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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行遠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但雪卻沒有停,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他惺忪了下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正窩在自己胸膛處的董墨,收緊了雙手抱了抱,然後輕輕的松開她。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匆匆下樓後把已經涼透了的飯菜重新熱了起來。
突然轉涼的董墨也逐漸的從夢裏清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看見漆黑的房子,猛地想起今天和溫叔還要去找尤文,然後立馬掀開被子連外套都沒來得及套上就往樓下跑。見到溫行遠端出菜,她跑到他身邊:“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現在幾點了?我們走吧。”
她說着就要跑去玄關處換鞋,溫行遠看着神色又緊張起來的她,無奈的走到她身邊拉住她胳膊:“不急,坐下來吃完東西。”
董墨看了看外面已經黑了的天,還有桌上熱騰騰的飯菜,有些為難的開口:“少吃一頓沒有事的,如果再晚點的話我怕他們會轉移尤文,他們肯定已經知道那人會說出他們的行蹤。”
他敲了敲她的額頭:“難道他們現在才反應過來那人會道出他們的行蹤嗎?他們肯定在劫持尤文的同時就轉移了地點。”
董墨經他這麽一說,恍然的想到:“那豈不是那人交代的地點已經作廢了?”
溫行遠強制性的拉她坐了下來:“好好吃飯,也別着急,我會告訴你的。”
他肯定的朝她點了點頭,而後給她拿過碗筷擺在她面前。
董墨頓了一會,還是聽他的話往嘴裏扒飯。但是尤文的事一直壓在她心裏,吃飯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一心就想着怎麽快點找到他。
溫行遠趁着董墨在吃飯之際,他打了一通電話給尤然。那邊的尤然此刻正坐在林楠入住的酒店大廳。她想,有些事情必須是時候自己弄清楚了。
接到溫行遠電話不久後就正巧看到林楠從大廳外走了進來,尤然對着電話那頭說了一聲,然後挂了。随後她站起身來雙手抱臂擋在了林楠的面前,揚了揚嘴角。
林楠一見到是尤然,不禁詫異的很。
他笑了幾聲:“我們……倒是很久不見。”林楠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想着,最後一次見尤然是在什麽時候呢?好像是在她被當面趕出尤家那天。他記得,那一天,還是他們的訂婚宴。他瞧着現在一臉淡然的尤然,臉色不禁驟的一變,之前的笑臉早已消失不見:“怎麽,後背沒有靠山落魄了想起我這曾經的未婚夫了?”
尤然攤了攤手:“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我這次特地來找你,不過就是為了一件事情。”
林楠臉色逐漸的緩和起來,聳聳肩:“也确實,但,如果是來懷疑我是殺你父親的人,那麽就不必了。”
他說完就繞過尤然的身邊朝電梯口走去,尤然轉過身伸出手擋在他的面前:“告訴我,尤文現在在哪裏?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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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不然怎樣?”林楠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這個女人拿什麽來威脅自己。
尤然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然……我會把你栽贓的證據都交給法院,啊,我想某些被你收購或者黑過的公司肯定很有興趣。”
林楠一瞪眼,惡狠狠的望着眼前這個女人。當初的把柄,沒想到,她現在還握着呢。尤然絲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眼睛,所有人都知道,她尤然,從來就不會吃虧,只有她自己主動放棄的事,而沒有她争取不到的事。
