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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當晚，沈照深重綿長地讓她感受了動詞的“愛”到底是什麽樣的。

第二天中午，兩人到周鴻安和顧蓉那邊去吃飯。這邊臨海，海鮮多，但連日來天天吃海鮮，大家都想換換口味。

于是兩人在市場買了食材，去周鴻安那裏吃火鍋。

趁着沈照和顧蓉在廚房洗菜、準備調料，周黎來到客廳。

周鴻安不知道在刷什麽小視頻，笑得直拍大腿，那畫面要多沙雕有多沙雕。

周黎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周鴻安：“爸，是您跟大伯說的？”

不知道什麽小視頻那麽好笑，周鴻安看完一遍又點了重播，一面笑一面問周黎：“說什麽？”

周黎就默默看着他，沒說話。

周鴻安承受不住這種無聲的靈魂拷問，默默關了手機放到一邊，态度端正地問：“他跟你說了？”

“周禾說的。”想起周禾，周黎心裏就不開心，皺了下眉，“她還說是沈照幹的。”

周鴻安一聽，啧啧搖頭：“這個周禾，怎麽這麽大了連話都不會說，這話是能跟你說的嗎？”

周黎看着他。

周鴻安一對上周黎的眼神，立刻見風使舵：“當然，跟誰也不能這麽說。”

周黎抿着唇。

周鴻安立刻義憤填膺道：“想也不能這麽想，這不是冤枉人嗎？”

周黎輕哼：“她這就是冤枉人。”

冤枉沈照。

周鴻安：“但你大伯肯定沒這小人之心，而且你看他這麽大一把年紀了，要真的老了老了被人追債追到家門口，那不是挺慘的嗎？”

周黎瞅着他：“所以您就告訴了他，沈照的行蹤？”

周鴻安幹巴巴地望着周黎：“不是女兒，這事兒你得這麽想……”

“您不心疼您自己的女婿，卻去心疼周鴻名？”周黎打斷他，幽怨控訴。

帽子越扣越大，周鴻安急了，忙道：“女兒，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我這不是……”

說到一半，周鴻安猛地反應過來：“等等，女婿，怎麽就女婿了？”

周黎心頭一赧，不過面不改色道：“簡稱，簡稱了一下。”

未來女婿，那可不就是簡稱女婿麽。

周鴻安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立刻一臉求知欲地問：“女婿是簡稱嗎？”

周黎：“……”

周鴻安一拍大腿：“哎呀活了這麽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女婿是簡稱！我得查查，得查查。”

說着，周鴻安就拿起手機。

周鴻安用的安卓手機，語音輸入識別率非常高。周黎只見他拿起手機，對着話筒說道：“女婿的全稱是什麽？”

說完點了搜索。

周黎默默捂住臉。

幾秒後，周鴻安“咦”了一聲，轉頭，将手機遞到周黎面前，一本正經對質：“女兒，我讀書少你可別糊弄我。”

周黎：“……”

周鴻安：“這女婿的全稱不就是女婿嗎！”

周黎：“……”

她絕對有理由懷疑周鴻安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借機逃避責任……把老父親逼到這份兒上了，周黎也不好再為難周鴻安。

吃完午飯後，周黎幫着顧蓉在廚房準備水果，跟顧蓉說了這事兒，又忍不住埋怨：“這麽多年都沒有聯系了，也算是個外人了吧，我爸卻為了個外人出賣沈照……”

顧蓉低頭笑了笑：“就這麽心疼沈照啊？一點點委屈都舍不得他受？”

周黎被噎住。

忽然發現，找顧蓉也不是什麽上上策。周鴻安固然沙雕，但至少不會打趣她。

周黎嘴硬道：“才不是舍不得他呢，只是不齒他們一面求着沈照，一面又把賬算到沈照頭上，還說他可怕。”

顧蓉問：“那你跟沈照說了嗎？”

周黎輕哼：“我才不會跟他說呢。”

她是嫌他從小被紮的刀不夠多麽，還跟他說這些。

顧蓉點點頭：“那你就不要跟他說，這事兒你自己決定。”

“本來就是我自己決定，”周黎嘀咕道，“我就是不開心我爸，他怎麽想的啊。”

顧蓉沉默着切鳳梨。

周黎的蓮霧也洗好了，正要将果盤端出去，顧蓉輕輕叫住她：“黎黎。”

周黎擡眸看向顧蓉。

顧蓉握住她的手，讓她将果盤放下，輕道：“不要生你爸的氣，他有他自己的問心有愧。”

“那天，周鴻名來過家裏，我聽見了。”顧蓉輕嘆，“周鴻名是哭着求的你爸，他說，如果當年沒有你爸的存在，繼承周家的人應該是他們那一房，他今天也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你爸上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不僅對不起周雯茵，也對不起他。”

