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原V(21)

內燃燒,還有心慌。

那種害怕失去的慌亂侵襲他向來冷靜的心,就好像上次她失蹤了一整夜那樣,害怕她消失,害怕再也找不到她。

為何,為何而今的她就在眼前,他卻還是覺得她會消失?

“我不怕!因為我相信你舍不得!”若是舍得就不會寧可防了那麽多年也不除了,要是舍得的話,每一次蕭禦琛出事他就不會那麽緊張了。

如果不是蕭禦琛逼得太急,他一輩子都不會對他兵戎相見。所以,她一直都想阻止,不想見到他們叔侄自相殘殺。

他們不像歷史上那些帝王家的孩子為了争奪帝位鬥得頭破血流,六親不認。

蕭禦琛奪皇位只是為了給他母親一個安寧,圓他母親的遺願,讓他母親能在九泉下瞑目。

三十多年了啊,好不容易等到南枭國大定天下,他的等待卻遲遲沒有回應,若真的造反只能說他真的已經被逼到盡頭,無路可退了。

“呵……舍不得?朕已經開始後悔對他舍不得了!”蕭鳳遙冷哼一聲,伸手勾住她的纖腰猛力将她柔軟的身軀扯進懷裏,托起她的下颌,冷戾的吐着堅定而可怕的話:

“就算他有千般好,就算朕在你心裏不及他的萬分之一,朕也不會放你走,你最好趁早對他死心,否則等朕出手時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又來了!

最近她常常聽到他這樣蠻不講理的警告,不可否認這一次是最能讓她驚心的,那深邃瞳眸深處好像已經為她畫好了一個牢,倘若她不從就将她困在裏面一輩子,暗無天日。

“我做事從不後悔,也許是那個能讓我後悔的人還沒出現。”她挑眉的笑了笑,拿開他的手,轉身。

蕭鳳遙真的是又氣又恨,很想把她抓回懷裏狠狠吻住那張不乖的嘴,可他知道自己對她的自制力為零,一旦碰上就不可能是一個吻那麽簡單,今夜的她已經被他折騰得夠嗆了,再繼續她真的會吃不消。

起步要離開的水潋星在擡起腳後跟的時候刻意停了一下,很訝異他居然沒開口叫她站住,于是她放心的邁開步伐。這不,才走出三步,一件外袍從天而降給了她個當頭蓋。

“要麽披上它離開,要麽留下!”冷若刺骨的嗓音完全跟方才激情纏綿的完全沾不上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水潋星拿下蓋了滿頭的外袍,淡淡的男性麝香和他留存的體溫相融合氤氲在她鼻端,胸腔的那顆心又不聽話的小小悸動了下。

“放心!就算着涼了也不會管你負責的!”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她卻說得好似他不得已一樣。

“再不走等朕把你壓回床上去?”蕭鳳遙額上已經青筋隐隐乍現,他背在後的雙手緊攥成拳。

可笑!他何時學會妥協了?

還真得感謝這小女人!

不妥協又能如何,他強硬,她比他還硬,完全是那種越挫越勇,不怕死的性子。

一聽到這句話,水潋星趕忙披上外袍拖着疲憊發酸的小身板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再被壓一次,她不确信還能不能見得到明天的太陽啊!

她可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回歸祖國啊,不然改天別人問起怎麽回去的時候要她怎麽說?

等到腳步聲遠去,蕭鳳遙才回過身望着她離開的方向,黯然神傷。

說走就走是她的個性,從不拖沓,更不會因為他的退讓而依依不舍。

始終,他還是沒走進她的心裏去,若真的走進去了必然不是這番模樣……

水潋星這一睡睡到夕陽西下,醒來的時候全身骨架還隐隐酸疼,她讓綠袖準備了熱水泡澡,舒緩身子。

“娘娘,這是皇上命人午時送過來的,很香,要放下去嗎?”綠袖讓人提熱水填滿浴桶後,在上面灑上了白天剛從禦花園采摘過來的花瓣,拿出一晶瑩剔透的小瓶子道。

剛從榻上下的水潋星懶懶的走過來,看到綠袖手裏拿着的漂亮淨瓶,她認得這個瓶子,是她每次歡愛後蕭鳳遙都會特地為她準備留給她沐浴用的香精油,聽說能舒緩筋骨,她用了之後也确實有效。

“給我吧!”水潋星從綠袖手裏拿過小瓶子,握在手心裏,不由得想道:他是習慣了每次歡愛後都這樣善後,還是真的對她那麽上心?

