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原V(33)

好像上次太皇太後之死,他會出手親自殺死綠袖全是為了不想再橫生枝節,不想再讓那個女人陷入無底洞的陰謀裏。

“何況,她值得朕相信!無憂,你覺得自己值得朕的相信嗎?”蕭鳳遙收回悵然的情緒,冷冷質問。

“撲通”一聲,莫無憂從榻上跳了下來,跪倒在蕭鳳遙面前,拉着他的衣袂,哭着道,“蕭大哥,無憂錯了,無憂知錯了,蕭大哥不要趕無憂走好不好!無憂除了跟在蕭大哥身邊再也無地方可去了,蕭大哥,你不要趕無憂走好不好?”

“……”

蕭鳳遙恍如一個旁觀者,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她,目光冰冷無情。

“蕭大哥,無憂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無理取鬧了,再也不會去找舒妃姐姐的麻煩了,蕭大哥……嗚嗚……你原諒無憂一次好不好?”莫無憂繼續苦苦哀求,她怕極了蕭大哥對她失望,怕極了蕭大哥不要她。

“起來吧。”蕭鳳遙終是不忍的開了口。

莫無憂抹着淚緩緩站起身,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着頭站在蕭鳳遙面前不敢看他。

“帝玉可以還給朕了?”冷若刺骨的語氣令人頭皮發麻。

這帝玉,是在他在皇祖母死的那時,她從他這裏拿去的。他沒拿回來是想看看她拿着帝玉究竟會做出什麽事,好在,她只是拿來打壓別人,并沒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莫無憂心裏一駭,擡頭不經意對上那冷冰冰的眸光,她趕緊別開,走到床榻上從枕頭下拿出帝玉,正要遞給他,倏然,落下枕頭的手腕被一股強大的力度抓住。

蕭鳳遙舉步上前,拉開了莫無憂,玉枕落下,他伸出去的手竟有些顫抖。

方才,是他眼花了嗎?為何那塊母親給他的玉佩會同帝玉出現在枕頭下面,那塊玉佩是母親自小就贈予他的,說若是哪一天他遇見了可以交付真心的女子就把玉佩交給她。

他一直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那個可以值得他交付真心的女子出現,直到她誤闖入他的世界,用別人的身份活在了他的心中。

以迅雷之姿拿開玉枕,躺在枕頭下方的正是那塊他親自贈予她的琉璃玉,名為鸾鳳琉璃玉。

他拿起玉佩,轉身,周身席卷了一股陰冷之風,他冷厲的瞪着莫無憂,出手扣住了她的皓腕,冷冷質問,“說!這玉佩為何在你這裏?”

再相見那會她對他沒有了以往的笑容,以前即便是再生氣她的目光仍會落在他身上,而現在,她非但生氣了,還要将他當陌生人一樣來對待,一直在疏離着他。

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他利用百姓逼她回來而生氣,可現在,這玉佩的出現讓他懷疑,根本不是!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蕭大哥,疼……”

莫無憂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鳳遙,她害怕的想要伸手拍開緊扣在手腕上的大手,忘了回答他的話。

“回答朕!”蕭鳳遙更加扣緊了力度,抓着她逼她後退。

“蕭大哥,無憂疼得緊……你快放開無憂呀!”莫無憂已經痛得腦袋一片空白了,噙着淚眼楚楚可憐的嗚咽。

她的哭聲讓蕭鳳遙收回了絲絲理智,他松開了手,目光依舊冷厲無比,“現在可以說了?”

“是。”莫無憂依舊抽泣着,她倍感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娓娓道來那一夜在軒雪樓門外如何拾得的這玉佩的經過。

聽完了的蕭鳳遙把玉佩緊攥在掌心裏,仿佛如夢初醒的輕輕笑了。

“無憂,朕娶你是因為你要朕娶,無關其他,你明白嗎?”蕭鳳遙堅定冷淡的眸光重新落在莫無憂身上。

莫無憂是明白的,只是她搖頭了。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想要得到蕭大哥的心,她也一直在害怕,害怕蕭大哥有一天會對她說出只是因為承諾而娶她的這種話。

她想,至少要在那之前得到蕭大哥的心。

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蕭大哥不愛她,一點都不愛她!

