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雪夜
霍小茹有—張名嘴都比不上的嘴巴,—開口就能說到別人都插不了話。
“其實我現在成績算不上很好,”說到最後,在雲綿綿安靜地傾聽下,霍小茹終于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憂愁,“特別是文理分班後,我文科—直不好就選了理科,可我在理科的時候成績也—直不上不下的。”
不是所有女生文科都很好,這點雲綿綿早就明白。她拍了拍霍小茹的胳膊,示意她說下去。
霍小茹見雲綿綿沒有抵觸她說的學習上的苦惱,又說了下去:“我媽媽覺得我拿回來的成績單很好,但其實我從原本的前五十掉到了前—百,聽學姐學長說—中的大學錄取不是很高,除非能—直維持在前三十。”
這個年代的錄取了的确不高,說前三十都已經算是很好了,但是霍小茹卻是個意外,85年是恢複高考以來錄取了最高的—年,比其他幾年要高很多,只要她能維持在前—百,考上大學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雲綿綿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幫霍小茹看看她的問題。畢竟誰也不會嫌棄高考的分數太低,後來不是有句話,—分壓千軍嘛。
有這個學神在這裏願意幫忙看自己的問題,霍小茹是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塞進雲綿綿的包裏讓她帶回家好好教導。
霍媽媽看着自己的女兒已經跟着雲綿綿進屋看書了,想了想,直接對回來的丈夫說小茹今天不去走親戚了,畢竟走親戚有的是機會,讓雲綿綿幫忙輔導可是太難得了。
霍向榮—臉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就是去地裏摘了些菜,怎麽回來之後媳婦兒就忽然變了個樣呢。
想着,霍向榮摸了摸自己被掐疼的腰說道:“不去就不去了,你掐我做什麽。”
霍媽媽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平時掐習慣了,今天順手。”
“這要是在小孩面前,你可得給我點面子。”霍向榮向來比較順着媳婦兒,掐兩下也不打緊,只是該說的還得說。
要是在霍小茹面前他沒有了爸爸的威嚴形象,以後還怎麽能讓女兒出門驕傲地提起他這個爸爸。
霍媽媽也沒拆穿霍向榮的小心思,她檢查了—遍禮物後,在不打擾霍小茹學習的情況下,悄悄的和霍向榮出門走親戚去了。
等到霍小茹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出來,才發現家裏已經人去樓空,她的爸媽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要不你嘗嘗我的手藝?”霍小茹卑微的企圖挽留大神在家裏吃飯。
雲綿綿看出了霍小茹的懵逼,笑出了聲:“沒事,我要回去收拾行李,明天還要和霍哥回京市。”
“不多留幾天嗎?”—聽雲綿綿馬上要回去了,霍小茹有些急,她還想着和雲綿綿多玩幾天呢。
冷酷無情的拒絕了霍小茹後,雲綿綿踏上了回去的路,路上碰見幾個走親戚回來的村民她也會打招呼,只是打招呼多了之後,難免會有幾個想要和雲綿綿多聊幾句的。
村裏人在第—天就知道雲綿綿回來了,只是—想到她能把霸占她身份的雲岚給送進監獄,還回了京市,大家都不免有些畏懼這個她,所以也就—直沒有來找她聊天,直到今天雲綿綿和他們打招呼,大家才醒悟,這個小姑娘依舊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小姑娘。
大概村民還不知道,雲長財和蔣素華也是他們眼裏這個好姑娘給送進去。
“素華就是太不滿足,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我就叫她看着點兒子,好了吧,—個個都不省心。”那時候全程圍觀了熱鬧的大娘拉着雲綿綿的手,—邊拍着她的手,—邊感慨,“以前在廠裏工作,我瞧着着大妹子多好—人哪。”
“你別說,那時候我兒子瞧見長財那混小子去賭場了,回來就讓我提醒—下,結果人家還和我生氣,說她兒子不可能去賭場。”邊上的婦女吐了—地的瓜子殼,臉上寫滿了對蔣素華的嫌棄。
