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聘禮瓊苑,麥香小築
第71章 聘禮 瓊苑,麥香小築。胡善祥剛洗去一……
瓊苑,麥香小築。
胡善祥剛洗去一身豆餅漚肥的酸臭之氣,散着半幹半濕的長發,坐在庭院紫藤花架下吃枇杷。
朱瞻基提着貓籠叩響竹門,胡善祥還以為是浣衣局的人來送洗幹淨的衣服、順便取走要洗的髒衣服,就沒有顧及形象,披散着頭發來開門。
沒想到是二十三天沒見的朱瞻基,頓時楞在門口:朱瞻基這個悶聲不響的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你倒是在門口說一聲你是誰啊!
胡善祥說道:“殿下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我從此不再相見。
朱瞻基一掃紫藤花架下一盤子枇杷果,這是南方剛進貢的鮮果,一般人吃不到,一看就是朱瞻壑送給她的。
這枇杷明明甜的很,朱瞻基卻感覺到一股酸意排山倒海般湧來,說道:“漢王世子來的,我就來不得?”
胡善祥變了臉色,好麽,原來是來吵架的,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區區一個菜園子,殿下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朱瞻基頓時語塞,二十三天不見,還是那個桀骜不馴、怼死人不償命的胡善祥。
貓一樣的胡善祥。
別又被她亂了心曲,我這次來是想自己一個臺階下,而非吵架的。朱瞻基穩定心神,說道:“你去取一雙筷子和一包鹽來。”
胡善祥摸不着頭腦,“筷子和鹽?作甚?”
“聘禮。”朱瞻基說道。
胡善祥:“啊?”我說了不嫁人不嫁人,怎麽扯起聘禮了?
“聘它,幫忙驅鼠。”朱瞻基指着腳下籠子裏的九節貓,“陸放翁有詩雲,‘裹鹽迎得小貍奴’,鹽,緣也。貓乃靈物,不是普通畜牲可以随便抱養贈與,需得鹽來聘之,禮數周全。”
原來是送貓的。我那樣對他,他還記得我這裏的鼠患。胡善祥心頭之火瞬間熄滅,有些讪讪的,語氣也變軟了,到處找臺階下,她摸着披散的濕發,“微臣……儀容不整,先去梳髻。”
朱瞻基面上依然淡淡的,“不用拘泥禮儀……頭發沒幹就梳髻,第二天會頭疼,你去取筷子和鹽便是。”
胡善祥心頭一暖,去拿了一雙筷子,一包鹽,她還用紅緞帶在筷子和鹽包裹纏了一圈,看起來頗有喜氣,很像“聘禮”。
朱瞻基慎重其事的收下鹽包為聘,拿出備好的新鮮豬肝,要胡善祥親自用筷子把豬肝夾進籠子裏喂貓,并且将那雙筷子就放在籠中。
貓、筷子和豬肝同籠,朱瞻基提着籠子,和胡善祥一起圍着麥香小築的竹籬院牆繞圈,“只是教貓認主,讓它知道這裏是它的地盤,所到之處,禁止鼠輩出沒。”
走了一圈之後,朱瞻基打開籠子,此時九節貓已經吃完了鮮豬肝,正在意猶未盡的舔着沾着豬肝汁的筷子。
朱瞻基拿起筷子,插進了院子中間的一抔黃土中,放出了九節貓,“好了,聘貓儀式已成,它以後就在麥香小築幹活了。”
朱瞻基全程表情嚴肅,跟他在奉先殿祭祖時的神态差不多。
皇太孫就是皇太孫啊,連抱養一只貓都這麽講究儀式感。胡善祥啧啧稱奇,見九節貓跳上紫藤花架,立刻沒影了,有些擔心,“它會不會跑了,不再回來?”
