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終

? 第二天晚上明誠就把霍權才夫婦的情報給了柳清源 ,明樓看她把情報看完燒了,就開口問她:“怎麽打算?”

“先接近他的夫人。”柳清源看着情報燒完,拿起手旁的茶杯往煙灰缸裏倒了杯子裏一半的水。

“确定新增援軍的時間有嗎?時間上來不來得及?”

柳清源就着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我收到的情報是說新年過後新增援軍就會陸續登陸。”

明樓皺眉,雙手交握,拇指相互摩挲:“時間有點急。”

明誠不解:“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一副分布圖,一個日僞新政府的情報處處長會有?”

“霍權才在日本特高課受訓的時候很受上層賞識,準确的說他不僅僅是日僞新政府的情報處處長,他首先的身份是特高課特務。”柳清源看了眼倒了一半喝了一半已經空了的茶杯,順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另外,這其實也是一個□□,情報說送到中國的布防圖一共有五份,在不同地區不同的五個人手裏,五份中只有一份是真的,其他四份是假的。我們也同時有五個小組在進行這件事,霍權才手上的那份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人是必須得死。”

明誠在柳清源看茶杯的時候就起身給她把水滿上,這會兒也就順口說:“這位霍夫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戲,打牌。明天丹桂第一臺有出貴妃醉酒,她肯定會去。”

柳清源笑了:“那阿誠明天陪我去看戲?”

明誠有點意外:“不應該是先生陪你去嗎?”好歹是對外宣稱的未婚夫妻。

柳清源看一眼沒什麽表情的明樓:“你們家先生太無趣了。”

明誠有點想笑:“清源你錯了,先生對看戲可是一把好手,不僅會看還會唱。”

“哦?”柳清源感到意外,轉而又調侃明樓:“明長官露兩手?”

明樓滿臉不贊同的看明誠:“不要胡鬧。”又轉過頭看柳清源:“明天我陪你去丹桂第一臺。”

三人又說一會兒話,主要是讨論霍權才怎麽死,這才散了,柳清源回自己房間休息。明誠看明樓一時半會兒沒有要睡的打算,就去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去客廳熨燙,熨到一半明樓拿着本書從書房出來,明誠以為他有事,就停了手上的活望着他,結果明大長官就只是拿本書坐在沙發上看而己。

明誠很想問書房不能看嗎?但看明樓一副很專心看書的樣子,就把這話咽下去了,低頭繼續手裏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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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錯過了明樓擡頭看過來的視線,溫情又深邃。

柳清源從房間裏出來想找阿香拿一下針線,在二樓看到客廳的情景卻停住了,打消了下樓的念頭。

明誠在一旁認真的熨衣服,明樓在一邊專心的看書,沒有任何交談,他們之間的氣氛靜谧又濃重,像有銅牆鐵壁将他們包圍在一起,任何人都打不破,進不去。

柳清源有點了解為什麽眼鏡蛇和青瓷能屢立奇功了。

第二天明誠把明樓和柳清源送去了丹桂第一臺,然後去了政府辦公廳把一些不需要明樓拍板的事情做了。快中午的時候去了一趟海關查看馬上要離巷的一批船只,确保夾雜在其中的一些重要物資安全離巷,午飯是去海軍俱樂部赴的財政部副部長的約。下午就直接去了明氏集團的辦公室,先到秘書處把需要明樓過目的文件拿走,坐到董事長辦公室分門別類,急件要衡量着帶回家,不急的可以暫時放辦公室的文件櫃裏。

剛把文件弄好,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明誠順手接了起來:“你好,明氏集團。”

“阿誠先生,你人可真是不好找啊,我這電話是一路從政府辦公廳打到海關再到海軍俱樂部最後到明氏集團。”

明誠聽着男人有些不滿的聲音笑了:“戲看完了?要我去接你們嗎?”

“早完了。她們約着打牌去了,我叫車回的家。”

“這可稀奇了,明長官難得偷懶啊。”明誠一邊打趣一邊把要帶回家的文件放進包裏。

“偷得浮生半日閑,本來想找人打球,結果人家還忙得不見人影。到顯得我過份了,不知道體貼人。”

明樓的語氣明明很是四平八穩,明誠卻知道這人在撒氣,大概是找他找了半天沒找着,有點急了。

于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我這就回來,有幾份急件我也帶回來,你今天看了得做決定,我好安排下去。”

“不看!”電話挂斷了。

明誠瞪着電話:“不看?美得你。”擱下話筒急忙往回趕。

車開進明公館天已經近暮色,明誠剛從車上下來就聽到後花園隐隐的傳來京胡的聲音。他拎着包也不進屋,直接繞去了後花園,說要打球的某人正投入的拉着一出四郎探母。

明誠不遠不近的站在他身後,靜靜的等他拉完最後一個音,這才開口:“戲沒看夠?”

