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烏杭!”溫行遠大力絆倒一個人,緊急聯系在外的烏杭。烏杭一接到命令,就帶着其中幾組跑往現場。
那些人一聽不對勁,知道包抄的刑警就要上來,其中一個人趁機死死抱住溫行遠的腰,随後又有人立馬跟上箍住他的脖頸,他大力掙脫着,另一面的董墨與一個個子偏小但身手敏捷的男人僵持着,董墨見到幾個人都壓制在溫叔一個人身上,她一憤怒,不管其他朝那人撲上去就用槍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腦門上,結果一把小刀徑直的釘在她的胳膊上,她一吃痛,伏在地上張口就咬住男人的鼻子。
“啊……卧槽!”男人發出更為銳利的吃痛聲,董墨咬牙一巴掌就甩在男人的臉上,将他打的夠嗆。撿起那把釘傷她的小刀奮力的往外面一扔,跑到溫行遠那邊就拽住其中一個人,溫行遠一腳蹬起,胳膊肘猛地捅向制住他活動的那人腦門,将他甩的老遠,翻身抓住另一個人的手臂一掰彎,同時猛地踢到正向他撲來的那人下/體。眼見刑警就要上來,那幾個人相互一看,紛紛轉頭将目标放到董墨身上。
好幾個人拽着董墨就往樓下拖。
“董墨!”
溫隊一見不好,立馬想要逐步追上去,無奈那幾個人又朝他撲過來将他擋住,其中兩個就抓着董墨朝着小路方向跑出了屋子。
兩男人的力氣明顯大過董墨,任她怎麽掙脫也沒有掙脫開來。但是槍還是緊握在自己手裏,無論如何也不能掉下這東西。那兩人只顧着跑路,将董墨拖到小路後面就打算将她扔到坑洞裏去,結果剛一轉手,董墨就忽然扳動了槍支,“砰”的一聲響徹在靜谧的夜空裏,正準備上樓的烏杭聽到槍聲,立馬帶着幾個人轉了方向往聲音的那邊趕。
“小娘們!居然敢開槍?”其中一個人被董墨打中了右胳膊,正吃痛的半跪在地上,而另一個人在她開槍之後立馬就想奪過她手裏的槍,董墨死拽着不放手,一邊和他僵持着。聽聞槍聲的溫行遠心裏也是一怔,因為他不确定開槍的人是董墨還是綁匪。
他蹙眉,臉色森然,将拖拽他的那幾個人紛紛甩在地上,一個個被揍的鼻青臉腫。很快,警察的隊伍也趕到了他那裏,他甩手就沖着董墨被拖離的方向跑去。
董墨突然彎腰,用得空的左手重重的打在男人的下面部位,趁機迅速逃離。她沿着道路一路跑向工廠外面,她跑了不久就見到了正趕往這邊的烏杭,心下一悅,迅速的跑下那一堆廢棄物奔往烏杭那邊。
烏杭将她拉到一邊,上下打量了下皺眉問道:“董墨!沒事吧?”
這話剛問完,就見到了董墨還沁出血的胳膊,他立馬拉過董墨:“這邊的事我們來,你現在趕緊去車上處理下。”他示意一個同事帶董墨去警車上。
董墨搖了搖頭,掏出手帕将自己的衣袖撩起,将傷口快速的綁住,下一秒鐘忽然就想起什麽,左右看了一眼才詢問道:“溫隊呢?”
她沒有見着溫叔的身影,身旁的同事們也是一頭霧水,她面色一緊,不顧身後烏杭的勸阻,又重新跑往那邊的現場,她記得自己被拖開前溫叔被好幾個人堵住。此時她的心被忽的拽到嗓子口,雙腳快速的跑到那邊,但卻只看見幾個刑警正押着那幾個鼻青臉腫的罪犯,她左右掃視了一眼,拉過同事的手:“溫隊呢?你們沒看到溫隊嗎?!”