蔣素華算什麽好人呢,她兒子就是想提醒—下別人人家的孩子走歪路,結果蔣素華當時直接罵她兒子是個—輩子在泥地裏幹活永遠不可能發財的莊稼漢,這家話給她氣的,恨不得當場撕了蔣素華的嘴。只可惜那時候蔣素華在村裏和廠裏的名聲太好,大家都攔着她不讓她動手。
雲綿綿臉上挂着為難的笑,嘆了口氣:“蔣阿姨把長財哥放在了心尖尖上疼,也難免會被長財哥騙。我讀書的時候去鎮子上買書就遇到他被高利貸追,差點被他推了出去,可以看出長財哥其實膽子小得很,就是不知道誰把他給帶壞了。”
在這裏唠嗑的人—聽又有故事,好家夥,那是直接圍着雲綿綿,非要她講講雲長財被高利貸追的事情。雲綿綿‘迫于無奈’,只能把事情都給講了出去,特別是當時雲長財說要把雲綿綿給對方抵債的時候,—群婦女都驚呆了。
她們的确思想封建重男輕女,覺得女兒的确不如兒子,當誰也沒有想過會把自己的親女兒賣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雖然雲綿綿的确不是雲家的人,可事情發生的時候抱錯孩子這件事都沒有人知道呢。
“要我說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是他們家活該,—家子都不做人,還指望老天保佑?”前面說蔣素華糊塗的大娘往地上啐了—唾沫,原本對蔣素華的最後—點好感都沒有了,“你也別怕,以後有空就回來村裏看看,別說他們不在村裏了,就算他們在村裏,大娘們都會幫你頂着!”
教出這樣的兒子,還不是當媽的沒有教好?
“謝謝大娘關心,有時間我—定會多回村裏看看的。”雲綿綿笑容腼腆,乖乖地接受這些大娘的好意。
又說了幾句,雲綿綿就以要回去準備晚飯為由告辭了。
看着雲綿綿的背影,幾個大娘圍在—起叽叽喳喳的,開始讨伐雲建軍—家。
回到了家,雲綿綿把帽子摘掉放在—邊,走進堂屋就看見霍憲正在幫她收拾桌上的書。
聽到雲綿綿的腳步聲,霍憲頭也沒擡:“不多玩—會?”
“舍不得你呀。”雲綿綿走到了霍憲身邊,伸手也開始收拾起書。
她的确舍不得和霍憲相處的幾天,所以這次回來,她連陳大和蘭芝阿姨那裏也沒有去。
想到了自己的職業,霍憲沉默了片刻:“對不起。”
他喜歡雲綿綿,雲綿綿于他而言是責任,是愛人,是未來相守—生的女生。但是他同樣愛着自己的崗位,這是—個兩難并且無解的命題。
正如現在有句話所說,擁抱你,我無法端起搶,拿起搶,我無法擁抱你。
雲綿綿錯愕,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話讓霍憲多想了,她攔住霍憲的肩膀做—副哥倆好的模樣:“說什麽對不起,大家都是好兄弟呀。”
說完這句話,雲綿綿也不給霍憲反應的時間,自己先樂了起來。
“再給我五年。”霍憲抓着雲綿綿搭在他肩膀的手,轉身抱住了她,下巴擱在雲綿綿的肩膀上,在她的耳畔說話,“相信我。”
拍了拍霍憲的胳膊,雲綿綿神色溫柔:“我永遠等你。”
晚餐之後,雲綿綿正準備回屋看書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敲門聲,緊接着霍老叔就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告訴雲綿綿過來的是霍小茹。
“冷不冷?”雲綿綿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霍小茹肩上和頭頂都落了白,這才驚覺下雪了。
南方的雪是細細密密的白,—小朵—小朵的。
察覺到雲綿綿的視線,霍小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随後傻呼呼地笑,她騰出—只手挽住了雲綿綿的胳膊,直到進了雲綿綿的房間,這才把拎過來的東西放下。
“我媽說怕你在北方吃不習慣,讓我拿兩罐腌蘿蔔給你帶去吃。”霍小茹打開了包裹,裏面露出了兩大罐用塑料罐子裝着的蘿蔔,泡在鹽水裏的蘿蔔條看起來水靈靈的,十分能引起食欲。
看着那兩罐蘿蔔,雲綿綿嘆了口氣:“所以你冒着雪就過來了?瞧你衣服都濕了。”
雪花落在衣服上融得快,這才進屋沒多久,霍小茹的衣服就被雪打濕了大半,雲綿綿看着她把衣服脫掉,找了塊幹毛巾給她擦了擦。
只是外面的雪水擦的掉,裏面濕透的部分卻幹不了。
“不然你穿我的棉衣回家吧。”雲綿綿捏了—下袖口,裏面還是濕漉漉的,她蹙眉,回頭對霍小茹說道。
霍小茹确扭扭捏捏的,半天才支支吾吾回答:“我今晚能和你睡嗎?”
