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原V(22)
疼的模樣,想到他在賽臺上對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說的那句:星兒,如果你真的想要溫柔,朕會試試,收回你放在皇叔身上的心,可好?
可好?
那應該是認識他以來他說的第一句有人性的話了吧?
蒼軒和柏雪是她最想珍惜的朋友,可是,這世上不一定是你想珍惜就能如願的。
“何人闖入?”
庭院外倏然傳來冷喝聲,水潋星往外望去,只見一條條黑影從暗處嗖嗖落下,全方位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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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贓嫁禍
“何人闖入?”
庭院外倏然傳來冷喝聲,水潋星往外望去,只見一條條黑影從暗處嗖嗖落下,全方位保護她。愛萋鴀鴀
“星星……星星……”
分外熟悉的聲音讓水潋星再也坐不住,扔下筷子箭步如飛的沖了出去。
“誰都不許動!漭”
沖出殿外的水潋星看到站在庭院裏被團團包圍的顧柏雪,駭然心驚的趕忙威嚴下令。
這女人平日裏不是都喬裝打扮進來的嗎?怎麽今天一身火紅,想找死也不是這樣的吧?
五六個大內侍衛個個回頭望,水潋星擺擺手,“她是我姐妹,你們退下吧!知”
大內侍衛們面面相觑了會紛紛收劍,縱身投入黑暗中。
“嗚嗚……星星,蒼軒那殺千刀的要拿掉我的孩子!”
顧柏雪見到星星後萬般委屈的撲了過去,掐着抱的那種,水潋星的手臂被她掐得微微發疼。
“那……孩子還在吧?”問完她不禁暗罵自己廢話,要是不在的話按照剛才的局勢,這女人的鞭子早就麻利的鞭撻起來了。
“當然在了,要是不在了看老娘不跟他拼命!”顧柏雪放開了水潋星,伸手撫上還是很平坦的小腹,那神态可寶貝了,看得讓水潋星那叫一個羨慕。
“柏雪,你啊,斯文點吧,開口閉口老娘老娘的小心你孩子一生出來第一句話就是‘老娘’。”水潋星讓綠袖把披風拿過來給她披上。
性子大大咧咧的顧柏雪可沒意識到人家的細心,她輕拍了下小腹忒自豪的道,“我就是在教他,讓他以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老娘,不能先叫老爹!”
“噗!”水潋星忍不住噴笑,原來古代的胎教還帶這樣的啊。
“柏雪,你說蒼軒要你打掉孩子是怎麽回事?”水潋星忽然想起她剛才撲過來抱着她訴苦的第一句話,意識到事情大條,趕緊斂起了笑,萬分嚴肅的問。
蒼軒寶貝孩子寶貝得要命,昨天還為了孩子要跟她絕交,怎麽可能一夕之間說不要就不要了?
“還不是因為你!”回到屋內,顧柏雪坐下來看着滿桌子的菜肴有了胃口。
還沒坐下的水潋星心兒一沉,愧疚的看向她,嗫嚅了好一會兒才出得了聲,“柏雪,你是不是因為我跟蒼軒鬧了?”
如果是,那她的罪可真的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贖了。
“是啊!誰讓他那樣說你,還說什麽不需要這樣的朋友!差點讓我們倆絕交,我怎麽可能不管!”顧柏雪坐的是水潋星剛才的位子,她拿起眼前的筷子夾菜往嘴裏送,邊嚼邊道。
“不要小孩是誰先提出的?”
被水潋星這麽一問,顧柏雪差點咬到舌頭,咀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好家夥,不愧是她看上的朋友。
顧柏雪放下筷子,有些心虛的看向已經落座在旁邊的水潋星,聲音也小了大半,“是我。”
就知道!
水潋星翻了個白眼,她了解蒼軒也了解柏雪,如果不是柏雪逼急了蒼軒,他是不可能會說出不要孩子的話的。
“我本來只想吓吓他,讓他來跟你賠不是的,可是他卻說……”想到昨天那句絕情的話顧柏雪辯解着辯解着就想哭。
“說了什麽?”關鍵時刻停了,真是純心想要急死人。
“砰!”
前一刻還扁嘴一副想要哭的女人下一秒突然拍案而起,雙手叉腰,“他居然說晚上給老娘送打胎藥,要老娘喝了!”
