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原V(16)
美女,女的衣衫淩亂,禦案下,落了一地的奏折。
‘桌震’兩個字就這麽晃入水潋星的腦海裏。
她怔怔的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纏在一起的人分開了,空白的腦袋才重新運轉滠。
“你來做什麽?!”
冷!而且不是一般冷的嗓音!
她來做什麽均?
水潋星低頭看了看手裏捧着的重生的‘鳳凰’,心情已經沒了來時的歡喜和期待。
“我來還你東西。”她故作不在乎的笑了笑,走上前把那盆花放在他面前淩亂的禦案上,順便大方的送了一句,“玩得愉快!”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蕭大哥,這花好漂亮!”
身後,莫無憂軟綿綿的嗓音響起,接着,“啪啦”一聲,水潋星腳步一頓,胸腔那顆心随着花兒應聲落地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回過頭去,仍是笑,“謝謝你把我們之間的承諾打破,聰明如你,應該知道你的手揮下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她對他的承諾已經随着花碎裂的那一刻破碎了,是他親手摧毀的,不是她不遵守。
“完?不,我們之間才剛開始!”蕭鳳遙嘴角勾起一絲詭谲的笑弧,如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水潋星駭然一愣,他說完那句話後再配上那麽一個似有若無的惡魔笑容,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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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憂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鳳遙,她害怕的縮着身子,将引導這一切發生的責任歸咎于水潋星身上。
水潋星瞧見莫無憂正惡狠狠的瞪自己,依舊嫣然巧笑,只是清澄的目光裏的冷意與蕭鳳遙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子就怕了?你知不知道他瘋起來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折磨人,就你那玻璃心,他呵護不了你!”
“夠了!你別在這裏吓她!”蕭鳳遙想不到她會把氣出在莫無憂身上,将她拉到身後護着,冰冷如劍的目光陰沉的瞪向她,大聲喝止。
如果眼神可以淩遲人的話,水潋星相信自己已經去跟閻羅王喝茶了。
他怕她吓壞他的無憂,那他對她做那些瘋狂事的時候就沒想過她也會害怕嗎?
他有沒有想過她也會被吓壞?
算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呵護!
她決定再也不相信蒼軒的話了,什麽當他是一本書來讀,什麽他只會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什麽他十四歲就開始碰女人只是為了練自制力,全都特麽的放狗屁!
她是傻才會相信,她是感覺失誤才會對他動心!
“那麽,不打擾你們了!”她深深看了眼碎落在地上的那株花,攤手,聳肩,一派無所謂的轉身離開。
花失去了土便活不成了,她不會,沒了他她照樣會活得好好的!
一定會!
蕭鳳遙冰冷得視線停在地上那盆被自己親手揮落的花,花開九瓣,碧麗輝煌。這是他盼了二十多年,傾注所有的思念在裏面的花啊。
它,終于開了,也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掌摧毀了。
全是因為她該死的跟皇叔暗自來往,皇叔已經在她心裏了!他可以不在乎她拿皇叔來衡量他,可是他不會讓她心裏裝有別的男人!
“蕭大哥,我幫你把這盆花收拾幹淨。”莫無憂見到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那盆花,以為他是不喜歡一盆爛泥灑落在這裏,便自告奮勇上前彎腰要撿。
“別碰它!”冷冽的嗓音低喝,手随聲動擰起了那只伸出去的纖細皓腕。
“蕭大哥,你抓疼我了!”莫無憂疼得臉色發白,痛吟出聲。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蕭鳳遙趕忙松開了手,淡漠的道,“你下去吧。”
他冷漠的嗓音讓莫無憂心慌,她低着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上前道,“蕭大哥,是無憂失禮了,無憂不該來打擾蕭大哥處理政務,更不應該跟蕭大哥玩鬧!”
她好不容易求得蕭大哥的原諒,想要逗逗蕭大哥笑,想要他眼裏看得見她,所以才會奪走他手裏正閱着的奏折而已,誰知道越玩越過火,讓一桌子的奏折全都灑落了,還讓蕭大哥跌倒在她身上。
她怎麽忘記了現在的蕭大哥是皇帝,是天子,已經不容得她這樣放肆了。
“不關你的事,無須自責。以後有什麽重要的事先告訴小玄子,不能擅自進來,這是宮中規矩。”他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就算要怪也不能,她剛進宮還不适應宮裏的生活。
“那剛才那位舒妃呢?她為何就可以擅自進來?”莫無憂納悶的問,剛才她可沒聽到有人進來通報。
“她不能相提并論!”蕭鳳遙坐回禦案前擡手揉了揉眉心,朝外喚道,“來人!”
