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原V(26)
鳳遙更加使勁扣緊了身邊的人兒,看向蕭禦琛的眸光分外森冷,毫不留情的果斷下令,“來人,把這叛臣賊子拿下!!”
“蕭鳳遙,你……”
水潋星震驚得忘記了掙紮,她僵着身子慘白着臉看他,怎麽也問不出下半句。她不敢相信他居然騙了她!
他怎麽可以這樣子對她?在她滿心歡喜相信他真的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不為難蕭禦琛的時候,他卻利用她對他的信任騙了她。
他知不知道這比在她心口挖一個口子還痛?
“有許多事你還不懂。”蕭鳳遙話中帶着愧疚俯首在她耳畔悄聲道。
“我是不懂!”水潋星有些歇斯底裏,憤恨的瞪他,“我不懂為什麽你可以這麽輕易的利用我對你的信任來戲弄我!”
說罷,水潋星滿眼愧疚的看向已經被兩把寒光閃閃的刀劍架在脖子上的蕭禦琛,而他回給她的卻是那抹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弧,仿佛早就知道那一放手的後果是這樣。
所以,無論她跟不跟他走,他都知道自己今夜走不出這皇宮了。
他要她許他一個安心并不是為了離開,而是為了毫無後顧之憂的被抓,因為被抓之後就算她以後反悔想要離開皇宮,他也沒那麽能力可以帶她走了。
這美男大叔是不是對她上心過了頭?
“委屈你了。”蕭鳳遙俯首,薄唇從她冰涼的耳垂似有若無的吻過,有些無奈的道。
“委屈個毛線!你放開我!和你這麽卑鄙無恥的人站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的人品降低了一等!”
來勁了的水潋星拼命掙紮,手爪子不是抓就是掐,腳不是踩就是踹,而緊摟着她不松的男人如數接下,一聲不吭。
“将安逸王打入天牢!”蕭鳳遙心硬如鐵的下令。
身後的顧婉婉依依不舍的望着蕭禦琛像階下囚一樣被人從眼前帶走,心如刀割。看似淡定的臉色下早已慌成一團。
她一定要想辦法救他!一定!
“大膽!你這瘋女人,快點住手!”
莫無憂看到蕭鳳遙手臂上已經被利爪抓出一道紅痕,她焦急的喝道,卻遭來蕭鳳遙一記冷眼。
蕭鳳遙低頭看着對他又打又掐的女人,猛然抓住她還揮舞的那雙利爪,将它們放到自己的脖頸,後一個彎腰将她整個打橫抱起。水潋星氣得無計可施,不惜用腦袋去撞他,他卻偏過頭去輕松的避開了。
“撞到朕無妨,別撞疼了自己。”他用僅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別跟我玩假惺惺這套!”水潋星不屑的別開頭冷哼,恨自己為什麽這麽輕,讓他抱得這麽容易。
“皇上,方才舒妃不是斬釘截鐵的說殺害太皇太後的真兇不是安逸王嗎?想必舒妃是不負皇上厚望,已經查出真正的兇手了。”一直未曾開口的夜妤适時的說話了,她一雙狐貍般的眸直勾勾的盯着水潋星瞄。
“對!真兇就是你,所謂殺人償命,五馬分屍還是淩遲處死,自己選一個死去,省得看着礙眼!!”水潋星不爽的瞪了眼何時何地都不忘煽風點火的夜妤,負氣一說,被緊抱在懷的腰身仍是不放棄的掙紮。
“皇上,冤枉啊!”帝王質疑的眼光投過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夜妤連忙下跪辯解,“皇上,舒妃她有意冤枉臣妾,皇上可要替臣妾做主。”
說着還嘤嘤嘤嘤的抹起淚來。
蕭鳳遙冷漠的眸光懶得看她一眼,直接掃過安靜自若的顧婉婉,道,“婉貴妃,明日太皇太後入葬皇陵之事朕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了,若明日出了任何差錯朕唯你是問!”
“是!臣妾定當不會讓皇上失望!”顧婉婉微微欠身,柔柔的嗓音恍如春風般令人聽了倍感舒适。
“皇上,那臣妾呢?”眼看君王就要抱着母老虎從眼前走過,夜妤脫口而出道。
她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在這個時候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顧婉婉辦,而且還是親口交代,如此一來,顧婉婉的名氣又高她一等了。
蕭鳳遙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抱着水潋星徑自走上瑤安宮的石階,然而,才擡起第一步又突然縮了回來。
他撇了眼在古樹下身受重傷的綠袖,再低頭看着懷裏還恨得他牙癢癢的女人,冷幽幽的問,“是她嗎?”