水潋星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那肯定是你說了什麽話惹急他了。”
“咦!星星,老娘是為了你才跟他鬧翻的耶,你怎麽盡是為他說話,你難道忘了他昨天是怎麽對你的嗎?”這女人腦門子壞了不成,非但不記恨反而一直為她那個沒良心的夫君說話。
“難道不是?”水潋星挑眉。
幾個字讓顧柏雪啞口無言,她別扭的撇了撇嘴,坐回位子上,不願意的承認道,“有……有吧。”
“那你可以滾了!”水潋星伸手奪過她再度拿起的筷子,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星星,你……你居然要趕我走,我……我真是看錯你了!”顧柏雪再一次憤青的拍案而起,這次是直接轉身離座。
“柏雪。”水潋星叫住了從她身後經過的柏雪,“你一定是從昨晚就鬧消失了吧,因為在外面躲不了了才進宮來找我對嗎?”
“你怎麽知道?”顧柏雪詫異的回頭看她。
“我叫你走是不希望看到有個傻子在滿世界的找你。”水潋星淡淡的笑了笑道。
聽完,顧柏雪腦海裏閃出那個傻子滿世界找她的畫面,心一抽,眼眶一熱,所有的怨氣全消了。
“星星,我就知道老娘沒看錯人!”顧柏雪走上來重重的拍了拍水潋星的肩膀,“那我回去找我家男人去了,改日我一定把他逮到你面前跟你賠不是。”
說完,她已經片刻不想停,像倦鳥歸巢一樣,一溜煙就灰得毫無蹤影。
水潋星始終保持着扭頭的姿勢望着外面那片黑暗,黯然深思。
其實,她很羨慕顧柏雪和蒼軒,起碼他們吵了還可以和好如初,換成是她和蕭鳳遙,可能永遠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樣了,因為他的身份有太多的束縛,也因為她的靈魂不屬于這裏。
放一個人入心,就好像生活中習慣了某種東西一樣,無論怎麽更換都取代不了最初的感覺。
“娘娘,先用膳吧,要不菜涼就不好吃了。”旁邊的綠袖輕聲提醒。
“嗯。”水潋星把頭轉了回來,看着一桌子的菜還是沒胃口,她看向綠袖,把筷子遞給她,“綠袖,我看着你吃好不好?”
“啊?!”
綠袖萬分驚悚的伸長了脖子,然後連忙擺手,“不不不……娘娘,綠袖已經用過膳了。”
“好你個綠袖,主子還沒吃飯呢你就先吃了!來,我命你吃完這桌菜作為懲罰!”看着綠袖滿臉驚恐的模樣,水潋星不禁興起了玩味,她起身去追趕綠袖。
一時間,沉寂的瑤安宮又喧鬧了起來……
·
盛華宮
蕭鳳遙早就命人備好了酒菜,很明顯是等人。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端着酒低着頭進來的‘太監’。
蕭鳳遙給小玄子遞了個眼神,小玄子立即揮退所有人,并且順手把殿門關上。
“你這樣我真懷疑自己身邊是否有你的人了。”蒼軒放下酒,脫去太監帽放在桌邊上,撩袍而坐。
蕭鳳遙只是靜靜的拿起他帶來的酒斟滿了兩杯,一杯遞給他,什麽也沒說,先幹為敬了。
蒼軒也不落後,昂頭一口喝盡。
“近來帝都如何?”蕭鳳遙率先開口切入話題。
“多了很多外來商人。”蒼軒也答得簡練,他又拿起了酒壺為雙方倒酒。
“真的不打算離開?”其實,他的心底還是希望他們能留下來的。
“離開了誰陪我喝酒?”蒼軒低笑,拿起酒敬他,一口幹到底。
“柏雪她有了身孕。”蕭鳳遙再三提醒他。
“廢話少說!這淌渾水我是趟定了!”蒼軒知道他的擔憂,他幹脆一句話讓他再也無話可說。
緊繃的臉色有崩塌的跡象,蕭鳳遙舉起酒杯,什麽都不說卻勝于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皇叔與西擎國有什麽關系?”