兩名婢女走了進來,施禮,“奴婢在。”
“送無憂姑娘回無憂閣,以後你們就跟在她身邊伺候了。”蕭鳳遙下令道。無憂閣是她不要了悅然軒後才又選中的宮苑,然後才改成無憂閣。
“是!”
兩位婢女上前來左右各一,莫無憂縱然還有很多話想說,還不想與他分開,也沒辦法了。
不能相提并論……也就是說那個美貌傾城的舒妃在蕭大哥的心裏占有不一樣的分量了。
莫無憂暗暗記下了‘不能相提并論’的這一句話。
被委派出去做事的小玄子一回來看到滿地的狼藉,不禁有種遭賊的感覺。
“皇上,奴才能鬥膽的問一下發生什麽事了嗎?”看皇上的樣子應該是被誰氣着了。
這天底下真正能把皇上氣成這樣子的除了舒妃娘娘還有誰?可是,舒妃娘娘不是才幫皇上解了悅然軒這難題嗎?
不是舒妃娘娘,難不成是無憂姑娘?
可皇上對無憂姑娘不是只有承諾沒有情嗎?若不然早就封妃了!
“你不是已經問了?”蕭鳳臨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拂袖起身走到案前親自彎下身小心翼翼的撿起那株花,目光瞬息萬變。
悠遠、思念、甚至有一點點的釋然。這花他帶在身邊那麽多年卻始終沒開過,如同鐵花一樣,二十年來如一日,不生不死的。
而她居然真的能讓花開了,而且開得這般絢爛,是皇叔教給她的辦法吧?
她真的要讨好他嗎?為何他沒見到,反而是她的激怒?
母後,你瞧見了嗎?這世上除了你之外真的還有會種‘鳳凰’的人。
你說過喜歡鳳凰花開,那代表着現世安穩。如今,這花在這時候開,是不是您要告訴孩兒,這場仗一定會贏?
孩兒知道,只有贏了才能迎來真正的太平盛世!
鳳凰忽然在手中凋謝,如昙花一現。
沖出外面去又沖回來的小玄子手裏抱着一個裝着肥沃土壤的陶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要不是皇上親自蹲下身去撿起那株花,眼中流露出以往的思念,他還真的看不出來這色彩斑斓的花兒竟是那盆‘鳳凰’!
可見,他離開盛華宮的那一會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了。
“命人進來打掃幹淨!”蕭鳳遙直起身把花交到小玄子手裏,釋懷的嘆了聲,“把它葬了。”
執着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花開的時候,卻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心底那道沉重的枷鎖也該解下來埋葬了。
小玄子愣了好一下才伸手接過,傻兮兮的笑着點頭,“是!奴才這就去辦!”
皇上終于打開心結了,不容易啊!
·
翌日
水潋星奉太皇太後口谕前往頤和宮陪太皇太後,剛一進頤和宮就聽到太皇太後的聲聲笑語。
“嗯,真好吃!想不到我老婆子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能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太皇太後說着又夾了塊蝦腰放到嘴裏,吃得津津有味。
“太皇太後,您再試試這道江米釀鴨子!”
軟綿綿的聲音讓水潋星還沒踏進來就知道是誰了,這莫無憂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唔,都好吃!無憂啊,想不到你還有這麽好的手藝!”太皇太後從頭到尾就是贊。
“舒畫給太皇太後請安。”一襲鵝黃錦緞裙衣的水潋星如常的施禮,擡眸看到擺在桌上全都是些油膩膩的菜肴不由得皺眉。
“舒畫來了啊!來,過來坐,嘗嘗遙兒的小師妹的手藝!”
太皇太後一見到水潋星,熱情的招呼她,這讓莫無憂看了很不快,尤其是聽到太皇太後說她是皇上的‘小師妹’,光是身份上就已經差人一大截了。
“是,太皇太後!”
