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原V(25)

自己安上那麽個罪名他也無話可辯。

那皇帝也是該死的相信她,明知她就是殺死太皇太後的幫兇,還縱容她繼續胡作非為。

“那好,你們随我前去把此事禀明皇上!”水潋星毅然下令,接着前面帶路。

顧舉看了眼受氣的夜承寬,得意洋洋的跟上……

·

頤和宮挂滿白紗,被濃濃的哀傷氣氛所籠罩,殿門前精衛嚴格把守。

“站住!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頤和宮!”水潋星剛走近一些,咻的一聲,兩把未出鞘的劍交叉着攔在了她面前。

“兩位老兄,你看我像‘任何人’嗎?不像吧!所以……你們的劍是不是該收一收?”說完水潋星悄悄把他們的劍往旁邊挪,倏然咻的一聲,劍鋒出鞘,直接橫在了她的脖子上,當真是不給情面。

“嘶!刀劍無眼,刀劍無眼!”水潋星故作驚恐的道。

“舒妃娘娘,還是回去吧,下官早就說過了皇上是不會見任何人的。”夜承寬在一旁涼涼的道。

“姐姐我最不喜歡白走一趟了。”水潋星指間碰上的那劍陡然一轉,跟兩個侍衛動起了手。

兵器相見,很快驚醒了裏面的人。

“住手!”小玄子匆匆從裏面走出來制止這場沒必要的争鬥。

“小玄子,他怎麽樣?”如願見到小玄子,水潋星立即停止了所有動作,飛奔上前抓着小玄子就問。

“回娘娘,皇上要您專心辦手上的事,其餘的無須理會。”小玄子退開一步躬身語重心長的道。

“他,還好嗎?”最親的人離開了想必他也好不到哪去。

“皇上從昨夜到現在滴水未進,好在有妤貴妃與無憂姑娘陪在皇上身邊,皇上不吃不喝,她們也跟着不吃不喝。還好,方才無憂姑娘勸皇上用了膳。”既然她非要知道小玄子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最好能讓她有所覺悟,皇上并不一定非她不可!

夜妤和莫無憂一直陪在他身邊嗎?

水潋星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怪味,真心希望這種時候站在他身邊的是她而不是別人。

他雖然願意給她機會澄清自己,卻也在他們中間放了一張網隔離了彼此。

“那就好!小玄子,你幫我跟他說我有要緊事要見他!”今日她必須見到他,不能因為太皇太後的離世而悲傷得忘記了他的子民。

“舒妃娘娘,您還是回去吧,皇上說了這三日裏不會見任何人,尤其是您。”小玄子有些為難的道。

“既然皇上不召見,舒妃娘娘,今日各大臣上奏的奏折還有待本官處理,下官這就告退了。”夜承寬輕蔑的冷哼了聲,抱拳做了個揖便高傲的離去。

水潋星瞪着他得意的背影,眼睛閃過厲色。

今日當着老狐貍的面前吃了閉門羹,日後想老狐貍再把她放眼裏就難了。

“娘娘,那麽下官也告辭了。唉!可惜,如今太傅大人獨攬大權,縱是你我也奈何不了他。”顧舉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嘆息道。

“顧大人忠肝義膽,深得龍心,皇上只是一時悲傷過度才所托非人,顧大人放心吧,只要您忠心耿耿為皇上效勞,誰對誰錯皇上定是一目了然。”水潋星話中有話道。

顧舉明了,他臉色微微一變,而後淡定從容的笑道,“下官多謝舒妃娘娘贊賞,下官告辭。”

這女人眼睛犀利,心如明鏡,看來以後得提防着點。

夜承寬和顧舉走後,水潋星幽幽看了眼敞開的宮殿大門,聞那凄寒的氣息,想到太皇太後生前對她的好,她毅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快點把殺害她的兇手找出來。

再昂頭一看,午時三刻快到了,今日是練嵘行刑之日,蕭禦琛一定會命人劫法場吧?

蕭鳳遙他就真的那麽放心讓夜承寬全權處理一切大小政務嗎?