“我說的你又不信,何必多費唇舌!”仍是滿心怨氣的水潋星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是剛放入鍋裏的鮮蝦,弓起身子想要逃離滾燙的鍋。
蕭鳳遙厲色一閃,冷眸眯起了嗜血之光,抱着她回過身去,用眼神示意其中一個侍衛把劍呈上。
“不要!!”
水潋星伸手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咻的一聲,利劍被蕭鳳遙淩厲的一腳踢了出去,準确無誤的***綠袖的心口,她剛還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而今這致命的一劍又将她打回原地,并且永遠再也起不來了。
“傳朕口谕,殺害太皇太後的真兇已被朕親手了結,日後不準任何人再借此事在宮中造謠生事,否則論罪處置!”
蕭鳳遙一意孤行的下完命令,抱着懷裏因為顫抖而安分下來的水潋星大步流星上了臺階,進了瑤安宮。
身後一群人有的松了口氣,有的目露歹毒之光。莫無憂和夜妤寬心的相視一眼,這個事總算圓過去了,不然再讓這個女人查下去遲早會查到她們身上……
·
“你為什麽連問都沒問我就殺了她?!”
剛被蕭鳳遙放到榻上的水潋星又彈了起來,從來不忌諱的揪着人家的衣襟憤怒的質問。
雖然綠袖是死有餘辜,可是就那麽被他無情的一劍刺死,好像太殘忍了些,連給人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朕問過了。”蕭鳳遙語氣淡淡,把錦被拿了起來蓋在她的肩上,她居然敢只穿着襯裙就跑出去吹風,這身子骨即便懂些拳腳也還是荏弱得佷。
問過了?
什麽時候?
天!是那一句‘是她嗎?’
她還沒回答他好吧!他怎麽可以擅自扭曲她的意思?
水潋星嘴角微微抽搐,發現自己和他的交談無法平行。
“那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問就相信我?”平時怎麽沒見他這麽積極的相信過她?
“你剛不是說朕拿你對朕的信任戲弄你嗎?朕現在是把信任還給你,朕要你對朕的信任依舊是滿滿的,絕無空虛。”蕭鳳遙坐上床沿,坐在她身邊。
這信任是能填能還的嗎?
什麽邏輯!
水潋星不禁翻了翻白眼,啞然無語的往旁邊挪了挪,不想與他坐得太近,可是她挪一下他也跟着挪一下,直到挪到了床頭,無處可挪了她才不得已停下來,抓住錦被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起身跳下榻,滿臉防備的看他。
“放了安逸王!”她以懇求的目光道。
“乖,這是在寝殿,咱們做該做的事,嗯?”蕭鳳遙跟着起身朝她伸出手邀請道。
做該做的事?
水潋星瞠目結舌。
在寝殿一男一女做該做的事……
是什麽事已經不問自知,除了嗯嗯啊啊,還有什麽是該做的事嗎?
“我現在要跟你談的是安逸王的事!你別想岔開話題!”水潋星又往後跳離了一大步,退到自以為是的安全地帶上。
蕭鳳遙放棄的收回了手,揉了揉眉心,親自動手寬衣解帶起來。
水潋星以為他打算硬來,剛壓下的火又嗖嗖的竄起,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光想着那檔子事,而且還打算強迫她就範!
反正,她是寧死不從的!
很快,蕭鳳遙脫得只剩下一層裏衣,方擡眸看她,沉聲命道,“過來!”
“不過!”水潋星不假思索的猛搖頭,死也不過,又不是不要臉了。
“自找的。”蕭鳳遙勾起似有若無的邪笑,淩身一閃,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閃到水潋星跟前,在水潋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連人帶被打橫抱起了她,健步如飛的往床榻走去。
“放開我!我不要!聽到沒有!我不要!”