水潋星領命上前入座。
在一道嫉恨的目光中,終于陪同太皇太後用完了膳。
“無憂啊,有勞你今日來逗我老太婆開心,你先退下吧,我有事跟舒畫說。”太皇太後漱口後,擦拭唇角,讓水潋星扶着坐上了坐榻。
莫無憂停在水潋星身上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是嫉恨的,尤其是太皇太後又這麽說,更讓她心裏不平衡了。
無奈,她也只好乖乖退下。
憑什麽她忙活了一天,這女人一來就奪去了老太婆的注意力?要不是妤貴妃說太皇太後是蕭大哥最看重的人,她才不會來呢!
“舒畫,這幾日令你受委屈了!”揮退所有人後,太皇太後拉着水潋星坐到身邊,真心把她當成自個的孫女來疼。
水潋星有剎那的怔忡,而後咧唇而笑道,“太皇太後,你在說什麽呢,我有什麽好委屈的。”
“孩子,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再裝堅強了,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愛遙兒,不然不會是今日這番強顏歡笑。”
囧!有那麽明顯嗎?她明明笑得很自然了啊!
一定是因為莫無憂在這裏的關系!
“孩子,我也聽說了無憂來這裏的第一個晚上你躲起來一整夜?你這又何苦,遙兒他是一國之君,難道你要他放着後宮妃嫔只要你一個嗎?那是不可能的呀!”太皇太後娓娓勸道。
“太皇太後,曾經我以為是可能的,現在,我不會那麽以為了!”水潋星垂眸苦澀而笑。
昨晚她對他的期望已經畫下了休止符。她不在乎他後宮裏住了多少女人,只要不是住進他的心裏,只要他不碰她們,她可以當那些女人是為了給她解悶而存在的。但,如果他不止要她一個女人,那一切都可以免談了!
太皇太後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話看開了,不由得欣然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
水潋星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卻也不點破,老人家高興就好。
“方全,去把我那個盒子取來!”在帷幔外候着的方全聽到叫喚,立即行進內殿。
不一會兒,方全出來了,雙手捧着一個四方形的檀木雕紋盒,盒子上了鎖。太皇太後把盒子接了過去,然後交到水潋星手上,讓方全退了出去。
水潋星看着手上的檀木雕紋盒,淡淡久遠的檀木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舒畫,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和安逸王之間的事嗎?等我哪一天死了你再打開,這個盒子會告訴你一切。”太皇太後語重心長的說完,便把盒子的鑰匙交給她。
水潋星一手捧着檀木盒,一手接過那鑰匙,明明盒子不是很重,可聽了太皇太後這句話後她卻覺得萬般沉重。
太皇太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好像在暗示什麽?
“不久了,不久了啊!”太皇太後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下榻,方全立馬進來攙扶她往內殿走去。
水潋星愣着不動,又是一句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玄話,據說老人家在死之前能事先意識到,難道真如此?
呸呸呸!我想什麽呢!
水潋星自打嘴巴,看了眼又恢複了冷清的屋子,抱着這讓她壓力重大的檀木盒離去。
·
今日,淩霄城內比往常更熱鬧,只因為今日有由安逸王舉辦的花卉鑒賞大賽,要知道出自安逸王府的可都是奇花異卉啊,何況在這秋末初冬之時,能看到百花齊放更是稀奇,于是不少人聞名而來。
比賽規則很簡單,誰能說對花因何命名而獲勝,勝者便能抱回那盆花。
不喜喧嘩的安逸王自然不會出現在臺上了,他只會在賽臺對面的茶樓雅座抱着小銀狐靜靜觀賞,所以這場花卉鑒賞的主持便是由管家景陌全權包辦。
紅綢高挂的賽臺上此時擺放了一盆開得紅豔豔的花,名為千日紅。
“熟話說花無百日紅,何況是千日,難不成這花真能千日紅不成?”看官甲說。
“哪能這麽簡單,而且這世上不可能有千日紅的花!”看官乙道。
一時間,臺下,議論紛紛。
“娘……公子,你說答案是什麽?”同混在人群裏男裝打扮的綠袖差點叫錯了身邊同為男裝打扮的主子。
“當然知……”
水潋星正要解答,倏然左邊傳來低沉熟悉的嗓音。
“此花的壽命從下種算起只有千日,故名為千日紅!”