董墨快速的把那碗飯解決的一幹二淨,大碗裏面沒有剩一粒米飯。溫行遠拿着電話看着一臉渴求的她,無奈的收了碗。随後上樓将她的外套拿了下來遞給她:“可以走了。”
董墨終于等到這句話了,于是她快速的将外套套上,小跑到玄關處把鞋子給穿上。這才短短幾個小時,門外的積雪就已經沒過了腳踝處。她把褲腿紮進鞋子裏面,快速的走到車庫的門口等待着溫行遠。
他打開車門,在董墨的注視下啓動了車子。
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他還是選擇了通知烏杭,讓他帶一隊人在地點附近先候着。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離別墅不遠處一個廢棄工廠內。這個地點對溫行遠來說不陌生,因為好幾起命案都在此發生,方圓幾裏外都少有人煙,況且工廠內廢棄物堆積,一般來說是最好的作案地點。警方早已經将此地點上報給政府,媒體也曾上報過關于此地拆遷開發的事,但是拆遷工作做到一半因為經費問題又不得不停下來。
“董墨,去那邊一定不能離開我身邊。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問題,這是關乎到你安全的問題,你聽到了嗎?”他再一次的囑咐她,因為工廠那邊有施了一半的工程,又是晚上,很多危險的管道還有坑洞。但又怕董墨覺得自己不相信她的能力,所以他才多解釋了一句。董墨倒是很慎重的點了點頭。
尤然方才在電話裏已經告知溫行遠看住尤文的只有兩個人,但很明顯,林楠所告知的這一消息很不可信,沒準在暗處就有好幾個人。所以以防萬一,烏杭他們在工廠的暗處等候着。
工廠裏面總的來說只有兩棟破樓,此時天色已暗,附近沒有一點點的燈光,道路上的大雪被吹的紛紛揚揚,董墨剛下車就踩着已結冰的道路差點滑倒。她迅速的穩住自己的身子,回頭看了一眼溫行遠。
只見溫叔從車裏拿出一些小東西放進口袋裏,而後遞給她一個小的手電。
“跟緊我。”
董墨點點頭,緊随其後。兩人一同走出馬路,一路沿着小路朝廢棄的工廠走了進去。因為下大雪的原因,天色要比平常的夜晚要亮一些,頭頂的天空甚至還泛着一絲紅光。那伫立在不遠處兩棟破敗的樓顯得陰森冰冷。
溫行遠突然喚了一句烏杭,董墨立馬看向他,見到他耳朵上戴着一個細小的耳麥,才明白過來烏杭他們肯定就在附近。
她的視線緊緊的盯着不遠處那兩棟破敗的樓層,以及樓層周圍豎立着好幾根巨大的管道。毫無亮光的工廠內就猶如一個黑洞一般,他們不知道尤文被綁在裏面的哪一個角落,也不知道他的周圍有多少人在看着他。
顯然,溫行遠很熟門熟路,拉着董墨從那條小道快速的走到了工廠的大門口。此時董墨所站的地方前面有一扇很寬的鐵門,但只有一半,另一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而且由于長年未使用,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鐵鏽,手觸在上面咯的生疼。
他把手電的燈滅掉,回頭看了董墨一眼,肯定的朝她露出一絲微笑。董墨見狀,立馬也掐滅掉自己的手電光。雖然周圍暗下去很多,但是由于雪天的夜晚,基本的道路他們還是能看清的。
溫行遠就像是在心裏下了決心一番,收緊了董墨的小手,然後提腳邁進了那扇鐵門。
董墨緊緊的跟着他,不知道腳上踩的是什麽,咯吱咯吱的響。她的注意力在那一瞬間全部都投注到了周圍的環境裏,尤其是當他們兩個走近那兩棟破敗的樓房之後,她更加的警惕起來。
“溫隊。”她輕輕的晃了晃溫行遠的手,小聲的說道:“我去這棟樓,你去那邊,如果有發現,再來彙合。”
她用手指了指塞在耳朵裏的東西建議兩人分頭尋找,有情況無線聯系。而溫行遠卻是眉頭一皺,不假思索的直接搖頭拒絕。
董墨一愣:“這樣的話會縮短很多時間!”她還是不放棄,如果兩個人分頭找的話效率就會更高,而且對方只是些綁架的人,周圍也有烏杭他們的等候,她又有聯系他的方式,肯定不會出大事,最多她被發現跟對方打鬥一會,那點時間,她還是很有信心堅持下去的。
“我不在乎效率,我現在只在乎結果,跟着我。”
他臉色沉下來,說了一句後再也沒有說過話,右手緊緊的箍住董墨的手,讓她放棄掉分頭的方法,如此走了不遠後他也發現了董墨微妙的表情,于是回過頭找出耐心刻意的解釋:“如果我想要效率,我就不會讓你過來。我把你帶過來了,證明我是相信你的。但在相信你的同時,我要絕對的保證你安全,哪怕一絲意外都不能有。”他雙眸堅定:“董墨,這不僅僅是一個上司對下級的承諾,也是溫叔對你的承諾,更是我對師父的一個交代懂嗎?”