被壓入床榻的水潋星拼盡吃奶的力氣也要抗拒,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個抱枕,随時都可以抱。
“你不要什麽?”蕭鳳遙單手扣住她揮舞的雙手,将它們壓在她的頭頂上,沉重的身軀覆壓了上去,兩人的距離鼻息可聞。
“你要什麽我就不要什麽!”水潋星別扭的紅了臉,白了他一眼,暗罵他明知故問。
蕭鳳遙在她耳畔輕笑一聲,溫熱的薄唇從她飽滿的櫻唇輕刷而過,而後流連忘返的輕輕含住,輾轉反側,卻沒探入舌尖更沒深入,只是飲鸩止渴般的吻着。
“朕要睡覺你不要嗎?”他放開了吮着的唇瓣,幾乎貼着她的唇低聲道,臉色越顯疲憊了。
“不要!”水潋星立即堅定不移的回答,睜開眸對上他戲谑的眼神好像慢半拍的發現自己想錯了什麽。
“你剛說的是睡覺?”她不确定的問。
蕭鳳遙點頭。
“只是單純的睡覺?”這次,她是不敢相信。
“朕累了。”蕭鳳遙再次點頭,從她身上翻了下來,躺在她身畔,并且為兩人蓋了被子。在她預備要縮成蝦以前霸道的将她攬入懷中,濕re的唇舌惹火的含住她的小耳垂,沙啞的道,“若你想要朕不介意現在就滿足你。”
“蚊蛋!說什麽呢!”水潋星生氣的拍打他放在腰上的手。
“久違了的稱呼。”愉悅的發出嘆息。
側着身子摟着一塊的兩人,蕭鳳遙埋首在她的頸間,低低的笑聲帶着灼熱的氣息撲灑在細嫩的頸畔,接着,輕微的鼾聲傳了出來。
“蕭鳳遙……”
水潋星小小聲的試着喚了聲,想要确定他是真睡還是假睡。
“(~o~)~zZ”
果然只有微微的鼾聲。
“蕭蚊蛋……”
水潋星又再叫了一聲,這次她小小心的想要扳開桎梏在腰間的那只大手,不想吵醒疲憊得火速陷入沉睡的他,于是一只只手指給他扳開。
就在她扳完他的最後一只小手指後,以為可以逃離虎爪了,倏然……剛好不容扳開的大手又再度纏了上來,接着,身子被強行翻轉,滾燙炙熱的身軀緊緊覆蓋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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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
就在她扳完他的最後一只小手指後,以為可以逃離虎爪了,倏然……剛好不容扳開的大手又再度纏了上來,接着,身子被強行翻轉,滾燙炙熱的身軀緊緊覆蓋上來。愛蝤鴵裻
“蚊蛋,重!”水潋星用手去推他,因為負重而皺緊了眉。
“讓你乖乖躺在朕的懷裏你不要。”帶着薄繭的大掌輕柔的撫上粉嫩的面頰,炙熱的眸光盯着她低聲細語,另一只大掌滑落在她秾纖合度的曲線上。
“要躺在一個滿腹算計的人懷裏,換做是你,你會睡得心安嗎?”他的意圖讓水潋星身子微顫,美眸怒瞪,用手去撥開游走在身上越發得寸進尺的魔爪。
剛要探入裙擺下的大手戛然而止,深邃炯亮的黑眸定定的緊鎖她因為不快而皺起的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而後翻身回到她身畔,長臂順帶着将她的身子側翻過來,緊摟着不讓她有任何退開的機會濉。
“朕只求自己睡得心安。”面容相對,他親吻在她光潔的額際,自私的沉聲道。
水潋星不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她像受困在籠中的老虎,揮舞着利爪掙紮,他突然壓下她的手霸道的放在胸口,就這樣陷入了沉睡。
瞧見他真的已經睡了,那道劍眉仍是緊蹙不展,剛才還死撅着嘴的她一陣心疼,本來奮力掙紮的小手輕輕放在他的眉宇中,輕揉,想要把那個明顯的‘川’字,給揉平豹。
她知道太皇太後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聽小玄子說他滴水未進,不眠不休,想必是真真的累壞了,否則今夜怎會輕易饒過她?
別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依她看來男人心海底針才對!永遠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她撇着嘴,全神貫注的一心想要替他舒展眉頭,完全沒注意到懷裏的男人嘴角勾起了邪肆的笑弧……
·
天牢
蕭禦琛端坐在滿是雜亂的牢房裏,縱然如此,他看起來依舊如高神,不染一絲塵埃,神聖高潔。
“把牢房打開!”