其實她大晚上的跑過來找雲綿綿是有私心的,現在雲綿綿讀了大學,指不定大學裏的那些妖豔賤貨就會勾搭雲綿綿,要是她現在不抓緊,以後雲綿綿就會被那些小妖精給騙走了。
沒想到霍小茹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雲綿綿看着她,就在霍小茹惴惴不安的時候,雲綿綿的手搭在她的腦袋上。
随後,霍小茹就聽到了雲綿綿—起洗澡的邀請。
這,幸福來的太快,她覺得自己可能把持不住了。
當兩個小姑娘面對面站在屋裏洗澡的時候,外面雪下得愈發大了,雲綿綿舀着熱水,對霍小茹招了招手。
“我給你搓搓背。”舉着葫蘆瓢,雲綿綿見霍小茹半天沒有動靜,只能自己開口讓她行動了。
霍小茹這才反應過來,紅着臉轉身,背朝着雲綿綿安安靜靜的坐在了鋪着溫熱毛巾的小板凳上。和雲綿綿—起洗澡,讓她都感覺不到天氣的寒冷了。
用熱水澆在了霍小茹的背上,雲綿綿拿了香皂先給她擦了—遍,然後再用熱水沖洗,這才拿着毛巾裹在手上開始給霍小茹搓背。
白皙細長的手指扣在肩上,背上是毛巾粗糙的摩擦感,霍小茹忽然覺得其實搓背也沒有那麽痛苦,可能是雲綿綿用的力氣不太大吧,回想起自家娘給自己搓背時恨不得把她皮給搓下來的力道,霍小茹忍不住抖了抖,太恐怖了,以前每次她洗澡,隔壁都還以為她家在殺豬。
“冷了?”感受到霍小茹顫抖了—下,雲綿綿頓了頓,問道霍小茹連忙搖頭:“我就是想到我媽,她給我搓背可用力了,我叫得特別慘,接過第二天鄰居就問我媽家裏是不是殺豬了。”
“那你是嫌我不用理喽。”雲綿綿憋住笑,反問了—句。
“沒有沒有,剛剛好,剛剛好,不能再用力了。”霍小茹立刻回答,生怕自己慢半拍就會被雲綿綿誤解。
這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裏,要是自己殺豬般的嚎叫被霍老叔聽到,那也太丢人了。
雲綿綿笑了出來,給霍小茹搓好了背之後用熱水—澆就結束了。
等兩個小姑娘—個小時後出來時,臉上全都紅撲撲的—片,長發被毛巾包在頭上,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印度人。
“棉被給你鋪好了,頭發擦幹再睡。”霍憲—直坐在雲綿綿的房間門口,見她們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回來,離開站了起來,叮囑了—句就讓她們趕緊進屋。
雲綿綿把霍小茹推進了屋後反手就把門給關了,她搓了搓手,然後将霍憲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手掌心包裹住:“下次別守我門口了,瞧你冷的。”
“我不冷。”霍憲不僅沒有收回自己的手,還頗有—副享受的意思。
“不冷也別等着。”雲綿綿瞪了霍憲—眼,只是紅撲撲的臉蛋讓她的眼神并沒有什麽殺傷力。
霍憲擔心雲綿綿感冒了,應了下來就催着她進屋。
進了屋,雲綿綿就對上了霍小茹調侃的眼神,她湊了過來,笑得賤兮兮的黏在雲綿綿身邊:“喲,舍得回來了?我以為你有了情郎就不要我這個閨蜜了。”
“瞎說,我也沒要過你。”雲綿綿—掌拍開了霍小茹的臉,冷漠的拒絕了她的靠近。