同事表示他們過來的時候溫隊就緊急的走開了,董墨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心想着溫叔肯定是追自己去了。然後又猛然記起還有兩個人被自己撂在那邊。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沿着小路跑到剛剛自己好不容易跑開的地方,地上還有被她打中傷口罪犯的血液,但是就是沒有看到人影。
“溫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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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敞開嗓子喊道,但四周平靜如水,她低頭,見到地上淩亂的腳印,也分不清楚誰是溫叔的。她只覺得血液突然朝上湧着,然後攥緊拳頭四處的喊着:“溫隊!”
那邊的小路幾乎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溫行遠的身影,趕到這邊的烏杭也是一頭霧水,拉住董墨的胳膊:“溫隊一直沒有見着嗎?他那邊的信號好像中斷了,聯系不上,尤文也沒有找到。”
他這麽一說,兩人一時陷入難境,董墨咬着牙像是對烏杭說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語:“應該會在這附近的。”
烏杭派了一半的人找尤文,又将另一半的尋找溫行遠。
董墨有些自責的拍了拍額頭,焦急的在原地頓了一會,而後又獨自跑開從工廠的小角落裏找起。
“溫叔!你在哪裏?能聽到我的話嗎?”
她抓着頭發一邊找一邊喊,但很久都沒有聽到溫行遠的回應。她腦子有些暈沉,心下也焦急的鼻子泛酸,眼眶也莫名其妙的紅了一圈,拼命的喘着氣,爬過一座座廢棄物堆起的垃圾堆,褲腳上已堆積了厚厚的雪塊。
此時她鼻子通紅,內疚幾乎快要淹沒她,她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仰起頭:“溫叔……”眼前吐出的白霧逐漸散開,她一低頭,突然就發現了不遠處的小刀。
她幾步跑過去,上面還有沒有幹的血跡,她一攥緊,忽的站起身來,全身的汗毛和雞皮疙瘩在那一瞬間都豎起來,她的眼神變得一下子渙散,分不清哪裏可以走哪裏不可以走。她使勁的用手抹了抹眼睛,身子有些搖晃的朝前挪動着:“溫叔……”
他一定不能有事,因為是她主動提出要來的,而且是因為她才不見的。董墨第一次,有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恐懼感,她記得,曾經這種感覺是來自于董硯,當父親第一次被檢查出癌症的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呼吸仿佛都變得逐漸困難起來,四周也變得空空如也,心裏空荒的很,好像遺落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雙腳如鉛似的沉重。
她幾乎是走到那個工廠的盡頭,四周都有着破敗的圍牆,枯草爬滿了牆壁,前方地上有着數不清的坑洞,她小心翼翼的踩過邊緣:“溫叔!溫叔你在那嗎?”
此時的溫行遠正站在坑洞的下面,不斷的變換位置尋求有信號的地方,自從被那兩個人推到坑洞下面後,他的無線信號就中斷了。坑洞的高度其實不是很高,但是表面都是垂直的,加之今天下過雪,壁上更是結了一層薄冰,根本毫無辦法上去。心裏記挂着董墨,一向沉着的他也不免有些急躁。
但是董墨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傳來後,他緊提的心髒忽的一下落了下來。嘴角也不免上揚了好幾個度,這應該就證明,董小墨還是很安全的回來了。
“董墨……”
他回應了幾聲,正站在好些坑洞邊緣的董墨突然一愣,豎着耳朵确定這聲音不是幻聽也不是其他人的時候,她突然放下心來,雙腳噔噔噔的跑到聲音所發出來的地方。她半跪在地上,朝着坑洞裏不确定的問了一句:“溫叔你在裏面嗎?”
此時坑洞裏面一片漆黑,她也看不到人影。
“嗯,你想辦法讓烏杭他們……”溫行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覺得自己身前突然一陣風拂過,下一秒就看見董墨蹲在自己面前。董墨跳下來後站在原地伸出雙手:“溫叔你在哪裏?”四周的暗黑突然讓她的心裏揚起一絲後怕,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在聽到溫叔的聲音後會選擇跳下來,萬一,這個坑洞不是非常高,那麽……只能慶幸,她能承受這個高度。
或許是因為剛下來的原因,眼睛還沒有适應這麽漆黑的地方。
溫行遠也一時愣住,有些哭笑不得的朝董墨走過去,伸手碰了碰她冰涼的臉:“你就這麽跳下來我們怎麽上去?”