嬌柔的嗓音威嚴的響起,蕭禦琛這才微微擡眸望去。
是顧婉婉,她一襲月牙白出現在這天牢裏顯得太格格不入,精致脫俗的臉龐挂滿了擔憂,一雙清眸幾乎是一看到他就亮起了光。
“回婉貴妃娘娘,天牢實乃重地,若無皇上的旨意小的不敢貿然打開牢門,更不不準人進來探視。”為首的獄卒躬身作揖道。
顧婉婉側眸厲色的瞪他,“本宮這不是進來了?”
說罷,又從袖中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他手裏,“知道該怎麽做了?”
獄卒望着手裏的銀子好一陣發愣,這才笑着點點頭,上前打開了牢門,“娘娘,請!”
她貴為貴妃,若他不接受豈不是讨罪受,身為獄卒長多年,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只是不知道這婉貴妃為何深夜來見安逸王呢?
顧婉婉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眼神,獄卒男立即明了的點頭,“娘娘要抓緊時間,小的出去給您把着。”
待天牢裏靜如死灰,顧婉婉才斂起了所有的厲色,溫柔的撲上前,着急的摸索他的全身各處,“他們可有對你用刑?”
“你不該來這裏。”蕭禦琛拿開她失禮的手,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陳述什麽一樣。
“我睡不着,這裏是我的藥。”顧婉婉蹲在他身邊,自嘲的笑道。
“不要再癡迷不悟了,我已經快四十,不是你該想的,也不是你能想的。”蕭禦琛溫潤無波的看着她勸道。年齡根本不是問題,只是他不懂拿什麽借口來拒絕她的心意。
“那又如何,別人都六十了還不照樣納妾!王爺,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只要你點一個頭,我就算為你死都樂意!”就算他不點頭,她也會心甘情願替他死。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死!”說到這裏,蕭禦琛溫潤的眼波有了瞬間的狂瀾。
“你不需要,可命是我自己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顧婉婉飛快站起轉身,背對着他黯然神傷。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想,她真的會不顧一切的為他豁出性命。
這孽情到底是何時種下的呢?
是了,是那一年,她八歲的那一年,父親帶着她和六歲的妹妹前往戰場,看百萬雄兵厮殺,聽戰鼓雷鳴。
那一抹素淨的銀白如谪神翩然躍入她眼中,驚鴻一瞥,為今後種下了情根。
她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那時才十歲的皇上比他還更讓人叫好,可她所有的視線唯獨被他全都奪了去,看不見皇上的英勇,看不到皇上的霸氣,眼裏都是他溫潤的一刀一劍。
所以,她認為這就是注定,注定她要為他心傷。
為了追逐他的身影,她将父親托給她照顧的妹妹丢失了。
為了能與他匹配,她開始纏着父親教她練功,父親不允,說是女兒家不該舞刀弄槍,于是她就纏着大哥,大哥心軟便偷偷瞞着父親成全了她的願望。
那一年,他二十二歲,她八歲。
難以想象,那時才八歲的她竟已經記得他那麽深,那麽牢,記到了骨子裏去,以至于到後來南枭國統一東南後他毅然退出朝政,她意外知道了他的秘密,甘願為他進宮,替他步步為營,盡管他從來都不需要。
“你回去吧,從此以後不要再管本王的事。”蕭禦琛不為所動的淡漠拒絕她的來意。
“若不管你的事我不知道此生活着還有什麽意義。”顧婉婉回過身來,神态堅定不移,“那日我已經告訴我爹說我懷了你的孩子,這樣子他們就會全心全意的助你一臂之力。”
面不改色的蕭禦琛微微訝異的擡起頭來,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倔強固執的女子,他何德何能竟讓這麽一個女人為了他甘願自毀名節?
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一個在東陵失蹤了的骠騎大将軍顧子揚,還有一個則是兵部尚書顧舉,若有顧舉暗中相助,要成就大業必定事半功倍。
只是……
“你要拿你的名節來毀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扯到本王身上!”蕭禦琛溫淡的眼神裏有了深惡痛絕之色,就連語氣都是冷得叫人心寒。
顧婉婉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表情,不禁吓了一跳,怔忡的看着他。
他向來喜怒哀樂自持有度,從不輕易讓人撩撥他平靜的內心,為何,這一次,他好像厭恨死了她一樣?
“如若此事我做得讓你不高興了,我跟你賠不是。”顧婉婉壓下心底的委屈,謙恭大度的對他施了個禮,而後依然不改初衷的道,“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裏,讓你回東陵稱王,早日完成你母妃的遺願,你此生的心願!”