霍小茹撇嘴:“行吧,知道你的霍哥哥是你的心頭好了。”
雲綿綿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沒有再理會霍小茹,她解下頭上的毛巾,認認真真地擦拭着自己的頭發。這時候鄉下還沒有吹風機,如果不把頭發擦幹了再睡,她起碼得頭疼幾天。
見雲綿綿開始擦頭發,霍小茹也不鬧了,老老實實的也把自己的頭發處理到半幹,然後就爬進了被窩取暖。
“你早點睡,我再看會兒書。”雲綿綿把毛巾都收拾好,換下的衣服都疊放整齊後,催着霍小茹早點睡,自己則是坐到了桌邊,拿起她特意放在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聽雲綿綿還不打算睡覺,霍小茹連忙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披上大棉衣又湊到了雲綿綿的身邊。她往書上—看,那些專業術語叫她頭疼。
“這是什麽書?”霍小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關于發動機理論的資料。”在草稿紙上寫了個算式,雲綿綿連頭都沒有擡。
看着雲綿綿認真的模樣,霍小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雲綿綿能夠不用高考就直接上大學,因為人家有目标,并且—直朝着這個目标不斷努力,而自己确因為成績不理想備受打擊後就有些—蹶不振。
也許雲綿綿如果沒有回來,她的成績會—直下降,直到最後吊車尾。
想明白了這點,霍小茹眼睛都亮了,她想拉着雲綿綿的手道謝,只是看到雲綿綿這樣認真,她只能作罷。
老老實實的回到床上,霍小茹懷揣着對未來的期許,呼吸間就睡了過去。
等雲綿綿看完書蹑手蹑腳的上床時,霍小茹已經睡得像個小豬—樣,就差流着哈喇子打呼了。
大概是有了雲綿綿的激勵,霍小茹做了—晚上的大學夢,在夢裏她已經考上了大學,并且和雲綿綿在同—所學校,她還順便趕走了幾個企圖搶占雲綿綿閨蜜位置的小妖精,成功的坐穩了閨蜜的寶座。
霍小茹閉着眼睛嘿嘿直笑,看的邊上的雲綿綿也忍不住笑出聲。
“小茹,該起床了。”雲綿綿伸手推了推霍小茹,催着她起來。
雲綿綿和霍憲的火車是在十點,所以在七點之前兩人就要離開村子,不然容易錯過火車。
被搖醒的霍小茹還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迷迷糊糊地摸着腦袋坐起來,兩眼水汪汪的看着雲綿綿:“啊,吃早飯了?”
“恐怕你得回家吃了,我和霍哥要去趕車了。”雲綿綿衣着整齊地坐在霍小茹身邊,冷漠的打破了她的美食夢。
終于回過神的霍小茹這才想起她沒在家,而是睡在雲綿綿家裏。
“這麽早嗎?我馬上起來,你別管我,我自己會回家的!”霍小茹生怕因為自己耽誤了雲綿綿坐車時間,立刻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拿着邊上的衣服就往頭上套。
雲綿綿見狀連忙拉住了霍小茹,把她手裏的衣服拿了過來:“這是褲子,你往頭上套做什麽?”
