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左伊一口氣沒出去,立刻撥回去,對方就是不接聽。
她氣得摔了手機。
易雯從廚房擦了手走出來,說:“剛才是那個小三的電話?你錄音了嗎?”
左伊說:“我都快氣瘋了,哪有心情錄那個!”
易雯說:“以後她電話你就不要接了,小心你不錄,被她錄了,算計你起來多吃虧——你現在最好休息下……”
左伊說:“走!你跟我去醫院揍那個賤人去!”
易雯說:“你還真去啊?”
左伊說:“你剛才不是罵得跟什麽似的?!說要把人扇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算了,你就站旁邊看着就行!”
易雯說:“我罵是讓你出出氣,但是如果你現在真去把那女人的孩子踹下來,自己也要負法律責任的。”
左伊說:“網上爆的那麽多原配打小三的,公道自在人心!”
易雯說:“打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涉及到孩子流産,就是另一回事了。何況那個女人估計就是誠心刺激你,就算你沒做什麽,轉身也會轉嫁到你頭上。”
左伊坐到沙發上,氣餒地說:“那你說怎麽辦?我就真的應該像秦駿說的那樣,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躲起來,讓他們宰割嗎?”
易雯坐到她旁邊說:“你別慌,平心靜氣地梳理下事情的頭緒,然後再行動。三思後行知道嗎?”
左伊說:“我本來就不擅長處理麻煩,現在腦子都是亂的……”
易雯說:“別急,其實這件事,最關鍵的當然是要看秦駿的态度。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沒有說出要抛棄你的意思,對那個女人算計他的事也不滿意。但是那女人之前的功夫做的好,所以基本上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清純無辜的。秦駿其實是在猶豫,但是現在還是傾向你的,如果你能牢牢把握住這個優勢,最後的勝利還是屬于你的。”
左伊神經質地扣着手指甲旁邊的皮,“對,你說的的對……但是我之前把秦駿給打跑了。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再理我了……還有,你為什麽會建議我和秦駿搞好關系?”
易雯說:“當然是因為你讓我幫你出主意的。”
左伊說:“可是你那麽煩我和他,一直罵我倒貼王……”
易雯嘆氣說:“……我給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最讨厭我爸抽煙,怎麽讓他戒都不戒,但是每次出國在免稅區我都給他買煙帶回去,為什麽?因為有人曾經說過一句有哲理的話:難道你不買,人家就不抽了嗎?我現在對待你就是這個态度,罵是一直罵下來,但是有用嗎?你還不是陷到今天這個境地。如果聽我的,你現在就盡早抽身,不跟這一家子神經病玩了,你同意嗎?”
左伊咬咬牙,搖頭,自己也覺得很羞恥。
易雯說:“所以你看,我沒辦法不讓你繼續倒貼下去。就只能幫你站臺。再說那個女人真是惡心至極,如果就這麽讓她贏了,還真是沒有王法了!”
左伊由衷地說:“幸好有你這樣的好朋友,這麽多年一直在我身邊,支持我,要不是這樣,我這次真的怕熬不過去。”
易雯說:“這種煽情的話就不必說了,咱們這麽多年。我知道你是不讨人喜歡,但是也不是什麽壞人,頂多算個混人。再說了,你是我書店合夥人,事業上的夥伴。咱們是一榮俱榮的關系麽,幫你出困境,也是幫我自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左伊苦笑了下:“好馬好在腿上,好人好在嘴上,你也和我一樣,不是個會做好多人的。”
易雯說:“行了,還是說說秦駿吧——你和他這麽多年,總該知道他吃哪一套吧。現在最關鍵的是要穩住他。”
左伊說:“他不大希望我參與太多,這也是讓我最生氣的地方……所以我看從他這邊下手不太容易。”
易雯說:“那你就順着他點,表現得委屈又識大體,男人這個時候最希望壓力小一點。”
左伊想想說:“那然後呢?然後我就真的什麽也不管,聽之任之了?”
易雯說:“當然你私下可以做點事啊,比如……你可以從秦駿的父母入手。你不是和他爸爸關系還不錯麽?總到書店給他帶書之類的。你可以從他那裏入手,你去跟他哭訴,博得他同情。”
左伊遲疑地說:“可是他們家他爸爸幾乎說不上話,他媽媽才是說的算的那個。”
易雯說:“他爸爸畢竟是一家之主,怎麽也能算上一票。你至少要把他争取過來。然後主要公關的對象是他媽。”
左伊嘆氣:“他媽是真的不喜歡我。這次的态度更是讓我心寒。”
易雯說:“你之前都能忍了,現在也就一個字“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你忍過這一次,再挨個收拾他們。”
左伊說:“就算我忍,也是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易雯說:“再不喜歡你,畢竟你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那個女人才出現多久?她現在就是被抱孫子的誘惑給困住了。你就去私下找她,向她上态度表決心,就将來給他們秦家生一堆孩子,再重點突出你的強項。”
左伊說:“我的強項?”
易雯瞄了她一眼:“給秦駿做牛做馬啊。”還是趁機損她。
左伊現在一點都沒有心情計較被捎帶着開了玩笑的事,覺得易雯的建議還是有道理的,重要的是——她目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擺脫困境。
易雯撺掇她主動給秦母打電話,讨好賣乖套近乎。
左伊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才一個人跑到陽臺上,把門一關,打電話。
秦母的電話接起來。
左伊說:“阿姨,我是左伊。”
秦母說:“嗯。”
左伊說:“……阿姨,關于昨天……”
秦母說:“我在醫院呢,現在不方便談,有什麽話以後見面再說好吧。”
一句話把左伊半小時培養的勇氣全打散了。
易雯透過玻璃窗看到左伊垂頭喪氣的只說了幾句話就放下電話,她走出來,“怎麽了?她什麽意思?”
左伊說:“她說在醫院,不方便說話,以後面談。”
易雯說:“她這姿态也是太高了……既然這樣,咱們就去醫院。”
左伊說:“你不是說這時候再去醫院找那個女人鬧不好?”
易雯說:“找什麽那個女人,找秦駿他媽,她既然想面談,你就主動出擊,給足她面子。”
左伊雲裏霧裏得被易雯帶出門,易雯開車,兩人直奔醫院。
路上易雯出謀劃策,給她列要點,讓她心裏有個譜,到時候怎麽談,一步步的,不能慌亂,秦母可能的刁難和問題都要有所準備。
兩人就像模拟面試似的,一來一往地對話訓練。
到了醫院,左伊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決定為了自己的幸福邁出重要一步,去攻克秦母這個碉堡。按照易雯的說法,就是——先地方,再中央;先邊緣人物,再核心人物,最後就是要挨個放血!
然而她的野心在下車之後就改變了——醫院此刻顯得有點不同尋常地騷亂,門診大樓門前的空地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人們都仰頭看着上面。
左伊和易雯也跟着看,之間頂層天臺上,一個女人光腳坐在欄杆外,隔着一定距離,幾個人在和她對話。
易雯問人群裏一個老大娘:“發生什麽事了?”
大娘說:“有個姑娘要跳樓,大夥都在這看呢,有說是得了絕症的,有說是感情受傷害了。”
左伊呆呆地仰望着,雖然隔得遠,并且角度不同,但是她還是認出來了——那個正在鬧着要跳樓的是情敵左佑。
她先于自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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