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都會變 我回來得太晚了
楚憐抿了抿唇,想好好組織語言,卻發覺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垂下眼,整個人狀态有點不太對。
陳墨像是也發現了,看她的視線裏多了點探究。
他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
裏頭的人一直在瞧着,見情況陷入僵局,有人趕緊過來幫忙說話:“一直讓嫂子在外面站着多不好啊,外頭天又冷,嫂子,進來吧,裏頭有暖氣。”
別人的打斷讓他們之間的僵滞氛圍給打破。
陳墨移開視線,轉身往裏走:“一會兒把老張給喊過來吧,叫他把我那位置給頂上。”
對方意外:“這不是剛開始麽,你不玩了?”
陳墨嗯了聲:“不玩了。”
那人把楚憐給領了進去,還搬了個舒适的椅子到旁邊,客客氣氣地說:“嫂子,坐。”
她說:“謝謝。”
到了個陌生的環境,楚憐還不太能習慣。
說起來他們其實也不面生,都是之前見過的,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心态變了,楚憐有點不适應。
他們一群男人在打牌,邊上就放了點果盤和瓜子,整個屋裏熱熱鬧鬧的,多了個楚憐後這群男人稍微收斂了點,聲兒小了,還時不時遞個果盤過來給楚憐吃。
楚憐都是搖頭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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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環視這個地方,尋找他的身影,在她來以後陳墨就沒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嫂子,喝點熱水?”別人端了杯水過來給她。
楚憐接了過來,禮貌地笑:“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害,都是小事兒。你等會啊,墨哥應該是下去買煙了,剛剛我們幾個想抽,沒多少了。”
楚憐點點頭,嗯了聲:“沒事。”
簡短的幾句話交流,讓對方不禁多打量了她幾眼。
對方有點小詫異。
總感覺楚憐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有點變了,可是具體哪裏變了又說不上來。
要說剛剛看到楚憐過來的時候,他們還真有點忐忑。
原來見着楚憐,可能也只敢私下開會她的玩笑,因為知道她這人難以親近,就是知名的冷美人。
現在倒有點改觀。
因為沒想過她會有态度這麽溫柔的時候。
可是,以前的楚憐會對他們笑嗎?
他們沒有多想,不一會兒陳墨回了,帶了幾包煙回來丢給他們:“專門下去買的,下次別在這一直喊沒煙抽了。”
幾個兄弟們都笑着說謝謝墨哥。
“還是墨哥好啊,上次去張元恺他家打麻将,愣是坐了一晚上沒口水喝。”
陳墨在一旁的沙發邊上坐着,道:“可是聽說你上次贏了不少啊,幾萬有吧?”
“沒呢,哪打那麽大。”
“那就別貧,去把人宰了一頓,老張不把你趕出去都算好,那天晚上還帶你們轉了兩次場,吃了兩頓飯吧。”
“是啊,這不墨哥更貼心嗎,等會兒肯定還有場子吧。”
“別想,一會兒散了場,都各回各家。”
陳墨在男人堆裏跟他們貧嘴時的神态很松散,其實看着也沒什麽平常的,還有種平常街頭的那種感覺。
他很瘦,冬款長袖穿他身上都有點松,露着他一截削瘦鎖骨,跟人開玩笑時他低着頭,黑發快要遮了他的眼睑。
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和以前一樣,那種微微輕佻的語調,特別的聲線。
可是他又和以前不一樣,以前的他話沒有這麽多,反而很陰郁,現在的他特別會說話,隐隐會有種交際場男人的魅力。
陳墨是說完了擡起頭才發覺楚憐一直盯着他看。
他們坐在麻将桌的兩端,她坐在那頭,隔着桌邊的幾個人,他坐這頭,跟他們閑聊。
本來也是打發時間,沒想過她會這麽直接。
楚憐不是個會把自己表露得那麽明顯的人,就算心裏有什麽也是壓着,她會看他,那就是有話想說,或者說那種視線整個都很特殊。
會讓人有一種自己是對方眼裏最特別存在的錯覺。
陳墨覺得今天的楚憐有點太不一樣了。
上次早晨她走後,以她的性子,估計是再不會低頭的,更不可能主動找他,所以今天過來這一趟總不可能是求和,不是求和,一定就是離婚。
畢竟這也是這兩年來,唯一讓他們還有交集的事情。
可是,她也沒有提這件事。
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視線在半空悄然交會,很快又無聲移開。
“嫂子,能過來幫我個忙不?”先前那個小夥從冰箱翻出一籃水果去廚房,沒一會兒找上楚憐。
楚憐問:“怎麽了?”