她知道太皇太後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可是這麽輕易就縮起來這不像平時的他。

“小玄子……”

“娘娘請回。”

水潋星正要再開口試着要求見他,小玄子已經機靈的堵住她未出口的話,讓她無話可說。

“算了,見到面更難受,有一句話叫做相見争如不見,說得也挺好。”水潋星遺憾的看了眼通往頤和宮的殿門,目露哀傷,腦海裏把有關于太皇太後的記憶重新過濾了一遍。

太皇太後是多麽好的人,是誰下這種狠手,連守在她身邊一輩子的忠仆都不放過?

也許,只是為了栽贓嫁禍給她!

而今,蕭禦琛又一夜之間造反了,要不是東陵早就布滿他的人又怎會奪那東陵易如反掌?

造反從來只在他一念之間,一旦動了念頭,部署多年的兵馬立即揭竿而起。

誰說安逸王沒有野心,他的野心早就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種下了,而且還種了三十年之多。

看來,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停止這場紛争了……

·

入夜,那個專門負責給太皇太後病情的禦醫在途中遭土匪殺害的消息傳來,以及那兩名太監也是在采辦藥材回來的途中被搶匪殺死。

雖然已經早就料到了結果,水潋星還是免不了在心中惋嘆一把。

殺人滅口的手段在宮鬥中司空見慣,只是三條人命如同捏死三只螞蟻一樣簡單,不免讓人膽顫。

“娘娘,時候不早了,綠袖伺候您就寝吧。”這娘娘從回來到現在就一直坐在小軒窗前托着腮幫子一動不動的愣神了,就連用膳也只是用了幾口。

“綠袖,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水潋星把綠袖拉過來坐下,見到綠袖點頭答應,她笑了笑,娓娓道來那則‘農夫和蛇’的故事。

“冬日的一天,農夫發現一條凍僵了的蛇。他很可憐它,就把它放在懷裏。當他身上的熱氣把蛇溫暖以後,蛇很快蘇醒了,露出了殘忍的本性,給了農夫致命的傷害。農夫臨死之前說:“我竟然去可憐毒蛇,就應該受到這種報應啊。”你說,這蛇是不是很忘恩負義,恩将仇報?”

水潋星笑着握住綠袖的手,發現上面一片冰涼,她嘴角的笑顏也漸漸變得淡了。

“娘娘,夜裏風大,綠袖進去給您拿件披風。”綠袖帶着慌色快速抽回了手,起身跑進內殿去。

她的身後,水潋星斂起了所有笑容,目光冷厲。

她只不過是小小一試探就慌成這個樣子,要她如何再去相信她,而不去懷疑她?

太皇太後被殺害的時候她有她做不在場證明,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她也是跟在她身後到,當時還吓得昏了過去,有小玄子作證,何況她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跟在她身邊。

這要她從何懷疑得起來,如果真的是她,她的僞裝未免也太天衣無縫了……

·

此時的安逸王府到處一片狼藉,白天這裏曾被大肆搜索過,是當朝太傅夜承寬下的令,說是要抓拿反賊安逸王,并且将所有的家眷奴仆全部帶走了。

昔日的安逸王府一夕之間已經毫無人息,就連花園裏的花草也被踐踏得一株不剩。

“王爺,趁天黑,咱們快走吧!”

安逸王府的獨立院落裏站着三個高大的黑影,左邊說話的正是景陌,而右邊站着的是今日剛從法場逃離的練嵘。他身材魁梧,粗壯的臂力單手可以舉起一個同他高大粗壯的男人。

“你們先行回東陵,本王随後自行回去。”蕭禦琛擺手幽幽道,始終面對着皇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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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帶你走

“你們先行回東陵,本王随後就到。愛蝤鴵裻”蕭禦琛擺手幽幽道,始終面對着皇宮的方向。

“王爺,現如今整個帝都戒備深嚴,我們的人也都被抓了個七七八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王爺難道願意辜負那些為您出生入死的将士嗎?末将鬥膽懇請王爺三思!”

