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原V(24)
綠袖把自己出去打聽得到的所見所聞全都一絲不漏的說給她聽。
水潋星深凝着眉進ru沉思。
顧舉居然這時候進宮見顧婉婉,入後宮不是不可以帶任何男人嗎?
難道……那個家仆是蕭禦琛所扮?蕭禦琛和顧婉婉……
水潋星忽然想起那一次在馬場好好的馬兒突然在蕭禦琛出現後癫狂的事,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顧婉婉看她不爽的從來不是因為蕭鳳遙,而是蕭禦琛!難怪那一日她去探望他的時候,看到有一名女子從他房裏出來,看那身姿倒有幾分和顧婉婉相似。
顧舉幫蕭禦琛意味着什麽?意味着顧舉是蕭禦琛的人嗎?
夜承寬和燕太妃對那皇位虎視耽耽,如今又多了個安逸王,倘若蕭禦琛真的執意要造反,那蕭鳳遙豈不是腹背受敵一個人孤立無援?
“綠袖,你去把那日我抱回來的盒子拿過來!”水潋星忽然想起來太皇太後把盒子交給她之後的交代。
也許,應急錦囊就在當中呢?
綠袖很快去把盒子拿過來了,水潋星從她手裏接過盒子,而後拿出太皇太後交給她的鑰匙,忐忑的開了鎖。
“綠袖,你去外面替我守着吧。”她打開了一半的盒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後突然合了起來,對綠袖道。
盡管綠袖已經是自己人,不過她還是得謹慎為上。
“是,娘娘。”綠袖了然的點頭,毫無怨言的走了出去,臨走前還特地看了眼桌上的檀木盒。
門扉關上後,水潋星這才放心的将盒子打開,盒子裏是一本手劄,還有一塊麒麟角玉佩。
水潋星翻開手劄第一頁,上面娟秀的字跡整齊有力,裏面記載的事卻讓她為之大吃一驚。
她對着燭火一字一字往下看,生怕漏了什麽,然而,越看臉色越慘白,好似手劄上所記載的事也讓她這個未來人難以承受。
看完了第一頁,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繼而往下看。
和豐紀年,戰禍連綿,東越王殘暴不仁,胤朝皇帝貪戀美色,令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那一日,遙兒與禦琛一起奪下了東越王的三座城池,這意味着離複國大計又進了一步。
當夜慶功,敏兒央求我讓她出去陪他們一塊喝酒,我見難得那麽高興的日子,一時心軟便應了她,沒想到這一去她一夜未歸,翌日,竟是在禦琛的房裏見到了衣衫不整的她,床上那抹落紅早已昭告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若不是我一時心軟敏兒也也不會被人糟蹋了,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兄長。
往後的每天她都會從噩夢中醒來,吃不好睡不好,身子每況日下,偏偏這時候大夫診斷出敏兒有了身孕,我跟敏兒說這孩子不能留,當夜,敏兒便悄悄離開了,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十個月後,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首,懷裏還緊緊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敏兒生下孩子就走了,留下了一個連上蒼都不容許存活的孩子。念在敏兒拼了性命也要生下孩子的份上,我把孩子送走了,是生是死全憑他的造化了……
……
水潋星看到這裏,整顆心都是顫的,雖然手劄上只是寥寥幾字,卻可以從中聯想到當年的場景。
原來那個公主叫敏兒,她是個怎樣的女子呢?當年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事實真的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樣,是蕭禦琛強.暴了敏兒公主嗎?
“娘娘,無憂姑娘與妤貴妃闖進來了!”
綠袖前腳剛踏入殿門,外面的兩個女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水潋星早就飛快的收好手上的手劄,看着兩個走進來的女人,笑笑道,“這夜也深了,怎麽滴,來我瑤安宮幫忙抓蚊子嗎?啊!可惜了,我這裏蚊子都在忙着交配生蛋呢!”
