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董墨被同事他們帶到了醫院進行傷口消毒縫合,醫生揭開手帕看了傷口,很佩服的瞥了一眼董墨。醫院就是董硯所在的醫院,所以這個醫生對于經常來醫院轉悠的董墨并不陌生。快速的将她的傷口給處理好了。
本來還想去看看董硯,順帶猶豫着要不要再董硯身邊的空床上湊合過一晚的時候,就想到自己的傷口還有現在已經是午夜,所以就放棄了,正好這時溫行遠從局裏趕到了醫院,他見到董墨,輕聲的将她從病房裏面拉了出來。
她沒有開口問為什麽要丢下他,也沒有開口問尤文的去向,因為她知道,溫叔肯定找到了尤文,而且不帶自己去肯定也是有理由的。于是她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随着一起回了家。
此時家裏開了暖氣,比之前熱乎很多,就連她房間的窗戶也好了,她疑惑的想,難不成是溫叔找人來修好的?他怎麽知道窗子壞了呢?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感激,在床上思慮了一會還是決定去溫行遠那說聲謝謝。
溫行遠的房間虛掩着,董墨敲了敲門,得到他回應後她才把門推開,一進屋就看見上身半/裸着的溫叔,以及他背上綁着的繃帶。她頓時一愣,放在門把上的手也忘了放下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帶着歉意的轉身,而溫行遠看着她頗為難的樣子,嘴角卻揚起一絲笑容。
她知道溫叔長的應該很結實,但沒有想到會這麽結實。
“呃……”在轉身的下一秒,她又開始打嗝,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試圖讓聲音小點。站在她身後的溫行遠剛剛自己換了繃帶,所以還不能馬上套上衣服,為了怕她為難,只好拿外套半蓋了一□子,走到她面前一手越過她的腦袋幫忙把門關上,順帶問道:“有事嗎?”
“呃……沒……”董墨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過又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于是又轉過身尴尬的一笑:“呃…就想說……呃…”
看她支支吾吾的連嗝帶打說不清話,他拉着她走到了廚房,從櫃子裏倒出一整勺的糖來遞到她面前:“慢慢咽了它就會好很多。”
董墨睜着大眼看了那一整勺糖,打嗝一直在持續,為了制止,她只好一張口将全部的糖放進了嘴裏,那甜膩的味道瞬間就充斥了她整個身體,雙眉也不禁蹙起老高。說實話,她不大愛吃甜食,更別說整勺糖了。
董墨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打嗝,但是每次打嗝前,好像總有一股緊張的情緒呼嘯而過。
她盯着站在不遠處側對着她整理糖罐的溫叔,□的後背那精致的腰線和恰當好處的肌肉,讓她不禁聯想到了力量的存在。這就是男人身體的一部分,是她從小渴望卻永遠得不到的力量。
事後他走近董墨:“是不是沒有打嗝了?”
聽他這麽說,董墨忽然反應過來,原來真的不打了,難道糖還有這樣的好處?她覺得很神奇的點點頭:“謝謝。”
溫叔笑了笑:“早點睡吧。”而後就先走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董墨的視線定在他受傷的後背上,心裏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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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遇到的事情讓她幾乎是身心疲憊,尤其是她的身體,上樓後剛躺倒床上就沉睡了過去,盡管如此累,但是一心記挂着案子的董墨在大清早就已經醒來。她走出房門,卻看見溫叔的房間大門敞開,她走近一看,床整潔幹淨,就如沒有人睡過一樣。
她帶着疑惑快速的洗漱完畢就趕往警局,心想着溫叔肯定比自己早一步到了局裏。
但是等她到局裏的時候卻沒有見着溫行遠,倒是見着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林楠。
此時林楠坐在整間房子最顯眼的地方,董墨的進入他也看到了,他見到董墨,突然想起什麽,于是轉過身來多打量了幾眼,而後恍然的說了一聲:“沒想到你是個可清純可妖豔的主,你們警隊倒是人才輩出啊。”