練嵘撩袍果決的跪下,頗有大将之風。

“練大将軍,起來吧。”蕭禦琛親自扶起了他,他渾身上下都是傷,這跪禮他受不起。

“王爺,那你是願意跟我們一塊回去了?”景陌面露欣喜漩。

“不!無論如何,本王都要帶她走!”以她如今的處境留在皇宮一定會受傷。

“王爺!”景陌和練嵘異口同聲的懇求。

“無需多說,本王決意已定!”蕭禦琛擺手堅定的道,肩上的小銀狐似乎也贊同他的決定,吱吱的叫個不停疝。

昨夜,他聽到她幾乎被軟禁的消息傳來就恨不得沖回去帶她走,好在,好在最後皇上給了她三天時間查出真相。

三天,根本查不出什麽,為今之計,他唯有帶她走,遠離這是非之地。

“既然王爺執意如此,末将誓死相随!”練嵘抱拳下跪義無返顧的道。

“屬下亦誓死相随!”景陌也鐵铮铮的抱拳表明決心。

蕭禦琛欣慰的看了他們一眼,親自上前扶起他們。

若不是有他們,他走不到今日,可惜,有的人一旦上了心就再也放不下了……

·

轉眼明日就是太皇太後下葬皇陵的日子了,而水潋星自上次從頤和宮見不到蕭鳳遙後就整日無所事事,魂不守舍,有的說她因為失寵整日以淚洗面,有的說她又變回過去那個縮在角落裏卑微如蝼蟻的舒妃娘娘了。

日落西邊,水潋星帶着綠袖悵然若失的走在禦花園裏,正好遇到妤貴妃和莫無憂兩個女人,因為太皇太後殡天,兩人均穿了一襲淡色素衣,瞧見她便有意朝這邊拐了過來。

“喲!這不是舒妃嘛!怎麽才一天不見臉色好像憔悴了不少!瞧,這臉蛋黯淡無光,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莫不是病了吧?”扭着婀娜纖腰上前來的夜妤出口嘲笑道。

水潋星懶得理她,擡手從她們中間一劃,推開她們直接走了過去。

“明日就是蕭大哥給您的最後期限了,不知道姐姐可有把握,不然到時我給您求求情吧。”莫無憂轉過身對欲要離去的水潋星道。

水潋星倏然停下了腳步,嘴角勾起了邪邪的笑弧,她轉過身去,清澄大眼眨了眨,道,“沒有把握的事姐姐從來不幹,不怕告訴你姐姐我已經采取到可疑的指紋了,只要到時候把宮裏所有人的指紋逐一比對,兇手自然難逃法網!”

這話一說,夜妤和莫無憂兩個人的臉色皆變了,兩人面面相視了眼,齊齊看向水潋星,“什麽指紋?”

“兇手要栽贓給我必然在上面留了指紋……诶呀!我怎麽給說出來了!”水潋星慢半拍的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忙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綠袖,我逛累了,咱們回吧。”

說罷,牽着綠袖的手又從她們中間穿過,走上回瑤安宮的路上。

“怎麽辦?”望着那自信滿滿的背影離去,莫無憂擔心的求救于夜妤。

“無憂姑娘,你不用慌,這事交給本宮,你先去頤和宮陪皇上吧。”夜妤微微一笑道。

這莫無憂終歸是江湖兒女,不懂深宮陰暗,就好像她過去一樣,一出事就容易慌了手腳,看來,這枚棋子她收對了。

“妤貴妃,你當真有辦法嗎?若是她明日真的憑着指紋查出來是我在香精油裏下的毒,蕭大哥就算再疼我也不會饒了我的!”

莫無憂仍是不放心的擰眉,那日在軒雪樓蕭大哥已經說過傷害那個女人等于傷害他,若是他知道殺害太皇太後的事她也有參與,一定不會原諒她了。

“你放心,有本宮在她沒有那個機會的。”夜妤說得勢在必得,眼瞳裏閃過陰狠之色。

這得多謝那女人讓她走了一趟冷宮,讓她明白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明白的道理。

這一次,她要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她要讓她後悔當日的仁慈……

·

是夜,已入秋末,冷風瑟瑟,院子裏的古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給這黑夜增添了鬼魅氣息。

水潋星早早用了晚膳接着沐浴,之後就一臉愁苦的睡下了,許是這幾日來夜不能眠,她剛躺下沒多久就傳來香甜的鼾聲,看起來是睡得很沉,全然察覺不到有異常的氣息在靠近。

一縷袅袅迷香透過床幔緩緩散開,伴随着呼吸吸入鼻腔,本來就睡得沉的人徹底昏睡了過去。

一抹綠影上前試探了下确定她真的毫無意識後這才放心的在寝殿裏井然有序的翻找起來。

此人正是綠袖,她先是找了牆上暗格,再找梳妝臺,将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個遍,依然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有些惱的站在寝殿中間,思索着東西到底會藏在哪,完全不知道身後鳳榻上的人緩緩掀開了眼簾。

“果然是你——綠袖!”