顧蓉閉了閉眼：“你爸是心中有愧，沒辦法了，才會告訴他，你們初六會去還願的事兒，他這才會剛好出現在那裏。”

周黎只覺心口處被什麽重重堵着，那是再熟悉不過的心酸，這麽多年無論怎麽深藏，卻終究沒有辦法擺脫，總是會被輕而易舉地挖出，一次次難過，又無能為力。

過了許久，她吸了吸氣，輕輕握住顧蓉的手。

周黎将果盤端出去時，正好聽見周鴻安對沈照說：“阿照，給你分享個年運簽的鏈接，還挺準的……看到了沒？我抽了個‘安’，黎黎媽媽抽了個‘逸’，連起來是‘安逸’，你說準不準？”

沈照輕笑一聲：“是挺準的。”

周鴻安：“你也抽一個看看。”

周黎：“……”

不用抽了。

他不僅抽了，昨晚還身體力行了。

周黎出聲打斷：“爸，吃水果了。”

她端着果盤走上前去，餘光瞥見沈照意味深長地瞧着她，故意沒看他，拿了顆蓮霧給周鴻安：“別整天從事網絡迷信活動，多吃點水果，對身體好。”

一面抽了張消毒濕巾出來，遞給周鴻安擦手。

周鴻安笑呵呵地放下手機，擦了手，接過周黎遞來的蓮霧吃起來，又順嘴提起回A城的事兒。

當初本來就是過來過暖冬的，現在春節過了，A城也回暖了，自然就計劃起了回去的事兒。

周黎下意識看了沈照一眼，心裏有些舍不得。

這段日子天天和他在一塊兒，她已經習慣了。如果回去，她肯定就沒辦法再跟他時時在一起了。

周鴻安說了兩句回去的事，不過只是個大概規劃，具體時間沒有定，周黎沒說話。話題又很快扯回到了那個令人心情複雜的年運簽上，周鴻安興致勃勃地要給周黎安利。

周黎默了默，說：“不用了，大伯已經分享給我了，是挺準的。”

周鴻安得到認同，十分驕傲：“是吧，準吧！我跟你媽抽了’安逸’，你抽了什麽？”

周黎感覺到沈照的目光往她投來，面不改色道：“假，度假的假。”

周鴻安：“……”

顧蓉：“……”

沈照側開頭，無聲輕哂。

下午送走了兩人，周鴻安立刻低頭刷手機。

顧蓉問他：“看什麽呢？”

周鴻安頭也沒擡說：“我看看有沒有‘假’這個字，我不記得裏面有‘假’這個簽啊。”

他一面低頭查看，一面嘀咕道：“不對啊，如果真的有這個‘假’，那黎黎怎麽知道是念‘度假’的‘假’，而不是念‘假貨’的‘假’呢？”

顧蓉：“……”

周鴻安說到這裏，又一臉鄭重其事：“哎呀，如果是念‘假貨’的‘假’，那這個簽可就不是上上簽了，我是不是得提醒黎黎一下，讓她今年少買點東西，小心買到假貨？”

顧蓉就默默看着他：“……”

黎黎怕不是買到了假貨，而是投了個假胎，有個假爸爸……

她想起周黎說的，周鴻安是這個家的沙雕擔當，此時真的十分認同，一面又覺得一言難盡。

她就默默看着周鴻安自我沙雕了一會兒，待徹底沒眼看下去了，這才開口提醒他： “她哪兒是抽到了什麽度假的假？她那是不想回去呢。”

周鴻安刷屏幕的手指一頓，過了會兒，想想有些不平：“黎黎真是太壞了！一天之內騙了老父親兩次，真是越來越愛胡說八道了！”

顧蓉：“……”

還……周鴻安還一天之內沙雕了兩次？

周鴻安咕哝道：“下次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提起“教育”，顧蓉又想起了周鴻安那個邏輯滿分的“教育理論”，真是想想都生氣。

她沒好氣地睇了周鴻安一眼，說：“你來教育？你自己看看，都把她‘教育’成什麽樣了？你看看她現在這樣子，胡說八道信手拈來……這都是你‘教育’出來的。你那是‘教育’嗎？你那是‘溺愛’！你就別整天去碰瓷‘教育’這兩個字了。”

周鴻安想想覺得委屈，巴巴望着顧蓉：“那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溺愛，不是，寵的啊，主要都是爸給寵出來的。”

顧蓉認真想了想，好像也是，便沒再說什麽了。

周鴻安腦子轉了轉，想到什麽，又一臉高興地說：“還好最後也是坑了他自己的親外孫，沒禍害到別人家孩子，嘿嘿。”

顧蓉聽到這裏又不樂意了：“……有你這麽說女兒的？”