大家見到林楠是沖着董墨說的,于是紛紛把目光都投向她,盡管沒有一個人能明白此時林楠到底在說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兩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下有幾個新人對董墨倒是越發的疑問,董墨只不過和他們是一樣的新人而已,為何會認識那麽多高層的人呢?似乎還受到了上級的特殊關照,比如說溫隊,比如說烏杭,或者副隊?她到底是何來頭,尤其是聽到昨天溫隊為了她獨自撇下案件,更加引人猜測她的幕後。
宋寧也知曉昨天發生的一切,經過她一晚上的整理與思考,她在這裏已經等候董墨多時。見到她坐到座位上後,宋寧才抱着晚上的資料往她那邊走。
“在找溫隊嗎?”宋寧漫不經心的看着董墨四處尋人的目光問道,一邊說一邊搬過椅子坐在了董墨的身邊。董墨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作回答。
宋寧心下有絲不悅,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嘴角帶着一絲絲的笑意繼續說道:“你被尤然叫去一線的原因就是尤文吧。”
聽她這麽一說,董墨不禁停住了自己忙碌的雙手,不解的看向她。
得到她想要的反應後,宋寧滿意的接着說道:“雖然報告上沒有把尤文列入嫌疑犯,但我知道他是本案最關鍵也是最核心的人物,就連跟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尤然都不相信他。”她邊說邊湊近董墨,最後在最靠近她耳畔的地方停頓下來,後輕聲說道:“你大概不會相信尤文是兇手吧,也許,可能你會為他想辦法洗脫罪名,但是董墨,我能夠找到充分的證據,我會親手将尤文送進監獄。”
董墨的雙眉一皺:“目前為止,他只是嫌疑犯不是嗎?”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真兇到底是不是尤文呢。”
宋寧才剛走不久,尤然就從外面進到了屋子,她的臉色一如既往,但是看見林楠正對着她坐着并且微笑的時候,她的嘴角不免一絲小的抽搐。說實話,她很不喜歡這個場面。
林楠起身,從自己的身後遞出一個小盒子放到尤然的面前。
“再次見面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他挑了挑眉,微笑的遞過去。尤然的目光緊緊的注視着他,雙手快速的揭開那盒子的蓋,幾乎是在一秒之間,那盒子的蓋被她突然關上。緊接着,董墨看到她的臉色忽的鐵青,眸子也如利劍一般,反觀林楠,倒是面相輕松。
董墨沒有看到盒子裏所謂的禮物是什麽,能夠讓一向自持的尤然驟然變臉。
林楠的臉上也始終帶着晦澀不明的笑意,只見他挑了挑眉拍拍自己的衣服,什麽也沒有說的從走出了房間。尤然将小盒子放進了自己的衣兜,掃視了房間一眼後朝董墨走過去,還沒有等董墨問什麽,一把就将她拉出了屋內。
“副隊,我們去哪?”尤然走的飛快,董墨也不得不加快自己的步伐更上她的速度。面對她的疑問,尤然什麽也沒有解釋,只是徑直的将她帶出了警局,驅車就帶她到了醫院裏。董墨被拉下車的時候她心裏隐隐的感覺到了什麽,等到了病房後才恍然。
病房是醫院的特供病房,整間屋子裏就一個床,此時尤文正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董墨轉過身面向尤然,發現尤然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床上的那個人身上,随後咬了牙叮囑董墨:“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哪怕是威逼利誘都要問出他當天的去向,如果真如宋寧所猜測的那樣,我一定不會讓這畜生好過!”
她眼神的陰狠顯然可見,話一說完就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宋寧所猜測的,大概就是真兇是尤文。可是,他會是兇手嗎?董墨盯着他撇下了平常的傲嬌而變得無害的臉,無法想象如果他是真兇,殺死了自己的生父的模樣。
她忽然想起什麽,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溫行遠的電話,等待了一會那邊已經通了,聽起來那邊的環境很嘈雜,溫叔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她看了一眼病床,于是轉身走出病房到陽臺處那問:“溫叔,孔率的調查報告有了嗎?”