水潋星利落的翻身而起,下榻從衣架那邊拿了見披風給自己披上,一步步走近僵直不動的綠袖面前。

每走一步她心裏都還有那麽一絲絲希冀,希望這個人只是身形和衣着酷似綠袖,并不是那個肯為她出生入死的傻丫頭。

然而,當她最後一步站在綠袖的面前時,她心裏的唯一一絲絲希望也幻滅了。站在她面前的百分之兩百是綠袖,她真心把人當家人就算化成灰也會認得。

可她就是這麽回報她的嗎?

“娘娘,你……”

“我怎麽還醒着對嗎?”水潋星走到梳妝凳前坐下,目光冷厲的盯着不安的綠袖,道,“忘了告訴你,我是個憋氣王,你那點迷煙還奈何不了我。”

“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綠袖轉過身去坦然面對她,她一直都知道眼前這個舒妃早就今非昔比了,只是沒料到她還挖了這麽陷阱讓她跳。

“不早,就在禦藥房那個禦醫突然暴斃的時候,你錯就錯在不該連他也殺了,他只不過是說出王禦醫和兩個小太監的事。”如果不是從那一刻開始,她也不想去懷疑她,更不會一懷疑就發現她的每一次存在都驚人的巧合。

“這才是我該做的事。”綠袖不再是畢恭畢敬,清秀的臉上仿佛有殺手才有的冷冽。

“殺人滅口是你該做的事?”水潋星冷冷嗤笑。

“沒錯!”綠袖毫不遲疑的答道。

“告訴我,那日在藏書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不是懷疑了綠袖,她也不會懷疑自己為什麽能穿到秦舒畫的身體裏,替代她的人生。

她覺得,事情并不是那麽簡單。

“你記起來了?”綠袖訝異的瞠目。

“你為何要殺我?”如果她猜得沒錯,秦舒畫極有可能是被她從身後捂死的,綠袖若是有深藏不露的身手捂死一個人完全可以不留痕跡。

“因為你活得實在太累,不如死了幹脆。”綠袖毫不隐瞞的迎上她的審視,繼而道,“不過我沒想到你沒死,走了一趟鬼門關的你像是完全變了個人,狂妄、刁鑽、不再是只有任人欺負的份,正因為這樣也給自己再次招來了殺身之禍。”

“妤貴妃抓走你那日是你的苦肉計?”水潋星淡定的問道,對她的回答并沒有太大的訝異。

若是換成她看着秦舒畫活得那麽自卑,那麽苦,她也會不忍,只不過不會像她那樣采取那麽極端的方法就是了。

“不是。”綠袖堅定的搖頭,那次她是真的想保護這個主子。

“我不信。”水潋星嗤笑搖頭,“你到底是誰的人?”

南枭國初定天下,綠袖就開始在皇宮裏走動了,她選秦舒畫是因為她極其不受寵,不輕易受人重視,待在她身邊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心思如此缜密,一定是精心策劃過。

綠袖搖頭不語。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是燕太妃吧?”水潋星肯定的道。

她也想過是夜妤,可是夜妤沒理由會在第一次要陪她演苦肉計的時候也把自己搭進去了。

“那日出了軒雪樓,我追可疑人進了巷子後是你把我打暈的對吧?因為你知道我能夠讓安逸王和皇上起沖突,所以幹脆把我打昏讓安逸王把我救回去,然後你再告訴皇上說我去了安逸王府,不巧,接下來發生的事正合你意。這世上也只有一個人最想皇上和安逸王決裂,而那個人就是燕太妃,如此一來,她就可從中坐收漁翁之利,待一帝一王鬥得個你死我活死後,她再輕輕松松的把自己的兒子捧上皇位。可惜,你們錯估了我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皇上那麽理智的人斷然不會為了我一個女人而跟自己的皇叔箭弩拔張,所以你們才會又從太皇太後身上下手!!”