确定去留了,兩人的談話也正式開始。
“你發現了什麽?”蕭鳳遙眼角閃過冷銳。
“商人!那些外來商人全都是西擎國人的口音。”蒼軒凝重的道,因為蒼氏的商號遍布各國,他也去過幾次西擎國,所以對他們那裏人的口音熟悉得很,一聽就能辨認真假。
“大約多少人?”蕭鳳遙顯得十分冷靜。
“光是在城裏走動已經快上萬人數,還有距離帝都最近的幾個州城也是,加起來不下十萬。”
蕭鳳遙陷入沉思,兩年前江山初定,他曾遠遠見過皇叔與西擎國的使者秘密交談,也因此他一直懷疑皇叔和西擎國有染,可查了兩年卻一無所獲,現在要處斬練嵘了,城裏城外都湧進了大批扮成商人的西擎國人。
恐怕不是巧合可以解釋得了的。
“你把練嵘押後一日處斬可是有了對策?”見他不說話,蒼軒幽幽問道,練嵘本該是今日處斬的。
蕭鳳遙搖搖頭,他本來是希望由夜承寬親自前往東陵押練嵘回都,然後皇叔必然會讓自己的人在途中救走才是,如此,就能讓他們雙方起沖突,可惜,棋布錯峙。
“無妨!自從娶了媳婦許久沒大展拳腳了。”蒼軒表示力頂到底。
“權勢之争不似江湖。”不是一刀一劍就能了結的了的。
“管他呢!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老子錢多得可以砸塌一個王國!”蒼軒邪佞的勾唇,起身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羽扇,嘩啦的打開來,“替我跟你女人賠個不是,否則我家婆娘真打算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自己去!”淡色的薄唇總算露出了今夜的第一抹笑容。
“我記得那女人好像蠻愛財的,不知道蒼某名下十個商鋪可夠贖罪!不過,若是有了這十個商鋪,她對這皇宮應該不會再有什麽眷戀了吧!”蒼軒得意的拿某人的硬傷來開玩笑。
蕭鳳遙俊臉一沉朝外喚道,“來人,把這太監拖下去淨身!”
跟着小玄子進來的兩名小太監愕然的悄悄瞄了眼站在君王旁邊令君王勃然大怒的人,不禁納悶,太監不都是淨過身才叫太監嗎?
早在小玄子帶人開門進來那一刻,蒼軒已經把羽扇收好,戴上帽子,恢複了一個太監該有的舉止。
“帶下去!”小玄子竊笑着擺手命道。
“皇上饒命!皇上,奴才只是蒙天眷顧,玉.莖重生了而已,求皇上開恩!”被夾着拖出去的蒼軒驚天地泣鬼神的求饒。
“皇上,奴才聽說蒼公子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尋妻。”小玄子忍住笑意正色的道。
“活該!”蕭鳳遙難得愉悅的落井下石。
“那……皇上,今夜要誰侍寝?”小玄子盡責的問道。
“舒妃!接下來的一個月都由舒妃侍寝。”他就要看她能忍到何時。
“是。”
一個月,不造出個小皇子才怪!
·
瑤安宮,睡了一天的水潋星到了晚上就毫無睡意了,此時,她正百無聊賴的躺在門前臺階上以雙手做枕遙望黑暗無邊的夜空。
“娘娘,您看什麽呢?”綠袖跟着蹲在旁邊。
“看星星。”水潋星翹着腿搖晃。
綠袖再三看了看那片黑暗,然後又揉了揉眼,又望了望,道,“娘娘騙綠袖,哪來的星星!”
“那你還上當了?”水潋星調皮的對她眨眼,她純粹是無聊才望着天空發呆而已。
“娘娘好壞!不理你了!”綠袖氣鼓鼓的起身進了屋。
就在綠袖剛離開不久,倏然一陣陣夜莺歌唱的聲音響徹夜空。
“有人下毒害太皇太後……有人下毒害太皇太後……”
水潋星飛快的從石階上彈跳而起,望了下黑暗的四周,沒發現夜莺的影子。
可是,那聲音明明就在這附近啊?
也許在別人聽來是它們在歌唱,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聽懂了它所唱的詞意。
“有人下毒害太皇太後……有人下毒害太皇太後……”
寧靜的夜空中,夜莺的歌聲還在一遍遍的唱着,水潋星越聽越像是催魂曲。她冷靜思考了下,毅然覺得該去頤和宮探個心安。
然而,就在她跑出瑤安宮的下一刻,一抹殷紅的血液噴灑在窗棂上,氣氛如鬼魅,風吹熄屋裏的燭火,只剩夜莺的羽毛飛落在地。
待燈重新點亮後,瑤安宮仿似什麽都沒發生過,安靜無異常,奉命前來傳口谕的小玄子正好趕上了這風平雲靜。
“綠袖見過玄公公。”正打算追上去的綠袖碰到了小玄子,趕忙欠身行禮。
“免禮吧。”小玄子蘭花指一揮,“你家主子呢?”說完,就要走進瑤安宮。
“公公,娘娘方才神神秘秘的跑出去了,看她面上有幾分慌色,綠袖擔心,正要追上去看看。”綠袖叫住小玄子道。
“跑了?往哪去了!”皇上的寶貝跑了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麽?
