸透了,這一次她和江容直奔一戶農家,進院兒裏之後,碰見了一個紮着圍裙正在喂豬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得有個五六十的樣子,看到兩個人進了院子直起腰,把手上的水随便在圍裙上擦了擦。

天色馬上就要擦黑,顧小文拉着江容進去,院裏鋪着紅磚,很整齊,走了一段,一股子玉米燙面的豬食味兒迎風飄過來,還怪香的。

這個點正是晚飯的時間,顧小文笑着問,“叔,我們來旅游的,想嘗嘗純正的農家飯,晚上吃了沒,沒吃添兩雙筷子吧,我們出夥食費!”

男人對于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這些個城裏人,反正總是喜歡跑山裏來吃一些農家味兒,他家雖然招待得不多,但是也不是第一次招待。

趕巧兒,他今天貼了一鍋玉米面餅子,炖了一鍋豆角和土豆,聞言點頭,“玉米餅子,吃嗎?”

“吃吃吃!”顧小文拉着江容進去,“玉米面的餅子最好吃了,是您自家的玉米磨的面吧。”

“那肯定,”男人拎着豬食桶,在前面帶路道,“都是我後院種的白玉米,甜得很,不上化肥的。”

“家裏有狗,靠着邊兒,”男人快步走在前面,顧小文這種謹慎的性子,聽到有狗腳步居然半點沒有遲疑。

拉着江容一路走得飛快,倒不是她抓了一次一只耳,就不怕狗,而是顧小文很了解,這家的狗實在不足為懼。

果然兩個人跟着男人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挺大的狗窩裏面,竄出了一只黑乎乎的東西,脖子上拴着鐵鏈,有一截釘在底下的鐵絲穿在鐵鏈的另一頭,這小狗跑起來拉着鐵鏈在鐵絲上滑動,整個院子大半都是它能觸及的領地。

“汪汪汪汪汪!”狗兇得很,嗓子也非常尖銳,扯着鐵鏈子朝着兩個人沖上來,沖出了一種山呼海嘯鑼鼓喧天的架勢。

江容吓得朝着旁邊躲過去,顧小文卻站着沒有動,還笑話江容,拍着他的肩膀上說,“看你這膽子,有沒有針鼻兒大啊。”

這小狗停在了顧小文的腳邊上,顧小文低頭一看,确實比耗子大點不多,她之前搜集的情報很準确。

但這小狗氣勢足嗓門大,不過一旦到了它能碰到的距離,它立馬一個急剎車,不敢往前了。

可見它對自己這逼大點兒的體形,和殺傷力微末也十分有數。

“哈哈哈,”男人看着江容吓的崩一邊兒,笑起來,“狗崽子而已,進來吧,可以揭鍋吃了。”

顧小文也笑起來,拉着江容往屋裏進,男人倒水洗手,然後忙活着放炕桌還有揭鍋往出撿餅子,顧小文和江容洗了手,趴在廚房門口看,看到鍋裏黃燦燦的餅子的時候,顧小文說,“給我泡一個,叔。”

男人動作一頓,“以前吃過?”

顧小文笑,“之前在山裏長大的,不過不是這裏的山,在津莊那邊。”

男人笑了笑,對顧小文好感頓生,把餅子塞菜湯裏面一個,然後才提起別的,說,“我跟你說,來這山裏想要吃農家飯,那些個酒店都白扯,還是得來農家吃。”

“那是,”顧小文附和。

很快收拾出了一桌子飯菜,其實也就一菜一餅,但是量大,都是自家産的東西,有種野生的原汁原味,男人本來是連帶着明早上的都弄出來了,家裏就他自己,懶得頓頓做。

但是顧小文和江容來了,他也樂得招待,畢竟一個人吃飯總是不香。

開吃了之後,顧小文把泡的餅子給了江容,江容不細看,看不出明顯的不正常,但是說上幾句話,被人問話不吭聲,表現得慌張,就任誰也能看出不對勁。

顧小文沒遮掩,“叔,你不用管他,我對象他有點毛病,”顧小文指着江容腦袋說,“不太能反應得過來,但是很可愛。”

