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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意識不夠清醒,可晚上一直心心念念想着頸上痕跡的事情,那種想法已經嵌在了她的腦中,故而絲巾一被扯下,未滿下意識地就有了“心慌”的感覺。
誰知對方卻沒了進一步的行動。
未滿本就昏昏沉沉,這下子沒了人打擾,就又昏睡了過去。
側身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本是白皙的皮膚上早已染了淡淡緋色,只是在絲巾被扯開後,那緋色就慢慢退去,消失無蹤。
他面容冷凝,蹙眉看着她頸上傷痕,伸指輕輕撫着。方才因為看到未滿那嬌嬈睡顏而紊亂的氣息已經平複下來,眸中的肅殺之氣一閃而過。
這種痕跡……
它的出現,只有一種可能。
他望着未滿,想要叫醒她質問她為何會去那個地方,可最終,滿腹的疑問也只化成了一聲深深的嘆息,在他的唇齒邊繞了許久,消弭無蹤。
起身披衣,他在屋中來回踱了許久,方才大跨着步子疾步朝屋門處走去。
王連運本遠遠地守在門邊,見狀一愣,迎了過來。
他回首望了眼已經放下了帷帳的床,擡手阻了王連運的步子。也不讓人跟着,就這樣孤身行了出去。
過了許久,他才重又回到修遠殿中。雖然面上平靜無波,可眼中的狂怒卻是壓也壓不下去。
想到密道之人吃吃笑着趴倒在桌上的模樣,他氣憤地緊握雙手。
居然敢如此待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他哪兒來的那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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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行到床邊,玄衣男子慢慢坐下。看着未滿頸上傷痕,他不自覺地又要擡起手撫上去,轉念想到先前她仿若吃痛般瑟縮了下的模樣,就又收了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
望着未滿的睡顏,他輕輕嘆息着給她攏了攏鬓邊發。
見未滿睡得熟,他淡淡一笑,站起身正要轉去別處睡,未滿卻不知是不舒服還是夢魇了,恰在這時j□j了一聲。
他偏過頭去看,就見未滿身子微微動了下,本就衣襟寬松的袍子順着她的動作滑到了一旁,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膚……
未滿正睡得香甜,身上不知為何傳來點點微癢的感覺,弄得她頗有些不習慣。
她不适地哼了哼,那癢感突然停住,下一瞬就不知什麽重物壓到了她的身上,使得她呼吸有些不順暢。接着有軟軟的物體附在了她的唇上,輾轉反側。
它帶來的味道太過于好聞,讓她心中的煩躁消失不見,忘了反抗。
她好似得了香甜的糖果一般,對着它舔了舔。結果,換來了更為熱烈的吸吮……
頓時綿軟無力起來,她覺得自己好似要化掉了一般。
冷熱交加。
如今的她,當真是冷熱交加。皮膚是涼的,微微有些冷,可身體內部卻不知從哪兒竄起一股股的熱潮,燒得她渾身難受。
正當她覺得自己再也無力承受這種感覺的時候,那軟軟的物體卻改變了放向轉而在她身上各處游走,所到之處,帶出一陣陣酥麻。
更難受了,仿佛有什麽在她體內叫嚣着,無法宣洩。
說不上為什麽,她有些害怕,又莫名有些期許。只是不待她想明白,在這渴望與退縮的雙重折磨下,她華麗麗地再次昏了過去……
下一次醒來,卻是天已經亮了。這回未滿終于能夠清醒地睜開雙眼。
她眯着眼瞧了瞧落到屋中地面上的陽光,感覺腦袋重重的,便又合上了眼簾。
身體倦怠極了,她不想動。奈何身子有些發僵發麻,似是一個姿勢久了的那樣,便輕輕翻過身去。
這一下,将身上的不适都帶了出來,酸痛的感覺疼得咝地倒抽了口涼氣。
這時她發覺了不對勁。摸摸自己的身體——
竟然是光着的?那件袍子呢?
未滿大驚失色,騰地下坐起身來,驚疑不定。
一名宮女端着溫水過來,一擡頭看到未滿直挺挺地坐在床上,頓時受了驚吓“啊”地一聲大叫,繼而想到自己失儀,忙跪到地上,說奴婢是來給小主擦身的,不想驚擾了小主,請小主恕罪。
擦身?
這兩字入耳,未滿似是明白了什麽,忙撩開腰間的被子去看,卻見自己全身上下痕跡斑駁,随處可見點點的紅色和紫紅色,簡直……簡直不忍直視。
這時她才恍惚記起,昨晚那些如夢境般旖旎的情形。偏偏只這樣回想着,就如又親歷一遍,身上居然多了點燥熱之感。
發現這點後,未滿被自己氣得臉都黑了。扯過被子重新将身體遮住,她冷了聲音說道:“給我拿把鏡子來。”
看到自己脖頸處那些印記上面多了幾小塊紅紫色,和身上遍布的那些極像,未滿不由得哽了哽。
稍稍側眼朝脖頸旁邊看去,她怒從心頭起。
鎖骨上那隐約的齒印是怎麽回事?
