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醫院的住院部,有一層專門服務貴賓的VIP病房。自從喬庭深住進去後,這裏就被包了下來。有專門的人看守在外,嚴限新聞媒體與閑雜人等的打擾。

蘇妲己到醫院時,正巧碰上喬韻芝從樓上下來。遠遠的,她見到喬韻芝與高俊在争執。喬韻芝不時地擦拭眼淚,高俊皆無動于衷。

蘇妲己走到兩人身邊,喬韻芝見她來了,忙掩飾自己紅了的眼圈,話也沒說一句,掉頭就走。

“怎麽不去哄?”蘇妲己問道。

喬韻芝的身影漸行漸遠,高俊駐足原地,并沒有追上去。他對蘇妲己說道:“我們正在辦離婚。”

“是嗎?”蘇妲己吃了一驚,但滿不在乎。

高俊還想說什麽,他猶豫了下,當再轉身時,蘇妲己已經離開,沒打任何招呼,頭也不回。

望着蘇妲己婀娜的背影,高俊有些若有所思。但這樣的惆悵,僅維持了三兩秒的功夫。很快的,他再又恢複了常态。不問對錯,不問善惡,只要能得到錢權,世上的一切在他眼裏皆輕如鴻毛。

走到病房,蘇妲己先不進去。她依着門,打量床上的喬庭深。

喬庭深不過是心髒上的小毛病。病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蘇妲己來之前,醫生剛剛給他做了檢查。在他的鎖骨、腹部,皆貼了電極片。電極片上各有根線,連着心髒監測儀。

蘇妲己笑問道:“還行麽?”

“你擔心我以後不行?”喬庭深笑回道。

蘇妲己輕笑了聲,款款地走進房。喬庭深的目光跟随者她,從門前,到床邊。蘇妲己靠着床尾站了下來。

“那些老家夥怎麽樣了?”喬庭深知道,蘇妲己這是剛開了董事會回來。

“還不是老樣子,”蘇妲己懶懶的,似是已經對做代理主席膩了,“表面上俯首帖耳,背地裏小動作不斷。”

說到這裏,蘇妲己轉了轉手腕,嬌嗔地抱怨道:“早知道不幫你做這個,每天簽那麽多字,手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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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庭深嘴角含笑,拉蘇妲己入懷。蘇妲己半坐半躺在他身上。他寵溺地揉着蘇妲己的手:“你幫我這麽大忙,我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蘇妲己眼睛一亮,好奇地問:“你想怎麽謝我?”

“你想要什麽?”對于蘇妲己的要求,喬庭深總是有求必應。

“這個啊,我要好好想想呢?”蘇妲己枕着喬庭深的肩,環着他的頸,手指在他穿着病服的胸上無聊地畫圈。

“剛剛韻芝來過,”喬庭深一手摟着蘇妲己,一手撩撥着她烏黑的秀發,“高俊已經向她提出離婚。”

“嗯,”蘇妲己應的聲音嬌滴滴的,仿佛是累得困了,“我在門口看見他們吵架。”

喬庭深扳過蘇妲己的臉,朝向自己。他忽的一臉壞笑:“你這身衣服,倒像個護士。”

蘇妲己這天穿的是Dior的白色套裙。這是當年高定的款,立體剪裁,恰到好處了勾勒出了她身體的曲線,玲珑纖細,凹凸有致。

蘇妲己未來得及回話。倏地,喬庭深吻上了她。喬庭深纖長的手插在她的秀發裏,托着她的頭。不禁的,蘇妲己環着他脖子的手,摟得他更緊了些。

一個綿長而又深情的吻後,蘇妲己調笑地說道:“這位病人,我是不是該給你檢查下……”

蘇妲己話未說完,喬庭深猝然将她翻在身下。他将蘇妲己前面的話又還回了她:“還是我給你檢查吧!”

蘇妲己嬌聲喊着“不要”。喬庭深正要上下其手。忽的,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來。喬庭深瞥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拿起了手機。他對蘇妲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起了電話。

在電話裏,喬庭深和人說的都是股票的事。

蘇妲己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她坐起身來,整理被喬庭深弄得亂了的衣服、頭發。

喬庭深邊講電話,邊看着蘇妲己整理頭發的背影。偶然間,蘇妲己側過臉來。他看着她紅暈未散、嬌媚可人的臉龐,不覺得就失了神,電話那頭幾次喊他,他才恍然清醒過來。

喬庭深挂了電話後,蘇妲己問他道:“你在說收購那些人股票的事?”