“你看我這剛準備再搞點水果過來呢,結果我朋友有事打電話找我,反正你這閑着也沒事,要不……”
那人說着說着底氣就有點不足,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幹嘛。
他在幹什麽,想使喚楚憐了不成?
先不說人陳墨就在這,楚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會去切什麽果盤?他這是看楚憐頭一回态度溫柔了,就真以為對方是自個兒朋友了嗎。
那人額了聲,撓了撓頭想說算了。
沒想楚憐意外地站起身,脫下了羽絨服就慢慢挽起了毛衣的袖子:“好,東西在哪?”
見狀,不止那人,打麻将的幾個人都有點意外。
楚憐說:“我确實沒什麽事做,閑着也是閑着。”
她去了廚房。
冰箱裏的水果還挺多,草莓、車厘子,都是些冬季賣得好的。
楚憐挽起袖子耐心地把橙子剝了皮,接着放到案板上拿刀切開。
照她記憶裏,這幾年好像确實很少親自動手做這種事,生活質量高,很多事都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也不怪那幾個人有點大跌眼鏡。
只是這些在她年輕時候确實是些貴玩意。
冬天草莓貴,品質好的她阿爸自己都舍不得吃,她饞了,就買來給她吃,可是她也知道這些不便宜,舍不得,每次就會偷偷塞兩個到阿爸的口袋裏。
可是這些在如今,也就是些最尋常的東西。
時間過太久了,連楚憐回想起來也不禁感慨,她父親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切好了橙子,她接了一盆水清洗草莓。
別說,這冬天的自來水确實是冰,楚憐的手泡在水裏洗草莓,沒一會兒就紅了些。
她也不吭聲,認真清洗着。
後頭突然就傳來陳墨的聲音:“不冷麽。”
楚憐回頭看去,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視線盯着她泡在冷水裏的手。
他道:“給他們吃的随便點就成,一群糙老爺們,不用那麽細致。”
楚憐嗯了一聲,把手拿了出來,想找毛巾去擦,看了眼周圍沒看到。
陳墨道:“在櫃子上面。”
他走了過來,打開頂上的櫃子,拿了條幹淨毛巾遞給她。
楚憐說:“謝謝。”
陳墨挑起眼看了她一眼。
她擦着手,他也沒什麽事做,氣氛涼了下來。
他又靠到料理臺邊,拿過手邊的煙盒遞了過去:“要來一根麽。”
煙盒細長,是楚憐也常抽的牌子。
她看了眼,卻搖頭:“不用了。”
“怎麽不用?”
“最近戒了。”
“行吧。”
陳墨随手把煙盒丢到了一旁,自己則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他抽了一口,之後擡眼盯着天花板,慢慢吐出煙霧。
“我沒想過你會來。”他開口說:“挺突然的。”
楚憐沒說話。
他問:“你還記得我們前一天分開是因為什麽事嗎?”