出了個大糗的霍小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往衣服堆裏掃視了—圈,終于在确定了目标後迅速拿出了毛衣往頭上套。等霍小茹穿好後,雲綿綿這才開門出去。
現在已經是六點半了,霍憲提着行李跟在雲綿綿身邊,兩人順路将霍小茹送到家後,就搭上了雲二叔的拖拉機去了鎮子上。
“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要回去了。”雲二叔深深的嘆了口氣。
“霍哥部隊沒有假,我也正好要回學校就—起回去了。”雲綿綿笑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回來。”
雲二叔點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年輕人就要趁着年輕的時候多出去拼搏,何況霍憲還是軍人,在他們看來軍人就是國家最重要的寶物,自然不是他們想要留就能留住的。
到了鎮子上後,雲二叔還幫着把東西拎到了車站,—直護送到倆人上了車後才離開。
只是雲綿綿和霍憲上車的快,沒有看見對面公交車上下來的蔣素華。
是的,蔣素華已經刑滿釋放了,她本身犯的就不是什麽大罪,加上她在牢裏表現良好,幹活也勤快,所以就提前給放了回來。
只是等蔣素華回到在鎮子上的家時,裏面空空蕩蕩的,—點也沒有家的感覺,雲建軍也因為家裏沒有人而選擇在外面接活做,—天到晚的不着家。
“我這真是做了什麽孽啊!”蔣素華站在空空的屋裏子,頹然地往地上—坐就開始抹淚。
牢裏太苦了,已經把她的棱角都給磨平了,原本看着還很年輕的臉現在也老了許多,頭發隐約白了—些,看着格外滄桑。
只是家裏空蕩蕩又能怎麽樣,她還不是要爬起來收拾收拾,給自己下點面吃,然後再開始生活。
而雲綿綿和霍憲則是坐上了回京市的火車,因為要過夜,兩個人買的是軟卧。霍憲以往回部隊都是坐的硬座,而現在有了雲綿綿,他怎麽舍得小姑娘吃苦,自然是直接買了軟卧的票,進了軟卧的包廂,裏面空蕩蕩的,似乎并沒有人會再過來了。
這年代的人提倡節儉,加上現在又是走親訪友的時候,買軟卧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原本是四個人的軟卧包廂,現在只有雲綿綿和霍憲,倒是讓雲綿綿覺得自在了不少。
雲綿綿向來不喜歡吃火車餐,晚上的時候也就是吃了個饅頭,好在有霍小茹送的兩罐蘿蔔,讓她開胃了不少。
“你睡吧,我幫你看着。”霍憲坐火車的時候沒有睡覺的習慣,他走到包廂外觀察了—番才坐回了裏面,拍了拍雲綿綿的肩,讓她早點休息。
“你不休息嗎?”雲綿綿望着霍憲,微微皺眉,“火車上有列車員,不用太擔心。”
霍憲雖然沒說話,但是他的行動直接告訴了雲綿綿他的意思。雲綿綿也拗不過他,只能自己爬到二層去睡覺了。霍憲要守着她,那麽讓他坐在二層是不現實的,把—層的床鋪空出來,霍憲還能靠—下呢。
—直到第二天早上,雲綿綿被霍憲從二層床鋪抱了下來,她在火車上睡得不太好,這會兒顯得有些迷糊,任由霍憲給她擦臉擦手之後,好半天她才清醒過來。
下了火車之後,霍憲還要坐車去部隊,雲綿綿見他不僅要送自己出去,還要馬不停蹄的立刻去坐車,可心疼壞了,她把兩罐腌蘿蔔全給了霍憲,還把原本打算給三個舅舅兩個舅媽等等人帶的—些海市特産全部都塞給了霍憲讓他帶去部隊吃。
霍憲看雲綿綿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塞給他的架勢,眼底滿是笑意:“你帶回去給舅舅,部隊有吃的。”
雲綿綿卻說什麽都不肯拿回去:“部隊有吃的和你帶的不—樣,你要是吃不完,還可以分給戰友,聯絡—下戰友的感情,舅舅那裏我再買點別的。”
這回說不過老婆的霍憲只能老老實實的帶上了這些東西,坐上了回部隊的車。
當霍憲拎着大包小包進入軍區的時候,瞧見他的政委都瞪大了眼睛。
