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夥伴們
? 白轍把頭扭向溪澗,看着正在“撥剌”作響的澗水,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水潭裏的、溪水裏的大大小小的魚都游出來,唼喋在水面上瘋搶那一點點鱷魚的血液與殘留的肉末兒。白轍注意到其中有只體型巨大的魚,不僅搶食,還會吃搶走食物的小魚,卻對一旁懶洋洋的伺機行動的明顯更肥嫩的無鱗魚視若無睹。
一點鱷魚肉而已,值得嗎?
白轍動動耳朵,跳進澗水裏,魚兒們四散離開,只有那只巨大的魚殺紅了眼沖上來咬白轍咬了一嘴毛,被白轍一巴掌拍飛摔在石頭上爬都爬不起來。
岸上的彩鴉小貍野狗早就鳥獸散了,白轍瞥一眼滿地狼藉的殘骸,甩着尾巴走到大魚旁邊抽動鼻子嗅它的味道。
好像和普通的魚類沒什麽區別……
白轍撕開魚皮,發現這條魚肚子上的皮竟然比一般的獸皮還堅韌,白轍立刻覺得有趣了,他将魚肚子劃開,嫩白瑩潤的魚肉映入眼簾,不帶腥氣的單純的魚肉的芬芳撲鼻而來。
白轍按按自己的肚子,很撐,那……就吃一口試試?白轍果斷撕下一條膏肥的魚肚肉,吧唧吧唧塞嘴裏。
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覺又蔓上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真是棒棒噠,白轍知道自己的食譜可以動一動了。
白轍直覺這種暖呼呼的感覺就是那群魚還有彩鴉野狗們争奪鱷魚的原因。至于這種感覺有什麽好處……白轍目前還搞不懂,既然搞不懂,就懶得搞了,能吃就行。
白轍把沒吃完的魚扔到遠處,算是送給那些個食腐動物。
後來白轍發現……只要他出來覓食,身後就會不遠不近地跟着一長串彩鴉、野狗、小貍、小熊貂等等,等着撿漏。白轍不以為意,反正他吃不完。
再後來,白轍睡懶覺,那些個不怕死的家夥還會上前撩他。一覺醒來頭上多個叽叽喳喳的團子,肚皮底下多了個毛茸茸的丸子,白轍習慣了,也懶得管了,心情好就捉着團子丸子們玩一會兒,心情不好就甩甩毛直接甩飛出去,毛茸茸們也不會生氣,piaji一聲飛出去,再撲騰着跳回來。
白轍後來又偶爾吃到了一些會讓全身發暖的肉,有很多品種,大多是肉食動物,白轍還發現這種肉類特別招那群食腐者喜愛。白轍一度懷疑這些肉有問題,看看食腐者們吃得那麽開心,倒是放心了點兒。
沒過多久,白轍需要考慮是不是該提前擴建樹巢的時候,天氣終于開始轉涼了。
擴建什麽的先扔一邊,當務之急是儲存糧食和防寒保暖。
鑒于他已經開始換毛了,換出來的長毛粗長滑,短毛密絨厚,水潑不進,針插不透,防寒這事兒白轍就不太在意了,放在次級位,這情況下,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白轍先刨了幾個山洞,把幹果和堅果用樹葉分別包好存進去,再封住洞口。偷東西的小賊挺多,白轍殺了一批之後也就安靜了。白轍存了大概足夠吃撐自己三個月的果子才罷手,接着天氣更加冷了才去存肉。獵殺到的獵物被白轍用礦鹽腌制後再風幹,得到的風幹鹹肉挂在附近的樹洞裏,儲存一兩個月問題不大。
這時候,該遷徙的鳥都已經遷徙走了,剩下的都是準備越冬的鳥,該冬眠的也都冬眠了,蛇和鱷魚都漸漸地消失不見。