“娘娘,您可真能睡,綠袖以前就聽說若女人太能睡會被人誤以為是有了身孕的。”綠袖又過去試了試水溫,似是不經心的道。

身孕?

如同平地炸起一聲雷,水潋星手心裏握着的小瓶子險些滑落,好看的眉也緊皺在一塊。

她和他從一開始都沒避過孕,也沒見他事後有讓她喝什麽藥,除了每天晚上特地讓禦廚給她炖的補湯。

他們在一起嗯嗯啊啊的時候通常都很瘋狂,嫌少有溫柔到适可而止,每次他的釋放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滾燙灼熱的液體灑入她的花壺深處。

他們不止一次,是無數次了啊,若不是綠袖提起,她還真壓根忘記了還有懷孕這茬兒。

水潋星下意識的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好想擁有他的孩子的念頭。

這裏,若是能孕育他們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唔,水潋星,你在想什麽呢?!這是你該想的事嗎?你以後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如果再生個孩子那還得了?真要披上抛夫棄子的千古罵名了!

還好,還好綠袖突然提醒了,一切都還來得及,以後要記得做防護措施!

嗯,改天有時間去找個可靠的大夫問問有啥好辦法。

按那蚊蛋的條件,她還有三十場侍寝夜肉償,若每一夜都像昨晚那樣,三十場下來別說一個,三個都生出來了。

哼!他也別想她那麽好欺負,只要他放了蕭禦琛,她昨晚只當是虛以委蛇,未來的三十場讓它見鬼去吧!

老師常說人要懂得變通,她可是個三好學生,聽老師的話絕對無罪!

倏然,衣襟一松,水潋星回過神來,飛快的抓住了朝兩邊散開的衣服,眼睛對上被她一驚一乍而吓到的綠袖,笑了笑道,“嘻嘻……綠袖,姐姐我只穿一層衣服不用你幫我剝了。”

她剛爬出被窩,所以只穿了一層單薄的絲綢裏衣,剛就是綠袖解她的衣帶衣服才會散開,她可不習慣讓別人脫光光的看她洗白白。

“娘娘,是綠袖忘了,綠袖這就出去,娘娘慢慢洗,若有什麽需要可喊一聲,綠袖就在外頭候着。”綠袖羞愧的把頭低得深深的走了出去,她怎麽忘記了娘娘不喜歡別人伺候她寬衣沐浴呢,真是該死!

确定綠袖出去後,水潋星才把走到冒着熱氣的浴桶旁把瓶子放在邊上,而後動手脫衣服。

衣服除去後,她垂下的視線落在了雪白的酥xiōng上,那上面不止布滿深淺不一的吻痕,還有屬于某人的五指印。

昨兒晚在他身下一遍遍開口求饒的場景晃入腦海,水潋星的臉上頓時像剛入鍋的蝦被炸得通紅。

若是剛才讓綠袖見到她幹脆拿根面條上吊算了!

水潋星把還拿在手上的衣服揚到衣架上,這麽一轉手便碰到了她事先放在浴桶邊上的小瓷瓶,“啪啦”一聲,瓶子應聲落地,瓶子裏的香精油慢慢流淌灑開來,那上面冒出的滾滾泡泡觸目驚心。

這香精油裏面有毒!

水潋星震驚萬分,是誰要害她?她确定這香精油一定是蕭鳳遙給的沒錯,也一定是小玄子送過來的,難道是小玄子嗎?

還是……

不!不可能!

不會是綠袖!絕對不會的!

雖然在心裏這樣自我安慰着,水潋星還是無法肯定,後宮的争鬥向來波谲雲詭,随時都可能風雲變色。

她實在不願意去懷疑身邊最信任的人,或許……這香精油在送來的途中已經被人加工過了,又或許在還沒到蕭鳳遙手裏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綠袖……”水潋星還是重新穿上了衣服,朝外喊道。

很快,綠袖就進來了。

“娘娘,有何需要綠袖做的?呀!”綠袖因差點踩上地上的碎片而發出驚叫,“娘娘,這不是皇上禦賜的香精油嗎?”