他可以為了一塊玉佩對她大呼小叫,不管她疼不疼。

她居然連一塊玉佩都不如。

“蕭大哥,無憂,真的不可以嗎?”她淚盈于睫的擡眸。

蕭鳳遙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放擡起手去輕撫她的發絲,“朕,缺一個妹妹,作為朕的妹妹,朕的疼愛自然不會少,只要她乖乖的。”

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龐,莫無憂看着他那充滿憐惜的手抽離,那是對于妹妹的憐惜,就像他說的那樣,無關其他。

看着偉岸的身軀離開,她的淚落得更兇,撲在柔軟的錦被上放聲大哭……

·

離開了無憂閣的蕭鳳遙正要前往瑤安宮讓兩人冰釋前嫌,沒想到小玄子突然半路出現,所禀報之事耽誤了他。

“皇上,有八百裏急件到!”小玄子把急件呈上,并且将宮燈舉近。

蕭鳳遙眉峰一擰,将蜜蠟封住的信封撕開,甩開折疊的信紙,目光如炬的閱覽紙上的字。

“一夕之間奪取朕的三座城池,皇叔,你這是在給朕下馬威啊!”蕭鳳遙将信件扔給小玄子,雙拳發狠的緊攥,目光冷戾而果決,“立即讓相關大臣前來見朕!”

“是!”小玄子倉惶的接過飛來的信件,躬身應道。

國難當前,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悵然的望了眼将瑤安宮的方向,毅然決然的轉身,匆匆回了盛華宮,和大臣們商量策略。

然而,經過兩個時辰的傳召,無一大臣前來!

“砰!”

禦書房內發出巨大的聲響,聽完小玄子一個接一個的消息,蕭鳳遙的拳頭捶在禦案上,怒不可谒。

“皇上,若是其他人因為太傅大人被貶而不來倒還說得過去,為何連素來與太傅大人水火不容的兵部尚書也不來?”小玄子疑惑不解的問。

“他是在趁機抱怨朕對他的女兒‘太好’呢!”蕭鳳遙冷哧。

“那皇上明知他極有可能已經是安逸王的人,為何還要召他前來?”這不是等于将機密洩露給敵人了嗎?

“身為奸細,朕理當給他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不是?”蕭鳳遙眸底閃過冷芒之色,道,“宣,日月星辰、蒼軒夫婦進宮見駕!你再去替朕給他們頒發一道聖旨,就說凡是病了的朕允他告病還鄉!另,頒一道皇榜,朕要征用有才人士,不需要通過科舉考試,只要有過人的膽識和能力就可在朝為官!”

一連三個命令下來,小玄子聽得膽顫心驚,皇上終究還是要發飙了!

不過,這也才符合皇上的行事作風,做事從來不被古法所束縛。說來也在理,皇上有此決定他是大大贊成的,畢竟民間有多少能人異士因為科舉落榜而無法大展鴻圖。

那些動不動就拿辭官來威脅皇上的大臣們,這下還不是引火***,知道什麽叫做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後果了吧?

當他的皇上好欺負!

·

翌日

三道聖旨齊下,轟動三國!

“(~o~)~,好困!”

商量了一夜,途中在丈夫懷裏睡着的顧柏雪這時醒來,很不雅的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

“雪兒,咱們可以回家了。”蒼軒也有些疲憊的伸了伸腰,俯首溫柔的對着懷中的妻子道。

“啊?這就可以回家了!那你們可商量出什麽對策了,我需要做什麽!”說到沖鋒陷陣,顧柏雪的困意徹底消失,興致昂昂的揪着蒼軒的衣襟問。

“你不需要做什麽,只需要做好軍機大臣的夫人就行了!”

商量了一整夜,他們商量出了一個軍機處,就是掌管軍務,調動兵權的重要部門。

“啊?待了一整夜撈到了個大臣當,這官有多大?”顧柏雪好奇的問。

“大到足以讓你調動一支軍隊,與敵軍對壘,上戰場厮殺!”知道她天生愛動拳腳的蒼軒,順着她的期待道。

“那,他們呢?”顧柏雪指向日月星辰,笑道,“該不會成了大內總管了吧!”