說到太皇太後的死,水潋星語氣又冷了幾分。

“你為什麽就敢肯定一定是我?”綠袖暗自佩服她異常敏捷的思維。

“因為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讓我栽得那麽徹底。”水潋星失望的看着她,“你掌握我所有的行蹤,知道我的生活習慣,也只有你知道我聽得懂動物說話,所以那天晚上你用一只特別訓練過的夜莺來引我入局,不得不說,這一步棋走得很高明。”水潋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那麽信任她,笑自己不知道做了什麽,會讓這麽信任的人背叛她。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了,我也沒什麽可隐瞞的,沒錯,太皇太後是我殺的!”綠袖自知否認不了了,幹脆坦然承認,眼底閃過絲絲愧疚。

“你背後的主謀是誰?我知道光是憑你沒辦法做出那麽天衣無縫的殺人計劃。”就算她能夠在自己的香精油裏下了毒也無法毒害給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每日的飲食都需專人試過,何況是藥。頤和宮更是暗中守衛精嚴,決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那晚,綠袖确實是和她在一塊,且頤和宮和瑤安宮來回大約需要半柱香的時間,除非……

“你不是很聰明嗎?何不繼續來猜猜我是怎麽殺了太皇太後和方公公的!”綠袖冷冷道。

“那還不簡單,你只需等,根本不用動手!”水潋星篤定的勾唇,“若我猜得沒錯,頤和宮的屋頂此刻還有你的作案工具吧!”

“你還沒見到怎麽敢肯定,若是猜錯了呢?”綠袖震驚的道。

“明天不就見得着了?還是……你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去毀滅證據?”水潋星譏笑了聲,拂袖起身,幽幽的望着她,“綠袖,你讓我很失望,就好像什麽東西被人從體內活生生剝離了一樣。”

綠袖眼前閃過過去的每一個片段,她獨自一人揮着斧頭不顧一切闖入緋色宮救她的畫面,她還記得她說‘我家綠袖’的時候自己的心有多麽感動,她還記得她為了自己多次與皇上起沖突,她更記得這些日子她的歡聲笑語多次感染了她。

多少次不忍,多少次不舍,多少次掙紮,她都逃不開要背叛她的命運。

“綠袖謝娘娘的恩寵!”綠袖倏然雙膝下跪,重重朝她叩了個頭。

“呵……你謝我我倒寧可一只狗謝我,至少狗是忠心的。不過倒也是,我本來就不是你的主人,你不需要對我忠心。”水潋星高高在上的冷冷看着對她下跪的綠袖,心裏五味雜陳,心冷了,就不會心軟了吧。

雖然水潋星這麽說,綠袖還是叩足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你今夜不是要抓我嗎?為什麽不叫人進來?”

“我是要抓你,而且是要親自抓你,我還會揪出你背後的主謀,太皇太後不能白白因我而死!”水潋星嘴角勾起不羁的笑弧,目光裏卻泛着冷厲,解開頸上的披風細帶,扔上半空,上前出手擒兇。

主仆情誼到此為止,她不會對殺人兇手仁慈,更不會對背叛自己的人心軟,即便這個人是自己曾經認定的家人。

綠袖淡淡勾唇,輕而易舉擋開了她的拳腳,飛身出了瑤安宮,水潋星取來那鏈鞭子追了出去,兩人在庭院裏毫無束縛的施展身手,鏈鞭子噼裏啪啦的打在地上,發出駭人的響動。

其實,在太皇太後死的第一天晚上,藏在暗中的大內侍衛早就被蕭鳳遙撤走了,相信憑綠袖的身手應該早就察覺了才是,所以她才這麽有恃無恐吧。3

綠袖似乎有意退讓,只擋不攻,出的每一招似乎只用僅能打死一只蝼蟻的功力。

這樣的打法讓水潋星占了上風,直到她的鏈鞭子纏上綠袖的雙手,試圖要将她綁住,綠袖才真正的發狠,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暗暗提氣,一股寒氣漸漸從掌心發出。

“嘶!”

水潋星倒抽了一口氣,該死的,怎麽突然這麽冷!這綠袖練的啥魔功!

“娘娘,你還是放手吧,我的冰魄神功若再施展下去你會被活活凍死的。”綠袖見她沒有放手的打算,不由得勸道。

“不放!我……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只穿着襯裙的水潋星已經冷得雙唇發顫,仍然堅持不松手。

她殺了太皇太後,她不可能讓她逃掉。

綠袖深知她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于是不再猶豫的加強了功力,情勢轉瞬演變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不過是凡胎肉tǐ,水潋星很快冷得臉色發紫,一雙手卻還死死抓緊已經綁住了綠袖雙手的鏈鞭子,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在支撐着她,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綠袖離開。

“丫頭!”