“舒妃,本宮今夜是帶着無憂姑娘前來搜索證據的。”夜妤徑自翩然入座。
“搜索證據?搜索我與皇上歡好纏綿的證據麽?”水潋星故意激怒她們。
“你……”夜妤正要氣發,倏然轉念一想又是嫣然巧笑,“舒妃,本宮正要告訴你,你與皇上的歡好纏綿到此為止了。”說罷,她又轉向莫無憂,“無憂姑娘,該動手了。”
莫無憂點頭,對着水潋星嘴角揚起了陰狠的笑意。水潋星還沒弄清楚這兩個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見莫無憂朝外一揮手,一撥侍衛便湧了進來。
“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一定要搜出用來殺害太皇太後的證據,一定要将惡人繩之以法!”莫無憂得意洋洋的下令。
原來是栽贓嫁禍來了!
“等一下!”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是吧!
水潋星砰地一聲拍案而起,目光難得犀利的瞪向莫無憂,“我說過下次沒有優惠了你還記得吧?你要是不想活得太難看最好立即給我滾!”
想到顧柏雪差點被她害得沒了孩子水潋星就來氣,新仇舊恨嗖嗖的冒上心頭了。
“是蕭大哥授權我這麽做的,你殺了太皇太後你以為蕭大哥還會站在你這邊嗎?”莫無憂擡高了下颌諷刺的道。
“你的嘴巴剛吃了大蒜是怎麽的,那麽臭!”水潋星不以為然,授權,授個毛線權,她剛從瑤安宮回來,那厮答應要給她三天時間的,不可能出爾反爾。
“我勸你還是趁早認清事實吧,好好配合我,說不定我還會既往不咎為你求情,讓蕭大哥對你從輕發落呢!”
“哼哈!笑死人咯!既往不咎這詞用錯地了吧,要說也是我說!求情……那倒不用,姐姐我不愁啥的就是愁情太多。”耍嘴皮子誰不會!
“無憂姑娘,跟她說那麽多作甚,趕緊讓他們進去搜,她分明是有意要拖延時間!”旁邊的夜妤提醒已經被模糊了焦點的莫無憂。
莫無憂領會揮手,“給我進去搜!連一個針孔都不許放過!”
“誰敢!”見一撥侍衛就要進去翻箱倒櫃,水潋星一腳踹開了身邊的凳子,巨大的聲響果真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我!”莫無憂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玉牌,對着水潋星緩緩轉過正面來,即使水潋星還沒見到玉佩的正面,從她掏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這玉佩代表什麽了。
見帝玉如見皇上,在這南枭國是有這麽個說法!
不過……可惜,這說法在她這不管用!
“舒妃,你該認得這塊玉牌吧?”夜妤看到水潋星變了臉色,不禁心情大好。
“姐姐我就是不認得怎麽樣?!綠袖,去把蕭鳳遙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要搜,要他自己來搜,要麽,等我走了随便你們搜個夠!”
水潋星徹底被惹惱了,她走到挂在軒窗旁的那條上次柏雪送給她的鏈子鞭,過來對着坐在那裏當主人似的夜妤就是狠狠一抽。
“啊!”夜妤大驚失色的跳起來抓過自個婢女擋在身前,生怕被打到。
鞭子落下,那圓凳立即被劈成兩半,巨大的聲響令人膽顫心驚。
“想不到這鞭子還這麽靈活!”水潋星鞭打得很起勁,尤其是看到夜妤吓得發白的臉,誰讓她們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上門來。
“舒妃,你膽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夜妤氣急敗壞的指着氣勢嚣張的女人。
“我從來不把他放眼裏,我放心裏!”水潋星捶了捶自己心口的位置,自得的勾唇一笑,又一鞭子落在她的腳邊上,夜妤立即吓得嗷嗷大叫。
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莫無憂倏然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在水潋星的面前,她出手抓住了鞭子的另一頭,往上一抖。水潋星依然自得的勾唇,松開了手,一個靈活的下腰躲過那致命的一鞭,接着她一個倒立将那鞭子踢了回去,如不是莫無憂放開了鞭子淩空躍起,鞭子早就打在她的臉上了。
別想她下手還會挑個不影響美觀的地方下手,她沒那麽聖母!