“看似是去的頤和宮。”綠袖被他突然飙高的聲音吓到,小小聲的指着通往頤和宮的方向。
“那還等什麽,跟上啊!皇上還等着你家娘娘侍寝呢!”聽到是頤和宮,小玄子不由得松了口氣,可還是得逮到人才作數,否則他依舊吃不了兜着走。
綠袖連連點頭,忙不疊小步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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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星氣喘籲籲的跑到頤和宮的時候,還來不及喘息,只見頤和宮外靜得超乎尋常。
平日這裏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有人守着的。
宮女呢?
太監呢?
她明顯感覺到隐藏在暗中的大內侍衛還在,于是心裏懸着的那顆石頭落了大半,她提起裙擺踏入頤和宮的宮殿。
拐過外殿,當腳步越靠近寝殿的時候,她的心莫名的慌亂起來,好像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會看到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但願這次不是。
一步,又一步,最後一步,她站在垂下的帷幔外定了定神,終于鼓起勇氣掀開了帷幔。
“啊!”
突然,她發出驚叫,吓得跌倒在地。
映入眼簾的是躺在鳳榻玉階上死不瞑目的方全,他口吐黑血,雙目瞪直。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饒是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水潋星一個人目睹這樣的兇殺現場,身子還是禁不住的抖索個不停,顫抖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舒……舒畫……”
有聲音!還有聲音!是在叫她!
太皇太後奄奄一息的聲音叫醒了失魂的水潋星,她匍匐起身跌跌撞撞的避開了方全的屍首撲到榻上去,緊緊握着太皇太後的手,“太皇太後,我在!您撐着點……”
這副老身軀已經開始漸漸冰涼,老人家已經處于彌留狀态。
“孩……子……納……蘭……”
太皇太後争着最後一口氣卻還是沒交代完要說的話就已經撒手去了,水潋星看着蒼老的手在自己手裏垂落。
她整個傻傻的跪在榻前一動不動,腦海裏全是太皇太後帶着遺憾死去的最後一眼。
倏然,一抹黑影悄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她連最基本的本能反應都沒有了。
“快跟我走!”來人伸手攙起她。
聽到熟悉的嗓音,水潋星渾渾噩噩的回魂,臉色蒼白勝雪,“蕭禦琛,太皇太後她死了。”
她緊緊抓上他的衣服,好像要借由他的力量才能冷靜下來。
“我知道,所以,你必須馬上跟我走!”蕭禦琛側耳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容再說,他抓住她的手帶着她就往外走。
水潋星只能被迫跟在他身後跑。
“蕭禦琛,這是怎麽回事??”蕭禦琛的出現讓她的頭腦有些清醒了。
“再不走你就成殺人兇手了!”
