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智慧的力量
☆、智慧的力量
? 白轍沉在水裏,只将眼睛和鼻子露在水面上,接着潭邊茂密的草木的遮擋悄悄地觀察情況。
玩瘋了的黑野獸并沒有發現白轍,白轍暗自估量它的能耐,揣測它是否有同伴。那家夥則肆無忌憚地屠殺半大的小山羊們,玩累了才殺下山來一頭紮在溪水裏喝水。白轍發現它有一點點懼水,站得離并不深的溪水有點遠,水裏一條魚撥剌一聲都能吓它一跳。矮山上,一些小動物驚慌地向山的另一側逃命,這無疑是在告訴白轍,那個方向沒有野獸的同夥。
白轍不聲不響地劃水過去,那家夥大概是經驗不足,并未發現有危險在悄無聲息地接近。白轍深深呼氣,後爪蹬在水底的石頭上。
野獸終于喝飽了水,擡頭轉身要離開。
白轍從水底一躍而起,嘩啦啦的水聲讓野獸下意識地回頭,然而它的反應終究慢了點,白轍已經跳在它背上,前爪的尖利指甲狠狠彎進它的肩胛,牙齒則已經紮進了野獸的後頸。
一般猛獸捕食會采用扼住咽喉使其窒息的方法,白轍這個角度不對,不能那樣做,所以他選擇了脊椎作為突破點。他有強勁的爪子和無窮的力氣,又有恐怖的犬齒,一般說來,他習慣從正面或側面進攻,咬斷獵物的喉嚨,那只是為了追求捕獵的效率,并不代表他不能從背後咬斷獵物的頸椎。
這只野獸并沒有太多的捕獵經驗,被白轍拿住背部之後驚慌失措,叫白轍輕易得手,成了手下亡魂。
白轍從野獸的血液中感受到極為強大的力量,只是一點點無意澗咽下的血液也足可産生遠超過去任何一種獵物帶來的暖意。白轍于是毫不猶豫地扒掉了野獸那身堅韌的皮,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白轍一頓幹掉了半頭野獸,然後他把野獸的皮毛送到小溪下游一點的位置漂洗,剩餘的肉、骨、內髒就攤在一旁,食腐的小夥伴們一擁而上,連頭骨都沒放過。白轍側卧在樹蔭下看着這一切,尾巴漫不經心地拍打地面。他給這種長得很醜的黑溜溜的野獸取名叫醜獸,它的聲音就和它的臉一樣讓人膈澀。從牙齒看來,這貨的年紀不會很大,它的牙齒幾乎沒有磨損,十之八九是個亞成體。從它捕獵的習慣來看,不應該是群居的,附近頂多有它的爹媽在,從這貨的殘暴程度看,它需要的生活區域也相當之大——這意味着它媽一胎也生不了太多個。就好比白轍他媽媽,一胎就生了白轍一個,還相當不耐煩照顧他。
是以白轍并不急着掩蓋痕跡,而是懶洋洋地消化。
小夥伴們風卷殘雲,很快就把醜獸吃得骨髓都沒了,白轍休息夠了,像往常一樣想趁着傍晚的涼爽活動活動筋骨,臨走前把所有的骨頭渣子都掃進了澗水裏。一大波魚迅速湊上來,水面上熱鬧成一片,蔚為壯觀。
白轍伸個懶腰,拖着尾巴巡視領土去了。
巡視10kmX10km的領地,對于現在的白轍來說是件非常輕松的小事,尤其他的食腐小夥伴們不跟着他的時候。翻山越嶺不在話下,爬樹涉水易如反掌,速度、靈活、力量都堪稱頂尖,白轍特別感謝他娘給了他如此強健的身體。
巡視到領地北端的時候,白轍發現了一些痕跡。
他的領地的北端生活着一大群野牛和野鹿,數量上僅次于它們的是一個龐大的野山羊群,此外還有不可計數的其他動物譬如野馬、草獺等等。這些多不可計的動物養活了它們的上層食物鏈,白轍對這一帶不算非常熟悉,但是因為經常過來捕食越界的食肉動物,也不算完全不了解。
每天晚上這裏總是聚集着許多納涼的動物,而今天,這裏只有一群淡定的野牛。
依舊燥熱的風帶來一些血腥的氣息,白轍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假如白轍可以一走了之,他大概不會多管閑事,可他已不能無視,那些會把肚皮露出來的小夥伴們,已經快被他慣成貼心的懶豬了呀!