“瑤安宮的兄弟姐妹們,出來好好招待我這兩個朋友!”
水潋星不知何時已經退到門邊,喝聲剛落一群爬行動物排排整齊的進ru瑤安宮,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到片刻,瑤安宮裏傳來陣陣凄厲慘叫聲,懂得輕功的莫無憂飛身而起正要離開,已經坐在院子裏看戲的水潋星放手指在唇邊一吹,“蝙蝠老兄,帶着你的兄弟姐妹給姐姐舞一曲!”
不一會兒,四周傳來了撲閃撲閃展翅的聲音,越來越近,黑壓壓的一大片沖破黑暗盤旋在半空中,像個黑旋風一樣将莫無憂緊緊包圍在裏面,任她怎麽掙紮也走不出來。
“小心喔!蝙蝠會吸人血,被吸者會變成要死不死的吸血鬼,只能靠喝人血為生!”水潋星在旁邊涼涼的加以恐吓。
“啊!妤貴妃,救我!”被困在黑壓壓的蝙蝠群裏的莫無憂艱難的發出求救聲。
“無憂姑娘,你再撐一下,本宮這就去找皇上來救你。”吓得雙腿發軟的夜妤匆匆撇了眼像龍卷風一樣黑壓壓的蝙蝠群體,由貼身婢女扶着趕緊離開。
不一會兒,蕭鳳遙匆匆趕至,他先是掃了眼坐在院子裏喝着好茶看戲的女人,而後親自飛身而起朝蝙蝠群而去。
他決定出手的那一刻,水潋星的瞳孔微微一縮,擔心的看着他,正打算準備叫它們都停下,沒想到蕭鳳遙剛靠近它們,它們就好像聽話的小寵物一樣散開,然後在他頭頂盤旋幾下就離去了。
怎麽回事?難道是他的氣勢太強大所以蝙蝠老兄們都怕了他?
“嗚嗚……蕭大哥!”被救下的莫無憂徹底軟進蕭鳳遙的懷裏,緊緊抱着他哭訴,“蕭大哥,她是妖女來的,她能呼靈幻獸!”
“嗯,朕會處理。”蕭鳳遙淡淡點頭,摟着她站直了身,而後放開了她,“小玄子,送無憂回去歇息,命禦醫熬點安神湯給她喝。”
“是。”小玄子上前攙扶過莫無憂,深深的看了眼水潋星,只希望她能好好安撫皇上的情緒,別再讓皇上千瘡百孔的心再淌血了。
“蕭大哥,我怕!”莫無憂楚楚可憐的盼望着蕭鳳遙。
“都已經趕跑了,它們不會再回來了。”蕭鳳遙語氣冷淡的安撫道。
“無憂姑娘,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小玄子也小小聲的安撫。
莫無憂無聲的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碰觸,自己走出了瑤安宮。
“你還想要鬧到什麽時候!”蕭鳳遙朝她走近幾步,冷聲警告。
水潋星被他呵斥得莫名其妙,她鬧?她什麽時候鬧了?如果不是他讓別人來找她的茬她會鬧嗎?
“蕭鳳遙,你別太過分!”水潋星氣得連身子都是顫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會留情,這就是我的生活态度,天皇老子也不例外,如果你不想我鬧,就勞煩你先管好自己的那群女人,別放她們出來像瘋狗一樣亂吠!”