“本王謝過你的好意!”蕭禦琛依舊端坐在稻草堆裏,即使淪為階下囚,依舊高貴逼人。
顧婉婉知道他是在拒絕她,她勾唇輕笑道,“我知道你有辦法出得去這牢房,只是在那之前沒人能保證無意外發生。你不是一心想舒妃安然無恙嗎?若你被關在牢裏,試問以她的性子,她又怎會見死不救?若她要救你必然又再跟皇上起沖突。皇上豈非聖人,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妃子與自己的皇叔眉來眼去而無動于衷嗎?”
顧婉婉的一席話發人深思,蕭禦琛濃眉微微擰了擰,心底的堅持瞬間土崩瓦解,“要怎麽做?”
知道他願意配合了,顧婉婉欣然笑了,她俯身下去在他耳畔悄悄耳語……
·
緋色宮
“你說什麽?顧婉婉那賤人去了天牢!”夜妤吃驚的拍案而起。
“回娘娘,據我們的人來報,千真萬确!”貼身婢女翠柳在旁道。
“天牢裏都關了些什麽人?”什麽人讓她深夜如此熱衷,甘願冒着大不韪去探望。
“回娘娘,聽說婉貴妃去探視的不是普通的天牢,而是用來關押重犯的獨立牢房。”
“噢!不是普通的天牢,還是關押重犯的牢房!這幾日抓起來的重犯不就是只有安逸王嗎?”夜妤忽然聯想到了什麽,看着翠柳道,“翠柳,那日在獵場舒妃那小賤人突然摔下馬的事可記得?安逸王當時也在場,你想好端端的馬怎會突然發狂?”
“娘娘是說是婉貴妃暗中動的手腳?”翠柳立馬心神領會。
“倒也不無可能不是嗎?再說今夜在瑤安宮抓安逸王的時候,她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安逸王,未曾離開過,倘若今夜她真的去了天牢,那麽事情是十有八.九了!”夜妤眼底閃着狡猾陰險的光芒。
“娘娘,這麽說來我們可以……”
翠柳上前一步,附耳上去悄悄私語……
·
翌日,水潋星醒晚了,剛醒來的時候還習慣性的叫了‘綠袖’。叫出口後才想起綠袖已經被蕭鳳遙一劍刺穿心髒了。
她坐在床沿,悵然的望了空蕩蕩的宮殿,視線停在平日綠袖所站的地方,不知不覺,整個空蕩蕩的宮殿裏全都是綠袖昔日的影子,替她穿衣,替她梳發,陪她笑。
也許是昨晚有人當暖爐,綠袖的事還有安逸王的事都随着她的沉睡而被忘到腦後了,今日才會在醒後想起就疼得難以承受。
“來人啊!”她懶懶的朝外喚了聲。
走了的人還是不要留戀的好,勞神傷心,何況也沒什麽值得可留戀的。
不一會兒,一個婢女雙手于前盈盈小步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端着洗漱水的小太監。
唔,瑤安宮什麽時候流行小太監伺候主人更衣梳洗了?
也許只是人手不夠,這小婢女讓小太監搭把手罷了。
“奴婢/奴才給娘娘請安。”兩人來到水潋星跟前,深深低着頭皆是陰陽怪氣的聲音。
太監陰陽怪氣實屬正常,可要是婢女也陰陽怪氣,這不得不讓人好奇,難不成女的也被閹了不成,怎麽閹?
水潋星猶疑的伸出腦袋随着他們的高度探來探去,可是她越是探視他們就越是閃閃躲躲,終于惹惱了她。
“擡起頭來!”她故作威嚴的冷喝道。
只見小婢女偷偷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小太監,小太監趕忙将盛了七分滿的水盆端上去。
“诶呀!我叫你們擡起頭來,剛來第一天就懂得擺架子了是吧?”水潋星坐在榻上雙手叉腰道。
一般這種情況,凡是宮女太監都會惶惶恐恐的撲通下跪了,可這兩個只是悄悄眼神交流了下,而後站得比她還淡定,不再有動作了。
“怎麽?下巴擡不起來還是啞巴了?”水潋星帶着好玩好奇的心繼續捉弄下去。
她倒要看這兩個人是何方神聖!
兩人還是硬着頭皮不聽從命令,水潋星勾唇壞壞一笑,“來人!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太監宮女拖下去砍了!”