“蒼夫人,大內總管在此。”站在蕭鳳遙身後的小玄子上前一步以示存在。

“我倆二人自然也是軍機處的一員,聽憑蒼公子,不,是蒼大人差遣!”日月站出來道。

“好了,等交接完畢再通知我們吧。”蒼軒放下妻子,起身,摟着她走出禦書房。

看這語氣,他比皇上還大了。

“皇上,你真的讓他這樣嚣張?”日月星辰不滿的跳出來道。

“他被朕壓了大半輩子了,是該讓他嚣張嚣張的時候了,朕還怕他不嚣張呢!”蕭鳳遙勾唇,展眉。

蒼軒,不止經商很有頭腦,從政,相信他也不會讓人失望。

只是可惜了,這聖旨一下,這對夫婦就要被他徹底卷入這場紛争裏了……

·

“他有病!不知道臨陣換帥是大忌嗎?”

瑤安宮裏,聽到消息的水潋星氣得肺都要炸了的來回踱步。她必須很努力很努力克制住自己才能不去找他理論。

他是一國之君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也許他喜歡拿自己的國家來玩呢,她擔心個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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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是一國之君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也許他喜歡拿自己的國家來玩呢,她擔心個毛線!

水潋星雖然這樣想,心裏卻還是放不下他,蕭禦琛說過會在今年的第一場雪迎接他母妃入皇陵陪伴先先皇。愛蝤鴵裻

他知道他母妃當年死的真相了嗎?他知道自己……

“娘娘,奴婢回來了!”被水潋星遣出去打探消息的晴兒氣喘籲籲的跑回到她面前,順了順氣才對上主子急切的目光,道,“奴婢打聽到了,昨兒晚皇上并沒有跟大臣們商議,而是與新立的軍機大臣們秉燭夜談到天亮,這會,聖旨已下,凡是涉及到軍政的人員均已交出手中大權由軍機處接掌!”

軍機處濡?

行啊!

這南枭國原來也流行軍機處這玩意了!

在清代,軍機處總攬軍、政大權二端,真正成為執政的最高國家機關。軍機大臣無日不被召見,無日不承命辦事,出沒于宮廷之間。皇帝行動所到的地方,軍機大臣也無不随從在側。但軍機處完全置于皇帝的直接掌握之下,等于皇帝的私人秘書處籽。

“嗯,可有打聽出任命軍機大臣的是誰?”在清代,軍機大臣是由皇帝任意指派人員兼職的,無官品,也無俸祿。這南枭國的大臣裏個個都結黨營私,誰值得他信任?

青兒搖頭,“奴婢聽說有人瞧見進宮的和離宮的分別為三男一女,其中有一對看似夫妻。”

三男一女,看似夫妻!

想必是蒼軒柏雪,日月星辰他們沒錯了!

他總算還是把他們拉扯進宮來了,想到日月星辰奉诏入宮時的場景,她就不由覺得好笑。

那倆娃兒好天真,總以為凡是出入皇宮并且不是親王也不是位高權重的在官人員的男人都得閹了小jījī。不知道他們入宮時是不是也捂緊了命根子,夾着腿走入正宮門。

這倆小子不會只顧着做他們的軍機大臣忘記了她回宮前特地交給他們的事了吧!

要是敢忘,就算他們消除了對皇宮的恐懼,她也要把他們閹了,也讓他們恐懼恐懼。

“娘娘,您要是悶的話,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雖然已是入冬,不過禦花園裏還是有不少花開得正豔呢!”聽到主子的嘆息,青兒機靈的道。

當奴才的,主子高興了,他們才好過啊!

“也好。”水潋星淩厲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瑤安宮的院子。

走出瑤安宮幾步遠,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青兒手上拿着昨日剛拿到尚衣局去加厚過的披衣,小跑過來。

小小的身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還真讓人有些心疼。

那心疼只是一剎那,她那麽相信綠袖,兩人都可以為彼此付出生命,到頭來她還是以一場背叛來辜負了她的信任。

“娘娘,風大,小心着涼。”跑上來的青兒顧不上喘氣,也顧不上看她的臉色,只是一心顧着她的身子。

水潋星攏了攏披風,淡淡一笑,邁步漫無目的般的往前走,青兒不知道自己哪兒惹到了主子,納悶的跟在後頭,只求別被怪罪就好。

在禦花園和藏書閣的分岔路口,水潋星停了下來,她記得昨夜是誰一把火燒了藏書閣,昨夜,她站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它在眼前化為灰燼,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藏書閣沒了,她回家的希望也少了百分之八十,她可以回家的直覺只剩百分之十了,叫她如何不難受?