誰給她咬上來的!
這時她才恍然意識到,既然有齒印,那麽昨晚那軟軟的,或許就是嘴唇。而身上這些……
難道都是被人啃出來的?
未滿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對着鏡中自己的唇上看去。
腫、腫了!
那皇帝昨晚上到底做了些什麽!
宮女見未滿驚愕地呆在那兒不說話,便擰了帕子給她擦拭身上。
望着未滿身上的印子,她羞紅了臉,低聲說道:“陛下可真是疼愛小主。”
“疼愛”二字一入耳,未滿眼裏蹭蹭冒火,猛地甩頭直勾勾去瞪她,“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宮女早已得了吩咐,說是未滿起床後可能會有火氣,讓她好生勸慰一下,便抿嘴一笑,“奴婢可從沒見過那位小主身上有幸得到陛下這麽多的……嗯……寵愛。小主可真是有福氣。”
未滿聽懂了她的意思,故而更怒了。
不愧是皇帝,把她啃成了這樣,手底下的人依然會對他歌功頌德。
不過……她是第一個?
好啊!敢情那皇帝以前沒這樣虐過人,她這是頭一遭?
未滿重重躺了回去,郁悶地将頭縮到被子裏,心裏頭悶了一股子氣,還沒處撒。
沒辦法,誰讓她是小老婆,沒什麽底氣在那位面前說話呢?
且等她以後當了大老婆,再跟他算這筆賬!
被子蹭到頸邊,她疼了下。
突然間想到了什麽,未滿又拉下了被子去看那宮女,見她眼中沒有任何異色,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皇帝誇張地在她身體其他地方弄了那麽多痕跡,反而讓脖子上的印記沒那麽紮眼了。
只是……
她慢吞吞坐起身來。
既然皇帝看到了自己受的傷,那會不會發現她去過密道?
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生氣了故而如此待她、懲罰她?
一想到這個,未滿突然沒了底氣。
再怎麽說,都是她闖了人家私密的地方在先。她如今是他的小老婆,他要咬她洩憤,也算是說得過去。
想通這點,未滿很是郁悶。任誰從理直氣壯的一方變成了過錯方,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錦秋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未滿這副期期艾艾的模樣。
她同宮女服侍着未滿起來,未滿卻是一站就覺得全身疼了疼,好似骨頭都要散了架。
仔細想想,應當是昨日被摔的那一下太狠了,歇了一晚上,痛得越發明顯。
她扶着腰慢慢走着,錦秋卻和那宮女對視一眼,了然地抿了嘴笑。
只是錦秋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容僵了僵,可有旁人在場,便什麽都沒有說。
皇帝派了轎子等在殿外,未滿一出殿就被人扶着坐了進去。
回到凝華殿中,待到皇帝派的人離開,錦秋方才掩上房門,問未滿道:“小主的镯子呢?”
“不正戴着呢嗎。”未滿不在意地随口說道。話一出口才察覺不對,心裏頭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她昨夜心有所思就沒顧上,如今被錦秋一提醒,方才意識到自己那镯子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仔細回想下,昨夜在修遠殿沐浴時,那物已經不在她的腕間。再仔細想想,好像從密道出來後回到凝華殿換衣服時,就已經沒了?
她清楚記得,當時帶着初夏趕往修遠殿時,在路上看見德妃後,自己還撫過那镯子的。
照這樣看來,應該是丢在密道之中了。
未滿剛想明白這一點,就聽外面小馮子揚聲求見。待他進屋後将事情一說,未滿頓時頭有兩個大了。
“太後讓小主今晚去頤景宮用飯,還特意囑咐了,讓小主戴上陛下先前賜的那套羊脂玉首飾。”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未滿額頭一下下地突突直跳,無奈問錦秋道:“我另外弄個差不多的镯子混過去行不行的?”
她可不想再去趟密道裏了!
錦秋很是為難地搖搖頭。
“那套首飾是邏迦女帝生前佩戴過的,仿冒不得。小主還是想想東西可能是在哪兒不見的好,奴婢陪小主再去找找。”
邏迦女帝是一百多年前的皇帝。聽說這套首飾是她留下來的,未滿也就消了仿造一個的心思。
這樣貴重的物品,太後又怎會辨不出真僞?
其實若能早些知道這套首飾那麽貴重,她就不戴着到處亂晃了。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想到那密道和那妖異的男子,未滿嘴角抽了抽。
依着男子說起她必然會回去的篤定語氣,東西是在他那兒無疑。
可是——
皇家秘辛啊皇家秘辛,就算是知道了镯子在他那兒,她也沒那個膽量說出來,更別說帶人過去了。
難道她當真要為了拿回镯子再獨自去那裏一趟?
這太殘忍了。
她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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