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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水潋星悠哉悠哉的躺在禦花園的假山上沐浴陽光,享受百花齊放的芬芳。

唉!幾天過去了,她問了好多人好多人,關于安逸王和太皇太後之間的事,可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問出來的每一個版本都不相同。

有的說:太皇太後生怕安逸王搶走寶貝孫的皇位,所以心生芥蒂。

有的說:安逸王生辰與太皇太後相沖,生來就不和。

還有的說:太皇太後怕安逸王殺了她,所以避而不見……

汗!這都什麽玩意啊!把她溫文爾雅的安逸王說成那個樣子,瞧那如玉的面容,善良得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瞎了眼才會說他要刺殺太皇太後。

還有,神馬生辰相沖,光是眉心那點妖豔朱砂就已經昭告天下他福氣逼人了。

據說,兩年前,重臨帝都,蕭禦琛為了表明絕無篡位之心徹底退出朝政,本本分分當他的安逸王。都委屈到如斯田地了,太皇太後還忌憚個毛線啊忌憚!

切!以訛傳訛,不足為信!

水潋星不信的揮揮手,赫然坐了起來,做了個足以驚天動地的決定,那就是——與其在這裏聽一堆廢話,不如出宮去問當事人!

說走咱就走!

水潋星靈活的從假山上落地,拍拍小手,抓來在旁邊打盹的綠袖。

“綠袖,這時候什麽人會出宮?”

“娘娘,您問這做什麽?”綠袖迷迷糊糊的揉着惺忪的眼問。

“問這當然是要出宮了!”

“出宮!!”聽到出宮,綠袖徹底清醒了,要不是水潋星捂住她的嘴,只怕她喊得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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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出宮做什麽?”綠袖壓低了聲音問道。身為皇上的妃子,除非得到皇上允許,否則不能出宮,娘娘該不是又想做出什麽離經叛道的事吧?

“去找安逸王!”水潋星摟上綠袖的肩膀,百分百信任。

“找……安逸王?”綠袖這下是吓白了臉,娘娘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啊?安逸王耶!要是讓人知道她出宮是要找安逸王,還能清白無恙嗎?

“你放心,我保證你擔心的事絕對絕對不會發生,快點告訴我吧。”當然,她要真偷吃,肯定也會擦幹抹淨了再回來。

水潋星毫不掩飾自己對某人的好感,反正自己不吃讓別人吃了可惜不是。

“現在這會應該是宮裏最後一班人出宮采集的時辰了,娘娘若想出宮,還得弄到出宮的腰牌。”

“好,我知道了,回來給你帶冰糖葫蘆哈!”水潋星緊緊擁了把綠袖,而後歡歡樂樂的跑回去準備行頭。

綠袖看着那抹俏麗的身影,打從心底高興,這娘娘變得越來越可愛了,似乎不再是過去那個任人欺負的主子了。

“娘娘,祝您如願吧。”她誠然祝願。

“哼!有本宮在,她如願不了了!”

一道陰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綠袖回過身,臉色霎時慘白無比,手裏的團扇驚然滑落在地……

·

左陽門,尚衣局繡女打扮的水潋星低調登場了,經過登記處,她不慌不忙的亮出腰牌,無驚無險的順利過關,只等一腳躍上宮門外候着的采集車了。

然而,就在她一腳踩上馬車時,身後突然傳來呼聲。

“且慢!”

估計是因為那冰山男給的兩次陰影,她現在超級不喜歡聽到‘且慢、慢,等一下’之類的話。

“玄公公好!”已經坐在馬車上的人統統開口問好,還沒收回腳的水潋星半趴在馬車前,倏然聽到‘玄公公’三字,瞬間心驚。

能夠在宮裏遠近馳名的除了可愛可親的小玄子還有誰?

能夠在宮裏受盡尊敬的除了冰山男身邊那個既年輕又懂事的小玄子還有誰?

噢!千萬不是來告訴她,她露餡了!不然,她會自慚死的!