黑暗中,一抹銀白仿似破空而出,落在正對峙的兩人面前,剛站定,他便快速出手隔斷了兩人的纏鬥,将冷得全身發紫的人兒摟在懷裏,心疼不已。

“蕭禦琛,你怎麽來了?”水潋星涼透的手已經抓不牢他的衣襟,牙齒直打顫的問道。

“我來帶你走!”

溫潤的眸色裏閃着異常堅定的光芒,厚實的大掌輕輕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另一手無所避諱的搓着她細弱的肩頭,急切的想要讓她恢複溫暖。

“帶我走?走去哪?”水潋星疑惑的皺眉。

“天涯海角,哪裏都可以。”蕭禦琛望進她澄澈的眸子裏,深情款款的道。

“天涯海角太遠,像我這麽懶的人不想走呢!”水潋星笑了笑,輕輕推開了他,拒絕了他的來意。

她眼角餘光瞧見綠袖要逃,撿起方才落在地上的鏈鞭子又追了上去。

“綠袖,我說過一定要親手抓住你!”

啪的一聲,水潋星的鞭子狠狠落在綠袖的面前,讓她再也無路可逃。

綠袖眸色一冷,開始發狠的對她出掌,一抹銀白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閃了進來,将水潋星拉到身後,不問緣由,修長的掌心輕輕一推,接連擋去了綠袖打過來的寒魄之掌。

瑤安宮裏電光火石,瑤安宮外更是熱鬧非凡,禁衛軍忙着抓拿闖入皇宮的兩名刺客,已經無暇顧及這裏。

被蕭禦琛緊緊拉在身後保護的水潋星看得心驚膽顫,為了避開綠袖的厲掌,蕭禦琛帶着她飛身而起又落下,這綠袖的功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就連蕭禦琛接她的掌力都覺得有些吃勁。

“呃……”

從來無心戀戰的蕭禦琛提起七層內力凝聚于掌中,朝綠袖的胸口準确無誤的打了過去,綠袖也毫不示弱,一股內勁朝他們沖了過來,他摟着身後的人兒利落的飛身閃開才沒被傷到,倒是綠袖,中了那一掌,整個人連連踉跄倒退,口吐鮮血,顯然是傷到了五髒六腑。

“我們走吧。”蕭禦琛摟緊她的纖腰,俯首輕聲的道,刻意忽視她适才的拒絕。

“皇叔,朕的女人是那麽容易帶走的嗎?”

突然,冷若刺骨的嗓音從宮門外傳來,轉瞬,明黃色的高大身影已經如疾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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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做該做的事

突然,冷若刺骨的嗓音從宮門外傳來,轉瞬,明黃色的高大身影已經如疾風而至。愛蝤鴵裻

蕭鳳遙的身後随來的是三個女人,一個是莫無憂,還有一個是夜妤,另一個是顧婉婉,以及十來個大內高手和一批弓箭手。

向來溫婉淡然的顧婉婉此刻揪着心看着被包圍起來插翅難逃的蕭禦琛,心想着該如何能夠助他逃脫,當目光觸及到他緊摟在身畔的水潋星時,眼底閃過無所察覺的殺氣。

要不是這女人,他此刻應當已經逃出帝都,回東陵號令群将了。

而水潋星擡眸的瞬間就已經與那雙冷冽冰霜的黑瞳接了個正着,她扳開放在腰間的手,坦然的再次擡頭面對他漩。

“親,不是說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見嗎?”怎麽兩個女人去耳畔扇扇風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水潋星心裏不爽的諷刺笑道。

“過來!”蕭鳳遙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疝。

兩人隔着五步之遙的距離,他保持着帝王的站姿,君臨天下,氣勢奪人。水潋星都感覺到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不悅。

“要我過去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水潋星昂高下颌,輸陣不輸人的道。

“皇上……”水潋星的狂佞讓夜妤跺腳禁不住要嚼舌根,卻被蕭鳳遙擺手止住。

“說!”他冷聲允道。

“你因何來瑤安宮?”她本來就不打算跟蕭禦琛走,可是她就是想知道他出現的答案裏出了是‘抓奸’外,還有沒有其他的。

“過來,朕告訴你!”冷若冰霜的命令口吻。

“唔……”水潋星撅嘴搖頭,連她都察覺不到自己使出了撒嬌的表情,“你不說休想我過去!”