他如此堅定的解釋,董墨明白了幾分,低下眉眼點點頭。
她并不想讓溫叔感到為難。
見到她同意下來了,溫行遠似是松了一口氣,碰了碰她的臉頰将她帶入了左邊的那一棟房子。房子四周只有兩面牆,還有兩邊都是空的,就連個欄杆都沒有。裏面密密麻麻的堆積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天花板上的水泥也掉了不少,在夜晚的光亮下散發着幽藍的光線。他們輕手輕腳的緊貼着樓梯旁的牆壁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兩人的心都提在了同一高度,眼睛紛紛飛快的在四周掃視,董墨也豎起耳朵盡力的去聽到有關于尤文的聲音。
她因為身子嬌小,于是走在溫行遠的前頭,這樣一來在發現目标的同時不易被人發現。她攀附着牆壁一點點的往上走,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過了三樓都沒有發現尤文的身影,倒是等他們爬到了四層的時候,眼尖的董墨率先看到了對面那棟樓的一丁點小火光。
她忽的拉住身後溫行遠的手:“溫叔,對面。”
溫行遠聽聞此話後,慢慢的站起身來,領着董墨走出樓梯口走到樓房的外面,兩人貼着另一側的牆壁走近那面無牆的地方,溫隊小心的扭頭,也看到了對面那棟房子角落裏的一點點火光。那點小火光,只能在比它高的地方看到,在樓下根本就不會看出來。難怪他們方才在下面的時候沒有看到一絲的亮光,所幸他們先來了這棟高一點的樓。
他看了一下,火光是對面那樓的三層樓梯走向對面的角落裏傳來的,但還不确定尤文是否在那裏,不過也值得一看。
“目标暫時鎖定在那,董墨,好好幹。”他回過頭輕聲的對董墨說,一邊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小拳頭。
“嗯。”董墨有些興奮,重重的點點頭,兩人就快速輕聲的下樓。
“烏杭,目标大概已鎖定,矮樓的三層左側牆的角落,你注意下周圍的動向,以防他們使用障眼法。”他邊走邊跟烏杭通話。
同時帶領着一堆人的烏杭在工廠外面的道路上接到任務,立馬分了幾組将人分別派到工廠的四面小路靜候等待。
越接近目标,董墨的心跳的越快,燒火的木柴棍噼啪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裏,甚至還聽到了人衣服輕微的摩擦聲。她鎖緊眉頭,那裏一定有人。
她伸出手攀在三樓的地板上,正要站直身子查看情況,就突然被身後的溫行遠拽住了手心,随後一把溫熱的槍支就塞入了她的手裏。
溫隊用口型說了一聲:“你的。”
董墨眼角微微帶着笑意,緊握在手站直身體,赫然看到角落裏躺着兩個人,但唯獨不見尤文的身影。她輕聲的回頭,用手比劃了兩個人,又搖了搖手表示沒有見到尤文。溫行遠對屋裏的環境不陌生,一看到董墨示意沒有看到尤文,他立馬就想起最有可能關尤文的地方。那地方也是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命案的地方,因為隐蔽的讓人太想忽視,是最佳的隐藏地點。于是他肯定的朝董墨點點頭,接到任務的董墨馬上退到溫行遠的身邊,兩人幾乎是同時從樓梯上跑到上面用槍舉着正躺在地面上的兩個人:“別動!”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被人找到,一個轱辘就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朝上舉着。
“周圍已經被警察包圍,若是……”
“啊!”
溫行遠的話來沒有說完,只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吃痛的尖叫,董墨一個翻身就把從後面突襲的第三個人撂倒在地,她半跪在地上,一只腳的膝蓋重重的抵着那人的嗓子,握槍的右手大力一甩過男人的頭部。
忽的,身後又冒出三個人,溫行遠反身過去踢在那人的肚子上,一個回旋又箍住另一個人的脖頸,但腰部被方才躺在地上的男人重重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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