“嗯,本公公也是來瞧瞧這車可安全牢固了。”小玄子特地朝馬車上的人瞥了眼。

還好!還好不是來抓我的!

水潋星拍拍小心肝,小玄子就站在後面,她即便趴得難受也不敢動。

“你是上不去還是怎麽啦?”小玄子視線落在要上不上的‘小宮女’身上,善良的伸手去搭一把。

小玄子,你丫能不能裝大牌一點,一個小宮女不需要你扶的好吧!

水潋星心裏暗罵他不争氣,可還是得把手交給這個不争氣的小玄子手裏,使勁的側着臉,在他的幫助下上了馬車。她上了馬車後第一時間就是使勁往裏擠,找個稍微隐秘的地方藏。

小玄子又帶着人圍着馬車轉了一圈,檢查車輪子牢固了,馬兒沒問題了才擺手放行。

馬車啓動,從擺動的車簾縫隙中,水潋星瞄到站在原地憂心忡忡的小玄子,她不由得感嘆,小玄子這領導當得可真是超級有愛啊,就連最底層員工出宮采集,他都像目送自家孩子出遠門的爹娘一樣,依依不舍,确定百分百安全才放心。

嗯,要是在現代肯定是個成功的企業家!

水潋星對小玄子的肯定剛落,馬車突然猛地往左傾斜,坐在右邊的一撥人馬通通栽向左邊。水潋星使勁的撈怎麽也撈不到所謂的安全扶手,在身子徹底栽進對面的小太監時,她不得不罵之:靠!這古代的馬車颠也就算了,起碼得弄兩處扶手保障保障安全吧。

唉!幸虧這次撲的是個太監,不然人家以為她故意占便宜,要她負責就麻煩大發了。

拜車夫所賜,此時的水潋星已經穩穩騎在不知名小太監的身上了,而小太監穩如泰山的坐着,雙手環胸,絲毫不見他感覺到重,更是像個羞射的小夥子一樣別開臉,不敢直視她。

嘿嘿……小太監,讓姐姐瞧瞧你的真面目!

這麽心如止水的小太監讓水潋星興起了玩味,直接把人家當做旅途上的調味品了。

她擦掌嚯嚯,伸出手去像逗塊白豆腐似的,一點點靠近那臉,就在她想要一鼓作氣想給小太監做脖子矯正時,倏然,頭頂一聲,“滾開!”硬生生的吓住了她。

她擡頭,他回臉,四目交接。

咣當!恭喜她中獎了,而且還是特特特大等獎!

眼前,她撲的‘小太監’,她騎的‘小太監’,她要調戲的‘小太監’可不正是此時應該坐在皇宮裏那把金燦燦的龍椅上的某只嗎?

可他怎麽也會在這裏?一個皇帝出宮還需要混跡在基層裏麽?把角色扮演當有趣啊!

難怪!她還在想,哪個太監敢這麽嚣張的環胸而坐。

難怪!她還在想,這小玄子是吃飽了撐着沒事走基層來呢吧!原來是這馬車上坐着一條蟲啊!

估計他大概也沒想到騎在他身上遲遲不肯退開的人是她,所以那雙冷冰沉寂的黑眸此時正如翻江倒海、波濤洶湧、色彩斑斓,仿佛要将這二十六年來壓抑的神色全都在這一瞬間轟然綻放。

那張俊臉更別提了,青一陣白一陣,她敢保證帽檐下的額頭已經青筋暴起了,因為她近距離的感受到他的全身肌理在怒不可谒的贲張。

“嗨!你也出宮去啊?”既然冤家聚頭,不能打不能罵,笑着打聲招呼不為過吧。

“你也是?”

蕭鳳遙從驚詫中回魂,冷橫了一眼她這身繡女打扮,暗自腹诽:這女人體內到底裝了幾個膽子啊,今兒個假扮繡女混出宮,明兒個扮太監,後明兒是不是就該扮他本尊了?