“別提了!估計是姐姐我沒那個福氣享受,所以打破了,叫你進來幫忙收拾來着。”水潋星故作什麽也不知道,像平常一樣的語氣道。

“喔!綠袖這就撿起這些碎片,省得娘娘踩到傷了腳。”說着綠袖就蹲下身認真的撿起地上的碎片。

而此時流淌在地上的香精油已經不再灼燒,就算湊得再近也看不出來這裏面有劇毒,水潋星眸光閃了閃,道,“綠袖,我覺得灑在地上的香精油有點可惜了,你有辦法把它弄起來嗎?”

綠袖停下動作,認真的想了想,擡眸,笑着道,“有!”說着,起身拿起放在浴桶上的布巾取了過來,然後往灑在地上的香精油蓋上去,香精油一點點的被布巾吸入。

水潋星看着腦子靈活的綠袖,分外忐忑的等待最後一步,只要再一步就可以洗脫綠袖的嫌疑了。

“娘娘,好了!如果娘娘不介意,只要把布巾拿起來,然後往浴桶裏一擰,香精油就會失而複得了!”綠袖指了下地上已經完全被布巾吸幹的香精油。

“嗯,不介意。”水潋星點頭,雙拳已經暗暗攥緊,一來是怕她若真的伸出手去自己會來不及制止她,二來又怕她不敢伸出手去,這樣就會證實了她的懷疑。

“那好!娘娘且讓讓,綠袖怕待會動作太大撞到您。”綠袖微笑了下,水潋星依言靠旁邊站了些,站到她的身後最近的地方,就怕自己萬一懷疑錯了,來不及阻止。

“那好,綠袖這就把布巾拿起來了。”說罷,綠袖鎮定自若的伸出手去。

她的動作好像被慢半拍循環,越是靠近布巾水潋星的心就跳得越快,她的手也早已跟着伸了出去。

“不要!”

就在綠袖的食指和拇指只差一毫米(古代貌似木有毫米之說,因為是穿越,所以,你懂的。)左右的距離,水潋星飛快的把她往後拉,驚叫出聲。

“娘娘,怎麽了?”被拉得跌倒在後的綠袖萬分不解的問。

剛松了一口氣的水潋星被綠袖這麽一問,怔了怔,恢複笑容道,“沒事,我突然不想要這香精油了。你先出去吧,我再不沐浴水可就要冷了!”

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了可真是說不出的暢快啊!

若是綠袖知道她剛才是在試探她不恨死她才怪,她可是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娃啊。

她居然懷疑這麽忠心可愛的娃,真是該死!

“那娘娘讓綠袖把這先收拾了吧,不然娘娘待會不小心踩到割傷了腳,或者滑到就不好了。”綠袖說着又要上前把布巾拿起來。

“別動!”水潋星急忙阻止她,“你……你等我沐浴完再來收拾吧,我現在渾身癢得要命,得馬上沐浴,刻不容緩!”

末了,還不忘撓撓背,抓抓脖子,聲情并茂。

怪了,她以前撒謊從不打草稿的,怎麽現在有些口吃了,估計真是心虛惹的禍,誰讓她剛做了虧心事。

“呃,好吧,那娘娘小心點兒,一定要留意地上,不要……”

“好啦,我可愛無敵的綠袖,我真的好癢,你快出去吧!”水潋星實在忍不了她的叮咛了,她越是細心叮咛她就越是愧疚啊。

打發了綠袖後,水潋星大大的松了口氣,她回到原位,蹲下身去觀察那香精油。

依綠袖誠實的反應來看是徹底擺脫了嫌疑,那這香精油裏的毒是誰下的呢?

小玄子嗎?

難道小玄子被哪個女人收買了要把毒下在香精油裏毒她漂亮的胴.體?

那麽個花朵般的小青年怎麽可能會受賄?

難道是制造這香精油的人?

不管了,先把這香精油弄起來留後作證據吧!

水潋星起身跑出屏風,到外面的圓桌那邊搗鼓了好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上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白瓷茶壺,而後她又取下自己頭頂上用來盤頭發的釵子小心翼翼的挑起那布巾,将吸滿香精油的那一角塞入茶壺裏,再把蓋子蓋上。

暫時大功告成,她終于可以好好的泡個熱水澡了!

至于那些要害她的人最好藏得深點別那麽快讓她查出來,否則可就要多一天的折磨了!