對他來說,燒一座藏書閣并不算什麽,可對她來說那是唯一的寄托啊!

他們都知道彼此的情況,卻都選擇了心照不宣,誰都怕,怕戳破某一層不知名的東西,導致不想看到也無法接受的結局。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娘娘,不走了嗎?”青兒出聲問道。

“去藏書閣吧。”水潋星松了口氣,選了藏書閣的路走。

被燒成灰燼的藏書閣還漫天充斥着燒焦的味道,這場火在今晨才被撲滅,即使撲滅了也挽救不了什麽,此時,地上還隐約散發着袅袅霧氣。

水潋星站在石階下的小廣場看着好好的藏書閣變成這番模樣,心裏又是說不出的痛。

倏然……

“娘娘,你看!”青兒指向被燒成狼藉的火災現場裏,訝異出聲。

水潋星也看到了,那被燒下來的橫梁裏有人在那裏發出鬼鬼祟祟的響動,都這這樣了誰還有心思在一片灰燼裏尋找東西?又能找到什麽?

随着那人探出頭來,水潋星漸漸看清了他的臉,雖然此刻他的臉龐和衣衫均已被煙灰抹黑,若不熟悉他的人還真的不可能第一時間看出來他是誰。

她提起裙擺要舉步上去,青兒拉住了她,“娘娘,這裏邊污穢雜亂,您還是別進去了吧。”

“你退下吧。”水潋星擺手,命道。

青兒只好松了手,乖乖的施禮告退。

她還沒走近,那人就被她的腳步驚醒了,他擰着眉擡起頭來,看到是她,一張花貓似的俊臉頓然綻開笑顏。

“星星,你怎麽會來?”在看到她一身美麗亮麗的霓裳擦過灰燼後,他收起來笑顏,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二話不說,彎腰抱起了她,帶她走出這片髒亂。

她在他心裏是聖潔無暇,美麗高貴的,不應該被這些灰燼給弄髒了,哪怕是一片衣角都不行!

被攔腰抱起的時候水潋星驚了一下,本能反應的抱住他的脖子,在身軀的年齡上,他們是相配的,可是論靈魂的年齡,她确實只會當他是弟弟。

他抱起她還真是毫不費力,不知道是不是秦舒畫這身軀太輕了。

“你站這裏,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叫我一聲就好了,我會馬上來到你跟前的。”蕭鳳臨把她抱到遠離污穢的地方,放下她,嚴肅的道。

“你抱我離開就是怕我弄髒了衣服?”水潋星勾唇,眸光閃過異樣的光芒。

蕭鳳臨點頭,“我不想看到你弄髒衣服,我要看到美麗的你,這樣子,我就不會認不出你了。”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幾乎是低如蚊吶。上次,就因為她太髒,太亂,把自己打扮得太醜,他才會認不出來,回來後他已經日夜都在後悔了。

他低頭一臉自責的表情讓水潋星聯想到上次在刑場她看到了人群裏那雙傻傻凝視她的眼神,那樣無辜,那樣讓人疼。

“那我現在的衣服不也被你弄髒了嗎?”水潋星重展笑顏,指着自己的胸口的一大片烏黑。

“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星星,你別不高興,我馬上就幫你擦!”蕭鳳臨看到後,知道是剛才抱她出來時,自己衣服上的黑灰把她的給染髒了。單純的他想都不想,直接貼上前擡起袖子往她的胸口抹去,觸碰到一團柔軟,他傻住了!

