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微醺 “那我抱你上樓?”(入v通知)……
明月特別認真地盯着這三條消息看了半天。
她總覺得這語氣怪怪的。
不是怪可愛,是怪奇怪的。
有一瞬間,她懷疑許執是不是發錯了人,但是雪梨銀耳羹又的确是自己送的。
難道和自己深夜變話唠一樣,他一生病感冒,言語組織也變得莫名其妙了……?
像是在禮貌回複她昨晚的那甜湯,但又像是在委屈地抱怨感冒藥的苦。
明月放下手機,朝助理招了招手。
小尚以為她有什麽吩咐,結果走近後,卻是聽她問:“茶餐廳有外賣服務嗎?”
“有,他們自己配送。”
明月指指手機,示意:“那你把他家訂餐電話發給我。”
“姐你要什麽的話我來訂就好。”
訂餐也是藝人助理的工作之一。
“放心,不是搶你們的活。”明月向他笑笑,又安撫性地拍拍小夥子的肩,“我是給別人訂。”
見她撥通號碼,小尚自覺地站遠了些。
三十分鐘後,《稻》劇組片場。
許執剛下戲,正接過保溫杯喝了口水潤潤喉時,助理把振動個不停的手機遞過來了。
“您好,請問是許執先生嗎?”
許執稍愣:“嗯,我是。”
“您的餐已經送到,麻煩您讓人出來取一下餐。”
餐?外賣?
許執側頭看了眼助理,對方頭搖成了撥浪鼓,表示不清楚不知道不理解。
“不好意思,請問點餐的是……”
“是明女士為您點餐,對方手機尾號是2568。”
明女士……以及這個尾號。
許執轉瞬就想到了是明月。
助理拎着熟悉的茶餐廳獨家包裝袋進來時,許執忽然有一種預感。
會不會是……雪梨銀耳羹?
掀開蓋子。
冰糖與雪梨的甜香味撲面而來。
他聞着這股淡淡甜甜的氣息,那雙向來溫和又冷淡的桃花眼染上了不知名的色彩。
像是春天來了,桃花開了。
明月殺青那天,收到了劇組訂的花束。
白桔梗與香槟玫瑰相搭,溫柔治愈,其中還有跳舞蘭和洋甘菊等花點綴。
明月同劇組人員拍了照,在和導演示意過後,她帶圖發了條微博。
文案很簡單,只有“殺青快樂”四個字。
她第二天離開影視基地時,也和許執發了條消息,像是和好友告別。
不過一行人才剛到酒店樓下時,侍應生忽然上前來,說是有個外賣小哥剛送了東西到前臺就走了。
“會不會弄錯了?”
明月記得自己沒買過什麽東西,轉念一想會不會是粉絲,藝人不會私下收禮,因為怕出什麽差錯。
另一邊已經那方方正正的禮盒送了過來,侍應生禮貌回複:“上面有您的房間號與聯系方式,要不您先看看?”
明月示意他把禮盒放到旁邊桌上。
這個形狀的物品,更像是裝了蛋糕。
……但誰知道裏面會不會是炸彈?
忽然,她發現外盒上還有張卡片。
To:明月
殺青快樂
——許先生
幾乎是她看到卡片上的字的同一時間,握在手裏的手機忽然振了下。
許執:【蛋糕收到了嗎?】
許執:【路上可以吃】
許執:【遲到的殺青快樂】
他還發了個撒花花的表情包。
小佳辦完手續過來時,就見大美人單手倚靠在沙發一邊,低頭盯着手機傻笑。
“姐。”她喊了聲,又指指桌上的禮盒,“這個……”
“是蛋糕,等會兒我們可以在路上吃。”
明月收起手機,臉上笑意也收斂幾分,不過眼裏還是閃閃亮亮的。
随着明月的熱度重新上來了,各種商務代言也找上門來。
江寧在多方分析下,最終給明月拿下了一個生活類國民大品牌的代言。
米可(MILK)是國內知名的乳制品生産企業,生産牛奶、酸奶和乳制品,其中,他們主打傳統純牛奶品牌。
這次,明月代言的便是這個純牛奶系列。
《新生活之漁》殺青後,明月并沒有立即就回京市,而是去了米可(MILK)在明城的拍攝棚。
純牛奶系列突出“簡單純粹”的特點,明月的造型也很簡單,紮得高高的馬尾,一套粉白拼色的運動服。
整個人像是重回了高中時代,青春活力,少女感十足。
廣告只有17s,但拍攝卻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工作結束,江寧請整個拍攝組和在場告層吃飯,明月知道她這是在拓展人脈和給合作對象留下好印象,所以盡管自己累得不行,但還是微笑着堅持下去。
等飯局結束已是九點。
一行人沒有連夜回京,去了附近下榻的酒店。
車裏,明月聽着輕音樂,正閉目養神。
江寧忽然從車裏哪個抽屜裏抽出個本子過來:“這是年後準備啓動的項目,李莊特意找了人聯系我遞過來的,他這部還是為了沖獎,你先看着。”
