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心話 你可憐可憐我
不出兩天,楚憐要和陳墨結婚的消息直接轟動了。
也不是說這倆人多出名,是個什麽小有名氣的明星,也就是固定的那個圈子裏消息傳開。
楚憐,知名資本家裴厭認的妹妹,千金小姐。
陳墨,重度抑郁過的瘋狗,和裴厭水火不容的人。
兩人就沒認識多久,也沒見有過什麽交集,這會子直接就宣布要結婚。
這不叫人大跌眼鏡麽。
越承都說楚憐,她真有眼光,別人多少人都不敢的,更瞧不上陳墨的,可以說這人除了有點爛錢一無是處,何必呢。
楚憐也就淡聲回他四字,關你屁事。
直接把人堵得嚴嚴實實。
新年将至,寒潮更深,城市飄起了大雪,道路連續幾天冰封。
就這樣了裴厭也願意和幾個狐朋狗友出去玩飙車,大手筆直接跑熄火兩輛豪車,接着降了寒潮才意興闌珊地回京,剛回也就得知楚憐要結婚的消息。
孫鶴說的時候小心翼翼,是瞧着裴厭臉色的。
裴厭倒是如往常一樣的平淡臉色,抱着懷裏的貓順着毛:“阿憐長大了,是要出去的。你看連畜生待久了都知道一個勁地往外竄,何況人呢。”
他松開手,将貓丢到雪地裏,登時凍得直往回縮。
可裴厭将門關了上,就這樣冷眼看着它在院子裏。
溫度零下幾度,遲早會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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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鶴忐忑道:“這貓您不是平常挺喜歡的麽。”
裴厭鏡片下的眼沒有一絲波瀾:“喜不喜歡,和我丢掉它有什麽關系嗎。”
他往回走,孫鶴獨自站在原地看着門外的小貓在寒風中瑟縮,鵝毛大雪漸漸會覆蓋這座城。
裴厭真的是個殘忍的人,他想。
大雪之後楚憐剛在工作室接待完最後一位病人準備回去。
積雪被鏟到了道路兩邊,路面濕滑,楚憐在道路邊緣走着,一輛車悄然行至她身旁。
轉頭,後座車窗開着,裴厭點了根煙,胳膊擱在車窗上動作雅致地撚着那根煙,
他視線直視前方,看也沒看她:“你還有一次選擇機會,何必一定要陳墨。”
“財閥世家,還有很多。”
楚憐說:“就不一一選了吧,不就是嫁個爛人,嫁誰有什麽關系。”
裴厭的眉頭頭一次微微鎖動,似是略微有點焦慮,擡起手抽了口指間的煙。
煙霧瞬間被窗邊的冷風刮到天空之上。
“行。”這是他最終給出的答案。
不就是一只貓,丢了就丢了,一個人,走了就走了。
楚憐和陳墨約好放假前幾天去領證,要過節了,到時候全國放假,既是要領證肯定快點領了的比較好,楚憐就瞧着今天挺不錯,她沒什麽事,正好民政局也開着。
再一個,手裏剛好有零錢。
她在微信上給陳墨發了個消息,本想着他會在什麽聲色場所或是消費高的地兒,畢竟纨绔子弟麽,他們這樣的平常也沒個正形。
結果一問,某個不起眼修車所。
楚憐過去的時候陳墨在修車,一身深灰色工服,黑發淩亂,撸起了袖管拿着螺絲刀在修一輛摩托車,手肘上都沾了點油灰,整個人乍一看真就像個不起眼的汽修工人。
“阿陳,你要不算了吧,這摩托我也開了幾年,是不大行了。”
“能修好就修,不能修到時候再換,車瞧着也還好,花點時間能弄好。”
“那不會耽誤你時間吧。”
“我平時閑着也是閑着,有什麽。”
楚憐見他忙,就在旁邊站着等他,陳墨調弄了會便在那思索,一邊轉着手裏螺絲刀,就是這麽一擡眼看到了楚憐。
楚憐稍微擡了擡手算是打招呼,陳墨沒什麽多餘反應,把頭上鴨舌帽往下壓了壓,繼續幹活。
很快修好了車,對方要開着走,離開前問陳墨要多少錢,陳墨擺擺手:“這算什麽,沒給錢的必要,就直接開走吧。”
對方瞧着也是附近的街坊鄰居,跟陳墨比較熟絡,道了謝就走了。
然後陳墨轉着手裏螺絲刀,朝着楚憐走了過來:“怎麽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楚憐說:“你給我的位置。”
“給你位置只是告訴你我目前在哪,忙完了去找你,哪還有要你過來的道理。”
“來也來了,這些就別計較了。”
陳墨看着楚憐一如往常油鹽不進素得不行的一張臉,說了聲行。
連帶着他轉着螺絲刀那懶散骨子的樣,頗像個什麽店裏的學徒混子。
旁邊還擱着些老舊的小車,有些修車所裏的工人們在工作,陳墨饒有所思地轉着螺絲刀圍着那些車看了看,拍了拍其中一輛保險蓋。
“這兒,我一個挺老的修車行了,店開了十幾年,所以環境挺破落,看了別嫌棄。”
楚憐擡頭看了看店裏的裝修,說:“嫌棄什麽?”
“環境啊。”陳墨說:“這店還是我爺爺那時候開的了,我家做汽車生意的,最早時候就是從一顆螺絲釘開始做的,後來呢,就越做越大了。”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麽?地方麽。”
“你。”
“我?”