明樓側身看他一眼,随手把京胡擱在一旁的小幾上:“你還知道回來。”

明誠上前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往明樓那邊探了半個身過去,抿着嘴,收着下巴,眼球上翻,從下往上的看明樓:“我要真不回來,你還不得把我剝層皮?”

明樓抽了下他的腦袋:“我看你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又伸出手:“不是說有急件?”

明誠笑了,坐正身子,一邊打開包:“不是說不看?”

“我每天說那麽多話,你就記住這一句了?”明樓不理他的調侃,接過文件看起來。

明誠看他開始做正事,就替他先把京胡收到盒子裏放好,再把他杯子裏的茶水添滿,正打算起身回屋給自己也泡杯茶,跑來跑去一天了都沒怎麽好好喝口水,阿香卻從屋裏出來叫他:“阿誠哥,表小姐打電話來讓你去霍宅接她。”

得,又喝不成了。

明誠也不打算回屋了,回過身對明樓說:“大哥,那我先去接人了。”

明樓頭也不擡,一手拿文件,一手拿起面前的茶杯舉起來:“喝了再去。”

明誠愣住了,明樓雖然不是潔癖,但也确實從來沒有跟人用一個杯子的習慣。

明樓看半天沒人接,就擡起頭,皺着眉看他:“怎麽?嫌棄啊?”

“不是。”明誠也懶得再說什麽,接過茶杯,在明樓喝過的對面幾口把茶水喝了,重新替他添滿:“我走了。”

明樓低着頭看文件,随意的揮了揮手,等聽到腳步聲漸漸遠了,這才擡起了頭,看了眼明誠離去的方向。嘴角有微不可見的笑意,順手拿了茶杯喝水,擋住了。

明誠把車停在霍宅大門外,立在車旁等柳清源,她正跟霍夫人依依惜別,特別是霍夫人,一張抹了胭脂的臉都快笑爛了,握着柳清源的手不停的咯咯吱吱歡笑着。

等柳清源上車,明誠把車開離霍宅,問:“怎麽樣?”

“讓霍夫人好好的贏了一把,約好了明天繼續打牌。”柳清源拉拉肩上的披風:“我得問問上級這費用能不能報銷,要不然我可虧大了。”

這幾天柳清源跟他們熟悉了以後就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冷淡肅殺的模樣了,在不談及正事的時候還是很随意的。

明誠笑着說:“你剛到上海時不是說你在上海活動這段時間,上級暫時轉由我大哥接管嗎?回家你可以向他申請一下。”說到最後竟然還笑出了聲。

柳清源狐疑的看着他後腦勺:“向你大哥要錢這麽可樂?”

明誠只是笑,卻不肯接話了。

兩人回到明公館,阿香上前來替柳清源接過了披肩和大衣拿去挂好,明誠沒在客廳看到明樓就問:“大少爺呢?”

“在書房呢,阿誠哥你走了沒一會兒大少爺就去書房了,待到現在。”

“我去叫他,阿香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用晚飯。”明誠摘了手套捏在手裏,也沒敲門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柳清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阿香端上來的參茶一邊考慮着錢的事,想得太投入,明家兩兄弟從書房出來叫她吃飯她都沒反應過來。還是明誠走過去輕點了下她的肩,她才回過神。

上桌吃飯,柳清源思來想去都沒有一個快速賺錢的好方法,看來還是得問明樓要。她想了想,擡起頭朝明樓喊:“明樓哥。”

明樓擡眼看吃飯吃到一半忽然叫他的柳清源:“有事?”

“你能給我在明氏集團安排一個工作嗎?”

“你需要工作?”

“我不需要工作,我需要錢。”柳清源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半低着頭,含羞帶怯的:“今天跟霍夫人打牌輸了,雖然從家裏出來是帶了點,但是肯定不能應付以後花銷的,我又想學學大上海太太們的生活樂趣。”

阿香在一邊捂着嘴輕聲笑:“表小姐,這還不簡單,讓大少爺給你,那不是他應該的嗎?”

明樓故意喝斥阿香:“你知道什麽?這個家是我在管錢嗎?”