倘若剛才不是她的衣服碰倒瓶子,只怕此刻她全身上下的皮膚已經不知道被毒成什麽樣了。既然有人不知死字怎麽寫的送上門來讓她教,她當然不會吝啬!

等着接招吧!

已經坐進浴桶裏的水潋星嘴角似有若無的上揚,澄澈的美眸裏滿是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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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宮

有人蹑手蹑腳的正要翻牆出走,好不容易一個輕功翻到了院牆上,剛站穩腳跟,倏然一個聲音從下面嚴厲的響起。

“鳳臨,是否要母妃調一些侍衛站到牆上去守着你才能安分!”

是燕太妃,打從上次知道辛岚公主為了找蕭鳳臨而跑到瑤安宮去跟水潋星面對面起沖突後,她就下令讓人将自己的孩子看緊了,不讓他出流雲宮半步。

燕太妃想,只要留住了鳳臨就留住了岚公主,而鳳臨是她生的,她更是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絕對會想方設法逃出去。

果不其然,還真讓她給碰上了!

一身淺黃錦袍的蕭鳳臨翩然落地,朝自己的母親行了個禮,“孩兒給母妃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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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對你好

一身淺黃錦袍的蕭鳳臨翩然落地,朝自己的母親行了個禮,“孩兒給母妃請安。愛萋鴀鴀”

“免禮吧!”燕太妃看着這個整日不争氣的孩子,恨不得捶胸頓足。

“謝母妃!”蕭鳳臨直起身,讨好的挽上他母妃的手,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笑道,“母妃,孩兒整日待在宮裏都快悶死了,你就讓孩兒出去透透氣吧!”

燕太妃自是知道他的鬼心思,見他笑得如此純真,不禁又搖了搖頭,恨子不成鋼的嘆息,将他拉到一邊。

“臨兒,還有十日就是你的弱冠大典了,聽母妃的話好好為弱冠大典做準備,等過了弱冠大典你想要多少個女人母妃都給你找,別對你皇兄的女人念念不忘了可好?滏”

蕭鳳臨一聽,立即縮回了手,“除了星星我誰都不要!”

他臉上的堅定與認真是燕太妃從小到大沒見過的,為了一個前朝公主他居然敢當面與她這個母親頂嘴了?

想到多年來盼子成龍,到至今心裏非但未得到過一絲欣慰,反而被她寄予所有希望的孩子忤逆,燕太妃氣不打一處來,揚手要打醒他被灌了迷湯的腦袋,是旁邊的金福冒死攔下了她辛。

“娘娘息怒,多給殿下些時間,殿下一定會想通的。”

燕太妃狐疑的看了眼金福,見金福的眼裏閃着把握的光芒,于是便收了手。

“罷了,哀家的臨兒長大了,翅膀硬了,哀家的話也不管用了。飛吧!想飛多遠就飛多遠,哀家不會再管了。”燕太妃痛心的捂着胸口,郁郁寡歡的由金福攙着轉身離開。

“母妃!”蕭鳳臨內疚的伸手叫住,想要追上去卻見他母妃擺手不讓他追。

看來,母妃這次真的對他心寒了。

從十歲開始母妃就讓他勤練功好将來不至于落後皇兄太多,十二歲母妃和舅舅就開始策劃想讓他初露鋒芒,他那時候還很小,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立功,什麽叫做建立威望,但是他知道那樣對皇兄不好,所以就找理由沒照做。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後來的每一年母妃和舅舅都安排各種機會給他,就是希望他能夠在南枭國未大定天下的時候功高蓋主,他們相信皇兄行他也可以。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皇兄,就不會有今日的鳳臨。

這些年來,皇兄都暗中盡長兄如父的責任,孜孜不倦的教他為人處世,只有皇兄懂他想要什麽。

如果他按照母妃和舅舅的話去做是為不忠,倘若他不按母妃的話去做是為不孝。

沒關系,在他看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皇兄更适合坐那把龍椅了,母妃遲早會接受現實,原諒自己的。

想通了,抑郁的俊臉又重展笑顏,開開心心的步往瑤安宮,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的星星。

倏然,一抹身影悄悄尾随在後,他停了下來,回過身去不悅的板起臉,“岚公主,你再跟來試試,本皇子一定會再像以前一樣讓你找不着!”