楚憐的思緒跟着他的話跳轉。
她想到了那一晚,電梯失控,溫度攀升,所有的一切跟随着情感上升。
可是第二天清晨,她整個人被他潑了一盆涼水。
經歷的人是她,她怎麽會忘。
楚憐說:“記得。”
“所以對于你過來我才會覺得突然。我以為以你這樣的性子,知道我的想法以後不跟我冷個你死我來都不算事。”
她知道陳墨的意思。
他要報複她,拿她的情感傷回去。
他是想讓他們關系極具惡化,這樣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可是。
楚憐慢慢說:“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怎麽個變法?就那麽一天時間,能變成花來嗎。”陳墨笑了:“楚憐,你最近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楚憐轉過頭看向他,她的眼裏什麽神色也沒有,對上他那雙表面含笑實際清冷的眼。
他的态度也确實不一樣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之前,他都不會以這樣的眼神看她。
他喊她楚憐,卻都是深意的,不是像現在這樣疏遠。
他對她的态度也這樣冷漠。
楚憐覺得心裏仿佛被什麽刺穿,有種淡淡的疼意慢慢擴散。她不知道當初陳墨的心髒疼起來是不是這個感覺。
她說:“也許吧。”
陳墨繼續說:“事實上,我今天一直在想你是過來幹嘛的,離婚證今天領不了,下次再約個時間就是,要是有事,直接說也行,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說你的來意。”
楚憐道:“今天都挺高興的,這些不愉快的事,我們就暫時不提了,行嗎?”
他說:“行啊。”
楚憐低下頭,接着處理水果。
陳墨的目光落回盆裏的草莓上:“水果随便處理了就行,不用搞那麽細。”
說着,他自己就伸手去弄了。
也忘了他一只手還拿着煙,另一只手探到水裏就去拿裏頭洗好的草莓。
水還真有些冰,手進去的一瞬間他眉頭下意識皺了皺,接着不動聲色地把草莓給揀了起來。
楚憐就在旁邊看着,等草莓裝完後,拿過旁邊的毛巾遞了過去。
陳墨接過,道:“謝了。”
“沒事。”
既然他要和她保持這樣的疏離,楚憐自然不會說什麽,那就保持好了,也沒關系。
他想要什麽樣的相處狀态,都可以。
即使心裏會疼。
楚憐把車厘子也洗了出來,接着聽他說:“一會兒我們要出去吃飯,你沒事做的話,就一起吧。”
她的動作頓了下,問:“可以嗎?”
“嗯,怎麽不可以?”
楚憐沒接話,她思緒有些出神。
以至于端起盆去倒水的時候沒注意臺子,盆傾斜的時候磕到了邊緣,楚憐的手又冷,一下沒拿穩,一半的水全潑了出來。
出了狀況時陳墨眼疾手快立馬去接了。
沒接住,水還是潑到了她衣服上。
毛衣前面幾乎打濕了一半,感覺裏頭的衣服都有點滲透到。
涼意來得很快。
陳墨道:“你這怎麽回事。”
楚憐沒什麽表情,淡定地去拿毛巾擦衣服:“沒事,也只是一點水濺到衣服上。”
陳墨大致看了眼。
哪是濺了點,這幾乎都是全潑身上了。
這意外來得也是巧了點。
他說:“換個衣服吧,不然會着涼。”
“嗯。”楚憐把手裏東西都放下,說:“所以,飯我就不吃了,一會兒我就走吧。”
陳墨說:“不用。我那裏有衣服可以換。”
他起初說這句也是條件反射。
因為大冬天的衣服濕了不趕緊換确實不好,只是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
這種事太私人了。
楚憐一直盯着他,就見他停頓以後,又冷淡道:“或者,我是說,我也只是客套,一會兒我直接送你回去……”
“沒事。”楚憐道:“我不介意,你家在哪?”