“吼!星星,我沒想到你這麽兇殘耶!”
話音剛落,一直低着頭憋笑的‘婢女’自知惹出禍的擡起頭來,埋怨道。
“不兇殘怎麽逼得你們現形?”水潋星得瑟的笑了笑,看向顧柏雪旁邊的‘小太監’,刻意清了清嗓子,道,“那麽,這個小太監是甘願砍頭也不願意再擡頭了?”
既然顧柏雪都出現了,這個小太監瞎着眼都看得出是蒼軒!
蒼軒還在別扭中,他的大男人尊嚴不允許他擡頭啊,這一擡頭就毀了。
“小軒軒,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麽來着?”顧柏雪靠了過去眨着眼威脅提醒。
聽到妻子不正常的語調,蒼軒幹脆豁出去般擡起了眸,面露難色的看了眼水潋星,而後恭敬的把水遞上去,“雪兒說若你不原諒我她也不會原諒我,當日是蒼某口重了,還請舒妃娘娘、星星姑娘海涵!”
“啊?你說什麽?”水潋星故意側耳上去,誰讓他說得那麽快。
蒼軒知道她是故意的,夫人最大,無奈只好壓下怒氣,再一口一字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
“嗯,我記得是誰要絕交來着,這世道朋友絕交了還能重歸于好的嗎?我怎麽不知道呢!”水潋星故作思考狀,感覺有些涼,趕忙拉起錦被從背後蓋上。、
顧柏雪接過蒼軒手上的水盆,捅了捅他,眼神示意他見機行事。蒼軒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趕忙跑到衣架那邊拿下一件衣服匆匆回到水潋星面前,可是目光一觸及到她只穿着單衣而玲珑有致的身軀就傻眼了。
難怪某人夜夜***帳暖,這女人明顯就是個妖精!身心智力上都是!是男人哪裏抵擋得住。
“柏雪,你家男人往哪盯呢!”水潋星笑得越發燦爛,故意撩撥了下垂落在肩膀的發絲,做出狐媚樣。
雖然衣裳沒松垮,可就是讓身為男人的蒼軒有了本能反應——咽口水。
“你個死鬼,朋友妻不可欺你是沒聽過嗎!”顧柏雪見到蒼軒如狼的模樣,想起無數個夜裏他瘋狂的索取,臉兒發熱的幹脆用整盆水将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澆醒。
“你夫人的好姐妹、你的朋友妻是你可以亵渎的嗎?閉上眼,轉過身去!”
彪悍的女人不需要解釋,瞧柏雪馴夫馴得如同沙場點兵,尤其是那一句‘死鬼’令水潋星禁不住捧腹悶笑。
她只不過是想要惡作劇一下,沒想到有如此意外效果。
她是知道蒼軒對柏雪的真心才敢這麽玩,蒼軒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內,誰讓秦舒畫确實長了副水妖勾魂樣呢。
這時,被淋了一身濕的蒼軒幹脆用拿來的女人衣裳把自己的頭蓋了個嚴嚴實實,沒人看到衣裳下的俊臉楚楚可憐樣。
他扁着嘴小小聲控訴:“打從你懷了咱倆的孩子,人家就一直忍着了。”
“噗!”水潋星再次噴笑,“哈哈……我嚴重懷疑你們今日是受命來逗我笑的,一個大男人還人家……哈哈……”
這是本色出演麽!
“星星……”顧柏雪羞窘得跺腳,關鍵不是在那個詞好不好?
水潋星聽到顧柏雪急了,她趕忙止住了笑,顧柏雪怎麽說也是生在這古代,雖然平日行為舉止,說話神馬的豪爽大咧,可是該古板的地方還是存在。比如,光天化日下拿點男女情事來開玩笑,只要涉及一點點就臉紅得要跟人急了。
“好啦,不鬧了!”水潋星再度清了清嗓子,言歸正傳,“蒼軒,人家從來沒怪過你,你以後別那樣吓人家了可好?”
聽到叫喚的蒼軒扯下蓋在頭上的衣裳,回過身頓時心裏一陣惡寒,坐在床沿的女人雙手合十,嬌羞羞的眨巴着黑溜溜大眼,學他方才的語調,這要讓某人看到,不把他扒了層皮才怪。
“舒妃娘娘、星星姑娘,請容許蒼某告知你一聲,今日是太皇太後入葬皇陵的日子,此時此刻,隊伍應當已經出發了!”
