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嬌氣的食譜
? 白轍在新窩裏美美地睡了一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時,他才從美夢中驚醒。
真讨厭,又夢到前世的親人和朋友了。
白轍用柔軟的肉墊擦一把眼淚,站起身體,抖抖毛,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嚼幾片辛香清涼的樹葉子和樹皮權當刷牙,白轍漫不經心地漱口洗臉洗爪爪,風幹了毛發才懶洋洋地開始一天的巡視。
澗水邊的痕跡和往常一樣,白轍估算附近的生物種群數量和習性,放在未被過度捕獵的年代尚算豐饒。
水裏的魚類常見的有十七八種,其中群落最龐大的是一種軟綿綿的無鱗魚,白轍觀察了一陣,發現這種魚給幾乎所有的肉食魚類和水鳥提供食物,繁殖能力極強,有它們在,不愁吃喝。
野牛和野羊就有不下七八群,狐貍、山貓之類的小型掠食者也不在少數,甚至類似鬣狗的存在也常有出沒——這是白轍根據爪印和氣味和晚上所見猜測的,大概體型毛色與地球上的有差異,在生物圈的大體地位逃不了就是和地球上類似的品種。
白轍有點猶豫是否要在此地安家至成年為止,這地兒夠安全,但是他不知道這世界安全不安全,他的捕獵或打架技巧,還是要從實踐中學的。很快他又把這個問題抛開——捕獵的時間到了,他得給自己找點兒吃的。
自從上次吃了頓野雞脍之後,白轍對肉的執着度就跌到了谷底,實在饞得燒心才抓只雞解決問題。
不知是不是長期吃水果的緣故,白轍感到自己的發育明顯慢了點兒——他以前每天長大一些,所以樹洞才總是不夠用,現在卻沒這困擾了,毛色似乎也有些黯淡。
白轍思考了一晚上,把肉類又放進了自己的食譜。是以巡視領地的白轍根據物種的數量迅速敲定了自己的獵食對象——依舊是野雞,或者野兔,等體型大點了,再捕獵小野山羊。
沿着溪水走了一截,白轍找了個适合伏擊的地方蹲下來,目标是灌木叢不遠處的空地上恬然自安地啄食地上的漿果的一群野雞,白轍挑好目标,耐心地觀察着等待時機。
就在白轍盤算着風向風力和空中的樹枝樹葉阻礙時,澗水裏嘩啦啦的一陣聲響吸引了他。
白轍猶豫了一下,澗水裏響起一陣亂七八糟的水聲和小鹿小羊恢恢啊啊的驚鳴,白轍果斷扔下午餐,奔向澗水邊。
只見并不算特別深的澗水裏,一只半大的鱷魚似的生物正在和一頭壯年的野牛搏鬥,鱷魚咬住了野牛的前蹄,氣急敗壞的野牛用另一只蹄子猛踢它,時不時人立起來試圖把鱷魚甩掉。
白轍認得這只野牛,他給他取名叫花花,花花有點通人意,白轍盯着他觀察的時候,花花偶爾會停下吃草的動作,擡起頭來朝他眨眨眼。
花花看到白轍出現,沖白轍哞哞地叫兩聲,似乎在向他尋求幫忙,白轍沒多想——一只鱷魚的出現對于一片水域來說是致命的,白轍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區域出現他無法單挑的掠食者,所以他撲進水裏,一口咬住了鱷魚的尾巴。
鱷魚的勁兒非常大,白轍差點就被它甩出去,好在白轍的牙齒很好,他直接咬穿了鱷魚的鱗甲,血腥味兒在口腔中蔓延。白轍用四肢抱緊水底的石頭,只留下鼻子和眼睛露在水面上。鱷魚拿他沒辦法,便松開野牛回頭咬向白轍。這時野牛的疑似伴侶,一頭身形更重的公牛低頭沖上前,尖刀似的牛角一舉刺破鱷魚右肋下的皮肉,白轍趕緊松口,公牛高昂着頭,把鱷魚挑在牛角上,一甩出去飛老遠。白轍三蹦兩蹦跳上前,咬斷了鱷魚的喉嚨。
公牛噴口氣,用蹄子連搗帶踹把鱷魚□□一番,帶着老婆孩子得意洋洋地走了,白轍看看公牛一家的背影,為鱷魚的死亡留下了同情的淚水。緊接着白轍撕開鱷魚的肚子,扒掉它的皮甲,可惜鱷魚太小了,一小塊皮堪堪能遮住白轍的身體那麽大的地方。白轍準備把它塞進鳥巢的蓋子裏,增強蓋子的遮雨功能。
扒完鱷魚皮,埋了鱷魚的內髒,白轍對剩下的鱷魚肉來了點兒興趣,被咬穿動脈放了很多血的鱷魚肉看起來微微泛白,有點瑩潤的感覺,很能挑動食欲。都說鱷魚肉像粗雞肉,不知道對也不對,反正肌肉的紋理看起來像那麽回事。白轍把鱷魚肉拖上樹晾着,跳回去找出香草、酸漿果和鹽礦粉,用大葉子一包帶回來,再拖下鱷魚肉,用指甲片一部分嫩嫩的肉,灑上亂七八糟的調料,愉快地吃了起來。
別說,味道還真不錯。比雞肉有嚼頭,更鮮嫩彈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轍感覺吃完沒一會兒,身體就騰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十分舒服。
太棒了!白轍感到自己的胃已經塞滿了,可是嘴還是很饞,白轍舔着毛,決定以後再找找有沒有鱷魚可以吃。
白轍一共吃掉來的三分之一只鱷魚才戀戀不舍地丢開剩下的鱷魚肉,找了個有太陽的平平的大青石頭爬上去惬意地曬肚皮。
大概是瞅着白轍眯眼了,一些小型掠食者和食腐動物出現了。
先是幾只彩色的大鳥,蹦蹦噠噠地跳過來,占據了最好的位置,歡快地啄食白轍吃剩下的鱷魚肉,它們邊吃邊觀察白轍的動靜,白轍轉轉耳朵,或者動動爪子,它們就立刻四散飛到附近的樹上,發現白轍沒別的動作才飛下來繼續吃。白轍聽它們的聲音十分呱噪刺耳,于是在心裏給它們取名叫彩鴉,彩色的烏鴉。
接着是有點向田園狗的生物,白轍就管它們叫野狗。野狗的習性像鬣狗,長得比鬣狗好看,骨架更粗狀一些,幼年體圓滾滾的像個大團子,耳朵圓圓的,毛呼呼的,挺讨人喜歡。白轍之前就發現過它們的行蹤了,它們和彩鴉起了一場沖突,最後它們占據了鱷魚的一大片背部和後腿和腹部的肉,彩鴉只能勉強湊合鱷魚的兩條前爪和腦袋和肩部。
這個天氣存肉是存不住的,白轍的視線在毛茸茸的幾個幼年團子上飛了飛,沒有爬下石頭去趕走它們。反正他吃不完,反正這群野狗對他還算尊敬,他就當是養狗了。
陸陸續續的還來了些小型生物,比如有點像狐貍又比狐貍胖、比狐貍小的小貍,比如類似于貂和熊的雜交的被白轍叫做小熊貂的動物,還有很多種鳥類,它們不敢上前搶食,就在旁邊圍了半個圈看着,大約是在等殘羹冷炙。
有幾只小貍把白轍埋起來的鱷魚內髒翻了出來,和幾只鳥雀一起大快朵頤。白轍移開視線,那場景實在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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