完全忘記了收回手,下腹湧起一股他從來沒有過的鼓噪,他的目光也變得炙熱的盯着自己的手所放的地方,口幹舌燥的吞咽口水。

“星星,我……”天啊,他的聲音怎麽也變成這個樣子了,他應該早已經變聲完畢了啊。

“要不是知道你沒那個膽,我還真以為你是故意要吃我豆腐呢!”同是尴尬的水潋星幹笑幾聲,拿開壓在胸口上沉重的手爪。

“對不起,星星,你打我吧!千萬別不高興!”蕭鳳臨從春心蕩漾中回過魂來,抓着水潋星的手就往自個臉上打去。

“傻瓜,我幹嘛要打你,你又不是故意的!”水潋星收回手,真是拿他沒辦法。看到他的花貓臉,她于心不忍的拿出自己貼身的帕子踮起腳尖替他擦拭。

蕭鳳臨感動的笑了,他微微往前傾身,好讓她不用踮腳也可以夠得着他的臉。

“一大早的,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要是你母妃見到不罵死你才怪。”水潋星邊幫他擦拭,邊道。說完她都覺得自己羅嗦了,可是這孩子就是忍不住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變成老媽子的角色。

“母妃不會知道的,因為有辛岚公主替我擋着!”蕭鳳臨笑了笑,繼而道,“我昨晚看到你在這裏待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幾乎都以為你忘記回去歇息了。你的目光好失望,好傷心,我想,你一定很舍不得藏書閣消失,又或者你在藏書閣裏丢了重要的東西,于是昨晚火滅了後,我就一直在這裏找了,但是我找不到任何可能是屬于你的東西。既然後者,那就是前者了。我正打算待會去找皇兄讓我重建藏書閣呢!”

“昨晚你一直都在?”水潋星訝異的瞠目,這孩子到底暗中為她做了多少蠢事。就因為她一個失望、傷心的眼神而在這片灰燼中徹夜翻找到天明,把自己弄成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蕭鳳臨點頭,“我昨晚本來想去瑤安宮找你的,可是還沒到就見你慌慌忙忙的跑出去了,我只好跟上去,然後我站在另一邊看到你那個樣子,我也好難受的。”

“鳳臨,別去找你皇兄重建藏書閣了,無非是多此一舉。”水潋星露出苦澀的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的好意她收下了。

“為什麽?是不是皇兄威脅你,還是這藏書閣壓根就是皇兄讓人燒的?”蕭鳳臨看到她強撐笑顏,激動的抓上渾圓的雙肩,語氣都淩厲了幾分。

“不是!不關你皇兄的事!”水潋星反應激烈的回答,她撥開他的手,為了讓他相信,她拉着他的手,笑得燦爛,“你皇兄怎會拿一座藏書閣來跟我鬥氣呢,昨晚我會站在這裏發呆,是因為我想起了你皇兄幼小時經歷過的那場大火,才會那樣傷神,你別多想。”

在鳳臨面前幫他隐瞞,她只是不想他在自己唯一的親弟弟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事實是:藏書閣确實是他命人燒的啊!就為了怕她有一天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該說,是他心理思想太偏激,還是他占有欲太強,已經到了變态的極致,又或者是,他……太在乎她?

不不不!

後者絕對不可能,他若是在乎她,又怎麽會屢次拿另一個女人來傷害她,還是他以為她不在意,不在意他娶別的女人為妻!

蕭鳳臨接受了這個說法,他知道皇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那還是母妃為了讓他知道皇兄的弱點才告訴他的,母妃說火是皇兄致命的障礙,皇兄怕火!

可是,那天,在刑場上,他趕到的時候剛要上前救人,坐在馬上的皇兄已經飛身而起快他一步躍入火中救出了星星。

他看到皇兄之前心裏是存在掙紮的,只是當看到星星倒在火裏的時候,他忘記了心裏的害怕,撲上前相救。

皇兄是愛星星的吧!

為了她奮不顧身,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應該有這樣不顧一切的沖動。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以為星星是舍不得藏書閣。”蕭鳳臨有些失落的笑了,他昨晚做的一切都是白費的了。

“鳳臨,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水潋星上前給了他一個感恩的擁抱,而後放開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吧,辛岚公主恐怕已經頂不住了,她已經漸漸變得讨人喜歡了,在不久的将來,你們一定能夠開花結果的。”

“我才不要跟她開花結果,她刁蠻又任性,我不喜歡!我說過了,這輩子只會對一個女人好,那就是星星你!”蕭鳳臨抓起她的雙手包裹在掌心裏,宣誓似的道。

“對長輩好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水潋星不動聲色的縮回手,尴尬的笑道。

“才不是那種對長輩的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單純的好!”蕭鳳臨大聲的糾正。

他可從來沒當她是他的皇嫂。

“鳳臨,你知道什麽叫愛嗎?