“你猜到了什麽?”喬庭深張開雙臂,蘇妲己見了,立時撲進他懷裏。

“我猜啊,”蘇妲己認真地回答道,“你先放出利空消息,讓公司的股票大跌。那些人覺得這是最好的打擊你的時候,一定會大肆地做空股票,以便在底下以低價吸納進來。”

蘇妲己回答得有板有眼,喬庭深不由得吃了一驚。不禁的,他撫弄蘇妲己的手停了下來,開始用心地聽她說話。

蘇妲己繼續說道:“然後你會在适當時候,放出你病好的利好消息,再配合外盤炒高高股價。那麽那些老家夥就不得不大量抛貨,恐怕連老本都會搭進去。這時候,你再收購他們手裏的股票。你的目的是,讓他們走投無路地被你踢出董事會。”

一口氣說完,蘇妲己感到了淋漓得暢快。她得意地向喬庭深确認道:“你說,我猜的對嗎?”

喬庭深默不作聲了會兒。他凝視蘇妲己的眼神裏,有了些往日裏沒有的東西,如獲至寶一般。他笑問蘇妲己道:“雖然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了,你怎麽知道?”

喬庭深知道蘇妲己大學專業并不是金融,并且,她也沒有相關的從業經歷。

蘇妲己輕描淡寫地回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跟了你這些日子,聽也聽會了。”

“你說我是豬?”喬庭深壞笑着扯開病服,倏地摟着蘇妲己翻過身來。

躺在病床上,蘇妲己的眼前一黑。突然間,一種淡淡的香皂味撲面而來。她熟悉這種來自喬庭深身上的味道。蘇妲己戲谑喬庭深道:“你能行麽?”

喬庭深沒空與蘇妲己閑扯,粗喘着回道:“試試看就知道了。”

病床搖晃之間,慌亂的,有人從亂作一團的被子裏伸出了條胳膊。胳膊撞到了頂燈的開關,病房瞬時間暗下來。

漆黑一片中,只有心髒檢測儀還亮着光。上面的波段越來越陡,間隔越來越近。儀器滴滴滴滴的聲音,急促不斷地加快起來……

回過神後,蘇妲己給喬庭深點了支煙。她雖不喜歡煙的味道,卻喜歡極了喬庭深抽煙的樣子。

喬庭深從煙盒裏叼出一根煙。蘇妲己單手拇指滑開火機蓋,一縷火苗在煙前燃起。喬庭深的煙在火苗上燃着時,擡眼看蘇妲己。他們近在咫尺。蘇妲己眼梢含笑,喬庭深眼神凜冽卻滿含深情。喬庭深吸了一口,一團煙圈袅袅飄出。蘇妲己突然有了興致,也想試試。

蘇妲己輕佻地拿過喬庭深正抽的煙,學他的樣子。煙入口的剎那,一股奇怪的味道嗆進了她的喉嚨。她咳嗽了好幾聲,眉頭略蹙,連連搖頭。

喬庭深輕笑地把煙接回來。他從蘇妲己身後環抱住他,讓蘇妲己靠着自己。兩人的臉親昵地貼着。喬庭深吸了口煙後,扳過蘇妲己的臉,渡進了她嘴裏。蘇妲己覺得嘴裏的煙是溫,帶着喬庭深的味道,不禁地心醉起來。

一口煙很快就散了。蘇妲己嫌不夠,央着喬庭深道:“我還要。”

喬庭深寵溺地又渡了口煙給她。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抽一根煙。親吻一個接連一個的,或長或短,或深或淺。喬庭深手裏的煙不知不覺地就燃盡了。

恍恍惚惚之時,喬庭深摟着蘇妲己,深情地對她說道:“我常常在想,還有什麽能送給你的……”