三人的視線一起轉向了明誠,看得他已經在嘴裏的菜都有些食不下咽了:“看我幹什麽?我管錢,拿錢也得有人簽字才成啊。”

這次換了三人視線一起轉回了明樓,明樓戳了戳碗裏的飯:“下午喝茶喝多了怎麽沒什麽胃口了。”說完起身推開椅子走了。

柳清源完全就是一臉不可置信,看了眼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明誠,這才明白為什麽在回來的車上明誠會是那個樣子。

這眼鏡蛇的代號應該改成鐵公雞!

不過,在柳清源回自己房間休息前明誠還是給他送了一張支票過來:“彙豐銀行,明天去打牌前先去銀行把錢兌了。”

柳清源接過支票看着上面一萬的面額有點意外:“明大少爺這麽慷慨?”

明誠苦笑:“當然不是他的錢。”

柳清源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毫不猶豫的收好支票:“謝了。”

再怎麽同情錢還是要拿的,明誠怎麽也不可能比她窮吧?

柳清源陪霍夫人打了三天牌,一萬塊輸得七七八八,還好把霍宅的地圖給畫出來了,這會兒三人就在明樓書房看地圖。

“分布圖在霍權才書房的保險櫃裏,這點可以确認了。”柳清源伸手點了點地圖上的某一點。

明誠手裏的筆敲了敲桌面:“為什麽不存銀行保險櫃,鑰匙和私章随身帶不是更安全?”

“所以這有可能是假的,還有可能是個陷井。”柳清源看着明樓說:“說明特高課一直覺得新政府裏有不可靠的人,借此試探。”

明樓蹙眉:“要放棄行動嗎?”

“我來之前接到的任務是不論真假必須拿到分布圖。”柳清源看看兩人:“這件事你們倆都別插手。”

“你覺得這樣我們就可以沒有嫌疑?”明誠不太贊同的說:“對外你可是大哥的未婚妻,你如果出事你覺得大哥撇得清?”

“關于這個未婚妻,”柳清源忽然笑得有點詭異:“其實除了霍權才的事,解決明大長官的個人問題也是我這次上海之行的任務之一。”

明誠難得糊塗了:“啊?”

明樓冷靜的說:“做為你的現任上級,我有權知道你的全部計劃。”

“明大長官,我的計劃在來上海之前就得到我上級的通過了,你只是我的臨時上級,主要是協助我這次的行動,無權過度幹涉我的計劃。”柳清源眼睛看着地圖,漫不經心的反駁明樓。

明樓都快氣笑了:“跟我有關的事,我還不能知道?”

柳清源很肯定的答複他:“就是這樣。”

明誠趕在明樓發火前插一句:“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二天後新政府是不是有個新年晚會?”

“對,所有官員政要都要攜家屬參加。”明誠特別的提醒她:“你那天晚上也必須陪大哥出席。”

柳清源神秘一笑:“我自有辦法。”

明誠無奈的說:“那給你訂的參加新年晚會的衣服還要嗎?”

“當然要!”柳清源斬釘截鐵的說好像怕态度不夠堅定就不會有新衣服了一樣。“我還要穿着新衣服出席晚會的。”

明誠想,從這點來說,柳清源确實是個女人無誤,平時果斷幹脆冷靜得跟個男人一樣。

明樓覺得頭痛,他已經不想知道柳清源的計劃了。

“既然不告訴我你的計劃,那麽請問柳小姐,你可以從我書房出去了嗎?”

“可以。”柳清源利索的收起地圖:“阿誠我們去你房間。”

“阿誠留下,我還有事。”明樓臉色完全沉下來了,居然還想把阿誠帶走。

可惜柳清源完全不怕他:“我也有事找阿誠。”說完不等明誠有反應拽了他胳膊強行把人拉走。

明誠又不好甩開她,好歹是一位女士,于是一邊被拽着走一邊朝明樓說:“大哥我一會兒過來。”

碰!門被關上了。

明樓簡直想朝門板上扔東西。

明長官做不出少女的舉動來就只好在心裏生明誠的悶氣,這個阿誠真是!以前只要有他在場,他如果不同意,他哪敢跟別人走?!真是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兒了!

想想就覺得頭更痛了!

明誠回到書房的時候明樓正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一臉不耐煩的捏着鼻梁,一本書攤開放在腿上,眼鏡被随手扔在旁邊。

他關上門走過去:“大哥你是不是又頭痛了?”

明樓沒看他也沒回他話,只是問:“柳清源找你什麽事?”