人群中站着兩男兩女,身後還有兩名護衛,男的俊,女的嬌,自是惹人奪目。
“哇!蕭大哥真厲害!”軟綿綿的嗓音歡呼起來。
水潋星透着人群望過去,覺得格外刺眼,分外內傷,心裏還是有點不願意承認站在他身邊笑鬧的女人已經不是她的事實。
為什麽?
那些小說裏的女主角看到交往多年的男友在眼前上演活春宮、劈腿後不是都很潇灑的轉身,然後就遇到她的總裁,她的真命天子嗎?(好吧,她承認看總裁小說也是為了幫老媽找靈感才被逼扒狗血情節的!)
可她明明已經很潇灑的轉身了啊,為什麽看到他還是會在意?
心,燒得難受!
就連他身邊的蒼軒、柏雪、日月星辰她都覺得已經融不進了,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她只是暫時在他們的團隊中活躍了下氣氛而已。
“公子,你怎麽……”綠袖順着水潋星的目光望去,看到站在那裏的正是皇上,還有無憂姑娘,才明白為何主子濕了眼眶。
她們也是聽說今日市集上有賞花大會後,娘娘就千方百計的拉她出來了,難怪那麽容易出宮,原來皇上早就不在宮裏了啊。
皇上帶着別的女人出宮娘娘卻毫不知情,仿佛被遺忘了一樣,難怪娘娘會傷心了。
“綠袖,下雨了嗎?”水潋星回過頭對綠袖笑道。
“不是,是公子的淚水。”綠袖伸手接住又一滴滑落下來的淚給她看,滿臉不忍。
“不是淚水,肯定是汗水!”意識到自己不争氣的掉淚了,而且還是大庭廣衆下,水潋星抹了把眼,蹲下身借着畫圈圈躲開這尴尬的一刻。
綠袖不禁也跟着難受起來,這秋末哪來的汗水呀!
就在水潋星蹲在人群裏越平複心情越糟糕的時候,一只厚實的大掌握上了她的手,溫柔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聲響起,“跟我走。”
像那天她想要插手管太傅府的事一樣,溫柔的嗓音,厚實的大掌,淡淡的花草香,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埋進他胸膛,任他扶着她站起來,摟着她離開人群。
兩個大男人相摟着離開必定引起些許轟動,蕭鳳遙等人正要朝轟動的方向望去,倏然,臺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敲鑼聲。
“恭喜這位公子答對了,這盆千日紅是你的了!”
景陌命人把千日紅送到蕭鳳遙面前,對他微微螓首表示對他行禮了,而後望向早已走出人群的主子,這才松了口氣。
“公子,要這盆花來作甚?”日月接過沉重的,疑惑的問。
“自然是看你們閑得沒事幹,讓你們抱着暖暖身了!”顧柏雪也很喜歡調侃日月星辰,誰讓他們好欺負。
日月星辰臉上滑下兩道黑線,面面相觑了下,認命的抱着‘取暖’,心想:若是舒妃娘娘在,他們會不會不用抱呢?
噢!突然好想小虎貓了!
被小虎貓整總比被這個母老虎整強,至少小虎貓還有點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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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絲
“蕭禦琛,你……轉過身去!”