“可是……”
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匆匆踏出頤和宮時正好與尋她而來的小玄子和綠袖碰了個正着。
“娘娘,安逸王你們……”
綠袖指着他們緊緊牽在一起的手,水潋星驚白了臉,想要抽回卻被蕭禦琛緊緊抓住。
“安逸王,皇上早已再三下令不許你再私自進宮,尤其是不能靠近頤和宮,你這是違抗聖命,是要殺頭的!”小玄子威嚴的提醒道。
蕭禦琛不理他,一把推開他們拉着水潋星繼續往外走。
小玄子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他臉色一變,趕忙往頤和宮裏去。
“啊!太皇太後……太皇太後……”
殿內傳來尖銳的驚喊,帶着哭聲劃破夜空。
“來人啊!抓刺客……安逸王殺了太皇太後……快把他抓起來……”
小玄子邊跑出來邊對着暗中的大內侍衛下令,而跟進去看了一眼的綠袖也被吓得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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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裂
“來人啊!抓刺客……安逸王殺了太皇太後……快把他抓起來……”
小玄子邊跑出來邊對着暗中的大內侍衛下令,而跟進去看了一眼的綠袖也被吓得昏了過去……
蕭禦琛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頤和宮的庭院就已經被團團圍住,水潋星知道逃不掉了,她拼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讓蕭禦琛離開。愛萋鴀鴀
這個陷阱是有人設計好了讓她跳的,根本不關蕭禦琛的事,如果不是他到來,現在小玄子嘴裏嚷着要抓的人應該是她。他只是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
他和太皇太後不和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她很讨得太皇太後的喜愛也是皇宮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這兩者一比,肯定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殺人兇手是蕭禦琛溏。
不!她不能夠讓他背這罪名。
“蕭禦琛,你快走!”聽着由遠而近的陣陣腳步聲,水潋星着急的推他。
“要走一起走!”蕭禦琛更加握緊了她的手,堅如磐石的道囵。
“不!你快點走,要不然等蕭鳳遙來就來不及了!”太皇太後是蕭鳳遙的命,而蕭禦琛的造反又正在有待考察中,今兒若是被抓住了,任蕭鳳遙過去對他再怎麽有愛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了。
“我不會放你一個人。”蕭禦琛固執的道,溫潤的臉色在面對團團包圍上來的大內侍衛依然猶如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
“蕭禦琛,別再固執了!再不走我們倆都玩完!我答應你,我不會有事。”水潋星的左手覆上兩人緊緊攥在一起的手背上,眼裏盡是要要他松手的意思。
“你以為我走得掉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蕭禦琛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握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至少出去了還有一線生機!”雖然這一走只有一條路可走,可他原本選擇的就是這條路不是嗎?
她本來想弄清楚他和太皇太後之間的仇恨,希望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然而,現在一切都晚了。
最能平息這場戰争的人已經死了,死在她的面前。
接到消息的蕭鳳遙如狂風暴雨般趕至,正是看到誓死相依的兩人,胸口那顆冰冷的心恍如被利刃貫穿,應景而來的一陣狂風吹起了他的衣袂,放在兩側的手攥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把他們包圍住,要是跑了自己砍下腦袋!”
說罷,踏着沉重的步伐進了頤和宮。
“不!!”
不一會兒,凄厲的聲音驚天地泣鬼神的響起,仿佛震動了整座皇宮。
聽到他悲痛欲絕的聲音從內殿傳來,水瀲星心兒抽緊,旁邊的簫禦琛也感同身受似的,握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她擔心的回頭望着頤和宮殿門的方向,這一回眸正好對上從頤和宮裏走出來的男人,他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周身燃着張狂的駭人戾氣,雙目猩紅,這另她想起了賞花賽臺上他為了她而殺氣騰騰的模樣,只是此刻的他比那會更甚好幾倍。
“蕭鳳遙,你……你先息怒,聽我解釋!”看到他陰骘的走過來,水潋星試着穩定他快要爆發的情緒,忘記了自己的右手還被蕭禦琛牢牢握在手心裏。
“解釋?朕給過你太多次解釋的機會了,這一次,朕不想給,也不會給!”說罷,蕭鳳遙轉身對随來的大批禁衛軍下令,“把他們抓起來,反抗者——殺、無、赦”