明誠上前站到了他身後,手指搭上了他太陽穴開始替他按摩一邊回答他:“她要我幫她裝備一些槍支彈藥。”

“談好了?”

“嗯。”

“阿誠。”

明誠沒應聲,明樓就自己往下說:“你,想不想成家?”

“我有家。”

明樓嘆氣:“我是說娶妻,明堂大哥說得對,大姐不在我就該替你打算着。如果大姐在,或許你已經跟那位金老師……”

明誠打斷他的話:“你娶我就娶。”

明樓扭頭看他:“我發現你現在是真不把我當回事兒了啊。”

就是太把你當回事!明誠在心裏翻白眼,面上卻是恭敬的說:“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明樓轉回了頭,片刻又說:“為什麽非得我娶?”

明誠不肯回答他,手上替他按摩的動作卻沒停:“反正就是這樣,以後這事你也別提了。”

明樓覺得心裏一松,笑意控制不了的爬上了嘴角,想着反正阿誠站在身後也看不到,也就不想着控制這笑意,任它在臉上挂了好久。

接下來的二天時間,柳清源早出晚歸的替她的行動做準備,明誠除了替她準備了一下武器外就沒啥事了,明樓壓根是從頭到尾就沒操心過這次的行動。自從幹上諜報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一個行動的時候這麽輕松,閑得明樓還拉着明誠去騎了一天馬,看了一場戲,打了一場球。

到了新年晚會這天,明樓先收拾好站在客廳,不一會兒明誠拿着自己和明長官的大衣也從樓上下來了,把明樓的遞給他:“熨好了。”

明樓接過來穿上:“阿香,去看看表小姐怎麽還不下來。”

“好的。”阿香蹬蹬蹬上樓去了,一會兒後跟着柳清源下來,手裏替她拎着包,而柳清源自己還在一邊理着頭發理着披肩。能看得出來她今天明顯的化了妝,原本就清清秀秀的一個人,今晚顯得更明眸皓齒美豔動人,細瘦的兩只手腕上挂着翠綠的玉石镯子又給她平添了幾分溫婉和端莊。

明誠其實還挺欣賞柳清源的,可紅妝,千嬌百媚;可戎裝,英姿飒爽。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明樓,他大概會找一個這樣的女子共渡一生。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明樓,那麽,肯定也就不會有明誠。

柳清源下來在明樓面前站定,羞澀的一笑:“明樓哥,久等了。”

明樓也笑着伸出胳膊讓她挽着,誇了一句:“很漂亮。”然後對阿香吩咐:“我們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你不用等我們了。”

“宵夜怎麽辦?”阿香哪好意思主人家還沒回來自己到去睡了。

“你阿誠哥會弄。”明樓看眼明誠,跟柳清源攜手先出去了。

明誠落後他們一步,撇了下嘴唇,又轉頭對阿香說:“聽大少爺的,你不用管我們,早點休息。”

“那辛苦阿誠哥了。”

明誠捏着手套随意的揮了揮,也出門了。

汪僞新政府的迎新晚會在和平飯店宴會廳舉行,這地方選得也是夠諷刺的。明誠停好車,打開車門下來,明樓已經自己推開車門下車了,于是他就繞去了柳清源坐的那邊替她開了車門。來到門口,明誠把邀請函遞上去,三人就被迎進了大廳。

他們到得不算早,宴會大廳裏已經到了不少人,衣香鬓影,人影重重。明樓一進去就被人圍住了,明誠也好不到哪兒去,一些圍不到明樓身邊的人就把他給圍了,一群人穿着西服禮服舉着紅酒杯人模狗樣的說着恭維話。

明誠三心二意的敷衍着,好不容易偷了個空躲去了僻靜的角落,他看了眼不遠處還是被人圍住的明樓和柳清源,也不知道她要如何脫身,還是說,其實也不是她動手?不是她一個人到的上海,會有另外的人參加行動?但是也不對啊,如果還有另外的人組織上不會不通知他們的。

明誠正陷入沉思,卻不知道柳清源不知何時到了他面前。

“阿誠,想什麽想傻了?”

明誠回過神,看看周圍,就往她面前湊了一下壓低聲音說:“你究竟要怎麽不讓人生疑的從這裏出去?宴會時間可都過半了。”

一個詭異的笑從她臉上一晃而過,她也壓低了聲音說:“你看清楚了。”

不等明誠反應過來,忽然一把推開他,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臉:“你不要臉!”