還禍害呢。

“虧你女兒處處向着你。”顧蓉睨了周鴻安一眼。

周鴻安看向顧蓉。

顧蓉說：“周鴻名的事兒。黎黎讓我跟你說，她會想辦法解決，幫你還了欠周鴻名的這份人情。”

周鴻安問：“她要跟沈照說？”

“她沒說。”顧蓉搖了搖頭，“但我估計她不會，你沒見到她看沈照的眼神嗎？眼睛裏都是喜歡。”

顧蓉輕嘆：“這樁事裏頭，沈照自己就是個受害者，她怎麽舍得讓沈照替她還債？”

回去的路上，周黎主動聯系周禾，在微信上打字，問她周鴻名被騙的具體數額。

周禾很快發來一個七位數的數字，周黎有些吃驚。

周禾說，這裏面是他們家如今全部的家産，甚至還有問別人借來的錢。可是當年雖是爺爺繼承了周家，但大房一脈分到的家産也絕對夠那一家富裕好幾輩子了。而且當年他們家破産，周鴻名一家可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怎麽到如今，就只剩下幾百萬了？

周黎覺得有些難以相信：【你們家也不至于被幾百萬逼到這個地步吧？】

周禾沒有立刻回她，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最後一個幾百萬了。】

周黎盯着這行字，心下感慨萬千。

這世間的賭徒，結局都大抵相似。

她又忽然有些懷疑，當年太爺爺真的只是因為子嗣才将周家傳給爺爺的嗎？

知子莫若父，太爺爺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假如周家給了周景新一房，最後将會落得全家都得被輸光的結局？退一萬步說，即便當年真的是周景新繼承了周家，但爺爺有野心、有手段，周景新又能對抗得了爺爺幾年呢？

周家的結局似乎不會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應該也只是周雯茵。

如果周雯茵沒有被抛棄，她就不會将一切痛苦轉嫁到沈照身上，沈照就不會這麽難。

不過過往的恩怨早已被塵封，真相如何，無法溯及，已經發生的事也沒有如果，如今再想也沒什麽意義。

周黎不再多想，開始思索這件事要怎麽解決。

他們家也是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的，這過程裏，他們也遇見過無數的困難，有時候一次還不止一個。如果沒有沈照對她的念念不忘，今天周鴻名找上門來，他們也還是要自己解決的。

周黎心裏想着事情，一路上沒說話，偶爾在微信上問了周鴻安兩句。

沈照側頭看了她幾次，沒說什麽。

回到酒店，周黎又拿起手機。沈照在她身後進門，忽然開口：“黎黎，幫我看下闌珊園的房子。”

“闌珊園？”周黎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照随手關上門，含笑瞧着她：“跟我在一起就這麽樂不思蜀啊？連‘闌珊園’都不記得了？”

周黎：“……”

這個人……她當然沒忘記闌珊園是她在A城的家啊！

周黎抿了抿唇：“你看闌珊園的房子做什麽？”

沈照走上前來，自然地攬過她的腰，兩人到沙發上坐下。他極為順手地拿過她的手機，下了個房産APP。

“買一套，跟你做鄰居。”他漫不經心地說，語氣十分随意，仿佛在說買一顆大白菜。

周黎：“……”

他又轉頭，沖她眨了下眼睛：“不是舍不得跟我分開嗎？”

周黎：“……”

現在舍得了。

“立刻分開都可以！”她說着氣話，想從他手裏奪回自己的手機，他卻眼疾手快地舉高了，周黎撲了個空，徑直撲進他懷裏。

沈照笑得愉悅極了，順勢伸臂攬住她的腰：“口是心非啊？”

周黎被他調戲得可以，心裏真是好氣，紅着臉推開他，咕哝道：“我從來不口是心非。”

“也是，黎黎一向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他從善如流地說着，冷不防又問，“對了，你那個度假的‘假’在哪兒抽的？是我那個鏈接嗎？”

周黎：“……”

沈照：“給我看看？”

周黎：“……”

夠了！

周黎站起來想走，又被他拉回，跌坐在他腿上。

見好就收，他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柔聲道：“是我舍不得跟你分開。”

此時，手機短促地響了一聲，是APP下好了。

“來，跟我一起看看房子。”

沈照說話的同時，長指在二手房裏輸入“闌珊園”三個字，立刻出來滿屏的房源。

通常來說，二手房的視覺效果都不會太友好。畢竟是別人住過的舊房子了，裝修上肯定比不得新房子，而且殘留着一些舊物品，甚至擺得還不那麽整齊，看起來自然不甚整潔。尤其闌珊園是安置房，那挂出來的房子看起來就更不如人意了。

周黎不太能接受買這樣的房子，沈照卻看得十分認真。

她忍不住看向沈照，見他目光專注地刷着頁面，輕聲問：“你認真的嗎？”

沈照看向她：“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這人一向言出必行？”

周黎：“……”