蘇妲己沒聽進喬庭深的話。她心醉神迷的,仍沉浸在片刻前的旖旎氤氲之中……

按照喬庭深的部署,喬氏集團老臣們手裏的股票,陸續被他吸納。一個接連一個與他不和的股東被踢出了董事會。當一切都結束時,整個喬氏集團,徹底完全成了喬庭深一人獨大。

喬韻芝雖然仍保有喬老爺子留給的股份,但也再沒法興風作浪了。自此後,喬庭深與喬韻芝父女間的關系,竟反倒和緩了些。

一日,蘇妲己突然接到喬庭深的電話,催她馬上來公司。

小程把蘇妲己接到公司後,領着她往喬庭深的辦公室走。

蘇妲己一走進辦公室,見裏面除了喬庭深,還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在等她。她一坐到桌前,立刻有數份厚厚的文件被放在她的面前。小程遞了只筆給蘇妲己。

蘇妲己一頭霧水。她轉頭看喬庭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喬庭深笑說道:“簽下這些文件,你就擁有喬氏集團近一半的股份。”

說着,喬庭深體貼地為蘇妲己翻開了第一份文件,他指着其中的簽名欄,對蘇妲己說道:“我常常想,還能再送你什麽。現在我想到了,可以把我一半的身家分給你。”

蘇妲己不由得觸動了下,回想數千年前,也曾有個男人對她拱手讓江山。

喬庭深看蘇妲己不說話,柔聲問她道:“怎麽了?”

蘇妲己很快就回過神來。她不再沉浸于過去的兒女情長中。沖着喬庭深大方地笑了下,她晃了晃手裏的筆道:“我不喜歡這只筆。”

喬庭深立刻對小程說道:“把我用的簽字筆拿來。”

握着喬庭深的筆,蘇妲己覺得果然比之前的那個好。她按着喬庭深說的,在一個個簽名欄裏寫上“林辰”的名字。整個過程中,她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受寵若驚。倒是喬庭深有些惶惶然。蘇妲己沒簽完時,怕她突然不要了。當簽完時,又擔心這份大禮送的不合蘇妲己口味。

手續辦完後,律師們陸續出去。由于下午喬庭深還有會議要開,小程便站在門外,等着送蘇妲己回家。

辦公室裏就剩下了蘇妲己與喬庭深兩個人。

蘇妲己笑問喬庭深道:“我現在有錢到什麽程度了?”

喬庭深坐在沙發上。他讓蘇妲己坐上自己的腿,擁着蘇妲己,親昵地吻了下她的額頭,回說道:“怎麽說呢,有錢到能包養我這個身價百億的人。”

蘇妲己扯着喬庭深的領帶,在手指上轉了個圈。她嘴角含笑,撩撥地在喬庭深耳邊說:“然後,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

小程仍在門前等蘇妲己出來。猛然間,辦公室的門開了,他連忙轉身,驚見到探出身來的是喬庭深。

喬庭深上身的襯衫已完全敞開。他聲音低沉,急趕着說道:“下午的會議取消!”

未等喬庭深把話說完,小程也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只纖細瑩潤的胳膊忽然從喬庭深脖子後伸出來,嘤聲地摟着他往裏去。

喬庭深對小程再加了句道:“明後天的行程也都取消。”

啪的一下,門又重重地關上了。

見怪不怪的小程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這一大半是被片刻前那香豔的一幕驚吓到的。

三天後,喬庭深還是沒有回公司。他看近一個星期公司皆沒大事,便索性帶蘇妲己到國外去玩。

在機場,喬庭深在向人交代離開後的工作事宜時,蘇妲己在貴賓休息室等他。

蘇妲己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依稀的,她感到有人站在身旁。她擡眼一看,居然是高俊正俯視着他。

“這麽巧?”高俊坐在了蘇妲己身邊的位子上,“我要去非洲了。”

“是嗎?”蘇妲己随口應道。她重又閉上眼睛,不再看高俊。

蘇妲己的冷言,高俊已經習慣。他嘴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繼續說道:“有件事,我想還是告訴你的好。喬韻芝可能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父親。”

蘇妲己睨視了高俊一眼,反問他道:“你以為我會怕他知道麽?”

蘇妲己從始至終的冷淡态度,讓高俊覺得自讨沒趣。他起身離開,臨出門時,他多說了句道:“你并不知道,往往男人愛女人越深,那麽嫉妒起來,就會越瘋狂。”

高俊悻悻然地離開了。蘇妲己再睜開眼時,他已沒了蹤影。

蘇妲己好奇地問系統道:“嫉妒是什麽感覺?”

“你從來都沒嫉妒過嗎?”

“從來沒有,”蘇妲己不屑地回道,“從來只有別人嫉妒我,我哪裏會嫉妒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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