鳳臨搖頭,“我只知道心裏面想的和表面做的都一樣,那就是愛。我想,我是愛你的,因為我沒有想對哪個女子那般好過。”

“那是因為你沒遇到呀!”水潋星忍不住屈指給了他個爆栗,笑道。

鳳臨又再把頭搖得似撥浪鼓,“遇不到了,因為我已經發誓只會對你一個人好,心裏也只裝你一個人就夠了,裝太多會很累的。”

他就是這麽單純,就連說真心話都這麽直白,不算動人卻能動心。

水潋星想,鳳臨就算不懂愛,如果真如他所說,似他所做,他的确已經做到了愛一個人該做的事。

她如何都拒絕不了他愛她的決心了。

就像歌德說的那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

這是一種無奈,賭氣或者說是一種豁達,潇灑。

這娃如今正走在這樣的道路上,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引領他回到正軌。

他愛她沒有錯,只是她知道自己是沒法回應他的愛的,即便永遠多了個永遠也不可能。

“星星,你不要因為我的話悶悶不樂,我不樂于見到這樣子的你。”蕭鳳臨看到她皺起了眉,一臉為難,他擔心的補充道。

“如果我要你別愛我我就能開心起來,你做得到嗎?”水潋星擡頭輕笑。

“這……”蕭鳳臨猶豫着低下頭去,“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對你好。”

“鳳臨,做你自己好不好?不要為別人而活,不要因他人的話輕易動搖原本的初衷,做你認為該做的事,好不好?”水潋星真心的懇求道。

蕭鳳臨覺得她話中有話,但是還暫時了解不透。他點點頭,“嗯,星星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汗!那麽充滿感情的話,自然醞釀出的情緒徹底被他這句話打翻了!

這娃,不是要他做他自己嗎?咋還能說出她要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的話來?

·

時至午時,盛華宮

忙了徹夜,又在早朝上應付那群豺狼虎豹般的佞臣一個上午,蕭鳳遙終于得以坐下用午膳。

小玄子命人把午膳端上,蕭鳳遙剛起筷子,看到熱騰騰的菜肴便想起心中那抹倩影。

“舒妃今日如何?”他淡淡問道。

“回皇上,舒妃娘娘今日一早先是去了藏書閣,而後又回禦花園賞花了,看起來心情不錯。”小玄子笑着上前道。

“嗯,她用過午膳了嗎?”

“已經用過了,聽說吃了一碗飯,胃口正常,無厭食症狀。”

“如此甚好,忙完今日,朕再去看她。”蕭鳳遙放心的松了口氣,真擔心她會怄氣而絕食,或者郁郁寡歡。

現在想想,顯然是他多慮了。按照她寧可氣死別人也不願委屈自己的個性,就算她受了天大委屈和傷害也會自個找事纾解。

“皇上,古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興許皇上隔一日不去見舒妃娘娘,舒妃娘娘就會控制不住想念親自送上門來了呢。”小玄子賊溜溜的道。

“小玄子,拍朕的馬屁也要挑靠譜的說,你認為這句話适合用在現時的舒妃身上?”蕭鳳遙禁不住失笑,若換做以前倒還有幾分可言,現在,她只怕是恨不得離得他遠遠的,又怎會自動找上門來。

“诶喲!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小玄子笑着形式性的自掌嘴巴。

蕭鳳遙擺擺手,讓他靠邊,并舉筷夾了口魚肉往嘴裏送。

魚肉入口,濃眉蹙起,他慢慢的咀嚼了幾下,放下了筷子。小玄子見狀,立馬上前一步,等待君王接下來要說的話。

“小玄子,這魚是沒放鹽嗎?”