說起言出必行，真是分分鐘回歸社死現場。

她還記得，那時候西山雲頂的暖房宴上，鄭羽挑釁她，追問她是不是和沈照睡過了。

她一嘴欠，就說……快了。

被沈照當場聽到，她恨不得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更尴尬的是，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沈照是特意回來找她的，以為沈照是生氣了，妥協地提議沈照要不改天說回來。

結果沈照跟她說，他會言出必行。

之後更無數次提醒她——言出必行。

然後就真的言出必行了……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她以後連“言出必行”四個字都無法直視了！

她連忙扯開話題：“那也不一定要買闌珊園，其實你就住西山雲頂也不遠的。”

“那還不遠？”

“你想要多近？”

沈照：“你家隔壁。”

周黎：“……”

沈照又看了兩套，收起手機：“這樣看不到幾單元幾號，我讓江述直接過去看。”

周黎不解：“一定要這麽近嗎？”

“嗯，”沈照雙臂摟着她，親昵地碰了碰她的額頭，含笑道，“這樣你晚上過來跟我睡才不會被發現。”

周黎：“……”

這個人真的是……耍流氓越來越沒下限了！

不過周黎也不想認輸了，憑什麽每次都是她被撩得臉紅心跳？

她輕吸一口氣，穩住心跳，一本正經地說：“這樣還是會被發現的。”

沈照：“為什麽？”

周黎眨了下眼睛：“這小區房子隔音不好。”

沈照：“……”

周鴻安和顧蓉最後定了正月十三的機票回A城，周鴻安在電話裏跟周黎說的時候，言下之意相當明顯：“離家兩個多月了，回去過元宵節，團個圓。”

周黎：“……”

那您都說到團圓了，她還好意思不回去嗎？而且就算周鴻安不這麽說，她也是要跟着他們一起回去的。

她那天會當衆表現出不想回去的想法，主要是沒準備好，周鴻安和顧蓉提得太突然了，她正在熱戀期呢……一時鬼迷心竅就胡說八道了。

但凡稍微預告一下，她都曉得該如何矜持。

于是重拾矜持的周黎格外自然道：“那您把航班信息發我手機上吧。”

周鴻安愣了下，過了會兒，不太确定地問：“發給你，你送我跟你媽去機場？”

周黎逮着機會，當即反手甩鍋：“不是爸，您沒有定我的機票嗎？說好一家人團圓的呢？”

“……”周鴻安，“不是你自己不想回去的嗎？”

周黎面不改色：“有嗎？我沒有說過不想回去。”

周鴻安：“你是沒說過，但你說你年運簽抽了個’假’，‘度假’的‘假’。”

“爸，您可太迷信了。”周黎語氣十分誠懇，“這種網絡迷信活動，樂在參與可以，我跟您分享，本意也只是想和您一起愉快地參與參與，但您這麽深信不疑，還為此不給我買機票，那就是您的不對了。”

周鴻安眨巴眨巴了眼睛：“……”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愧是他女兒！

這鍋甩得……邏輯無懈可擊，讓人無法反駁！

他怎麽就覺得冤得慌呢？

周鴻安被周黎給氣樂了，過了會兒，扯着唇反問：“別說我對你不好，沈照的機票要不要一起買？”

周黎一手拿着手機，一臉道貌岸然撇清關系：“我不知道他跟不跟我走。”

周鴻安：“……”

周黎：“等他要回去的時候自己買吧。”

周鴻安：“……”

這置身事外得……漂亮！

挂了電話，周黎輕輕呼出一口氣。

搬回了面子，滿意。

向海的風裏帶着溫暖的濕潤，一陣陣拂在臉上，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撫過，落下滿是熨帖的惬意。

周黎覺得心情好，忍不住靠在陽臺上，輕輕閉上眼睛，自覺這個年過得真是毫無遺憾了。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似笑非笑：“不知道我跟不跟你走啊？”

周黎睜開眼睛，身子随即被攬入一具溫暖的懷抱。

男人的嗓音低沉含笑，自身後傳來：“我為了你把家都搬了，你還不知道我跟不跟你走？”

“黎黎，你有時候還真挺沒良心的。”

“我愛上的可真是個小白眼兒狼。”

周黎擡手捂臉，不甘心道：“為什麽我每次胡說八道都會被你逮個正着？”

沈照沒說話，無聲笑了笑。這麽環着她的腰，面對着大海，兩人安靜地吹着海風。

過了許久，他輕道：“也許是因為……”

“因為什麽？”周黎無意識地接話。

沈照輕喃：“因為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身影。”

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身影。

周黎眉尖輕輕一動，心口仿佛有溫熱的暖流溢出，緩緩地，将血液也溫暖起來。

沈照鳳眸微垂，靜靜看着她：“所以不止是胡說八道的時候，我見過你的模樣，比你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