白轍曾經根據這地兒的物候揣測這地兒應該和亞熱帶的氣候差不多,現在看看情況也确實差不了太多。
這裏的針葉樹不多,大多數是闊葉樹。
只有很少的鳥兒飛走了,卻有更多的其他鳥類飛到這裏來越冬。大批的中大型鳥類把白轍的水潭和小澗流鬧騰得不成樣子。
白轍對于這些多數是白色、少數是豔麗的彩色的鳥類十分喜歡,容忍了它們的鬧騰——前提是它們願意提供一些鳥毛來填充他的房子。
大概是肉幹也囤了三個月的時候,白轍一覺醒來,地上的水漬結冰了。
流動的山澗和溪流依舊在流淌,各種各樣的水鳥在水面上愉快地捕食,偶爾它們會為了一條魚打起來,白轍估摸着那魚應該是比較特殊的那種,吃了會讓人發暖的魚。
白轍後之前在小貍、熊貂、野狗的幫助下獵殺了幾頭鱷魚,大約一半的鱷魚比較特殊,而魚類不過十分之一而已,食草的動物只有百分之一。白轍起初覺得是物種特性決定的,後來覺得也可能是這種效果可以在體內積累,所以會向食物鏈的上端富集。
白轍想過拿跟着自己很久的小食腐們測試一下,看看小食腐們的肉是不是一樣吃了暖呼呼的,結果他剛露出點要撲殺的意思,小食腐們賣萌的賣萌,賣蠢的賣蠢,換毛期間變得很醜的野狗們甚至直接滾倒露肚皮,一副任憑處置的可憐樣兒,毛絨控白轍下不去手啊……
算啦算啦,反正也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猜測,是對是錯有什麽關系,該吃的他還是得吃……
自從開始捕食鱷魚之後,白轍的身體發育速度又變快了,大大的鳥巢空間已經有點不那麽富餘,白轍儲存好食物後,就對鳥巢做了一次艱難的擴建。
這小半年的使用情況證明他對鳥巢的搭建還是相當成功的,暴雨天不滲雨,狂風天不散架,就是醜了點、蠢了點。
在建成的基礎上擴建比較麻煩,白轍頗費了一番功夫,連爪子都磨禿了一些,又把搜集到得鱷魚皮全部填進了鳥巢的蓋子裏,才得以在結冰的日子縮在溫暖的巢穴裏看霜花。
這幾個月白轍很是收集了一批獸皮,可惜都是很小的獸皮,而且無法硝制以防腐,只能通過幹燥的方法保存,結果就是獸皮不是太硬,就是沒處理好容易腐爛,最終也只有十之三四可用。幸而白轍那身皮毛抗寒不錯,躲在吹不進風的鳥巢裏也不覺得冷。而之前跟着他撿漏的小食腐們,已經膽大到會跟着白轍進鳥窩過冬了。每天清晨白轍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抖掉窩在他的毛發裏的彩鴉和小貍,把野狗、熊貂和其他一些數量太少他懶得取名字的小動物們一個個踩醒。
白轍每天仍然按時出去覓食,有時候是殘餘的堅果,有時候是出來覓食的野兔和野雞,白轍不太願意對已經和自己熟稔了的食腐小夥伴和那幾頭通人性的野牛下手,但不介意獵殺一些繁殖極快的野兔野雞乃至不食腐的小型掠食者譬如狐貍和山貓之類。
再後來,曾經會掠食的野狗也變得十分懶散了,似乎徹底成了小貍、彩鴉那樣的完全食腐獸,整天跟在白轍身後蹭吃蹭喝,哪天白轍偷懶只啃堅果,它們就集體餓肚子,寧可餓着也懶得去覓食。
白轍想想要麽就當未來的寵物養了吧,橫豎數量也不多,沒準兒他能給自己養出一堆獵狗來呢?而且,寒冷的冬季,每個夜晚身邊都擠了一大堆暖呼呼的小動物的感覺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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