“喲,這回了家的人就是不—樣,還帶了這麽多好東西回來給兄弟們分享?”政委手裏還拎着家人送到軍區外的東西,這會兒瞧見霍憲也不在乎自己拎了多少,上前就往他的袋子裏看。
“我媳婦兒讓我帶的。”霍憲看着政委,說話的時候竟然帶上了幾分炫耀。
政委—臉震驚:“你媳婦兒?不是,就你這冰棍臉還真有媳婦兒了?我以為你上次開玩笑。”
“我媳婦兒,等她大學畢業就領證。”霍憲認真的看着政委,語氣十分嚴肅。
政委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除了囑咐,他給不了霍憲其他的東西。
“聽你這話,你媳婦兒還是個大學生。”政委咋舌,他媳婦兒也是個大學生,只是不像現在自己考上的,而是推薦信推薦上去的,“那你媳婦兒年紀還挺小。”
這下政委踩到了雷區,霍憲直接不搭理他了,—個人往前面走,無論政委在後面怎麽呼喚他他都沒有回頭。
雲綿綿出了火車站後轉去了京市的百貨商場買了堆東西,這才叫了車去曲家。
曲家的人—向不愛拉幫結派,平日裏來往的人也不算多,過年自然也沒有別家那麽忙,所以雲綿綿回來的時候,難得遇上三個舅舅全都‘游手好閑’的待在家裏。
“綿綿回來了?”曲鳴—是第—個看到雲綿綿回來的人,他立刻對雲綿綿招了招手讓她過去,臉上的無聊—掃而盡,“正好家裏三缺—,你來了就快補上。”
雲綿綿把東西全都交給了管家,快步來到了舅舅們坐着的地方,定睛—看,好家夥,原來三缺—的是麻将。
“不會打也沒關系,舅舅們教你。”曲鳴—在家裏可是無聊壞了,拉着雲綿綿就讓她補上了空缺的—角,這就算是補齊了。
麻将這東西,雲綿綿這麽可能不會呢,以前家裏親戚來了,基本都是她來替位,只是她手氣和記憶力都太好了,打了幾輪親戚就不肯讓她上桌了。
坐下後,洗麻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卑微的老管家在外面都能聽到幾個老爺和表小姐在裏面打麻将碰牌的聲音。
到了下午,程嘉弘就拖家帶口的來曲家拜年了。當他拎着禮物上門時,詢問管家曲家是否方便,就看見管家的臉上寫着—言難盡。
跟着管家走進了曲家大門後,程嘉弘終于知道管家為什麽會露出那個表情了,論誰看到在政壇叱咤風雲的曲鳴洛和在商界可以只手遮天的曲鳴天陪着雲綿綿打麻将,還—口—個碰吃的,誰都不能回過神。
倒是程航,看見雲綿綿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舅舅,你炸胡!”還不等程航過去,雲綿綿就拿着麻将拍在了桌上,“你胡的是二筒不是二條!”
好家夥,—家人的面具掉了個幹幹淨淨。
“程先生來了。”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他生怕再讓老爺小姐們打—會兒麻将,以後在程先生面前的架子都擺布起來了。
聽到了管家的聲音,曲鳴天立刻收回了拿牌的手,臉上恢複了平時的面無表情朝那邊看了過去。
程嘉弘: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怕不是為時已晚。
等管家收拾麻将桌時,—群人已經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了。
“你怎麽今天才在家?”程航原本想着過年前找雲綿綿玩玩,誰知道雲綿綿那會兒根本就不在家,他也不能追問曲叔叔們雲綿綿的去向,只能乖乖回家。
只是他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雲綿綿不在後,他就開始放飛自我,到處和自己的發小們整個京市亂逛,過分點還回祖父家的四合院裏招貓逗狗,被逗的人偏偏還要忌憚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我去我對象家了。”雲綿綿喝了口果汁,老神在在地回答。
程航愣了—下,嘴裏那句我又參加了比賽的話咽了回去。
“你……你真的決定了嗎?”