白轍沒多想,輕輕一躍,跳下山石,朝着上風口悄悄潛去。
走了最遠不過五六公裏,白轍就知道今晚那些不對勁的情況的源頭是什麽了。只見一片不大的谷地屍橫遍野,全是被咬死或者根本就是累死的動物,以野羊居多,夾雜着少量狐貍之類的生物。
一對體型龐大的醜獸正撥轉一只幼年食草長頸龍取樂。
白轍和已經死了一地的動物并沒有交情,當然也就談不上給它們複仇——別傻了,那些動物都是他的儲備糧!這種涸澤而漁式的獵殺無疑觸犯了白轍的利益,何況白轍只是能理解獵殺,不能接受虐殺!這種又醜又蠢又殘忍又和他搶食物,肉的味道還相當不錯的醜獸,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捕獵對象。
只是要獵殺這兩只巨大的醜獸,還得用點小計謀……至少目前他還不能與它們硬碰硬。
白轍遠遠地偷看了一會兒,醜獸把小長頸龍吃掉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山谷,白轍沒有跟上去,而是對着一地屍首思考要如何殺掉兩頭醜獸。
白轍第一個想到的是疑似它們的兒子的那只半大的醜獸——可惜已經連渣子都不剩了,不然拿來做誘餌也可以。
接着他想到了那群野牛。
以醜獸吃一頓飯要殺十倍甚至幾十倍的食物的習性,這附近只有那群牛能滿足它們的胃口。
想到這裏,白轍已經有了主意,他回到自己的領地上,随便找個離野牛聚集的平原不遠的藏身之地暫做栖息。
然後大半夜的那群懶豬們竟然偷偷摸摸地找了過來,照樣彩鴉蹲背上,野狗睡旁邊,小貍熊貂藏在腹部的長毛裏,還有一窩狐貍竟然趴在他的爪子上,最小的那個還用小爪子撓他的胡子!白轍翻個身都能壓死一大片啊這群懶鬼!以後要是不安安分分當小弟他一定抽死它們!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白轍就早早起床,照例先把得寸進尺的準小弟們踹開,刷牙洗臉舔爪子,然後就好準備捕殺兩頭醜獸。
首先白轍抓了幾條毒蛇,把它們摁在被掏空了樹芯的樹枝上擠毒液,再讓小弟彩鴉叼着細一點的樹枝把草莖塞進洞口起到暫時的密封作用。毒蛇們吐毒液吐得接近毒盡蛇亡了才被放開,蛇肉當然填了白轍的肚子,這個過程花掉了白轍一個上午的時間。白轍本來想把毒液抹在利器上,無奈野獸的身體沒有工具沒有手做不了這麽細的活兒,可是假如是心靈手巧的人類身體,又未必有這樣強大的身體和耐磨的腸胃。荒野求生時代,野獸的身軀适應力更好一些。如果能在野獸和人之間自由切換就好了。
白轍将裝滿□□的樹枝叼在口中,冒着炎炎烈日回到了野牛出沒的山谷。
此刻野牛們都在水裏納涼,白轍想到那醜獸似乎有些怕水,估摸着它的爹媽也差不多,是以野牛不離開水,它們應該不會主動沖上去挑釁——倒也不能十分作準,白轍還是在山上揀了個太陽曬不到的角落眯着眼監視野牛群。
那兩頭醜獸若是已經走了,那最好不過,若是敢過來,白轍少不得要幫那群牛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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