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在回家的路上, 王雪梅一直喃喃着酒會上的事。

她擔心被報複，又怕連累到蘇妲己。

蘇妲己寬慰她道：“別多想了。就算他要找人算賬，那肯定也是找我，而不是你。”

“那, 你不怕？”

“我不怕，”蘇妲己滿不在乎道, “讓他放馬過來好了！”

到了分叉路口，蘇妲己與王雪梅揮了下手告別。

望着蘇妲己的離去背影，王雪梅被她的灑脫所感染了。

她不禁自我安慰道：“是啊，說不定，不會有事呢！”

對于潘明飛，王雪梅只猜中了一半。

潘明飛沒有找她麻煩, 是因為根本不記得她。

對于被潑了酒的事, 潘明飛的興趣全在蘇妲己的身上。

午夜夢回，他總會想起蘇妲己往他身上甩錢的樣子。

她那冷酷的神情、不屑的冷笑，都讓他念念不忘。

失眠了一整夜後, 潘明飛電話他的助理道：“馬上去查一個人, 我要她的全部資料。”

蘇妲己一點沒把潘明飛放在心裏。

第二天清早, 她照常去點心鋪上班, 下午去鮮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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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生活軌跡，都照着原來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她幾乎快把酒會的事忘光了時, 潘明飛忽的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出現在了她眼前。

蘇妲己從後廚出來, 驀地見到潘明飛站在櫃前。

“我要買……”潘明飛看着蘇妲己，手指着價格表。

“你想買什麽？”蘇妲己輕笑，“上面的所有東西。”

“可以。”潘明飛點了下頭，如釋重負一般，他掏出了一張黑金卡。

“我這裏只接受現金。”

蘇妲己瞥了眼潘明飛的錢包，裏面現金不多，頂級的銀行卡倒是有一排。

潘明飛改拿了百元的現鈔給蘇妲己。

蘇妲己打包了他要的所有點心。

在這段過程中，兩人一直無話。

直到蘇妲己對潘明飛禮貌地告別道：“歡迎下次光臨。”

潘明飛出了門。

蘇妲己以為，這或許只是一次巧合，抑或是潘明飛偶爾的心血來潮。

畢竟，像潘明飛這樣的少爺，怎麽會喜歡吃她工作的點心店裏的東西。

并且，就算他喜歡，也用不着他親自來啊。

蘇妲己的這個想法，在當天下午就被推翻了。

潘明飛再又出現在了她的鮮花店。

“你想買什麽？”蘇妲己還是老樣子，禮貌而客套，雖然面帶笑容，但神情冷漠又疏遠。

琳琅滿目的花，讓潘明飛有些猶豫。

“還是每樣都來一束？”

蘇妲己有意調笑潘明飛。

和上午一樣，潘明飛痛快地答應了。

這一次，蘇妲己收了潘明飛卡刷。

他的車子就停在店外，被包裝好的花束，幾乎塞買了車後座。

“歡迎下次光臨。”

蘇妲己又對潘明飛說道。

潘明飛開車走了，買花的過程中，沒和蘇妲己多說一句閑話。

到了傍晚，蘇妲己站在電影院檢票口時，潘明飛再又出現在了她面前。

“4號廳，請往前走。”

蘇妲己為潘明飛指引了方向。

潘明飛仍然和前兩次一樣的冷漠。

他自顧自地朝4號廳走去。

蘇妲己雖然覺得潘明飛奇怪，但還是懶得去探究他的動機。

畢竟，苦難的生活滿是艱辛，她根本就沒有空去多想他。

之後的日子裏，隔三差五的，潘明飛總會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蘇妲己面前。

次次他都想對蘇妲己說些什麽，可次次他都說不出來。

莫名的，在蘇妲己面前，他像極了從沒戀愛過的大男孩兒。

終于有一天，潘明飛鼓足了勇氣，要約蘇妲己。

這天，他一早就等在了點心鋪前。

店鋪的門剛被拉開，他就進到了店裏。

出乎他的意料，站在櫃後的店員，變成了個男人。

“之前的那個蘇小姐？”潘明飛詢問道。

“她不做了，”男人回道，“昨晚她打電話向老板辭職了。”

到了中午，潘明飛又去鮮花店找蘇妲己。

和上午的點心鋪一樣，店長告訴他，蘇妲己已經結了工資離開。

而在電影院，他得到的皆是一樣的答複。

一時間，蘇妲己好似消失了般，徹底沒了蹤影。

潘明飛心裏悵惘，但也無可奈何。

看潘明飛悶悶不樂，他的好友盧家齊勸慰他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帶你去個地方，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姑娘，任你挑選。”