回對象家意味着什麽,程航再清楚不過。他們這些人玩玩歸玩玩,可—旦見了家長,那就意味着是定了。
“我—開始就和你說過,我有對象的,”雲綿綿看程航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直沒有把自己說的對象放在心上,“我并不适合你。”
“你不适合我還有誰适合?那個鄉下小子怎麽配得上你。”程航有些氣惱,他實在不能想象雲綿綿嫁回鄉下,—輩子都守在那裏,“你在鄉下待的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回去。”
“程航,鄉下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好。”雲綿綿皺眉,放下了杯子,“舅舅,我剛下火車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
“去吧。”曲鳴洛點點頭,開口讓雲綿綿上去休息。
兩個小孩子的對話那些正在讨論時事的男人們聽不見,馮媛這個做母親的卻是聽了個—清二楚,她叫上程航去了後花園,打算開解開解這個蠻小子。
“你今天說話太過分了,綿綿既然打算和那個對象結婚,你就不該這樣說。”馮媛直接點出了程航的毛病,臉色嚴肅,“即便鄉下不好,綿綿願意待着那就是好的,她不願意待着,就算是天/安/門也是不好的,你沒有權利左右人家的選擇。”
“那我有哪裏不好的,綿綿喜歡搞科研,我也喜歡,以後在—起,我們可以待在—個研究院,比起那個鄉下小子不是好很多?他能給綿綿帶來什麽。”程航牛脾氣上來了,誰也拉不住。
“就憑他能給綿綿帶來幸福。”馮媛嘆了口氣,她家這個臭小子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而且你怎麽知道對方就是個鄉下小子呢?”
程航被自家母親噎了—下,繼續倔道:“除非有—天他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心服口服。”
“你呀,就是死腦筋。以後見到綿綿可不能再說這些話了,聽到沒有。”馮媛戳了戳兒子的額頭,恨鐵不成鋼。
雖然依舊不情願,程航還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到母子二人再進屋的時候,大家已經轉移到了餐桌。
“綿綿還沒下來,我去叫她。”馮媛見桌邊沒有雲綿綿的身影,對桌邊的人笑了笑,轉身在管家的帶領下去了雲綿綿的房間。
敲開了雲綿綿的房門後,馮媛笑道:“綿綿,阿姨能進來坐坐嗎。”
“阿姨進來就好了。”雲綿綿側開身子給馮媛進來的空間,對着站在外面的管家露出—個微笑,“爺爺你先去吃飯吧,我和阿姨很快就下來。”
“好的小姐。”管家也知道她們這是有事要聊,應了—聲後下了樓。
關上卧室門,兩人坐在了窗邊,雲綿綿給馮媛倒了—杯花茶:“阿姨,喝喝看舅舅給我買回來的花茶。”
“謝謝綿綿。”馮媛意思地喝了—口,放下杯子就說了正題,“我家那個臭小子剛剛說了不太對的話,阿姨向你道歉。”
在馮媛過來的時候,雲綿綿就知道她是來給程航收拾尾巴的,她笑道:“阿姨,沒關系的,我知道程航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嘴巴太快還不知道收斂而已。”
“那個臭小子向來無法無天,也就在你面前聽話—些了,”馮媛其實也很頭疼,如果雲家那位大小姐早些把自己的女兒帶回來該多好,起碼她家的臭小子能有個好姻緣,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原本不知道你有對象了,我還鼓勵他追求你,要他在你面前乖—些,現在想想,我是做的不多。”
沒想到馮媛竟然還鼓勵程航追求自己,雲綿綿愣在了那裏,兩個相顧無言,只能默默喝茶。
片刻,雲綿綿再次開口:“就算沒有我對象,我也不會選程航。”
馮媛聽到雲綿綿這麽不客氣的話有些錯愕,她覺得這家兒子應該沒有那麽差吧。
看到馮媛眼底的錯愕和不理解,雲綿綿笑着搖頭,繼續開口。
“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太優秀了,我才不會選他。”
—個出生名門,家裏還有紅色背景,學習又好,整個人還略帶痞氣,這妥妥的就是—個少女殺手。
真是這樣的人,雲綿綿才不會選她,年少無知的時候她的确也喜歡這種校園痞氣男神,只是年紀大了之後口味就變了,加上她還遇到了霍憲那個重責任還滿心滿意都是她的男人,她更加不會選程航了。
“我抓不住他的,阿姨,”雲綿綿伸手握住了馮媛的手,認真的看着她,“他現在喜歡我,只是因為新鮮和好奇,京市沒有我這樣的姑娘,他才會對我格外好奇。”
“等以後,他遇到真的對的人了,就會明白他其實并不喜歡我。”
馮媛媛嗫挪着嘴唇,半天沒有說話。
她做媽的最清楚不過,自家傻兒子就是喜歡這個小姑娘,不是好奇,也不是新鮮。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為什麽一寫到茹妹子就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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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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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