“……好。”過了兩秒,明月似是半醉半醒地又低語補充道,“我明天再看。”
她晚上只喝了一杯酒,并沒有醉,但最近趕得實在太緊,整個人仿佛是處于高強度運轉狀态,此時終于能松懈下來,她這一休息,睡意便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湧了上來。
回酒店房間後,明月手機也沒再碰,洗漱完了上床一覺睡到天亮。
酒店離機場遠,要提早趕過去。
除了司機精神特好,其他人都在車上補覺。
等到了機場,明月這才打開手機聯網看起消息,好友群裏另外兩人撐起一臺大戲,消息99+,她只瞄了兩眼,左不過都是趁她不在線就使勁“編排”的話。
私人號裏消息不多,除了人在國外似乎信息滞後晚了一天給她發來“殺青快樂”和一個大紅包的明連朗,沒有其他消息。
明月利落地收下紅包,回了個【謝謝爸】
準備退出微信界面時,她視線落在上方,又忽然頓了下。
昨天剛發過消息,所以和許執的對話框還被頂在相對前面的位置。
“Moonbeam那邊電子邀請函已經發到工作室了。”江寧忽然偏頭同她說。
“嗯。”明月看向她,順手摁滅了手機屏幕,“清光已經在京市了,紙質函到時候她會直接送來。”
Moonbeam今年早春系列的秀定在法國,為顯隆重,除了電子邀請函,還會寄紙質邀請函到每一位邀請者手上。
江寧應了聲“好”,她知道明月和Moonbeam創始人私下關系似乎不錯,倒也不擔心九月這場秀會出什麽差錯。
她繼續道:“走之前還有個廣告要拍,剩下幾天你再看看劇本。”
明月擡手揉了揉自己頭發,低低應了聲“好”。
江寧似乎見不慣她這副散漫樣,又說了一遍:“李莊那個本子你先看,是為了沖獎的,班底有保障,早點定下來也能放心過個年。”
明月點點頭,應了個“好”字,又思及自己态度不夠認真端正,于是慢悠悠地加了個“的”字。
“好……的。”
謝清光在小群裏約了見面,地點是一個熟人開的私人酒吧。
附近一帶霓虹閃爍,燈火通明,明月走進酒吧裏,徑直就往她們以前常坐的卡座去找。
卡座上沒人。
她稍一挑眉,視線在燈光昏暗的高臺區轉了一圈。
謝清光大半個身子都倚着吧臺,坐姿慵懶又散漫,一雙眼睛似乎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前面的調酒師。
“怎麽坐這兒了?”明月拍了拍她的肩,在一邊坐下,又和調酒師道,“要杯瑪格麗特。”
“喏。”謝清光抿了口手邊的酒,擡擡下巴,視線一分不離,眼睛在這燈光下略顯迷離。
若是別人見了她這副模樣,怕是以為謝清光是看上了這位調酒師。
明月伸手撐着半邊臉看她,調侃道:“謝大設計師這是要偷師啊?”
謝大設計師終于舍得丢了個白眼給她,“尋找靈感。”
明月笑笑,又四處尋人:“我們大忙人宋總呢?還沒到?”
謝清光指指隔壁游戲區:“那邊見着了個漂亮弟弟,大概過去正請人喝一杯呢。”
明月接過酒抿了一口,随後目光又落在謝清光手上那杯,問:“還是深水炸彈?”
“嗯。”她笑了聲,把杯子往遠離明月那邊挪了一小下,“這你可別打主意。”
“就咪一小口,嘗嘗味道嘛!”明月眨了眨眼向她撒嬌,還伸手比劃了一下。
謝清光不吃她這招,無情地指了指她手邊的那杯,“你還是喝你的瑪格麗特吧,不滿足的話,姐姐再請你杯粉紅佳人?”
“……”
兩人自明月回國後就沒見過面,很快就聊起近況,明月講的都是拍戲時遇到的趣事,謝清光則是同她說起今年的秀場。
“對了!”謝清光忽然記起什麽,轉身從旁邊的複古印花盒子包裏艱難地掏出了兩張邀請函遞給她。
明月低頭看着對時尚圈來說是天價一張而在她手裏遭到無情對待還留下了對折痕跡的Moonbeam邀請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張給許執,別忘了。”謝清光提醒她。
明月把邀請函在臺面上攤平,指了指折痕,面無表情道:“這麽醜,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謝清光拿酒掩笑,假裝是隔壁區音樂太吵沒聽到她的話。
雖然酒吧私密性很好,但明月戴了口罩才敢去洗手間。等她回來,宋可兒也終于撩完弟弟回來投入閨蜜懷抱了。
明月手指在臺面點點,聲音低低地缭繞在這處:“怎麽樣?”
宋總擡手撩了撩長發,美人斜睨一眼更添了幾分風情,回問:“什麽怎麽樣?”
“和弟弟啊!”