命令一下,大內侍衛和禁衛軍紛紛拔出兵器齊刷刷的對準了水潋星他們。
水潋星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目看向冷若冰霜的蕭鳳遙,那雙如子夜寒星的黑眸裏明明還有情卻要逼自己回到最初那個無情無愛的原點。
她知道裏面死的人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親人,她也清楚的聽到了他剛才下令對她殺無赦。
當占據了你整個心的那個人對你說出那麽狠心絕情的話是什麽感覺?她此時此刻正在體驗着,那是一種好像把熱乎乎的心放入萬年冰水裏,寒得透徹,麻木了。
“皇上……”
“皇上,太皇太後是我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別冤枉無辜。”
許是蕭鳳遙的出現讓蕭禦琛的手勁松了不少,水潋星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她搶先蕭禦琛一步,坦然無畏的對上蕭鳳遙如冰潭陰冷的眸子。
“你休想再護着他!”蕭鳳遙冷眸化作兩團嗜血的火焰,右手成爪狀,行如風,發狠的朝水潋星而去。
他的速度快得連眨眼都不及,水潋星不閃也不避,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裏。
千鈞時刻,是蕭禦琛出手擋下了直擊水潋星雪頸的大掌。
“你現在這個樣子會傷了她。”
當所有人都提着心要做好護駕工作時,溫淡有力的嗓音幽幽響起。
淡淡的語氣卻充分的表達了他要護她到底的堅定。
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只會保護她。
而他不出手還好,一出手蕭鳳遙就像瘋了似的毫不留情的對他出拳。
現場立即緊急戒備起來,蕭禦琛不擋也不攻,任由蕭鳳遙的如虎拳腳打在他身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只是膽顫心驚的看着這一王一帝拳腳相向。
“你以為不還手朕就會手下留情嗎?不會!朕已經為自己曾經的手下留情付出了代價!”蕭鳳遙像是失去了理智,拎着蕭禦琛的衣襟虎虎生風的拳頭一個又一個砸上去。
蕭禦琛溫潤如玉的俊臉不多久已經挂了彩,在旁邊的水潋星看得觸目驚心,她想蕭禦琛不還手一是為了讓蕭鳳遙能好過一點,如果打他一頓可以的話。二來,可能他不還手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直到……
“咻”的一聲,光是揮拳已經氣喘籲籲的蕭鳳遙突然拔出旁邊一侍衛的利劍,水潋星大驚失色的叫喊,腳下如同生風般的沖了過去,就在劍直抵上蕭禦琛眉間拿點妖豔朱砂時,她張開雙臂閃了進去,勇敢無敵的以自己嬌小的身軀擋在劍尖前,鋒利的劍尖削落她飄飛的一縷青絲。
微微的冷風吹過,她緩緩擡起頭望進那抹在剎那遲疑的黑瞳,她慶幸,慶幸他對她還有那麽一丁點理智在。
蕭鳳遙鐵青着俊臉,冷冷的看着奮不顧身的她,他從來都不舍得她傷一丁點,除了他自己能傷,別人若傷她他絕不放過。
為何,為何她屢次要為了別的男人舍棄生命?
也罷,今夜,他再也不用再找任何理由來為她的背叛開脫罪名了。
他親耳所聞,親眼所見,如果早知道留住她需要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一開始,他就不應該那麽仁慈。
此生,唯一對一個人那麽仁慈,那麽縱容,現在終于是自食惡果了。
蕭鳳遙對着水潋星,涼薄的嘴角似有若無的揚起一絲諷刺的笑,而後劍尖稍稍挪了些,指向她身後的蕭禦琛。
“皇叔,你确定非要這皇位不可嗎?”目光深沉且凝重。
“……”
蕭禦琛虛握拳頭輕輕沾了沾嘴角血漬,溫淡無波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無話可說。
“非要不可嗎?”蕭鳳遙又重複問了一下,這次,握劍的手明顯有加緊力度了。
水潋星回過頭去對蕭禦琛示意性的搖頭,蕭禦琛卻把她拉到身後,如仙風道骨的身軀與蕭鳳遙強強對視。
“皇上,事如今,皇位,我要與否還重要嗎?”蕭禦琛模棱兩可的反問道。
他已經認準了太皇太後是自己殺的,如今,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不然就是死,死倒是無畏,只是,母妃的遺願還沒完成啊。
這個遺願遲了三十多年,他既已不忠又豈能再不孝?
自古忠孝兩難全,他能選的也只有後者!
“朕,懂了!”
蕭鳳遙嘴角揚起了詭異的冷笑,叮的一聲,那把鋒利的劍刃瞬間被他掰成兩半。
應聲而落的那一刻也決定了他們兩人今後的對立,勢同水火!
蕭鳳遙冷然轉身面朝頤和宮的方向,撩袍沉重的起步,突然,水潋星毅然決然的沖了上去張開雙臂攔下了他……
“皇上,你能不那麽果斷嗎?你怎麽就确定太皇太後就一定是他殺的?”
“你要理由是嗎?那朕就告訴你!”蕭鳳遙陰測測的回過身來,指着蕭禦琛道,“他曾經強.暴了朕的姑姑,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此有案底的人還需要确定嗎?”
聽完這句話水潋星雙目倍兒放大,俨然不敢相信的看向蕭禦琛,而他卻很坦然迎上她審視的目光,仿佛用沉默告訴她,他沒有!
“我相信他!他沒有!”直覺告訴她,蕭禦琛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歡女人到喜歡上自己的妹妹,那根本不需要到現在都還沒成親漩。
又或者他愛他的妹妹?