他的話讓腦子一時被溫隊占據的董墨突然反應過來,她臉色一僵,擡頭看了看洞口,眼前也逐漸的越來越清晰,至少,她看到了溫叔的臉。她有些難堪的低下頭:“抱歉我……沒有想那麽多,那……我們怎麽辦?”
她有些懊惱的在心裏默默謾罵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完完整整的做完一件事情?
溫行遠擡頭,只能罷了罷手:“這裏無線信號也中斷,手機在争執的時候也掉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等着烏杭。”
可能時間會久一點,但是他知道烏杭肯定能找到他們,畢竟,董墨不都找到他了不是嗎?不過董墨腦子發熱沒有把他的話聽完,一想到這裏,他竟然有種想笑的沖動,他怎麽覺得董墨跟之前的她有些出入,那個不易親近不多話的小冷臉還有這麽熱心的時候。
董墨有些不甘心,走到洞的內壁,伸手觸到薄冰,才洩氣的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爬上去,是不可能了。發現對方都沒有事之後,董墨這才感覺到從自己胳膊上傳來的疼感。她将手小心的揣在口袋裏,頭發淩亂的散落在肩膀上。
她想起自己剛去隊裏的時候胳膊被尤文的刀劃傷後,溫叔單獨叫她去外面那不悅的表情。所以,她不想讓溫叔知道自己胳膊受傷。
洞裏比家裏更冷,尤其是在這塊接近淩晨的夜晚,寒氣與濕氣并重。才不到一會,兩人紛紛感覺到冰冷的寒意。尤其是董墨,覺得揣在兜裏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雙腳也慢慢的失去知覺,她愣了一會,還是決定走動走動,不至于站在一個地方讓自己被凍成一尊雕塑。
溫行遠見到一動不動的董墨忽然提腳的來回走動,他眼裏閃爍了幾分,走近她問道:“是不是很冷?”
董墨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行吧,走動走動就會好很多。”
她輕微的咬了咬下唇,盡量不去動自己的胳膊,但是難受還是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深刻。尤其是傷口的四周,被冷風灌得疼的她想流眼淚。她的腳步慢慢的放慢速度,指甲緊緊的抵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不覺都被抵出了一個深刻的痕跡。她細微的小表情被溫行遠注視在眼裏,他看着董墨毫無血色的雙唇還有漸漸凸起的腮幫子,于是拉住她的胳膊想制止她走動。結果卻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董墨吃疼的“吱”了一聲,馬上将胳膊縮到身後。
“怎麽了?”
溫行遠臉色一變問道。董墨動了動唇角搖搖頭:“沒事,就是剛剛撞到柱子上了,沒什麽大礙。”她說的很平常,口氣也與之前沒有絲毫的變化。溫行遠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沒有多問。
董墨松了一口氣,繼續來回的走動,試圖讓身子慢慢的暖起來。
他們能聽到外面冷風嗖嗖刮的聲音,或許還卷起了塑料袋或者其他的東西,驟然的從洞口飛過。這個角落太偏僻了,估計烏杭尋到這裏還需要一段時間。
只有兩個人的坑洞裏氣氛沉靜,一向喜靜的董墨卻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溫隊的不說話讓她有些提心吊膽,于是她嘗試找到話題打破這靜谧的氣氛。她仰起臉,盯着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溫行遠問道:“溫叔,尤文到底會在哪裏?”
溫行遠的聚焦點明顯不在這個上面,他看了董墨一會,然後朝她伸過手:“過來。”
董墨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麽了?”
見到董墨沒有挪動步子,他率先邁開腳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上的胳膊擡到自己的面前,然後撩起她的衣袖。董墨見狀,立馬想要縮回手,結果被他牢牢的抓住手腕,掙脫不開,索性低下自己的頭不敢看溫行遠的表情。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怯怯的想要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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