男人愣了下,然後可惜地咂嘴,不過再也沒有去問江容什麽,顧小文把泡了菜湯的餅子給江容,江容吃得滿嘴流油。

顧小文和男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她裝起軟妹子,那真是都不用縮一縮肩膀,一雙下垂眼,怎麽看怎麽無害。

還帶着個這麽看上去不正常的對象,天兒聊一半,男人就徹底卸下防備,和顧小文聊起了家常。

例如他們家幾個兒子,都在哪裏,老伴兒什麽時候沒的。比如他姓劉,叫劉國歌,生長在松嶺,從松樹林子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時候,就漫山遍野地跑了。

例如他靠着養殖為生,家裏幾頭豬幾頭牛,還種着些田,還有最後被顧小文刻意引導着,聊起了松嶺最初被政府劃為保護區,現在又被劃為了旅游建設區,開發商們來了幾輪,規劃做得十分大,兩個村子都被劃入了搬遷的行列。

“那很好啊,”顧小文笑着眯眼,手摸着吃完飯撐得躺在熱炕上,頭枕着她膝蓋睡覺的江容頭發,說,“搬遷會給很多錢啊,叔你能去住城裏了啊。”

“我才不去!”男人敲着桌子,哐哐的,桌子上的碗碟都跟着顫,“我住這裏一輩子了,我哪也不去,誰也別想動我!”

顧小文眯眼看着他激烈地訴說着他是紮在這松嶺的老樹,挪窩要死的話,附和着他,心裏卻有了算計。

最後因為一頓漫長的,長達三個多小時的晚飯結束,男人還擔心顧小文和江容一個弱女子一個腦子不好的回酒店太危險了,然後啓動了他的小三輪,一路把兩個人送回了楓林晚酒店,錢也只收了五十塊,可謂是十分地實惠了。

顧小文還和他說好了,等酒店訂的房間一到期,就住他家去。

“劉叔,你回去小心開啊,”顧小文說,“別着急。”

“哎,行,你要退了房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成,我來接你們,”劉國歌說,“可比住這齁貴的酒店好多了,熱炕一燒,保準你一覺到天亮。”

“哎。”顧小文答應得爽快。

等到小三輪在路的拐角消失,她才拉着江容慢吞吞地往回走,把白康城的未接電話标注已讀,然後打電話給靳興國,“那家我去了,你琢磨着找地方,要适合養殖和交通的,嗯,我再住兩天探一探。”

那邊靳興國不知道說了什麽,顧小文嗤笑,“早什麽,不早啊,度假村這個順風車,我坐定了。”

挂掉電話,顧小文牽着江容進酒店,上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孫關辰被他的小帥哥助理推着出房門。

“孫少?”

“今晚有事,要回城,”孫關辰說,“你有什麽事兒,就現在說吧,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耗着。”

他擡起手表看了一眼,說,“我今晚必須趕回去。”

“這麽急啊,”顧小文有些意外,但是看着孫關辰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要不是她碰着了,說不定走了,這個人真是狂傲啊,都沒有打算告訴她一聲。

顧小文微微抿了下唇,有點不高興,但是還是笑着說,“好,那就現在說,本來明天早上最合适了,但是既然孫少那麽忙。”

顧小文說着,打開門先讓江容進去,給他額頭蓋個章,然後說,“等我回來,很快,先看下午沒看完的電影吧。”

顧小文在江容地注視裏關了門,然後走到孫關辰的身後,有些強勢地把他輪椅給接過來,說,“小帥哥在房間等吧,我和你們陛下有軍機要務要談。”

孫關辰點了點頭,那個小帥哥這才往回走。

顧小文推着孫關辰快速出了酒店,然後到了院子裏,又從院子,推進了一條很黑的小路。

孫關辰:“你要帶我去哪,就在這說不行嗎?”

顧小文吭哧吭哧地推着輪椅,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發出冷笑。

“現在知道怕了?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顧小文微微低頭,幾乎是貼着孫關辰的耳邊說,“你這麽不聽話,不吭一聲就要跑,你說我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

孫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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