一口氣說完,水潋星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經起霧了。
他該死的總是有辦法能讓她眼睛下雨。
“倘若你是清白的何懼別人搜!”蕭鳳遙看着她倔強的眸,早就冷透的心她總是能輕易讓它起死回生。
水潋星站了起來,怔怔的看着他,黑夜中,風吹起他的發梢,鬓角輪廓淩厲深邃,站在那裏看着她的樣子是那般刻薄。
心,冷卻了。
“蕭鳳遙,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沒關系,除了你不能!”水潋星苦澀的譏笑了聲,“不過,沒關系,現在無所謂了。”
她記性很好,還記得兩個時辰前他剛說的話,他對她沒有感情,只是憑他的喜好寵她,熱勁過了就什麽都不是了。
“誰說沒關系!”蕭鳳遙箭步上前伸出長臂将她勾摟到跟前,“誰跟你說的沒關系,嗯?朕不允許你無所謂!”
水潋星任那熟悉的氣息将自己包裹,任他低沉的嗓音催眠片刻,只要不去看他冷銳的眸光,一切都還好。
“擡起頭來看着朕!”見她一直低着頭,蕭鳳遙不悅的命道。
水潋星硬是別開頭不鳥他,他惱了,騰出一只手發狠的捏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視他。
“朕不允許你無所謂知道嗎?”他霸道的命令,深邃的黑瞳望進她澄澈如泉的眸中,在裏面竟然尋不到一絲漣漪。
“我無不無所謂關鍵在你!”水潋星笑了笑道。
“所以,三日後努力讓朕相信你!”蕭鳳遙的食指輕輕摩裟過她柔軟冰涼的唇瓣,緩緩俯首。
水潋星突然動手推開了他,高傲狂妄,“要麽現在選擇相信我,要麽永遠滾蛋!”
她的心經不起反反複複的踐踏!
蕭鳳遙沒有說話,上前扣住她的手,水潋星要甩開他卻抓得死緊,拉着她進殿,而後走進內殿。
他松開了她的手,走到梳妝臺旁,銳利的黑眸掃視了一眼上面的胭脂水粉,而後從中拿起了一個較大的脂粉盒。
揉着被抓疼的皓腕的水潋星在他拿起那個脂粉盒的剎那瞬間瞠大雙目。
他怎麽會知道?
蕭鳳遙轉身回到她面前,遞給她,“你有讓朕相信過你嗎?”
“瓶子壞了我把它放在這裏面有何不妥?”她閃閃爍爍的道。
“是無任何不妥,只是……”蕭鳳遙帶着詭異的目光端詳了一圈脂粉盒,再擡眸,森寒如霜,“這裏面混合劇毒,這種毒無色無味,一滴就能夠置人于死地。”
“這不是你給我的嗎?有劇毒關我什麽事!”水潋星犟嘴道,小手指自發自覺的做起習慣性動作了。
“凡是朕給你的東西都親自試過,在它送來時只是普通的舒緩筋骨的香精油,而且這裏面的劇毒跟皇祖母和方全所中的一樣。”蕭鳳遙清音冷冷的解釋,他知道後宮陰暗無比,饒是她機智聰明也還是防不勝防,所以他才那般謹慎。
“嗯,證據确鑿!”聽到這裏面的毒和太皇太後身上所中的一模一樣,水潋星反倒分外鎮定的點點頭。心裏已經開始在動搖慢慢原諒他的懷疑了。
她是唯一一個被目擊出現在案犯現場的嫌疑人,而後又跟蕭禦琛在一塊準備逃亡,現在又從她宮裏搜出了死者身上所中的劇毒,人贓并獲,罪證确鑿,按律,她應該早就被定罪等着咔嚓了。
只是,他會嗎?會馬上把她打入天牢明天斬首示衆嗎?