啪!力道十足的一巴掌聲音清脆得讓有些喧鬧的大廳都安靜下來,全轉頭望向了地個偏僻的小角落。

明誠被打懵了,下意識的就抓住了柳清源舉起來還想再給他一巴掌的手,顧忌着現場的人繼續壓着聲音:“你發什麽瘋?!”

柳清源卻毫無顧忌的有些歇斯底裏的吼:“我發瘋還是你瘋了?!明樓哥是你的這種話你都對我說得出來!!我才是明樓哥堂堂正正的未婚妻!”

明誠聽到周圍有人在小聲的議論:“剛才看見阿誠先生湊到柳小姐面前還在想怎麽這麽不避嫌呢,原來居然是在向柳小姐宣戰?”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明誠一秒鐘明白柳清源想幹嘛了,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居然拿大哥的名聲開玩笑!于是有些發怒的瞪着柳清源:“你最好閉嘴!”

柳清源甩開明誠抓住自己的手,喊得更大聲:“你憑什麽命令我!”

“清源。”明樓從人群裏走了出來,看一眼明誠,插到了兩人中間,面對着柳清源,有些無奈的說:“又怎麽了?今天可不許使小性子。”

柳清源指着明誠:“問問你的好阿誠!他說你是他的!讓我別妄想!他是想你們明家斷……”

“住口!”明樓喝住她:“你可是明家未來的大少奶奶,說話要有分寸!”

“我是你們明家的大少奶奶嗎?!你房間我不許進!阿誠清掃的!你衣服我不能碰!阿誠整理的!連你頭痛都只能是阿誠服侍!他才是你們明家大少奶奶吧!”

明樓沉着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柳清源看一眼明樓再看一眼明誠:“我告訴你們,這個明家大少奶奶的位子我還真不稀罕!看見你們我就覺得惡心!”

啪!明樓甩了她一巴掌怒訴:“口不擇言!成何體統!”

柳清源眼框裏已經含了淚水,被她強行憋住了沒有滑下來,她捂着被打的臉恨恨的瞪着明樓:“明樓,你會後悔的!”說完沖出了宴會廳。

明誠頓了一下,要跟出去,卻被明樓叫住了。

“站住!!”

明誠有點焦急:“可是先生,這麽晚了……”

“不用管,讓她一個人好好反思一下!”

明誠只得垂首站在了一旁。

明樓臉上換上了尴尬的笑對着圍觀的衆人歉意的拱了拱手:“家教不嚴,讓各位見笑了。”

周佛海笑着說:“明樓老弟這說的什麽話,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衆人于是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誰沒個家長裏短的。”

“只能說明長官實在是這個。”有人翹起了拇指。

雖然沒有人看明誠,明誠卻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這個柳清源都出的什麽馊主意,簡直把他害慘了!

明樓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明誠對着衆人說:“清源身世坎坷,從小颠沛流離,眼光視界難免短淺狹隘,很多事都是她的胡亂猜忌,大家多多包涵,不必當真。”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着點頭。

“婦人之見,不當真不當真。”

“明長官的為人我們自是清楚的。”

“阿誠先生能力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是啊。”

明誠面無表情的站在明樓身後看那些人點頭哈腰,至于他們心裏都是怎麽想的,天知道,随便吧,他也懶得在意了。

新年宴會又恢複了其樂融融的氣氛,也沒人敢對着明誠指指點點,開玩笑,這新政府廳裏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的利益跟明誠挂鈎,還沒有人想不開去得罪財神爺。就算這明家的大少爺跟他有點什麽,那也是人家兩情相悅的事,而且聽明大長官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還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柳清源小姐疑心重亂說話呢。小地方來的姑娘就是沒什麽見識。

宴會快到尾聲的時候,明誠看到有人進來在霍權才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麽,只見霍權才臉色一變,急忙跟着來人離開了宴會廳,連追在他身後的夫人叫他都不理。

明誠擡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跟明樓隔着人群對望了一眼。

行動了。

霍權才離開宴會廳大概二十分鐘後,周佛海先生上臺進行新年晚會謝幕致詞,這個時候忽然進來好些人,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往臺上周佛海走去:“周先生,76號情報處處長霍權才就在剛才被抗日份子當街槍殺,對方使用了重型火力,霍處長的座駕被引爆炸毀,霍處長及其夫人司機皆身亡,同時誤傷正路過現場的平民一人。這位平民,”行動處處長看了眼在人群裏的明樓說:“是明長官的未婚妻,柳清源小姐。”

人群嘩然,明樓更是幾乎站立不穩,急步上前一把抓住行動處處長的手腕:“可是确認過了?”聲音都帶上了一些顫抖。

“明長官請節哀。”

明誠這時也到了前面,從後面扶住明樓手臂:“先生。”

明樓松開了抓着對方的手,擡手掩面:“我該讓你跟着她的,我該讓你跟着她的。”

周佛海也很是震驚,死亡的人裏有一個可是他堂姐的女兒:“明樓老弟,事不疑遲,我們去現場看看吧,萬一是76號錯認了呢?”

