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夫君

小太子總算在天亮之前保住了性命,顧衣一口氣給他灌了十幾碗解毒的藥,吓得方又晖直呼“太子沒被鞭衣毒死,也要被你毒死了”。

不過小太子十分争氣,不但醒了過來,身體還以一種令人驚嘆的速度在恢複正常。

只是鞭衣的餘毒還留在體內。

小太子接連在顧衣和薛氏這裏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他心下悲憤,睜開眼看看顧衣。

嗯,這個不敢惹。

再看看薛氏。

嗯,這個不能惹。

最後他把目光落到方又晖身上,恨滋滋道:“本王定要砍了你的腦袋。”

莫名成了出氣筒的方又晖,無比委屈。

顧衣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小太子吃疼,老實了,閉上眼裝死。

“方太醫,今晚多謝你了。只是今晚之事,還要煩勞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出去。”顧衣叮囑方又晖。

“這個自然,我可什麽都沒瞧見,今晚就是睡了一覺而已。”方又晖偷瞄小太子,強調,“我一定比死人還要守口如瓶。”

顧衣失笑,她拿手戳小太子的臉:“方太醫可是我的朋友,不許你欺負他。”

方又晖見顧衣居然敢戳小太子的臉,且小太子還一副“我雖然有氣,但我能憋着”的忍氣吞聲臉,他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你們先出去,容本王喘口氣。”

因為不敢挪動小太子,所以他們還在馬車上。不過馬車進了慈心堂的後院,幾個跟着來的忠仆則在店裏休息,隐秘性還算好。

Advertisement

小太子開口趕人,方又晖立馬下車磕了個頭,溜了。顧衣扶着腿軟的薛氏到二樓休息。

他們剛走,便有一道身影鑽入車內。

“陸恩這顆棋子留不得了。你找幾個人,把他從顧府拖出去,等明日過了,再放他回來。然後,就該下索軒武這步棋了。”

“殿下。”暗衛道,“陸恩出事了。”

小太子看過去。

“陸恩被人下了藥,此刻摟着美人,睡的正香。”

小太子樂了,“誰,這麽惦記本王這大哥哥?天助我也,明日一早就把索軒武送過去,讓顧府好生熱鬧一番。”

“是。”

“你讓紅十一她們盯緊姨娘,本王要把那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的所有嫁妝都搬空!”

暗衛小聲提醒:“哪有動媳婦嫁妝的男人?”

小太子咬牙切齒:“再不搬空,本王連人都做不成了!”

“……”

顧衣攙扶薛氏上了二樓,方又晖悄悄跟上來,在門外低聲同她二人說話。

“姑奶奶,您什麽時候招惹了這位?你可知道,自從這位回宮,我們太醫院都把腦袋拴在了褲腰帶上。他身子骨極差,受個涼吹個風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你同他待着,是全族的腦袋都不打算要了嗎?”

顧衣問:“他的身子那麽差?”

“是啊,不然又怎麽會被送出宮養病?他可是嫡皇子,若是沒病,這會早開始處理國事了,還有其他皇子什麽事。不過說來也怪,平日裏一點小問題都能要了他的命,怎麽鞭衣這種劇毒,他卻能自己扛過來?”

“別想了。”顧衣怕方又晖摸清小太子的底細,趕緊打斷他的思路。

方又晖道:“我也不問你和那位是什麽關系,今夜之事我會忘的幹幹淨淨,你們先休息吧。”

“多謝。”

顧衣從門口走回桌前,倒了杯茶給薛氏。這間屋子平時用來招待貴客,很少有人來,桌上的茶水不但冰涼,且還不知放了幾日,饒是如此,薛氏還是一口氣吃了三四杯。

她定了定心神,開口:“殿下是不是喜歡你?”

“您看出來了?”

“我剛想明白。這孩子才幾歲,怎麽能……”薛氏被自己腦子裏的想法驚到了,她使勁揉着帕子,“我瞧着他個頭長了不少,都快追上你了,他該不會不是八歲小兒吧?”

“他與我同歲。”

薛氏驚呼:“怪不得!”

“姨娘,對不住,我瞞着您。”

“無妨。只是你該同我講明,太子待你是這般意思。”

顧衣撓頭:“說了也沒用,您和父親不是都不願讓我高嫁嗎?”

“你不懂。”薛氏柔聲說,“男人身份高低,并不能決定女人過的如何。”

他們想讓顧衣低嫁,不過也是想要多層保障。

薛氏接着說:“若是你的夫君疼你,愛你,敬你,無論他是天潢貴胄,還是販夫走卒,你都能過的順心如意。”

“我瞧着,小太子滿眼都是你啊。”

顧衣沉默。

她其實有些動搖了。

她不想走原著劇情,但也必須要承認,她牽挂着小太子。

今晚看着小太子吐血,她的心都要碎成渣了。

“不過,跟顧家的親事已經定下了,陸恩那孩子也滿眼是你,嫁到陸家去,比嫁到宮裏要好得多。”

薛氏又吃了一口涼茶,嘆息:“只可憐殿下了,多麽好的一個孩子,在宮裏都被養成了什麽樣!”

她們說了會話,小太子突然推門進來,雖然走路還需要扶着牆,但臉色基本已經恢複如常了。

薛氏拉着顧衣就要拜,讓小太子給扶住了。

“姨娘是不把我當自己人了?不管我是什麽身份,我還是姨娘跟前的梁溫。”

在顧衣面前,小太子還時不時端着架子,那是情趣。在薛氏面前,他只當自己是晚輩。

薛氏拉着他的手,不住抹淚:“好孩子。”

“姨娘,聽說前幾日你病了,身體可大好了?”