“朕答應過你,再給你三天時間!”蕭鳳遙看穿了她眼裏的擔憂,趕忙開口給了她一顆定心瓦,并把那盒含有劇毒的胭脂盒緊握在掌心裏,打算帶走。
水潋星聽他這麽允諾,不由得松了口氣,呆呆的望着他,心裏矛盾繼續升級。
這男人到底是怎樣?不是對她沒有感情嗎?幹嘛總是表現出一幅很有愛的樣子啊,這會讓她沉陷在幻想中無法自拔的。
她低着頭做思想,倏然,腦袋一熱,一雙厚實的大手撫上她的腦袋瓜,輕輕拂去她落在頰邊的發絲,她擡頭似乎瞧見了他眼底的為難。
他俯首貼上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呼吸在細白的頸間,“即便是弄虛作假,只要能讓朕相信就行。”
水潋星全身四肢百骸都被震撼了,他知不知道他剛才在說什麽?
即便是弄虛作假只要能讓他相信他不介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是身為一個帝王該說的話嗎?
不是說他這個帝王鐵面無私,威嚴苛刻嗎?
為了她,他甘願當一個昏君?
他犯不着要為她破了原則,亂了人生啊!
喔!這妖孽,做神馬傷害她的同時又做讓她感動的事?這樣下去,她遲早深陷愛情的泥沼裏出不來!
“星兒……”
他側過臉來,修長的指間輕輕擡起她的臉,光是這聲充滿磁性的呼喚就能要人命。
水潋星沒法像他那樣能把情緒收放自如,她怯怯的配合他擡頭,櫻唇微啓,瞬間,俊臉覆蓋上來,溫熱的薄唇緊緊貼上了她的。
她順從心裏的渴望閉上了雙眸,踮起腳尖,雙臂毫不含糊的纏上他的脖頸,熱情的回應他的索吻。
兩人唇齒相依,靈活的舌頭在彼此的領域裏縱橫掃掠,神馬的殺人兇手,神馬的劇毒,神馬的三天期限在此刻通通在腦袋裏放空了。
許是這些時日兩人之間的隔閡太多,這唇瓣一相接便是難分難舍,即便昨夜剛溫存纏綿過,卻不曾像此刻這般,一個吻就能讓兩人的心貼得如此之近。
吻,越來越綿長,大手從衣襟探入撫上那越來越豐腴的柔軟,盈滿掌心。小手攀爬在他寬闊結實的肩背上,輾轉反側的延長這個吻。
寂靜的宮殿裏只剩下彼此唇齒交纏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在兩人都差點失控剝除彼此的衣物時,蕭鳳遙輕輕吮了吮她紅嫩的唇瓣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
剛被滋潤完的水潋星微嘟着紅唇大有欲.求不滿之色,長睫微微掀開,澄澈的美眸不再有狂傲的色彩,而是嬌媚如春。
“今夜發生太多事,好好歇着吧。”吻了個餍足後,蕭鳳遙語氣淡淡的道,而後轉身走出去。
“蕭鳳遙我會讓這個撲朔迷離的案件還原本來的真相!”水潋星在身後喊道,聲音還有些嬌軟勾人。
“嗯。”蕭鳳遙停下腳步側過身來,輕輕的點了下頭,繼續起步離開。
水潋星一個控制不住跑到門邊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邊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弧。
帝玉算什麽,本人不是更受用!
·
翌日,落霞宮
蕭鳳臨氣匆匆的跑進落霞宮,走過假山,穿過曲徑,直接通往殿廳,只是剛一靠近就隐約聽到了談話聲,他的腳步戛然而止,心想,母妃平日會客都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他還是待會再來找的好,省得惹母妃生氣。
“大哥,你說那老婆子死了會不會影響臨兒的弱冠大典?”
裏邊的談話突然提及自己,蕭鳳臨剛轉開的腳尖又轉了回來,有些好奇的蹑手蹑腳的貼在門邊上偷聽,因為他來找母妃就是要說關于弱冠大典的事的。
夜承寬:“應當不會,皇上這幾日忙着太皇太後的後事已經全權将政事暫由我代理,我想趁此機會可以落實臨兒的弱冠大典。”
燕太妃:“嗯,那就有勞大哥了,只不過……”
夜承寬:“只不過什麽?”