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在一旁不太高興,他們76號又不是酒囊飯袋,連屍體都會認錯。

“對對,阿誠,快,我們去現場。”

“是先生,我這就去開車。”

明樓跟明誠一起離開了會場,在他們身後周佛海站在臺上說:“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遺憾我們的新年晚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的,但是我相信我們在汪主席的領導下與大日本帝國締結友好國度會越來越好的…………”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至到明家兩兄弟上了車關上車門完全聽不見。

“這位周佛海先生可真是為了新政府不遺餘力,自己的侄女都死了也不着急,還想着安穩人心。”明樓很是感慨的嘆息,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悲傷之情。

明誠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接話:“一切為了新政府。”他從車內的後視鏡看了一眼明樓:“大哥,你說柳清源是真的犧牲了嗎?”

“怎麽?擔心她?她可是還給了你巴掌的。”

明誠沒好氣:“說正事啊。”

“我說的不是正事?”明樓大有你要說不是我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的架式。

明誠只得随口敷衍了事:“你不是替我還回去了嗎?”

明樓滿意的笑了:“放心吧,她沒事。”

“你又知道?”明誠不信。

“到現場你就知道了。”

兩人趕到現場,明誠果然一看就知道了,汽車爆炸,連汽車都給炸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更別說人了。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得出的死亡人身份的結論是由東拼西湊的屍體塊和一些快看不出原樣的随身物品推理出來的,比如柳清源的就是一只還算完整的手掌,指甲上的丹蔻色與柳清源今晚的如出一轍,兩只摔裂的翠綠手镯,一些衣服的破碎布料,一個女式拎包。

“這些,确實是清源的東西,這對翡翠玉镯是我大姐一直保存的東西,我絕不會看錯。”明樓強忍着眼裏的淚水,對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說:“我能領回清源遺體遺物嗎?”

“很抱歉明長官,暫時還不能。屍體身份我們還要進一步的确認,而且遺體殘缺也還沒有完全的找回。”

明樓點頭表示明白:“我理解,希望你們能盡快确認,好讓清源能入土為安,逝者安息。”

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向他敬了一個禮:“是!長官!”

“阿誠,我們先回去吧,別在這裏耽擱了他們做事。”

“好的,先生。”

“明長官慢走。”

76號特工總部行動處處長看着明樓的背影自言自語:“這明長官也真是邪了門了,怎麽跟他有牽扯的女人都沒一個好下場?難道八字太硬克妻?”

真是越想越有道理。

兩人回到明公館,阿香已經睡了,明樓站在大門前看着這幢沉睡在黑暗中的建築。停好車的明誠走到他身後:“大哥,還不進去?”

“阿誠。”

“在。”

“又只有你和我了。”

明誠沉默了一會兒

“是。”

明樓半轉過身看他,笑了笑:“至少還有你。”

明誠又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推他:“你快進去吧,也不嫌冷!”

三天後的早上,明誠收到一份電報,譯出來只有三個字,假,克妻。給明樓看,明樓點着手裏的紙張:“分布圖是假的,我克妻。我說怎麽這兩天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原來在這裏給我埋了個地雷。人言可畏啊!”

“不管怎樣,也算是解決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明誠把電報拿過去銷毀。

“是啊,克妻還有可能是個斷袖,我要是個女人也不會往這種人身邊湊。”明樓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房間裏踱着方步:“阿誠,你要做好準備。”

“什麽?”明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這邊沒戲了,可能會有不少人來跟你提親。”

明誠松口氣:“我還以為什麽,我可是有正當理由的。”

“哦?”

“大哥未娶,豈敢先行。”

“我也有正當理由。”

明誠好奇,終于能聽到明樓的這個理由了:“是什麽?”

明樓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面的天空:“家國未定,豈能茍安。”

明誠走上前與他并肩而站:“我陪你。”

明樓側頭看他,兩人相視而笑。

而窗外,冬日豔陽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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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