也不知道星星上次跟她說了什麽,自從她從瑤安宮回來之後就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吵不再鬧,也不會整日對他死纏爛打,只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像幽魂一樣出現,時而‘嬌羞’的替他端茶送水,時而‘溫柔’的要為他捶腿捏背,當然,這些全部都被他拒絕了。

無福消受,誰知道她會不會以此來要挾他什麽。

“好嘛!本公主不跟就是了,你可不許再躲我!”躲在暗處的辛岚現身,嘟着嘴妥協道,她好不容易能每日都見得着他,要是他又回到以前那樣,她可不樂意。

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改過來的,她可不想功虧一篑。

蕭鳳臨懶得理會她,知道她答應了斷不會再跟上來了,于是繼續動身加快步伐往前走。

“公主,真的就這樣讓八皇子走了?八皇子可是去找舒妃娘娘。”身邊的丫鬟絮兒上前來道。

“絮兒,舒妃真的很美嗎?為什麽八皇子一天到晚的想她呢?白天整日畫星星,晚上嘴裏念的都是星星,本公主哪裏不如她了?”辛岚有些惱的低頭審視起了自身,那女人确實很美,可是,她也不差啊!為什麽她在八皇子身邊兩年,八皇子卻從未正眼瞧過她?

那日,舒妃悄悄告訴她:要想不再讓八皇子躲着你,你就得先退而求其次,就是因為你太驕縱他才會躲着你,試試不要有事沒事的找他,興許哪天他就會自動找上你了。

雖說她按照那舒妃給她的祖宗秘方去做後,的确能夠天天見着他人了,可他的心還是沒在她身上半分。

“舒妃美是美,不過美得有些過分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過,她充其量只能勾住男人的魂,并不能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絮兒果斷的批判道。

“怎麽說?”

“因為她美得好像瓷畫,輕輕一碰就會碎,誰沒事要娶那樣的女人回來伺候着,所以,還是公主這樣的好,怎麽說公主也是咱們北寒國公認的第一美人呢!”絮兒見到主子眉開眼笑了,這馬屁拍得更響。

“就你會說話!”被灌了蜜一樣的辛岚一下子又重拾自信了,她相信自己早晚一定能虜獲八皇子的心的。

“公主,咱們離家已經兩年有餘了,皇上明知道您在南枭國的皇宮卻從沒見過兩國有任何書信往來,皇上會不會真的生氣不理咱們了?”

“噓!”辛岚擰了把絮兒的手臂,謹慎的看了下四周,拉着她到隐蔽的邊上去,道,“絮兒,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以後這種話不能随便說!”

要是讓燕太妃的人聽了去她就完蛋了!

當年她在宮外遇到八皇子,當然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八皇子,只是覺得他很有趣所以就一路跟進宮了,為了能留下來,她不得已報出自己的身份。

燕太妃證實了她的身份後便熱情的留她下來,若是讓燕太妃知道她這個公主其實是逃出來游玩的那就完了!

“公主,奴婢該死!”絮兒意識到自己犯錯,立馬自打了一個巴掌。

“好了!以後不許再随便提起,要不然我不要你了!”辛岚任性的威脅道。

“嗚嗚……公主千萬不可以丢下奴婢,異國他鄉,奴婢只認識公主您一人,要是公主不要奴婢,奴婢還不如去死算了!”絮兒吓得跪下哀求道。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辛岚嫌棄的撥開抓上裙裾的手,轉身回宮。

身後的絮兒如獲大赦,趕忙起身跟上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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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你方才那樣勸哀家必是另有想法,說來聽聽。”

回到寝宮的燕太妃剛一坐下就刻不容緩的問道。

“娘娘目光如炬,适才是奴才逾越了。”金福上前一步道。

“無妨,哀家賜你無罪,說吧。”燕太妃擺手道。

“是。”金福躬身點頭,娓娓道來,“娘娘,多年來無論咱們怎麽做都激不起殿下的鬥志,如今殿下卻為了一個舒妃悖逆您,奴才是看着殿下長大的,還從沒見過殿下像方才那樣認真決絕的模樣過。”

“說重點!”燕太妃不耐煩的道。

“是!”金福被那樣淩厲的眼神顫了下,接着道,“奴才的意思是,既然殿下那麽在乎舒妃,那咱們何不來個順水推舟。”

說完,他目露狡猾之光,做了個輕推的動作。

燕太妃一聽立即懂了,如同醍醐灌頂的從坐榻上站了起來,“哀家怎麽就沒想到呢!還差點把這根能拴住臨兒的繩子給剪掉!金福,做得好,來日臨兒繼承大統時這功少不了你!”