不!這個理由更加不可能了,倘若他愛她的妹妹斷然不會鬧成和太皇太後這樣的局面,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愛人的方式很慢熱,像硬上弓那種事情壓根就不是他做得來的事,他應該是那種等對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才會出擊,既不會貿然也不至于尴尬。
所以她才會一開始就說他是一個值得女人動心的男人,如果被他愛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鹚。
聽到她這麽斬釘截鐵的維護別的男人,蕭鳳遙暗自苦笑了下,如果說剛才已經失望透徹,那麽現在就等于在血淋淋的傷口上又撒一把鹽。
“這次,就算用你一生來侍寝都無法再讓他全身而退了!”他撂下狠話,起步進了頤和宮,臨行前直接示意小玄子。
小玄子待君王後腳踏入頤和宮門後,這才回過身來不屑的撇了眼蕭禦琛,捏着蘭花指下令,“來人,把他們給本公公抓起來!”
“慢着!”見蕭鳳遙如此斷情絕義,水潋星也顧不上什麽了,又沖回到蕭禦琛面前,“小玄子,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把你全身上下的毛都拔光光!”
“诶喲!娘娘,這可使不得,奴才皮粗肉厚的,可是會傷了您的纖纖玉指的!”小玄子陰陽怪氣的說完,水潋星正要高興的誇他上道,沒想到他蘭花指又是一揮,“舒妃娘娘,我小玄子只會聽一個人辦事,若有什麽不對之處還請海涵!來啊,綁!”
“好你個小玄子,膽肥了是吧!”水潋星說着挽起袖子大有一番要幹架的景象。
“娘娘,咱家也是按命令行事。”說罷,小玄子再度揮手讓人上去動手抓人。
“好吧!既然你非要逼姐姐我動手,那就沒得客氣的了。”水潋星挑了挑眉,閃身上前當先鋒,揚起手刀噼裏啪啦的朝揮刀上來的人砍上去。
小玄子在旁邊看得直冒汗啊!他邊拭着冷汗邊悄悄忙着給人使眼色要他們做做樣子得了,別真的砍得見血了,否則皇上準跟他們急。
皇上雖然提示他要活抓他們,但沒親口說出來就代表還有另一層意思,他跟在皇上身邊這麽久自然意會得懂他的心思了。
皇上是明着抓他們暗裏放他們走!
噢!不,是放舒妃娘娘,活抓安逸王。
喔!又被劈中一個,那侍衛的脖子應該扭不過來了吧?明明可以舉着劍還手卻被他一個眼神給白挨打了。
娘娘啊,您能不能行行好,別再淌這趟渾水了行嗎?
嗚嗚……
小玄子在旁邊看着越打越起勁的水潋星,都要痛哭流涕了。
本來接到他暗示的禁衛軍和大內侍衛通通都聰明的把目标定在安逸王身上,可是剛一窩蜂的靠近安逸王,他們的舒妃娘娘就過來了,要是真傷了她只怕皇上會直接要他們腦袋搬家。
“蕭禦琛,你快走!”水潋星自然也揣測出來了點什麽,她也相信她既然懂蕭鳳遙話裏的意思,蕭禦琛沒理由不懂。
蕭禦琛看着一撥又一撥往這邊來的禁衛軍,他衣袂飄飄,指尖輕揚,又撂倒了一個,連出手都是一派溫然。
他側過身來對上那雙懇切的目光,他知道該馬上走,可是他仍放不下她,雖然皇上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不會放過他卻也不會抓她。
只有真正的動了情這種情況下他才能保持住最後一絲理智,若換做以往,他們二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擔心的是,蕭鳳遙不會殺她卻仍是會傷害她,對她來說傷害她比殺她還痛苦,他怎能眼睜睜的置她于這般處境之中?
“蕭禦琛,你再猶豫下去人孩子都生出來了!”水潋星沖上前推了他一把,見到一個小侍衛從他身後拿劍砍他,她腳尖一轉,人已經站在那鬼鬼祟祟要暗殺的侍衛,雙手叉腰,故作怒目圓睜狀,“怎麽滴?要不要我伸長了脖子給你抹?來!朝這,記得這裏是頸動脈,一小小刀下去保準必死無疑!來來來,我讓你抹,愛抹幾刀就抹幾刀!”
水潋星側着身把脖子伸出去讓人家咔嚓,還特地指着頸動脈的那裏,把人家小侍衛欺負得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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