燕太妃:“臨兒他生性純善,不願意與他皇兄相争,即便舉行了弱冠大典也無法改變他什麽,這傻孩子只怕到時候還會要求皇上免賜封地!”
夜承寬:“這個……為兄倒有一計,不知能行否。”
燕太妃:“大哥且說來聽聽。”
夜承寬:“八皇子近來不是迷上舒妃嗎?咱們只要對症下藥,八皇子必定能藥到病除!”
……
外面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蕭鳳臨陡然站了起來,純淨的俊臉有了淩厲之光。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星星,若是因為他受傷害更不行!
砰的一聲,他猛力推開了緊閉的門扉,裏面正在密談的燕太妃和夜承寬二人皆是一愣,面色略顯慌張。
“臨兒,是誰教你如此粗莽的!”燕太妃淩厲的呵斥。
“母妃,今後你說什麽孩兒都照做就是了,只求你別傷害星星!”蕭鳳臨快步上去撩袍跪于前,誠懇的乞求道。
“臨兒,你……你說的是真的?”燕太妃故作意外的站了起來,扶起自己的孩子。
“嗯!只要母妃和舅舅不傷害星星,孩兒什麽都答應你們!”蕭鳳臨站了起來,看向兩個一直妄想掌控他的人說道。
夜承寬與燕太妃相視一眼,得意心照不宣。
“臨兒,只要你乖乖聽母妃的話,以後星星遲早會是你的。”燕太妃喜笑顏開的撫着兒子從鬓角垂落的發絲。
“唔不不!”蕭鳳臨拼命搖頭,“我不要星星是我的,我只要星星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
“傻孩子!”燕太妃心疼不已,“有想要的東西就要想辦法讓她成為你自己的,只要你願意,星星一定是你的!”
“是這樣嗎?”蕭鳳臨眼瞳露出迷茫的流光。
只要他願意星星就會是他的嗎?
他老早就願意了啊,可是星星是皇兄的……
·
禦藥房,藥香彌漫,煙霧袅袅,可是這樣一副和諧的景象卻偏偏有不和諧的人出現了。
“怎麽滴,不歡迎我啊!”此刻的搗藥桌上坐着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她斜躺在上面翹着腿,手撐着腦袋看着排排站的禦醫們,嘴角的捉弄弧度逐步加深。
“舒妃娘娘,您需要什麽讓底下人來傳一聲就是了,何須勞您大駕親自前來。”禦藥房的老禦醫上前誠惶誠恐的道。
上次這舒妃娘娘一來就翻箱倒櫃将他們禦藥房的所有珍貴藥材都取走了,今兒一來也難怪大家夥如臨大敵般。
“有些事總得親力親為才好啊!”水潋星翻身坐起,對綠袖伸出手去。
綠袖頓悟,立即把一小袋銀錢放到她手上,水潋星只覺得手一沉,她回眸掂量掂量,打開一看,好看的眉頓時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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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
綠袖頓悟,立即把一小袋銀錢放到她手上,水潋星只覺得手一沉,她回眸掂量掂量,打開一看,好看的眉頓時皺起。愛豦穬劇
“綠袖,還有嗎?”她看向綠袖問道
“有!還有!”綠袖愣愣的連連點頭,而後趕緊跑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身後還帶了幾個小太監,扛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進來。
在那麻袋還沒開袋以前,禦藥房的所有禦醫都好奇這裏面裝了什麽東西。
莫非是舒妃娘娘見上次從這裏拿走了太多的珍貴藥材今日要還回來不成漩?
“得咧!”水潋星輕快的跳落地,把那手中的小錢袋潇灑的抛給綠袖,習慣性的拍了兩拍小手,在那些老少禦醫們面前走了一圈才停下腳步賊溜溜的盯着他們,“咱們來玩個問答游戲,答對了有一兩銀子可以拿!”