“謝娘娘,奴才只想替娘娘分憂解勞,別無他求。”金福跪下謝恩道。

“好了,哀家既已說出口的話不會收回,你馬上命人跑一趟太傅府,讓太傅明日下朝後來一趟落霞宮。”

“是,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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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漸漸隐沒,天色已近朦胧。

“星星……星星……”

水潋星剛泡完澡正思索着怎麽把那個下毒害她的人給引出來,門外倏然響起蜜糖般的呼喚,甜得她滿心的煩惱都去了大半。

有幾日沒見到小正太了呢,這時候他怎麽會來?

蕭鳳臨腳步輕快的踏入瑤安宮的門,可是還沒走上石階,兩道黑影從天而降攔下了他。

“小的參見八皇子!”

“呵呵……本皇子是來找星星的,你們沒必要特地下來給本皇子行禮。”蕭鳳臨說完要從他們身邊走。

兩個大內侍衛又移動了身子攔下了他,“啓禀八皇子,皇上有令,您不可以見舒妃娘娘!”

“神馬玩意?!”

聲音是從他們身後的殿門傳來的,三雙眼睛齊刷刷的循聲望去,只見瑤安宮的主人雙手環胸,懶懶倚在門邊上,嘴角的笑意讓人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舒妃娘娘,這是小的職責所在,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小的們。”兩個侍衛正過身去躬身作揖道。

“喔……職責所在!”水潋星故意把前面那個字拖長了來說,緩緩走近他們,穿着月牙白的交襟霓裳,別人用來挂在手臂的挽紗被她直接挂在了脖子上,看起來雖然有些不倫不類,倒也別有一番新奇。

“兩位老兄,姐姐我平日裏待你們不薄吧?”水潋星脖子上的挽紗直接繞上了兩個侍衛的脖子,将他們扯到了一塊,頭貼頭。

“娘娘,這是皇上的命令,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倆侍衛歪着眼道。

瑤安宮的主子确實好伺候,常常有事沒事的放些點心在院子裏把他們當寵物喂。

唯一不好的是當這位主子心情不佳時,就是他們遭殃的時候,不是頭上落了鳥屎就是腳下爬滿了蜘蛛,這怪現象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兄弟,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又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裝聾作啞?”水潋星雙手搭上兩人的肩膀,把兩個大男人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他們還能不識相嗎?

正要開口求饒時,一直未說話的蕭鳳臨出聲了。

“星星,我只是想來見你一面,現在見到啦!看到你能跑能跳,而且還笑得那麽開心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蕭鳳臨滿足的咧嘴而笑,好像只要見到她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幸福了一樣,笑得那樣單純,讓人心疼。

“诶!”怎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坐下來聊聊也好嘛!

“對了!”

蕭鳳臨倏然去而複返,想要直接沖到水潋星面前去,關鍵時刻又被兩位侍衛隔開了,他也不氣,笑着從懷中拿出一包紙包的東西,隔着兩個侍衛伸上去,“差點忘了,這是要給你的!”

“是什麽?”水潋星上前一步,直接拉開了兩個侍衛,遞給他們一個‘哪涼快哪呆着去’的眼神,然後站定在蕭鳳臨面前,接過了他手心裏的東西。

一股淡淡的桂花糖香撲鼻而來,還沒打開她已經大概猜到裏面是什麽了。

她笑着看了眼滿臉期待的鳳臨,動手拆開一層層紙皮,果然,如她所想,裏面包的是一顆顆糖塊,不過形狀卻是棱角分明的星星。

如此簡單卻讓她分外驚喜,看着躺在手心裏的一顆顆星星糖,她感動的笑出聲,拿了一塊含入口中,擡眸,目泛淚光。

“我請你吃!”她把手心裏的白色星星糖送到他眼前,嘴裏含着糖有些口齒不清。

“好!”蕭鳳臨高興得拿了一顆放在嘴裏,心裏卻比糖還甜。

“好吃嗎?”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然後又相同噗嗤而笑,尤其是鳳臨,笑得可不好意思了。

“只要星星覺得好吃鳳臨就覺得好吃!”蕭鳳臨微笑,滿眼都是幸福的流光。

“傻孩子!”水潋星率性的輕捶了把他的心口。

鳳臨嘴角的笑容隐沒了,他不依的瞪着她,“說了我比你大,不許把我當小孩子!”