水潋星由蕭禦琛帶出了人群,拐了個轉角停在巷弄裏,還沒站穩腳跟,從他懷裏退出來的水潋星已經捂着臉理所當然的命令。
蕭禦琛溫然一笑,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一把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将她摁入自己的胸懷,輕撫着她柔軟如絲的發墨,“傻瓜,你不是說過我是一個可以令人放心的男人嗎?既然放心為何要怕。”
他知道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哭泣的樣子,他也不想看,那樣的她太讓他心疼,會讓他控制不住想要去揍那個傷害她的人。
她的淚水為別的男人而流,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可以替她擦淚的人,所以,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把胸膛給她滟。
“嗚嗚……蕭禦琛,該死的你!我本來都把眼淚塞回去了的!都怪你!嗚嗚……”水潋星捶了這個借她的胸膛幾記粉拳,雙手改而緊抱着他徹底撲進他的懷裏,邊跺腳邊放聲大哭。
一邊哭還一邊蹭着人家華貴的錦袍,好似要把心底不願意讓人看到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
“是,都怪我。”哭吧,把心裏所有的不快全都哭出來,哭完了別忘記最初那最美好的笑容獺。
蕭禦琛溫柔的擁着她,包容她的所有蠻不講理,撫在後腦的手的袍子寬袖正好為她擋去了清冽的秋風。
哭夠了,哭累了,水潋星稍稍推出這個讓她毫無顧忌放聲大哭的溫暖懷抱,一手一邊的抹淚,鼻子和雙眼紅通通的甚是惹人憐,再加上她孩子氣的抹淚動作實在令人想笑。
蕭禦琛終是不忍,溫柔的微微一笑,一手握住她的雙腕,俯首,另一只手擡起以袖子萬分輕柔的替她拭去淚痕,對待她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舍不得弄疼一丁點,更舍不得在那白皙無暇的臉蛋上留下半絲痕跡。
這樣的蕭禦琛讓水潋星又想哭了,她明明對他發了脾氣,明明把所有的不快都賴在他身上了,明明把他胸口的衣服弄濕一大片,好似一小屁孩在上面撒了泡尿一樣難看,他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對她這麽好。
這一刻,他讓她有了家的感覺,再也不怕自己在這異世界裏無依無靠,他讓她明白,她,不是一個人!
“這麽美的臉蛋可得好好呵護。”蕭禦琛拭幹她臉上的淚痕後,直起了身,與她保持了距離。
“唔,你對我這麽好該不會只是為了我這張傾城的臉蛋吧?”水潋星嚴重懷疑,直覺告訴她他不是這麽膚淺的男人啊!
“若我說是呢?”蕭禦琛抿唇不露齒的微笑,鳳眸裏的溫柔幾乎溢出來了。
“啊?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水潋星有些失望的撇撇嘴,不過她也不在乎啦,要她是個男人,她肯定也會為秦舒畫這美貌折腰的,沒辦法,愛美是人的天性!
“當真了?”蕭禦琛看着她嘟嘴的模樣,不禁低笑出聲,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發。
“別碰我頭發,整你們男人的發型很難的!”水潋星一把揮開他的手,為了冠這發她和綠袖可是琢磨了老半天,才弄得八分像,沒辦法,綠袖又沒伺候過男人,自然不懂得弄古代男人的發型了。
看,都亂了!
看得出來她的懊惱,蕭禦琛搖頭而笑,上前一步擡手取下了她銀色的玉冠,讓萬千青絲在指間飛揚而下。
“喂!你很過分耶!”水潋星抓着散開的長發大大後退一步,不滿的瞪着他,視線很不巧的瞄到了他胸前的那片地圖,她非常非常明白那地圖是誰的傑作,于是愧疚的眼神骨碌碌轉了起來,“我知道我弄濕你衣服沒錯,可你也用不着這麽報複我啊,你沒聽說過嗎?好男不跟女鬥,我相信你是個好男人,而且還是個大大大大的好男人!”
說完,還不忘豎上大拇指,聲情并茂。
“真是敗給你了。”蕭禦琛無奈的嘆息,上前一步,她又退一步,沒辦法,他只好伸手将她拉住,“不是嫌頭發亂了嗎?那就乖乖站好別動。”
啊?他的意思是要幫她重新绾青絲嗎?
他會?
他是個男人耶!
他那只手拿拿筆作作畫寫寫字,或者養養花,拔拔草還行,弄發型?算了吧!
在現代的發廊裏人家還不一定收他這種溫潤如玉,完全沒脾性,看起來淡然若素,什麽都能遷就的人當發型師呢!
不!應該是說學徒都當不成,收他人家還怕亵渎了他的神聖嗫!
水潋星死死抱着頭讓蕭禦琛無從下手,他實在是不得已的輕笑,彎腰湊到她眼前,“反正都全亂了,讓我試試又何妨?”
他知道她對他抱有很大的懷疑,卻沒有半點怪她的意思,反而很耐心的等她答應。
“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水潋星此話一出,溫潤的蕭禦琛倏然臉色一沉,“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什麽死不死的。”
“只是比喻,你幹嘛那麽緊張!”水潋星嬉笑,但蕭禦琛仍是不悅,她意識到事情嚴重了,趕緊板正臉孔,正兒八百,無比凝重,拿出老爸給她上政治課時的嚴肅道,“安啦,我沒那麽容易挂的!”