朱瞻基說道:“這只貓的嘴巴已經被我養刁了,只吃豬肝、魚眼睛和鮮鳝魚這種它自身無法在其他地方獲取之物,它玩累了自然回來等你投喂。禦膳房每天下午送來這些鮮物,它在黃昏時吃一頓,精神一晚上,在麥香小築巡視,老鼠不敢騷擾你,你能安枕無憂。時間一長,老鼠就絕跡了。”
這可比老鼠夾子好用太多,斬草除根,還能給她做個伴,不至于太寂寞。
胡善祥高興得用舊衣給九節貓做了個貓窩。
朱瞻基說道:“你是它的主人,給它取個名字吧。”
胡善祥回想九節貓漂亮的、黑白分明、如鞭子般的貓尾巴,說道:“就叫它九娘吧。”
朱瞻基說道:“他是個公貓。”
胡善祥說道:“那就叫它九郎。”
朱瞻基沉默,這個名字忒俗。胡善祥問:“殿下是不是覺得太俗氣了?”
你是來找臺階下的,不是來吵架的!朱瞻基反複告誡自己,說道:“大俗即雅,九郎挺好。”
安置好了貓窩,朱瞻基又帶着胡善祥從瓊苑裏挖了幾根薄荷草,移植到了麥香小築的庭院裏,“貓以薄荷為酒,還能消食解膩。你這裏有吃有喝,九郎會死心塌地的在這裏當驅鼠将軍。”
胡善祥贊道:“殿下真是行家啊。”
看着她綻放笑容,一陣晚風吹來,披散的長發在風中狂舞着,發絲在他面前紛紛擾擾的撩撥着,散發出古喇水獨有的香味。
朱瞻基不禁伸手撫了撫她的長發。
怎麽上手了?胡善祥身子一僵。
感覺她變得緊繃,朱瞻基放開手,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你頭發上有一片薄荷葉,我摘下來了。”
雖然朱瞻基找的借口很完美,胡善祥還是有些不自在,“殿下,天色已晚,乘着還沒天黑——”你趕緊回去吧。
朱瞻基不請自來,坐在紫藤花架下的椅子上,“剛才忙了一陣子,很是乏累,有茶嗎?”
人家專程來送貓,總得留下來喝杯茶再走。胡善祥遂燒水泡茶,朱瞻基一嘗,又是禦賜的夏茶——不用說,肯定是從臭弟弟朱瞻壑送來的。
茶水變成了酸醋。
胡善祥見他不悅,“殿下不喜歡夏茶?”
怎麽又情不自禁露出情緒了?朱瞻基暗自懊悔,說道:“有些悶熱,不想喝熱茶了。你去摘幾片薄荷葉,放在涼白開裏泡着,喝着清爽。”我就是不想喝臭弟弟送的茶。
胡善祥照做,泡了一壺鮮薄荷茶,朱瞻基方覺得舒坦了。
華燈初上,垂下納涼的紗帳,阻隔蚊蟲,聽着夏蟲吟唱,看着繁星點點,兩人都沒有說話,朱瞻基不走,胡善祥也沒逐客,就這麽坐着。
他知道她心裏有他。她也知道他心裏有他。他們也都知道阻攔在他們之間的是什麽,也曉得無法跨越。
但是,情絲無形,無法斬斷,懷春的少男少女天然彼此吸引着,斷也斷不了,進也進不得,停留在這個薄荷味的夏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滞了,蒼穹之下,只有她和他,并排坐着,眼裏都看着星星,心裏都看着彼此。
晚風又起了,卷着胡善祥一縷齊腰長的發絲,吹到朱瞻基的臉上,然後纏在他的頸脖。
胡善祥用眼角餘光看到了,假裝眼瞎,坐着一動不動,任憑發絲入侵朱瞻基的領地。
朱瞻基斜睨着眼看過去,胡善祥趕緊把眼珠兒挪回正中間,不和他對視。
朱瞻基剛才喝了一口薄荷茶,唇上濕潤,風吹起時,唇間沾上了她一根青絲,他伸出舌尖,輕輕一卷,将帶着古喇水香氣的發絲含在了嘴裏。
感覺頭發有些不對,胡善祥的眼珠兒再次滾到了眼角,朱瞻基收回目光,也不與她對視,只是依然含着她的頭發。
看到了自己的頭發在他嘴裏,胡善祥不再躲躲閃閃的用餘光看他,而是側身過去,定定的看着他:還不快松口!
朱瞻基幹脆閉上眼睛,好像老僧入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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