話音剛落,禦藥房裏一陣唏噓,一兩銀子都快是他們一年的俸祿了。
“舒妃娘娘,您還是別拿吾等打趣了。”那位鬓發發白的老禦醫上前一步來說道锩。
“我沒有跟你們開玩笑,真的!你看我連銀子都準備好了!”水潋星讓人把麻袋劃開一道小口子,一錠錠碎銀滾落在地,衆人瞠目結舌。
“如何?誰先來?”水潋星挑眉問道。
……
一幹禦醫不管是老者還是新手個個面面相觑了下,都躊躇着不敢上前。一來怕被皇上怪罪,二來還是怕皇上怪罪。
“好,第一個問題,我是誰?”
水潋星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手心裏抛了抛,看向猶豫不作答的禦醫們。
“我來答!”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禦醫舉手出來道。
“說。”水潋星點頭,她就不相信還有人有錢不要的。
“卑職說之前鬥膽請舒妃娘娘恕卑職無罪。”那禦醫道。
“嗯,放心說吧,恕你無罪!”水潋星擺手道。
“舒妃娘娘是胤朝公主——秦舒畫,現在是南枭國靖帝的妃子。”那禦醫信心十足的道。
“答得好,綠袖,給他一兩銀子。”水潋星滿意的笑了。
接到銀子的禦醫笑得合不攏嘴,其餘的人也慢慢相信這是真的,不是捉弄。
綠袖把錢給人家後,附耳在水潋星耳畔道,“娘娘,一兩銀子你怎麽可以問如此簡單的問題?”
“我有我的道理。”水潋星笑了笑,“來,下一個問題!”
“我來!”剛說完就有人搶着舉手了。
“南枭國的帝號是什麽?”
“靖帝!”
“答對了,綠袖,給他一兩銀子。”
“下一題!”
“我來!”
…………
問了一堆普遍得連三歲小孩都答得上來的問題後,銀子也派出去了不少,一群禦醫們也抱着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在他們全部放松戒備的時候,水潋星的問題才正式開始。
“下個問題,這種香精油從何處來?”水潋星拿出那瓶香精油問道。
“我作答!”一個禦醫搶上來拿過她手裏的香精油放到鼻端嗅了嗅,頗有見解的道,“此香精油的花蜜采取至北寒國,這種寒月花只有在北寒國偏幹燥的地方生長。”
“那麽偏遠的地方是誰進貢的?”
“據說是皇上托人從北寒國帶回來的。”
托人?那個人應該是蒼軒無疑,既然一路到皇宮都沒有經過他人之手,別人怎麽會有機會在裏面下毒?
“好,綠袖,給他二兩銀子。”水潋星落座回位子上。
“太皇太後喝的藥平日由誰負責?”
“由王禦醫帶着兩位太監負責及煎藥,從不假手于人。”
“王禦醫何在?”
“王禦醫今日告病還鄉了!”
“那兩名太監呢?”
“那兩名太監昨兒個就已經出宮采辦藥材了。”
還真不是一般的巧!
水潋星擰眉沉思,負責煎藥的禦醫告病還鄉了,唯一知道這其中蹊跷的兩個太監又那麽巧的出宮采辦藥材了,這局布得還真不是一般的缜密。
如果她猜得沒錯,那下一步應該是殺人滅口!
“綠袖,把銀子給他,咱們走!”她必須趕在他們下手之前見到他們。
綠袖把一袋銀子交到方才連連答對題的禦醫手裏,好一會兒才松開手,匆匆跟上主子的步伐。
不一會兒,禦藥房裏傳來慘叫聲,本來還高高興興數着錢的禦醫突然暴斃身亡,一群禦醫上前診斷死因,都紛紛搖頭,一致裁定是太過興奮而導致血脈阻滞身亡。
剛走出不遠聽到慘叫的水潋星又跑了回來,看到躺在地上死狀慘烈的那名禦醫,他大約才三十來歲,怎麽可能說暴斃就暴斃?