挂了也只是代表她在這個古代玩完了,回歸祖國繼續茁壯成長!
蕭禦琛沒再說話,将她拉近,以指代梳讓柔順的青絲從指間流瀉而過,水潋星只及他肩膀高,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一顆心不知不覺的一再放松,可以說她很享受這種靜谧的空間,沒有彷徨,沒有焦躁,整顆心好似也跟着他上善若水。
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而為她束發的男人心中早已千折百轉。
今生,第一次為女子束發,他不知道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女子秀發都如她這般美,如雲似墨,但他認為在他指間滑過的就是唯一的最美,流淌過他的心間,只怕,此生再也忘不掉。
時間仿佛靜止,她在他肩頭沉靜,他在她發香沉淪,兩顆心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好了。”
溫柔中帶着淡淡的沙啞是他嗓音的獨特,輕輕響在耳畔,水潋星覺得所有的壞心情都被趕走了。
她擡頭對他燦然一笑,舉手摸上頭頂,有棱有角,光滑無意外,連一根發絲都沒跑出來,比她和綠袖束的都還要好。
驗貨完畢,她崇拜的目光死盯着人家的手。
這手真神了,簡直就是萬能啊!
“想不想剁下來占為己有?”
修長如竹,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發直的眼前晃了晃,她迷糊的點頭接話,“想!”
“呵呵……”蕭禦琛好聽的笑聲響起,他把手放到她鬧門前用絕對輕得不能再輕的力度推了下,“回去吧,別白白浪費了出宮的好機會。”
水潋星從迷惑中驚醒,囧囧的摸摸被他按過的腦門,經他的提醒終于想起綠袖被悲傷過度的她不小心抛棄了。
“果然知我者莫若你!”
突然滿心擔憂找不到她的綠袖會怎樣,水潋星撂下這麽一句話,提着衣袂轉身沖出巷弄。
身後的蕭禦琛嘴角溫柔的弧度加深。
若你能永遠讓我在背後看着你這麽開心該有多好。
她的黯然神傷,她的淚水通通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想留住的從來都是那抹自由自在的笑容。
“出來吧。”
蕭禦琛收回視線,側眸眼角餘光瞥向身後的巷角。
“參見殿下!”
“以後‘殿下’二字撤了,喚公子即可。”溫溫的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是,公子。”來人拱手遵從。
“待會有一盆名為‘霜滿天’的花擺上賽臺,你只需要說‘花飛花落花滿天,霜降霜落霜滿天’既能拿走那盆花,花裏有下一步行動指示。”
“是,小的明白!”
“去吧。”蕭禦琛擺手道,短短對話卻始終沒回過身來面對來人。
巷弄的另一個角落很幸運的聆聽了這一切的小腦袋縮了回去,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她只是跑出市集了後才忽然想起忘了跟他道謝才跑回來沒想到會聽到這麽隐私的密謀。
剛才要不是她躲得快只怕已經被那個身材魁梧的絡腮胡男人發現了,要知道人家可是縱身一躍就可像只小鳥一樣灰走了啊。據說這古代的武功神乎其神,方圓十裏之內都能聽得到人的呼吸聲,蕭禦琛的武功不差,他會不會早就知道她在偷聽了?
想着,水潋星撫着仍劇烈跳動的小心肝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伸出去一瞄又縮了回來,再一瞄,還是縮了回來,再再最後一瞄,長長的巷子哪裏還有一個人影?
看來她成功的沒被發現!
霜滿天……霜滿天……
花飛花落霜滿天,霜降霜落霜滿天……
霜降霜落霜滿天,花開花落花滿天……
啊!照她這麽個記法,跳過河就直接霜花天得了!
·
賽臺上的賞花大會仍如火如荼的進行着,臺下的觀衆更是聚攏如雲。
水潋星悄悄回到人群裏剛好看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綠袖正打算朝蕭鳳遙那幫人靠近,相比是因為找不到她又擔心她出了意外所以萬般無奈想要求助那蚊蛋吧!
嗯,說什麽她也不會讓綠袖這麽做!
水潋星箭步如飛的穿梭在人群裏,在綠袖與蕭鳳遙他們只差兩步之遙的時候拍了下她的肩膀,而後擔心她驚叫出聲,在她回頭的瞬間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并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兩人眼神交涉後,不約而同的點頭,水潋星這才松開手,牽着綠袖的手悄悄退離到離他們很遠很遠的角落,來個眼不見為淨!
