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見見你 可是,我好愛你
他知道,她記起來了。
在他們互相傷害之後,再也不能保留最初的熱情之後。
陳墨幻想過很多次楚憐記起來後的樣子。
從一開始的無限期盼,再到後來的心如死灰,以至于到後來楚憐記不記得起來于他而言都無所謂了。
記不記起他都已經沒有關系了。
可他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在這樣的狀态下面對。
陳墨起初是不能接受的,他覺得老天是在玩弄他。
他一直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眼裏是毫無波瀾的神色,很快他就确定了下來——其實從那會在門口察覺她第一個異常時,他就隐有預感。
太多不一樣了,待人不同的态度、不再抽煙的習慣、看事情的眼神,還有好多好多細節。
全都不是那個楚憐。
他笑了。
他扯起唇,很輕嘲,很陌生的笑:“你在玩我嗎?”
楚憐說:“我沒有。”
僅僅這個問題的回答就叫陳墨确定了,她确實不一樣了,要是之前的楚憐會回一個:玩?玩什麽。
她是不可能這樣回答的。
楚憐慢慢道:“我只是想來見見你,和你說說話。那裏人太多,不方便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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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事。”陳墨問:“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好說?”
楚憐聽出他的語氣,擡眼看他,問:“你對我,一定要這樣嗎?”
“這個問題,并不是我想不想。”
陳墨道:“你也知道我們過去發生了些什麽,很多話,我也說過好多遍了,你都清楚,不是麽?”
楚憐嗯了聲。
“所以,楚憐,是我想對你這樣嗎?”
楚憐的手指動了動,有種微不可察的涼意漸漸滲透,過電一般,讓人毫無感覺,卻又被其影響。
她說:“不是。”
他又問:“你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楚憐說:“那張照片,我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契機,腦袋突然很疼,所以就想了起來。”
陳墨笑了,說:“有點可笑。”
楚憐的嘴唇變得蒼白,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直到真正面對他時才知道,這一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的。
“所以,即使是知道了,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你說的是什麽餘地呢。是挽回我這個人,還是我的感情,還是?”
她懂了。
衛松說過,把心裏的話全部都告訴他,說不定還能挽回,但不是一定挽回。
陳墨的性格,她是最清楚的。
她很想問,他還愛她嗎,或者換一個,他心裏對她還有沒有僅剩的一點情感。
可是真的問不出來。
她知道,也許他們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就像陳墨說的,他不是非要誰不可,即使她現在回來了,那又怎樣?
他們之間很久都沒有人再說話,一個不想說,一個說不出來。
到最後,楚憐抿抿唇,視線低下看着地板,很輕地嗯了聲。
“我知道了。”
她說:“一定要分開的話,也可以,只是給我一些緩沖的時間吧。”
“畢竟我剛回來,總不能那麽殘忍。”
他說:“殘忍的人是誰?”
她說:“是我。”
他直起了身,偏過頭,甚至是再也沒有看她:“你走吧。”
“這次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楚憐走了,沒有換他的衣服,也沒有拿走那裏的任何。
離開小區後才發覺外面溫度有多低,她的臉上都是涼的,她以為她是哭了,擡手去碰又什麽也沒有。
楚憐回頭看來時的方向,已經看不見陳墨住的那一棟了。
可是他的人仿佛還在她眼前,他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
十年前的她,雖然稚嫩卻也大膽,不管陳墨多少次讓她走,她總是能保留着最初的熱情湊上去,傻傻地把整顆心都給他看。
可是僅僅十年,她就變膽小了。
面對陳墨的冷眼,面對他的淡漠,她不敢湊上去,甚至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怕換來的會是更深的打擊。
她知道,也許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後來的那段時間,楚憐回了自己的住處,循着記憶慢慢熟悉家裏的一切,變得少言,把自己封閉在家裏。
過火的時候她可以幾天都不出門,可以連續十小時窩在落地窗邊的沙發裏發呆。
柯繁給她打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的時候,他去楚憐家裏找她,才看到躺在地板上睡着的楚憐,他驚了,把她喊起,又拿毯子給她裹上。
大冷天的,她把自己跟外界封閉,又天天跑地板上睡,這不是在造作自己嗎?