既然她都親口說不怪他了,那麽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敢捉弄他,他也有辦法治她呢。
“啊!”
果然,水潋星立馬從床上彈跳而起,一個勁的拍自己腦袋瓜,怎麽就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快!快!再去重新給我打盆水來,綠袖……拿我今日要穿的衣服!”
邊套繡鞋邊說的水潋星,起身下榻後倏然僵住了動作,她臉色閃過一絲遺憾,走到梳妝臺前拿起木梳子自己動手梳發。
綠袖,已經走了!
“你看,這夠嗎?”
動作飛快的顧柏雪轉瞬已經把瑤安宮裏所有的衣裳都翻出來抱到水潋星跟前了,也把她心裏頓生的惆悵吓跑了。
“姐姐,你是要我穿完這堆衣服去參加葬禮嗎?”她驚悚的道。
“我不知道你要穿哪一件,所以就全都拿來任你選了!”顧柏雪同樣也是沒伺候過人,更不是居家型的婦人,所以對于伺候人穿衣與水潋星是半斤八兩。
“就……就……”水潋星圍着她懷裏的那堆幾乎堆到她下巴的衣服‘就’了半天也沒就出個所以然來。
所有的顏色都混一起了看的眼花缭亂啊!
“水,來了!”以輕功出去溜了個來回的蒼軒也重新打了盆水回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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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停靈
“水,來了!”以輕功出去溜了個來回的蒼軒也重新打了盆水回來,只是……
“啊!!”
腳步剎得太急,再加上蒼軒把水遞了出去,整盆水就這麽灑在那堆衣服上,好在顧柏雪機靈的把衣服抛開才沒讓自己連人帶衣淋透。愛蝤鴵裻
水潋星看着地上淋濕了的衣服眉頭深皺。
“星星,我……我們不是故意的。”顧柏雪低聲下氣的認錯道,扯了扯闖大禍的男人潺。
“本來是想給你賠罪來着,沒想到倒給你添了大麻煩。”蒼軒也正色了臉,從小到大他哪裏伺候過人,這水一端自然就灑了。
“沒時間了!”水潋星壓根沒聽進他們道歉的話,跟沒看到他們慚愧的臉色,她彎下身在那堆五顏六色的衣裳裏翻出了一套素白色,她快步走到屏風後換上。
顧柏雪和蒼軒見狀,蒼軒畢竟是男人,怎好意思在這裏等人換好衣服,他趕緊走出外面等去了擡。
不一會兒,水潋星和顧柏雪出了殿門,一襲素白霓裳,荏弱如纖柳,頭上僅用一個白色珠簪別住,後腦卷了個雲發髻,整體行的是簡單低調風。
“走吧!”
水潋星邊別着珠簪邊跑下臺階,行色匆匆的往外面跑去,衣袂飄飛,蒼軒和顧柏雪暫時扮作她的貼身随侍緊跟上去。
走到正宮門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送葬隊伍早在半個時辰以前就出發了,水潋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去皇宮馬廄借馬偏偏馬廄的負責人說皇上有令,任何馬不得出馬廄。
她的心涼了大半,同床共枕後,轉身,他就把她當仇人了嗎?非但不叫醒她去參加太皇太後的葬禮,還特地下令不給她交通工具追上。
在他心裏,她算仇人,還是算外人?
他不知道太皇太後對她來說也很重要嗎?就算她跟太皇太後不是很熟,作為他的妃子難道她不該去送這最後一程嗎?
後宮凡是六品以上的妃嫔都去了,那她這正二品算什麽?
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的感覺真的好比穿心。既然不要她走進他的世界,又為什麽在她準備好要收心的時候他又來引誘她淪陷?
耍她很好玩嗎?!
“星星,你看!”
正在水潋星無計可施,無奈只得轉身打道回宮之時,顧柏雪突然拉住了她,她回眸望去,只見蒼軒不知道用什麽辦法牽來了兩匹馬,他騎着一匹,手裏還牽着一匹從廣場上朝他們而來。
“舒妃娘娘,快上馬吧!”蒼軒把馬缰扔給她,伸手拉顧柏雪。
水潋星喜出望外,她接住馬缰,踩着馬镫利落的翻身上馬。這時,顧柏雪也已經坐在蒼軒前面,她感激的笑道,“這匹馬遠遠勝過一萬句‘對不住’,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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