此時溫行遠正從孔率那邊趕回來的路上,在高速服務區的時候停留了一小會,服務區內現在裏裏外外都是人,他有些聽不清董墨在說什麽,但聽到了孔率兩字,大概的能猜出來她要問的問題,于是他邊找人少的地方邊大聲說道:“差不多了,大概今晚上就能出來。還有,如果我時間來得及,晚上加班會議,你順便和烏杭說一聲。”
“嗯。”她應了一聲,然後突然就靜下來了。她吶吶的想張口問,但想出來的話又突然消失不見了,她拿着手機正在猶豫之際,那邊就突然傳來了溫行遠的聲音:“董墨。”
“你抽屜裏我給你放了些面包,如果中午太忙就把它們吃了。”他交代完畢,頓了頓後果斷的挂了電話。董墨有些愣神,停留了一會将手機放到衣服袋子裏,雙腳往病房內走去。她剛轉身帶上門,就看見尤文在床上睜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
“你……醒了。”她一怔,問了一聲後坐在了床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面。
“小警花,你知道嗎?我一開始還挺待見你的,不過……”他正了正神色:“現在我并不待見你,而且也不想見到你,麻煩你下次和尤然說,如果想要我開口,請她幫我找個正妹。”
他話中的趕客意思董墨不是沒有聽明白,而是她知道這是她的任務,也是她想要解惑的一個難題。所以,不管尤文怎麽說,她還是會想盡辦法讓他開口。
“你是兇手嗎?”董墨站起身,走到尤文的病床旁邊,直勾勾的盯着他徑直的開口。這是疑問句的同時也是反問句,她不敢妄自下結論他是不是兇手,但是她的心裏可以感覺到,如果是兇手,他就不會有現在這個表情。
而他首先是一愣,而後低眼,局促和嗤笑結合在微揚的嘴角上,如果一個人的面具戴久了,總會有疲憊的那天,而尤文的現在,顯然是到了精疲力盡的時候。董墨注意到他微微閃爍的雙眼,還帶着晶瑩的光亮,她雖然無法理解尤文此時心內的波濤洶湧,但是她卻可以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試想。
季文萱的死,他其實是難過的。尤之原的死,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開心,但是真正開心的人又怎麽會去氣憤的找到林楠質問?真正開心的人又怎麽會去別墅裏面?真正開心的人怎麽會一再強調自己高興無比,好像巴不得讓整個世界都知道他是開心,幾乎是想要以此為借口來欺騙自己。
董墨,不願意相信尤文是兇手,也不敢相信他會是兇手。現在只要他開□代他那天的去向,她會竭盡全力去推翻他的嫌疑,還他一個清白。
“你很了解我嗎?”尤文擡頭盯着董墨的雙眼反問了一句,看到董墨怔仲的反應後又嗤笑的移開自己的視線:“那就不要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
他是兇手嗎?他曾幾次都拿着刀尖抵在老頭子的身上,曾幾次都差點都将他推到了鬼門關。
“你……”
“我是又怎樣?尤然會親自将我送到牢獄嗎?那麻煩你轉告她,我就在這裏等着。”還沒有等到董墨開口說其他的話,就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思緒。董墨一時無言,這樣的尤文,她想不出有什麽話可以說動他,也想不出他始終不開口的原因,更想不出他說自己是兇手是真話還是氣話。
“我不知道你們家裏發生過什麽事情,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說,你真的就有可能會被疑為真兇,你以後的日子會怎樣?你想過你……”
“以後的日子?”他臉色慘白,從被子裏伸出手指着門外:“在我給你好臉色之前我奉勸你趕緊離開。”他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內心,不喜歡別人試圖去打擾他的思緒,更加不喜歡別人看穿他千方百計隐藏的小心思。
而他這一伸手,董墨赫然見到他左手不見去向的無名指,心裏一發緊,猛然聯想到林楠方才給尤然的“禮物”,突然被自己心裏的這個猜測吓到了,她緊緊的皺着雙眉,箍住尤文的手腕:“這是林楠做的對不對?”她的聲音哽在咽喉處有些發緊。尤文下意識的掙脫她的手,将自己的手縮進了被窩裏,嘴角揚起一絲董墨看不透的笑容:“心疼嗎?”
董墨沒有理會他的話,腦子裏回想着尤然剛才那突變的表情,自行腦補那小盒子裏裝的是他的斷指,心裏不禁就猛地一抽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那些疑問太多,她的腦子一時裝不下,這個巨大的謎團就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将她深深的吸引進去,卻找不到出來的路。
尤文見到他變幻莫測的臉色,似乎也猜到了什麽,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尤然看到的反應怎麽樣?扔了嗎?”
他想,尤然大概是扔了。那麽厭惡自己的尤然,怎麽能容忍他肢體的一部分在她身邊呢。想到昨天林楠的話,他就覺得好笑。
董墨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看到尤文此時的表情,她不禁想到昨天溫叔跟自己說的話,有時候說實話會比隐忍來的更好,向人求助并不是件丢臉的事,你獨自一個人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對自己如此,對尤文又何嘗不是如此。
證據可以騙人,但是一個人的內心卻欺騙不了。她想,尤文的內心,就在他刻意隐藏中不小心遺漏了出來,而剛好這遺漏的部分,被董墨撞見了。她似是默默下了決心,站了一會就走出了病房。
她相信,尤文不會是兇手。
所以,跟宋寧的那個賭,她必然會繼續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後才反應過來,我好狠毒 = =。
尤大公子斷的是左手無名指.. 左手無名指啊啊啊 !!!
啰嗦一句,劇情神馬的之前都在最初設定的大綱裏,所以不出意外不會臨時改動,所以若是哪一章主角溫叔和董小墨完全無互動,俺會放他們有愛的小劇場來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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