“娘娘,您剛才去哪了?”綠袖湊近她用僅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
“人有三急,姐姐我去纾解纾解了。”水潋星以手擋住唇形道。
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麽直接,綠袖清秀的臉蛋紅了紅,“那娘娘萬一再離開記得先告訴綠袖一聲,好讓綠袖跟着您。”
“啊!瞧我,我忘了你也有三急!”水潋星拍額怪自己大意。
“娘娘……”綠袖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玩兒,難為情的用手肘推了推她做無聲的抗議。
還是這樣愛耍弄人的娘娘比較讓人适應。
這時候,臺上傳來了陣陣不停的鑼聲,明顯是壓軸花上場了。
水潋星也趕緊斂起了開玩笑的心思,認真的往臺上看去。
會嗎?這盆花上來會是蕭禦琛口中的‘霜滿天’嗎?如果是,她要不要出手?
如果不出手會怎樣?會就此點燃一場戰争嗎?
她剛才在巷子裏聽到那個男人叫他‘殿下’,殿下不是只有太子、或者皇子什麽的才有的稱謂嗎?蕭禦琛已經貴為親王,為什麽是殿下?
難道是他以前還是皇子時的舊部?
蕭鳳遙是知道這場賞花大會不簡單所以才會出宮的嗎?
糟糕!她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丁點想要情不自禁的往某個點望去,最終還是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管他此刻在幹嘛,管他是笑還是冷,管他……
奶奶個熊!
越想越寬了!真希望哪顆心也穿越到這身上來得了,至少她現在不會這麽婆媽!
“接下來大家期待已久的壓軸花王就要登場了!”鑼聲停止,景陌聲音嘹亮的宣布,雷鳴般的掌聲、叫喊聲紛紛響起。
一盆有人的半身高的花被兩名壯漢擡了上來,垂長的花葉嫩綠扶疏,傘形花序頂生,每個花序有小花7~40朵左右,小花有柄,在花頂端呈傘形排列綻放成花漏鬥狀,顏色是亮眼的橘紅。
“此花名為‘霜滿天’,請大家猜猜這花名的來意,誰猜對誰就可将今日的花王抱回家,另外附賞五十兩白銀!”
景陌的話再一次讓臺下的看官們話閘轟炸開來,七嘴八舌湊一起任是旁觀者也難聽得齊一句清晰的話。
水潋星緊盯着臺上那盆沉重的花,那盆花光是栽種花的陶盆都重有幾公斤了,再加上盆中的泥土和生得茂盛的花兒,只怕擡走都吃力。
為什麽蕭禦琛要繞那麽大個圈子把下一步行動指示借由賞花大會傳出呢?而且還得整這麽大棵花。
所謂的行動又是什麽?
難道他早就料到蕭鳳遙會來?他們并不像表面上那麽友好,反而暗裏較勁?
水潋星忽然又想起那日在安逸王府他們倆下的那盤棋,起初蕭鳳遙處于下風,蕭禦琛穩當直上,後來下到一半蕭鳳遙倏然改了棋風令蕭禦琛逆轉急下,雖然她不是很懂,可是也看得出來整盤棋每一步都走得驚心動魄。
然後,她以為蕭禦琛贏定了的時候,蕭鳳遙又突出重圍,轉敗為勝,她才會理所當然的以為是蕭禦琛礙于他的身份讓了他。
現在想想,其實不然,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心照不宣,暗自較勁的話,那麽蕭鳳遙一開始不動聲色是想試探蕭禦琛有沒有打消奪位的念頭,蕭禦琛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卻還是毅然決然的往深淵裏跳。蕭鳳遙想必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改了棋風步步緊逼,慢下來是要讓蕭禦琛知道只要他停止他可以既往不咎,然而,蕭禦琛卻又再罔顧了他的警告,還是執意走那條注定布滿荊棘的路。
最後一招反敗為勝是表示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她還記得她嚷嚷蕭禦琛故意讓他的時候,他将她拉到腿上,說:沒錯,因為朕是皇帝,所以輸不得!
原來那時候,他們叔侄之間的戰争已經真正開始了。
所以,蕭鳳遙早就知道這場争鬥必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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