宋總挑挑眉,沒答,反而是身子忽地湊近她,笑容略帶深意地問:“那你和許二公子怎麽樣?”
“……”
明月不知道話題是怎麽扯到自己身上的,臉頰微赧,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她故作自然地挑挑眉:“就這樣正常相處呗。”
宋可兒還湊在她臉前,像是要将人的微表情一絲也不放過,随後悠悠笑道:“對着這樣一張臉朝夕相處,小姐姐要管好自己的心哦~”
這人微揚的眼角藏着狐貍般的狡黠,又似是在窺視人心。
明月一個白眼,身子向後仰幾分,又驀然覺得口舌幹燥幾分,許是被宋可兒身上香水熏的。
她視線向旁邊瞟了眼。
看到自己那杯瑪格麗特似乎位置被挪得遠了些,明月沒做他想,徑直就伸手去拿。
輕抿一口。
淹沒唇齒的卻不是那想象中甘涼的液體。
明月忽地怔住。
同樣有一道淡淡青檸香,可入口卻是千差萬別。
“別!”宋可兒注意到時,話出口已經來不及了。
她忙把明月放下的杯子挪遠了些,“這是我的。”
調酒師适時遞了杯檸檬水過來,明月喝了一口,緩解喉嚨裏灼燒起來的那一股熱。
宋可兒那杯看着和瑪格麗特很像,但度數不低。
謝清光也忙湊過來問:“頭暈不暈?”
明月歪頭盯着左邊的宋可兒看了會兒,又扭頭看了會兒右邊的謝清光,然後鼓了下腮幫子,小聲呢喃:“我酒量也沒那麽差呀……”
耳邊傳來暧昧的音樂聲,氣氛正好,她手指在臺面點了兩下,和調酒師道:“還能再來杯瑪格麗特。”
謝清光笑出了聲,遞了個眼神示意調酒小哥不用理她。
還說沒醉呢,這都學會嘴硬了……
三人沒久留,明月不知是困了還是醉了,黑亮的眸子逐漸迷離起來,謝清光替她裝扮嚴實,然後又半扶半拉着人往車裏去。
宋可兒跟在後面給倆人拎包,又蹭了謝家的車順路回去。
回到雲錦苑時,明月看着是清醒了,下車揮了揮手,走時腳步還挺穩當的,好友一直看着她進樓,然後才讓司機開車離開。
她開了門,卻沒進屋,站在玄關處停了快一分鐘,然後像是才緩過神,手扶在牆邊,脫了高跟,看也沒看随便套了個拖鞋就往裏走。
一樓的燈亮着,她往裏走了兩步,才察覺到這個情況。
走時還只有她一個人,阿姨也早早回去了,怎麽會有人呢?
腦袋發沉,她在原地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像小孩子似的撇撇嘴,不開心……
許執從餐廳倒了杯水出來。
見人站在原地,閉着眼,像座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明月?”
他遲疑片刻,上前了兩步。
同一時間,像是在那站着睡着了的女人倏地睜開了眼,濕漉漉的眸子望向他。
多情漂亮的桃花眸,此時似是蒙上了一層柔柔水霧,幹淨澈澈,又無辜得不忍讓人直視。
許執此時也是極力忍耐住自己別開眼的沖動,微不可察地輕呼了下。
待恢複平靜後,問:“你…還好嗎?”
他問話時,明月還時不時地點點頭,又安靜了兩三秒,才慢悠悠地回道:“沒醉啊……”
“……”
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許執一時拿不準,持着水杯站在她不遠處。
明月揚了唇向他笑了笑,終于舍得邁開步子離開腳下那塊地方。
不過,她剛走了一步,左腳邁前,右腳沒跟上,似是被地毯絆住。
許執在第一時間上前了。
不過還是沒來得及。
幸好新鋪上的地毯夠厚,明月就坐在地上,不但沒感覺到痛意,反倒還舒服地想在原地做窩不起了。
許執在她身前單膝蹲下,想将人直接抱起來,又覺得不妥,最終只伸手遞向她。
溫柔又耐心地詢問:“起得來嗎?”
明月擡眸,呆了兩秒,似笑又似是醉得朦胧。
下一秒,她把兩只胳膊都搭在了他的手上,又歪了歪腦袋,濕漉漉的眸子眨了眨,模樣乖得不行。
許執心頭一軟,垂眸又擡眸,使了力将她托起。
她醉後和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是信任極了自己,許執稍稍偏頭,卻繞不開鼻息間那抹檸檬的清香,還夾雜着一絲淡淡的醇香的酒味。
“……明月。”
站起後懷裏的人反倒沒了動靜,許執伸手虛虛地環着她,護住人後,傾身在她耳邊低問:“還能自己上樓嗎?”
“唔……”
她低低呢喃一聲,聲音細得聽不清,但又如清風入耳,酥軟得好聽。
許執垂眸彎了彎眼,眸底神色無奈又溫柔,輕笑:“那我抱你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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