興奮只會導致人的血液沸騰,怎會有阻滞血管一說?他也不是老年人,心肌梗塞更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再看他年輕力壯,根本不像是長久帶病之人。
可為什麽偏偏在她問完所有問題後突然就死了?
如果兇手在現場又會怎樣下手的呢?
剛才唯一一個最後接觸過他的人不是綠袖嗎?
水潋星将懷疑的目光看向綠袖,心裏萬般不願将她列入嫌疑人的名單裏。
“娘娘,怎麽了?”綠袖疑惑不解的問。
“沒事。”綠袖看起來一點都不心虛,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無辜不已。
水潋星正要彎下身去檢查他的手,綠袖突然拉住了她,“娘娘不可!他已經死了,犯不着您如此纡尊降貴。”
“嗯,也是,還是別招惹這些晦氣的好!”水潋星看着綠袖眼裏閃過了猶疑,她笑了笑,起身對一幹禦醫等道,“至于死者的後事你們通知內務府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說罷,帶着綠袖徹底離開了禦藥房。
“綠袖,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走到禦花園,水潋星頓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道。
綠袖猶疑了下,才欠身領命退了下去。
幾乎是綠袖一轉身水潋星就跟着轉了,她正打算偷偷跟上去‘關心關心’一下自己這個婢女的日常生活,倏然,左邊的假山後面的曲徑傳來談話聲,讓她不由得止住了腳步找了個隐蔽的角落躲了起來。
“太傅大人,下官覺得應當将東陵已經被安逸王一夜占據的事禀明皇上。”
從水潋星這個角落望去,是顧舉的聲音,兩人面和心不合的并肩而行。
“顧大人,皇上早已頒下聖旨在他守靈期間所有政事全由本官處理,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擾他。”夜承寬不屑的冷撇了他一眼道。
“可這是攸關國家存亡之事,豈能與其他事相提并論!”顧舉氣得橫眉怒目。
“你若是不怕死就去頤和宮求見皇上吧,本官可沒攔着你!”夜承寬冷哧了聲,就是料定他沒那個膽。
“他不去我去!”水潋星從假山後走出來,氣勢淩然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夜承寬和顧舉先是一愣,有人偷着樂,有人惱。
“下官夜承寬/下官顧舉參見舒妃娘娘!”兩人一個不情不願的對她行禮,一個必恭必敬。
“太傅大人,安逸王造反是何時的事?”水潋星淩厲的問道。
太皇太後死也不過才是昨日的事,蕭禦琛怎麽會這麽着急的選這個時候造反?
“舒妃娘娘,凡是後宮女眷不得幹涉政事,恕下官不知。”向來看她不爽的夜承寬敷衍的做了個揖,用鼻子哼氣道。
“好你個夜承寬,本宮問你,本宮此刻所處何處?”擡出‘本宮’二字倍兒爽啊。
“禦花園!”夜承寬不耐的回道。
“既是禦花園此刻的我就不是後宮女眷,太傅大人,你可以說了吧?”
夜承寬頓時啞言,水潋星接着輕笑,“還是……要本宮上告太傅大人一宗擅闖後宮的罪?”
“太傅大人,您還是聽舒妃娘娘的吧。”一直在旁看着夜承寬吃癟的顧舉偷着樂勸道。
這夜承寬想要借着安逸王造反之名讓八皇子立奇功,建威望,可沒那麽容易。
如今安逸王造反已成事實,他能做的就是暗中與夜承寬這老狐貍鬥,好讓安逸王能夠少些阻礙,早些直搗黃龍,登上高位。
“回娘娘,安逸王造反的消息于今晨戌時傳入宮,鎮守東陵的骠騎大将軍不知所蹤!”
夜承寬不得已咬牙忍氣道出實情,禦花園不屬于後宮,若是她非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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