盧家齊所指的地方，是市裏新開的高級私人會所。

內裏，不但有各種美食供應，更有各色的美女相陪。

潘明飛向來對那種地方沒興趣。

他回絕了盧家齊幾次，可架不住他再三地煩他。

盧家齊勢要把好友從沮喪的心境裏拉出來，最後，他拿出了殺手锏。

“明天我過生日，大家都到那裏樂一樂。你就給一句話，到底去不去？”

潘明飛無奈，只好答應了下來。

盧家齊喜不自勝，他摟着潘明飛，笑說道：“放心吧，等去了以後，給你挑個好的。保證你就把之前的那個女人忘了。”

潘明飛苦笑，敷衍地說道：“反正，明天你最大，都聽你的。”

第二天，盧家齊帶着潘明飛和三五好友，到了他所說的私人會所。

這晚的會所，被盧家齊包了場。

從大門穿過長廊，內裏的舞池舞臺、包廂客房，全被籠罩在迷離而暧昧的燈光之下。

一個風情而年紀不輕的女人走來，臉上堆着笑。

“盧先生，等了您好久，我差點以為您不來了呢！”

盧家齊拉過潘明飛，對女人重點介紹道：“何姨，這是我最好的兄弟，今天務必要讓他開心，別的都不重要。”

潘明飛瞪了盧家齊一眼，心想他到底要做什麽，今天過生日的又不是他。

他向來歡場的女人沒興趣，任是再漂亮，他對她們都會有種本能的生理厭惡感。

盧家齊察覺到了潘明飛的抗拒。

他拍了下潘明飛的肩膀，笑道：“你先看看，指不定有你喜歡的類型呢！”

何姨雙手一拍，一排穿各色薄紗豔服的女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站在了潘明飛、盧家齊等人的面前。

但見這些女人，各有各的妩媚，各有各的俏麗，環肥燕瘦，讓人看的目不暇接。

“怎麽樣，這你還挑不出來。”盧家齊得意道。

潘明飛哭笑不得。

他沒法讓好友明白，感情的事情，不是光憑長相身體就能決定一切。

盧家齊一個勁地讓潘明飛選。

架不住他的熱情，潘明飛清楚，要是不應付一下，恐怕好友的面子就要挂不住了。

潘明飛皺了下眉。

他決定随便挑一個，整晚晾在一邊，那他也算解脫了，又沒有駁好友的面。

何姨看潘明飛一時無語，便建議道：“這批不喜歡的話，我還有些小明星的資源。拿照片讓您挑。看上了哪一個，我馬上電話她過來。”

“沒錯，她這裏還有明星，模特也不少。”

盧家齊對何姨的服務，早有經驗，心想總會選到讓潘明飛感興趣的人。

潘明飛厭惡透了眼下的場景，他決定速戰速決。

“我要那種沒經驗的。”潘明飛問道。

何姨恍然大悟，原來潘明飛好的是處／女。

“而且，資歷最淺，以前從沒接過客的。”

潘明飛這樣要求，有他自己的原因。

他不想帶個“經驗十足”的女人進房，免得惹出擦槍走火的麻煩來，以至于還要付封口費。

何姨有些犯難。

說實話，她這裏什麽樣的姑娘都有，就是沒有潘明飛要的那種。

畢竟，要在歡場裏找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潘明飛巴不得何姨知難而退，那樣他晚上連樣子都不用裝了。

“有！有！”

何姨雖然為難，但她還是想到了辦法。

她急匆匆地跑到了後面。

不一會兒，她拉了個穿體恤衫牛仔褲的女人出來。

“這個姑娘，雖然沒經驗，”何姨隆重介紹女人道，“但樣貌身材，絕對是我們這裏一等一……”

沒等何姨把話說完，潘明飛就打斷道：“行啦，你把她送進房裏吧！”

潘明飛連看都沒多看女人一眼。

眼下的他，只想立刻結束這場鬧劇。

盧家齊在旁揶揄了潘明飛道：“想不到，你還挺老派的，有那種情結。”

潘敏飛白了盧家齊一眼，心想：“我都是被誰害的啊！”

會所的上面，即是客房。

潘明飛進房時，何姨告訴他，女人已經在裏面等他了。

客房裏，裝修得奢華而俗豔，處處透着情／色的味道。

大床的邊上，有張兩人沙發。

潘明飛心裏覺得不錯，自己剛好可以睡在沙發上，和床上的那個女人，兩不相擾。

于是，他拎了張櫃裏的毛毯，連看也沒看女人一眼，便徑直躺在了沙發上。

許是白天累了，他歪躺下來，沒多一會兒，濃濃的睡意就襲上了頭。

沉沉的，他将要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有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那腳步聲，一定來自于一雙女人的腳。

從那聲音的輕盈，他能想象得到那雙腳該如何的纖細秀美。

倏地，一股淡淡的懾人香氣，撲面而來。

潘明飛微微地睜開了眼，一張明豔動人的臉孔，與他近在咫尺。

他不禁脫口而出道：“是你？”

蘇妲己嬌笑回道：“是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