柯繁說:“憐姐,你就算失戀了傷心也不能這樣啊,快快,起來去沙發上。”
楚憐本來有些恍惚,看清來人後笑:“沒事,家裏有地暖。”
“有暖氣也不是這樣造的啊。”
柯繁把她安置到沙發上靠着,之後給她把家裏給清掃了一遍,再出來時看見楚憐在發呆,其實不要她說他也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什麽。
他也只能安慰:“男人沒了還能找,憐姐,身體最重要。”
楚憐說:“會有嗎?可是我不想再找了。”
柯繁給她抖了抖沙發上的枕頭,說:“你這個想法只是一時的,相信我吧,失戀只用三十天就可以走出來,等出來了,你會發現世界還是一樣的精彩。”
柯繁性格開朗,這些年跟着她,很多事都習慣了,平常對外也特別愛笑,不自覺就能把人給感染了。
楚憐記得他,也知道這些年對方對自己的好。
“柯繁。”楚憐笑着問:“你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柯繁說:“是啊,大概過兩個月的婚禮吧,怎麽了,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希望可以經歷一些開心的事情緩緩心情。”
她說:“婚禮的時候,記得喊我。”
柯繁有些擔心。
那段時間他能夠感覺出,自從和陳墨分手後,楚憐明顯抑郁了。
再後來,楚憐變得越來越嗜睡。
不愛出門,不愛說話,也不喜歡出去和人交際。
無形中她仿佛變了一個人。
變得愛玩些小玩意,喜歡插花,喜歡收集一些很細碎美好的小物件,有時候她也會出門,去花鳥市場裏逛,看看那裏的小動物和植物,她還會買毛線回去,織一些小玩意。
柯繁擔心她是精神出了什麽問題,可每次他安慰她的時候,楚憐就笑,說沒事。
他常說:“憐姐就像換了個人,表面還是楚憐,內裏卻變了。”
楚憐說要送他一個香包,柯繁應了。
可是每次香包要做完的時候,勾線總下意識在香包上勾了個墨字。
柯繁就說:“雖然我知道你在想他,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明目張膽。”
一點也不符合那個他認識的楚憐會做出的行為。
楚憐說:“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說出口的。”
她很想他,特別想他。
可是,她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
他說了不想見她。
所以,她也不敢去打聽他在圈裏的消息,不敢去想他最近的社交是怎麽樣,他每天都在幹什麽,他的身邊會不會有新的女孩子?
她仿佛感受到了陳墨當初的感覺。
他是親眼看着的。
那個時候他該有多疼?
五月,柯繁氣喘籲籲地帶着手機資訊來找楚憐。
“憐姐,驚天消息,之前的幕後團夥被捉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靠,說出來你絕對不會信!”
可是楚憐卻很淡然:“我知道。”
“你知道?”柯繁驚了。
“嗯,盛齡是嗎?”
柯繁倒吸一口冷氣:“你真知道啊,這消息還是剛出呢。”
楚憐淡淡一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嗎,那個盛齡是被通緝了十幾年的拐賣罪犯餘忻,本來是要去坐牢的,他特別厲害,瞞天過海,去重新換了張臉,甚至是去頂了盛家大少爺的身份,盛家也是豬油蒙了心,因為繼承人死了想繼續拿到遺産,一直幫着瞞下了這件事。虧我曾經還覺得他人很好呢!”
楚憐嗯了聲:“我以前也以為他很好。”
在她說話還口齒不清的時候,在她被當衆欺負的時候。
是他拿出手機給她,教她說可以在上面打字練習,慢慢進步,肯定有一天可以好好地和人對話。
他是個性格很莫測的人,說話語速很慢,聲音也很緩,加上身體一直不好,沒人會覺得他十惡不赦。
可是,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是雙面的,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可能那一面存在于很深的地方,也可能它就藏在那些僞善的面孔下,蓄勢待發。
柯繁說:“看他過去也挺可憐的,好像小時候就被診斷出是個殘疾兒,被父母遺棄,長大後也因為小時候的毛病變得體弱多病,活不了多久。可是他其實是個很優秀的人,上學就是班裏尖子生,上的是知名大學的化藥專業,只是後來他就成了犯罪團夥一員,誰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
“我想,他應該是心理畸形,從小留下的影響讓他喜歡研究人性?人口拐賣,改造性格等等,依據這些事得到自己內心的滿足。”
柯繁說着說着語氣就弱了下來:“他好有病,這些我看了簡直頭皮發麻,他是不是因為自己活不久,所以對世界都充滿了敵意,覺得那些不幸的人生下來就是痛苦,才想改變對方的人生,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新生?”
“所以,他現在結果怎麽樣了?”
“他在前兩天被發現死在了房間裏。”
楚憐愣住。
柯繁說:“不是自殺,是病死的,他斷了兩天藥,身體沒撐住。但是他寫了封遺書,很多事情的過程都是他遺書的內容。”
楚憐沉默。
原來他之前和她說反正他也要死了,是真心話。
她也不知道陳墨知不知道這件事,事到現在,他應該是知道的。
那些年,他唯一和餘忻關系還算可以,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互相吸引的,即使過了很多年,對方換了張臉換了身份,最終也都會成為朋友。
只是不知道陳墨會是什麽反應。
楚憐說:“沒事,都過去了。”
柯繁點頭:“是,那些破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憐姐,你也振作起來,不要總是這麽喪了。”
楚憐彎彎唇。
她笑了下:“嗯。”
那個月柯繁辦了婚禮。
他和他的小女朋友結婚了,那一天天氣特別好,楚憐就坐在賓客席的第一排,看着他們宣誓。
之後什麽流程都走得很順利,吃完酒席後,楚憐離開了酒店。
是晚天,天邊渲染着大片淡紫色的雲,或者也不是紫色,只是在楚憐眼裏它們就是紫色的,她覺得這一幕特別美好,楚憐拿出手機對準天邊,拍下了那張照片。
那一刻她腦袋裏浮現的卻是陳墨的臉。
曾經很多次她都在幻想,如果未來他們兩個人出去旅行會是什麽樣子,一定特別開心吧,背着背包,拿着相機,照片可以定格他們那一刻的美好。
楚憐發覺自己好像有點魔怔了,做個什麽想到的都是陳墨。
“憐姐!”不遠處的路邊,一群人簇擁着新郎新娘上了跑車,柯繁遠遠地揮手喊她:“我們先走啦!”