陳墨頓住。
他意外于楚憐的主動。
這種反應要放平時,完全不會覺得會是楚憐有的。
他看了她幾秒,最終沒說什麽。
他嗯了聲:“也行。”
之後陳墨出去和朋友們打了聲招呼就帶着楚憐出去了。
那個地址可能是他平常和朋友聚會的,一般情況不住,對此楚憐挺意外的,但轉念一想也是,有錢人可能都這樣,房子多,住哪都一樣。
陳墨帶楚憐回了自己住的位置。
那是他很私人的住址,這兩年他就獨居在這兒。
他下了車後,帶着楚憐進去,一直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
說來也是可笑,其實陳墨有決定過一件事,那就是等真正和她斷了以後再也不和楚憐有任何聯系。
在發生那件事以後他就是這樣認定的。
以後,他不會再觸碰任何與楚憐有關的東西,不再和她的世界有交涉,不再踏足她的地方更不讓她踏足,等結束關系後,他們會徹底斷絕一切。
楚憐不在的時候,這些想法很好地維持了。
可真正到這一刻,他前面所有的想法全都如不穩的支架傾倒。
很普通的小區環境,大衆化的樓層布置,樓道裏很暗,但勝在有聲控燈。
比之前的筒子樓簡陋環境要好。
兩人一起進了他的屋子。
陳墨進去後随手把車鑰匙丢沙發上,道:“我先去給你拿東西,你……”
回頭看,才發現楚憐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口靜靜地打量這兒,她的手扶在門框邊,安靜地仰望着玄關處的布置。
有一瞬,那張明豔的臉變得溫柔恬靜。
那雙眼裏浮着柔光,讓陳墨一瞬間仿佛看到很久以前的那個女孩,眼神清澈,對一切都保留好奇。
“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住這裏嗎?”楚憐問。
陳墨收起思緒,嗯了聲:“是。”
“挺好的。”
楚憐不知道他這個地方,想來大概是他私人住處了。
“嗯,我去拿衣服。”陳墨沒多說,去了房間。
楚憐看着這裏的一切,漸漸出神。
這裏有着他的生活痕跡,他的氣息,包括一些東西的布置和她記憶裏的一樣。
細小物件的擺設,鞋架放的位置,還有他總是會有一個背包,就挂在門後。
楚憐一直從門口到客廳,接着她看到了客廳靠近玄關的牆壁邊上貼着的一張便簽。
陳墨拿着毛衣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對着那張便簽出神的樣子。
很尋常的便簽,上面畫着一些可愛的卡通人物,還有一些很正能量的配字,不是過去楚憐寫給他的,但整個貼紙的既視感很像。
她記得,曾經她就經常寫貼紙。
很幼稚,可陳墨會好好地貼在門口。
“這個東西……”楚憐剛開口,突然過來一只手把便簽撕了下來。
她愣住,就見陳墨冷着臉,把便簽捏到了手裏。
“沒什麽,就是很尋常的玩意。”
他說得輕描淡寫,手卻一直在捏那張便簽,也沒有看她。
楚憐沒有說什麽。
陳墨把衣服遞給她:“衣服都是好的,可以穿,你去換吧。”
“嗯。”
楚憐接過了衣服,卻沒有動。
陳墨看她:“怎麽?”
她說:“你記不記得,其實你剛剛那句話挺熟悉的,我仿佛聽過。”
楚憐拿着衣服走了兩步,到落地鏡前。
他的衣服很大,要是真穿到她身上會很長,她沒有直接換,而是拿着衣服對鏡貼了貼自己。
“好像你曾經就是這樣跟我說的,那天雨好大,我們衣服都濕了,那天你哭得很厲害,回去的時候整個人神情也不一樣,我就像個落湯雞,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嫌棄我,可是你就是從衣櫃裏翻出了你的衣服給我。”
楚憐發着怔,說。
“我知道很多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信守我們的承諾,讓你一直等我那麽久。所以,不管你對我是什麽樣的态度,我都覺得沒有關系。”
楚憐轉過了頭,看他,彎着唇笑了。
“畢竟,能看到你現在的生活是什麽樣,看到你好好的,就已經足夠了對嗎,阿墨。”
陳墨的神情漸漸有些變化。
直到她說出那一句阿墨。
他的手指下意識顫抖。
他盯着對方,想說話,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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