“呵呵……是啊,你出宮去采花還是采草?”水潋星幹呵呵的笑着,私底下對着手指兒,每次她心虛,或者做錯事的時候通常保持這個動作。

“你呢?出宮去作甚?”瞧見她坐在別人腿上毫無起來的意識,本來一直酷酷環胸的手忽然松開,繞到她的纖腰上,穩住她,免她少受颠簸的痛苦。

噗!她怎麽感覺他們越說越像兩個二百五在聊天?

甲:我們家的雞死了。

乙:我們家的雞也死了。

甲:噢,你一定很傷心。

乙:沒有,我們把它吃了。

甲:噢,我們也是。

水潋星想起了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則冷笑話,此時此刻,他們的話題不就是活脫脫的二百五吃雞的翻版嘛!

這時,馬車突然又來了個猛力的颠簸,水潋星本能伸手抓住了某人的肩膀,坐在某膝上的PP也自主的往前傾斜,姿勢咋看咋暧mei。

“喵了個咪!就這技術還能當宮中禦用的車夫,再颠一次,姐姐我親自上場!”水潋星氣得瞪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雙手緊攀在某人的雙肩上,也托馬車晃動的福,貼緊的雙腿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某處火熱。

“瞧你這皇帝當的,連出宮的路都坑坑凹凹!”水潋星悄悄瞧了下馬車內默不作聲的人們,方湊近某男的耳畔低聲嫌棄道。

幽蘭清香的氣息絲絲入耳,活似枕邊細語,本就被軟香玉.體蹭得起了反應的蕭鳳遙更是下腹一緊,百般難耐,活生生的折磨着他的意志力。

“是朕失職。”他的薄唇不動聲色的唰過她送上門來的晶瑩小耳垂,低嘎私語。

活了二十六年從來沒被如此強烈的欲wang焚燒過,越接近她越會被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所吸引,恍如魅香,一步步引誘人彌足深陷。

濕re的氣息吹拂在頸畔,水潋星頓覺血氣直沖腦門,整張臉嘩啦的紅透了。後知後覺的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以超級引人遐想的暧mei姿勢跨坐在人家身上,他的手緊緊環着她的腰貼近,方才更無恥的用軟軟的唇瓣調戲了她的耳垂。

這色胚!

水潋星生氣的捶了他一拳,烏溜溜的雙眼悄悄瞟向四周,發現馬車上的各司宦官侍女玩的玩,聊天的聊天,壓根當他們不存在。

也是,就算她現在剝光了衣服恐怕也不會有人多瞧一眼,畢竟,在所有人的認知裏,一個女人和一個太監能搞出什麽奸情來。

“拿開你的爪子!”她輕輕把他耳朵揪了起來,用僅兩個人的聲音道。她後知後覺要退出這場玩火游戲,無奈被流氓纏住不放。

“這樣挺好。”蕭鳳遙漠然哂笑,幹脆将頭埋在細小的香肩上,閉目調整體內那股不安分的熱火。

“親,你的頭是鐵做的嗎?”她的肩膀好沉!這男人果然天生是為了壓榨人而活!

“九五之尊的腦袋自然不輕。”

音質如冰,深埋下去的俊臉看不到表情,水潋星知道這話中有話,光是他語氣裏的淡淡倦意她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胸腔那顆心莫名其妙的小小抽了一下。

·

落霞宮,涼意切切。

“姑姑,起初我們都以為那賤人不足為患,如今看來并非如此!前些日子,太皇太後身子抱恙,獨獨見了她,那賤人也不知說了什麽,哄得太皇太後笑聲陣陣。我就知道,兩年前太皇太後執意要留下她定然不簡單!”

一名生得豔麗的女子站在寬敞生冷的大殿前,神色滿是煞氣。而她的面前則是一位雍容高貴的婦人坐在坐榻上,以手撐着頭,靜靜假寐,即便沒有一絲絲動作,周身還是散發出令人心生畏懼的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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