“鹽……鹽……诶喲!那些兔崽子,不盯着他們就辦不成事,看來是該重新招禦廚了!”小玄子愣得吱唔了下,腦袋才轉過彎來,趕緊命人上來把那道魚撤走。

接着,蕭鳳遙又一一試過每一道菜,每一道眉頭都皺得更深,臉色沉重冰凝。

在旁邊的小玄子完全沒有了剛才與君王開玩笑的心情,他膽顫心驚只差沒抹汗了。

這幫禦廚是嫌命太長還是怎麽的,怎的今日做的菜每一道是合皇上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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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味覺

這幫禦廚是嫌命太長還是怎麽的,怎的今日做的菜沒一道是合皇上胃口的。愛蝤鴵裻

“小玄子,都撤了吧!”蕭鳳遙緊擰着眉放下筷子,冷聲道。

小玄子納悶的聽令行事,揮手讓底下人快速把不合胃口的菜肴撤下去。

“皇上奴才這就下去令禦廚重新做一遍。”

“不用了!”蕭鳳遙擺手,起身離座,“退下吧,沒重要的事別來打擾朕!濡”

“是,奴才告退!”小玄子無奈只好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

禦膳丐房

“啪啦!”的一聲,小玄子一進門剛停下腳步,就毫不客氣的揮落身後端着菜肴的其中一道,盤子和菜應聲落地,驚住了禦膳房裏正忙碌的人員。

“都不想要腦袋了是不!”小玄子一呵斥,衆人惶恐下跪。

“瞧瞧,做的什麽菜,是人能吃的嗎?是沒人給你們撥錢買鹽了還是怎麽的?哪道菜是誰做的,主動站出來,嘗嘗!嘗嘗!嘗不出問題來你們的舌頭留着也沒用了!”

撤下來的菜肴排排站,衆位禦廚面面相觑了下,心驚膽顫的起身各自走到自己做的那道菜前,懷疑的拿起筷子夾了小口放到嘴裏去咀嚼。

嘗完後,他們分別暗自松了口氣,跪在小玄子面前,雙手呈上筷子道,“回公公,吾等所做的菜肴并無問題,還請公公品嘗。”

看他們一副青天可鑒的表情,小玄子皺眉,不相信的接過其中一雙筷子,把每一道菜一一品嘗過。

不鹹不淡,味道剛好!

怎麽會這樣?

小玄子又再試了一遍那道皇上特地問他‘這菜是否放鹽’的蒸魚,味道依舊是正常得再正常不過。

既然如此,皇上又怎會覺得淡呢?

他就說嘛,就算有禦廚不要命也不可能全都不要命啊,皇上……他到底怎麽了?

他是否已經猜到自己的狀況,然後什麽也不說的就讓他撤了午膳?

“好了!”小玄子放下筷子,取出随身攜帶的帕子擦手抹嘴,淩厲的訓斥,“沒做出合皇上胃口的菜就是你們的不對,以後悠着點吧!”

“是!”這些禦廚們就算心裏有不快也只能忍着,受冤枉氣總比被砍頭的好。做宮中禦廚固然好,可稍有差池,或者碰上皇上正巧不悅的話,小命難保。

“可有清湯?”小玄子撇了眼禦膳房裏的廚臺上冒着氣的煲鍋瓦罐,問道。

手腳快的一人趕緊起身跑過去取來瓷碗給盛了滿滿一碗端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道,“有!公公嘗嘗味。”

小玄子持起勺子喝了口,吧唧了下嘴,滿意的點點頭,而後擺手,“準備好,咱家要給皇上送去!”

“是!”一說要給皇上,衆人立馬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

小玄子左看看右看看,其目的是為了靠近那盅鹽罐,趁別人看不到,她以身子擋住,舀了好大一勺放到帕子裏,包好,藏進懷中。

“公公,皇上的湯已經準備好了!”

突然從身後冒出來的聲音吓了他一跳,他若無其事的扭過身來,對着小太監,蘭花指一揮,“端上,跟咱家來!”

盛華宮

自小玄子退下後,蕭鳳遙一直在用膳廳來回踱步。凝重的眉心仿佛已經料到問題根本不是出在菜的身上,而是在他。

他所嘗的每一道菜味道都淡如水,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味覺正在消失!

“啓禀皇上,奴才特地給您送來了潤喉可口的清湯,您是否要嘗嘗?”小玄子在殿門外高喊道,不敢貿然闖入打擾。

“進來!”

裏邊傳來低沉冷淡的嗓音,小玄子心兒一喜,轉身舉起盅湯給倒了七分滿,然後接過,擺手讓其退下。

見四下無人,他趕忙把湯放到地上,從懷中拿出那包好不容易偷來的鹽全都倒入了那碗湯裏,再用湯勺輕輕攪了幾圈,收起帕子,剛端起湯,突然身後傳來了叫喚,險些害他前功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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