楚憐彎彎唇,擡手朝他們揮手。
終于,柯繁也走了,帶着他的幸福。
其實事情到現在,她身邊的每個人都有了自己很好的結局,衛松完成了夢想,走進名校,柯繁也擁有了屬于自己平凡的幸福,那些罪有應得的人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那麽,她呢。
楚憐慢慢往前走了段距離,就着傍晚舒适的溫度,走進了這兒的小巷子,感受這座城市最溫暖的的時刻。
看到街邊賣糖葫蘆的老人,她就想到很久以前陳墨買給她的那串糖葫蘆,看到街邊的煙酒鋪,她會想起陳墨向她遞煙的時刻,再往前還有好多,都是他們記憶的。
她視線有些恍然。
連走路的步子都慢了,想着這些,眼前漸漸模糊。
那天晚上,楚憐被送進了醫院,說是不知道怎麽的,走着走着就倒了。
沒什麽大礙,也就是低血糖犯了,到了醫院被醫生好好說了一頓,幾個朋友全都趕來看她時才知道這段時間楚憐就沒好好吃過飯,本來就瘦,再加上這樣幾乎絕食一樣的生活,遲早出事。
可是大家都猜得出她是因為什麽。
有人說:“我去把陳墨喊過來。”
楚憐說:“不要。”
她不敢見他。
她其實真的是個很膽小的人,害怕看他冷淡的眼神,害怕聽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還有好多好多。
她真的自私。
自己傷害他的時候那麽絕情,可她只是體會到其中十分之一時,就疼得受不了。
朋友們還是幫她去找了陳墨。
楚憐以為他這段時間該是很廣泛的交際的,就跟他以前一樣,閑散肆意的生活,奢靡的一切,他跟他的朋友在一起該是很愛笑,有很多娛樂項目消遣。
沒有。
朋友們找到陳墨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屋子裏,獨處,不知道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見到楚憐朋友的時候,他整個人态度很冷淡。
朋友們表明來意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也就說了個楚憐生病了,在醫院。
陳墨的眼神變了。
他什麽都沒多說,只道:“我去換身衣服。”
同意得意外的快,讓朋友幾個面面相觑都有點驚訝。
因為他們感覺陳墨對楚憐看上去也沒有那麽冷。
陳墨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幾個探望的朋友都走了,只剩那麽一個,在他進去病房後識趣地關上門離開,留給他們兩個人單獨的空間。
楚憐坐在窗邊眺望着外面,看遠處的高樓大廈,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
她比之前更瘦了,嘴唇沒有什麽血色。
陳墨無言地走到她身旁,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聽到身旁的聲音,感受到來人,楚憐轉過頭看向了他。
“他們說你最近過得很不好,是嗎?”陳墨開口,問。
楚憐嘴唇動了動,很想說不是,也想裝作很平常的口吻,卻逞強不出。
她默了許久,說:“是。”
陳墨問:“為什麽?”
她說:“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
她蒼白地笑笑:“現在的我除了會因為你這樣,還會因為誰呢。”
她的坦白令人意外。
陳墨的眸色有些微的變化,但也只是不那麽淡薄罷了。
他低了低頭,手指撣了撣褲子上的灰:“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那麽愛你,可是我又做了傷害你的事,我們要怎麽再坦誠的見?不管現在怎麽樣,我們雙方過去總是有那麽一刻是懷着那種心思的。”
“我總說你背叛了我,可是另一方面難道我不是嗎,我恨你,所以想把我受過的施加回你的身上,我想報複你,所以以同樣的方式回敬,所以,我好像也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沒做到絕對奉獻,沒有信守當初的承諾做到一直保護你。”
楚憐說:“沒有關系。”
“可是,我覺得有關系。”
“你真的覺得我們能做到全然不顧嗎?楚憐,你做得到嗎,我覺得我做不到。”他說:“所以,算了吧。”
楚憐想說好,可是她說不出來。
不管她怎麽想在心裏說服自己,不管她怎麽習慣孤單,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幾乎要被壓得喘不過氣。
她說:“可是,我好愛你。”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手,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我只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要走了。”
“所以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做回朋友,好好地相處,稍微不要那麽快地淩遲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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