呃……小正太又生氣了!

不過生起氣來還是那麽可愛,讓人想收藏那樣的表情!

“好,你比我大,那我是否要叫你一聲大哥?”水潋星揶揄道。

“不要!叫我鳳臨就好,我喜歡你叫我鳳臨。”蕭鳳臨把頭搖得似撥浪鼓。

水潋星不是看不到他眼裏的迷戀,也許,那只是迷戀而已,她完全沒必要庸人自擾是吧。

“那這糖是怎麽來的?”她記得在這裏自己見過的所有糖中都是正方形的,沒有各類形狀啊?

“嘻嘻……”蕭鳳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幾日我特地讓人做的,我宮裏還有好多星星,有糖星星,有星星畫,還有星星凳,星星桌正命人打造。”

聽他這麽說,水潋星的嘴頓時張成了O型,這孩子迷戀她的程度不輕啊,那下一步該不會把衣服也要做成星星狀的吧?那要怎麽穿?遮得完嗎?

“對喔!我怎麽把衣服給忘了,也可以把衣服做成星星啊,這樣子我就能每時每刻都看到星星了!”

水潋星的流轉在他身上的眼神恰恰提醒了蕭鳳臨,他如醍醐灌頂,欣喜若狂。

“鳳臨,咱們進屋去再聊好不好?”他的迷戀已經超乎她可以想象的範圍了,她決定給他上上課才行。

這孩子要是在現代絕對不會拖祖國的後腿,全身上下全是創意細胞啊!

“不!皇兄會生氣!”蕭鳳臨立馬搖頭拒絕,明明很想進去卻又不得不止步的眼神真是抓人心。

“你怕你皇兄怪罪你?”上次他都敢提出要帶她私奔了,現在只不過是不讓他進瑤安宮,他卻害怕了?

“不是,我是怕皇兄怪罪于你,到時候你又會不開心了。”蕭鳳臨輕輕搖頭,上前一步牽起她的手,“我只希望我的星星時時刻刻都能綻放星芒。”

水潋星怔忡了,呆呆的看着他認真的神色,這孩子怎麽這麽壞,每次來都能讓她感動到心窩裏去。

他已經把她認定為他的星星了,如果他知道她一直想要把他這份心推開,推得遠遠的,他一定會很傷心吧!

這孩子,她狠不起來啊!

“鳳臨,你這麽傻的人,如果哪天我要殺你你是不是還會給我遞刀?”這孩子一心一意只為她,她恨死了他的單純,讓她狠不下心傷他。

“才不!”蕭鳳臨大聲的道,水潋星以為他在生命面前終于懂得在乎自己了,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讓她瞠目。

“如果星星要殺我,我不會給你遞刀,那樣你的手會沾上血腥,我自己了斷就可以。”

這下,水潋星感動得又愛又恨,真的很想一巴掌抽醒他,可是她不行,狠不下心啊!

都要死了還要顧慮到她,這世上還有人像他這樣的啊?天下第一號大傻瓜!

“鳳臨,我不喜歡像你這麽傻的人呢?”水潋星皺着眉,故作為難。

鳳臨慌了,無辜的垂下頭去,似是呢喃自語,“我只是想對你好,難道這也有錯嗎?”

完了!瞧吧,才這麽說他就已經面露難受了,要她怎麽忍心說出傷害他的話?

“沒關系!”

倏然,肩上一緊,水潋星被蕭鳳臨猛地搖晃了下,“你不喜歡,我可以改,你別讨厭我好不好?”

“呃……你個傻瓜,我跟你開玩笑的啦!”水潋星伸出食指去輕戳了把他的額頭,噗嗤而笑。

見到她笑了,蕭鳳臨才松了口氣。他放開了她,摸着額上被她戳的地方,笑得又是一臉滿足。

水潋星無可奈何的搖頭,這麽單純可愛的娃,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最後,蕭鳳臨還是堅持不進屋就是為了不想讓她為難。

他走後,天已盡黑,水潋星讓綠袖傳膳。

可不,這會她正雙手托腮對着幾道還冒着熱氣的菜肴發呆呢!

孤單的氣息圍繞,水潋星想到昨天在軒雪樓蒼軒對她說的那番話,想到蕭鳳遙扶着無憂目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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