“是啊,沒想到你也會在這樣的地方,穿着肮髒的工服,做基層的事情。”
陳墨笑了,饒有所思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是吧,我這人看着好像更符合一個只知道揮霍的公子哥形象。”
“其實我反而更習慣待在這樣的地方,畢竟以前是在臭水溝、死泥潭裏摸爬滾打出來的。”
楚憐沒說話。
陳墨過去把帽子扣到她頭上,道:“發什麽呆,走了。”
陳墨今天開的是一輛機車,唯一的一頂頭盔給了楚憐,擋風的。也難得楚憐還跟着陳墨在大冷天的坐機車後頭,這兩天道路上冰化了才能開,寒風從兩人耳邊刮過,周圍一切仿若未聞。
楚憐手輕擱在陳墨身上,無聲坐在後頭。
偶爾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女人的臉埋在頭盔之下看不真切,但能看出她此刻面無表情,和平日一樣淡。
還真是無情無欲的一人。
結婚流程很迅速,拿了戶口本身份證,經過了審查登記,再坐一塊挨着拍了個照,剩下該走的程序走完,兩張蓋着鋼戳的紅本就到了手裏。
照片上男方面上帶着淺笑,女方面無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欠了兩百萬。
“臉真臭。”他評價。
楚憐懶得理他:“流程結束了,我可以走了?”
“這就走了?咱倆可是結婚,到你這整得跟完成任務似的。”
“那還有什麽。”
“沒什麽。”陳墨邁腿跨上機車,之後将頭盔戴到頭上:“記得回家。”
柯繁是下午給到楚憐資料的,還有一些照片,依舊是楚憐的車,她不知道去哪,就暫時停在他家樓下等他,柯繁上車後就看到擱在操作臺上的一個紅本,驚訝地卧槽了聲。
“結婚證?憐姐你這麽火速!”接着拿到手裏打開,陳墨那張漂亮的臉引入眼簾。
“這小子可真夠顯小的,不是都奔三了麽,經過現代技術的美顏磨皮,照片看着跟二十多歲似的。”柯繁啧啧做聲:“憐姐也是,瞧着挺嫩。”
楚憐沒什麽心思聽他說,一邊抽着煙,一邊眸子迷離地看着車窗外。
她抖了抖煙灰:“別扯淡。”
“真沒,不過憐姐,你上次讓我查的,我找到了。”
楚憐看向他,緊接着柯繁遞過來一個平板,随手翻了幾頁,都是些老舊照片,上面拍着一些古樸建築,随手翻了兩下,接着是一條小巷,灰色背景,牆壁上是各種高中生的塗鴉,一個瘦颀的背影在上邊。
那道身影很瘦,影子拉得很長,是個男人。
接着是男人轉過了頭,眸色冷漠地看向鏡頭。
那是一雙熟悉的眼。
楚憐不自覺坐直了身,看照片的視線認真了些,許是知道這是誰的過去,在真正看到陳墨在過去那個年代的影像時,莫名覺得好奇。
這是陳墨二十出頭年紀的時候,那時候年少輕狂,什麽都很放肆。
那時候的他,是什麽樣。
緊接着是一張群體照,上面零零散散有很多人,他的視線偏過在一群人身上,看不清是在看誰。
接着劃到了底,照片沒了。
柯繁說:“就找到這些,太早了,而且又不是一個城市的事,沒那麽容易找,你要不信任陳墨,幹嘛嫁他呢,嫁了又查對方的底。”
“了解未來老公。”
“噗。”
虧她還知道有老公這個詞,他還以為她去領結婚證就跟幼兒園去領獎狀似的呢。
“真心話,憐姐,兩個人的話可不是這樣了解的,感情也不是這樣來的。”
“那是怎樣?”楚憐問。
柯繁又答不上來。
楚憐沒理,徑自下了車:“你先回去吧,我去走走。”
她本來好奇陳墨過去那六年都是住在什麽位置,柯繁給了她答案,出人意料,就是上次陳墨帶她去的筒子樓。
那是一個老小區了,來來往往都是住了多年的老人。
楚憐再度踏上了破舊的臺階,感受這裏樸實的氛圍。
在六樓,一路上去,一排都是門,楚憐沒有鑰匙,一扇也打不開。在走廊盡頭有盞微弱的燈,越遠光越暗。
過道有一張不知道是誰放置的桌子,以前學校教室的那種,太久沒人用已經落灰了,還有窗臺上擱着的板刷,再往裏走就是陳墨的那間。
上次他們還在這裏接吻,純屬男女之間的沖動行為。
楚憐輕輕點了下門,竟沒鎖,她推門,鐵門嘎吱一聲開了。
她走了進去,憑借着外頭的光看清屋子裏整齊的擺置,電視機、沙發,還有餐桌,家具很老,牆壁也很破落,楚憐轉頭,注意到牆壁上仿佛有字。
她走了過去,外頭的燈卻忽然熄了。
屋內陷入沉寂的黑暗之中,除了外頭居民的訝異聲,屋內悄無聲息。
濃稠的黑,無預兆地将人裹緊。
楚憐卻也不怕,注意力被吸引了上去,她平靜地将手指觸到牆上,感受着凹凸不平的牆面。
上次沒注意過,現在才發現上面被人刻了字。
還是很多個字,深陷在牆壁之中,如泥沙一樣硌手,時而淺時而深,像是失心瘋的人在絕望之際拼命尋求稻草刻上去的,情緒起伏巨大,充滿壓抑。
她本不在意,卻忽而發現什麽一般停住,指尖細細描繪上面的形狀,一遍遍地确認。
最終她确認了。
一點一豎一點,再加一個令。
她簽過千萬遍的一個字。
是個憐字。
“阿憐,你看我是不是個可憐蟲?我這輩子都沒有希望,我沒用,我只有你了,你可憐可憐我。”
“阿憐,阿憐。”
熟悉的話語莫名竄入腦中,纏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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