“你不過來朕過去!”蕭鳳遙沒耐心再跟她鬧,舉步上前。

“你別過來!”他剛靠前一步,水潋星就大大的往後跳了一步,拉着蕭禦琛的衣袂,使勁的給他使眼色,要他找機會逃走。

蕭禦琛仿佛置若罔聞,張開大掌旁若無人的握住了扯他衣袂的柔荑,大難臨頭依舊一派自我溫柔。

“舒妃!”蕭鳳遙警告似的叫了聲,冰冷的目光盯着緊貼在一塊的大手和小手,額上青筋隐隐跳躍,冷凝的臉色更是寒到極致。

“蘇什麽菲,我向來只用護舒寶!”見他又打算用自己的身份壓人,水潋星氣得胡說道。

蕭鳳遙雖然不懂她說的是什麽,但是,她仍是不把他放眼裏就是了。收到她要跟皇叔走的消息,他箭步如飛的趕過來了,甚至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有縱使折斷她的雙腿也不會讓她有機會逃離自己的身邊的念頭了。

這女人啊,到底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為何讓他像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樣,只為她瘋狂。

“皇叔,練嵘和景陌已經被拿下了,你以為今夜還逃得掉嗎?”蕭鳳遙将目光投在泰然自若的蕭禦琛身上。

“皇上,我只需要有人點個頭,即便是千刀萬剮也要帶她離開這陰暗的地方!”蕭禦琛溫然一笑,俯首灼灼的看向身邊的水潋星,目光無比柔和。

水潋星心兒震撼得難以言喻,她可以當做沒看到他索求答案的目光嗎?她從來沒想過要跟他走天涯啊!

就算她想離開皇宮也不會在這時候害他好不好!

“呵呵……安逸王,我還是比較喜歡皇宮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沒事兒打打群架,磨磨嘴皮子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她笑顏如花,聲情并茂,就連稱謂都機靈的給改過來了。

千刀萬剮耶!

他舍得這麽自虐,她可舍不得,這麽個美男要是被千刀萬剮還能看嗎?

蕭鳳遙聽完這句話,發現自己陰郁多日的心有了絲絲的舒展,明知道這不是她的真心話卻還是讓他莫名的欣喜。

“丫頭,你告訴我,你會很好!”蕭禦琛拉住她的手,悵然的望着她求一個肯定。

水潋星雙手反覆上他的手,笑道,“我這個人喜歡看別人吃虧而不是自己受委屈!你放心好了!”

蕭禦琛安靜的點頭,收回了手,淡淡的看向蕭鳳遙,兩人不似仇人相對,反而是朝夕相對的至親,微微一笑,“皇上,動手吧。”

“不要!”水潋星瞧見那批弓箭手已經對準蕭禦琛拉緊了弓,她驚慌的伸張雙臂以自己嬌小的身軀擋在蕭禦琛面前,“皇上,太皇太後不是安逸王殺的,殺太皇太後的兇手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先過來!”蕭鳳遙又再上前一步,目光放柔了不少。

“我過去可以,你必須答應我不會傷害安逸王!”水潋星将信将疑的道。

蕭鳳遙深深看了眼蕭禦琛,遲疑了下,微微點頭,示意小玄子上前扶她過來。

“娘娘,皇上不會騙您的,跟奴才過去吧。”小玄子上前躬身誘哄道。

“我想也是!”水潋星完全信任的揚起了嘴角将手放在小玄子的手背上,微笑着回頭看了眼蕭禦琛,開心的用眼神告訴他,他沒事了。

幾步之遙,還差一步才走近,蕭鳳遙已經迫不及待伸出長臂将人勾摟入懷,健壯的手臂扣得緊緊的,仿佛要将如柳纖腰掐斷。

“蕭鳳遙,你力氣大得過分了!”水潋星被他摟得生疼,微扭着腰抗拒他的變态力度,好不容易掙紮松了些,又被他力道一緊,扣了回去,緊貼他的身畔。

水潋星正要抗議,只聽頭頂上響起了低沉的嗓音。

“即便皇祖母不是他殺的,他造反的罪名已成事實。”好似生怕說完這句話後她會劇烈掙紮一樣,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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