“托殿下的福,好了。”

“姨娘若是在顧府有不順心的時候,可以到我身邊來。父皇要為我建太子府,以籌備我的婚事,我母後不在身邊,府上也沒個長輩操持,姨娘若是能來幫我,我感激不盡。”

薛氏還未說話,顧衣便拍手叫好:“姨娘去你府上養着最好,氣死我爹!”

“胡鬧!”薛氏呵斥顧衣。她走了,誰護着顧衣?誰把顧府值錢的物件全部偷偷塞給顧衣?

顧衣心不在後院,她一走,顧府恐怕就要成了任嬌柔的囊中之物了。

“我要回宮了。”再不回去,宮裏便要大亂了,小太子笑眯眯祝福顧衣,“天一亮姐姐就要結婚了,弟弟在這裏祝福姐姐心想事成,與如意郎君恩愛白首。”

顧衣:“……”

這陰陽怪氣的勁兒,一聽就沒什麽好事。

不過顧衣就盼着沒好事呢,她可不想嫁給陸恩。

等小太子走了,天差不多也亮了。薛氏和顧衣來不及去莊子,直接回府。

顧衣回去便被丫頭婆子們圍着打扮,香草服侍她穿嫁衣時,她卻不肯。

“急什麽,陸家的長輩入城了?”

香草笑道:“若是趕着最早的一波進來,現在應該快到府門了。”

話音剛落,外頭就有婆子說:“姨娘讓我來告訴姑娘,說陸家長輩已經進府,老爺陪着說話。叫姑娘趕緊收拾,一定要趕在辰時拜了堂。說是陸家長輩有話,若是在辰時前拜堂,對陸公子的仕途也有利。”

“好,知道了。”顧衣嘴上應下,卻還是不肯穿嫁衣。

又過了半個時辰,突然有個小丫頭跑進來,急聲說:“姑娘,不好了。陸公子昨夜和人好上了,被陸家長輩抓個正着。這會兒,陸家的大太太要命人打死陸公子呢。”

怪不得小太子松口放她回來,怕是知道陸恩有這一出。

“他跟誰好了?”任嬌柔?

“是門房老四的閨女香河,原來在廚子當粗使丫頭的。”

顧衣對香河印象不深,只隐約記得是個五官端正的少女,不過因為常年做粗活,虎背熊腰,體态極差。

顧衣詫異:“這兩人怎麽好上了?”

“誰知道呢,平日裏也沒見兩人接觸過。老爺身邊的人說,大家在外面喊門不應,推門進去,就見兩人一絲.不挂地抱在一起,香河的……”丫頭有些不好意思,“香河的腿還挂在陸公子的腰上。”

這畫面還真是有些香豔。

顧衣回想原著劇情,陸恩确實曾來府上提親,不過早早便被薛氏拒了。薛氏覺得顧衣沒讀過幾本書,怕日後被夫君嫌棄,所有讀書人家薛氏都給拒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原著。

顧衣也不知道,陸恩怎麽就和一個粗使丫頭好上了,後來又是怎麽處理的?

她好奇心起,要過去瞧瞧。

婆子們死命的地拉着她,“我的姑娘诶,這事是你一個未出門的姑娘能看的?就是聽一聽,也髒了您的耳朵。”

“我就去瞧一眼,偷偷地看,這有什麽?”

顧衣執意要去,薛氏那邊早料到她會坐不住,派了幾個婆子過來鎖門。

“姑娘別瞧了,姨娘說了,陸恩出了這檔子事,便與咱們顧家沒關系了!”

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新郎官睡了新娘子的丫頭,這不是打新娘子的臉嗎?

顧家可咽不下這口氣。

顧衣出不去,就派香草去打聽情況。過了一個多時辰,顧衣都等的不耐煩了,香草才氣鼓鼓回來。

“老爺把陸家的婚事退了。陸家幾位長輩,把陸公子打了個半死,我沒瞧見那位大太太,聽說在東廂房就被氣暈了!”

香草接着說:“陸公子一口咬定與香河并無私情,他昨晚困得厲害,書都沒念完,便回房睡了。再睜眼,就是被長輩喊醒的時候,至于身邊躺着個人,他完全不知情。”

顧衣心想,此時陸恩還是個君子,這事兒辦成是被人設計了,不是任嬌柔,就是小太子幹的。

她現在都有一丢丢可憐男主了。

“陸家最重詩書禮儀,既然香河失.身給了陸公子,陸家長輩便要走了香河的身契,要她給陸公子做通房。”

房中一個婆子嘆道:“陸家來時,以定親禮的名義,擡了不少東西。這一下又要原路擡回去,怕是陸家的面子都要丢光了。聽說索家的二公子今日也來了,他可是個大嘴巴!”

“才不是呢。”香草越說越氣,“本來是要這般,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人家任姑娘蒙着面紗跑出來說,她相信陸公子的為人,說陸公子必然是被人算計了。還說我們姑娘不願意嫁,她願意在辰時前與陸公子拜堂成親,不讓陸家顏面盡失,也為陸公子仕途助力。”

顧衣剛想贊一句,任嬌柔這一招玩的漂亮,旁邊的婆子們卻都罵了起來。

“哪有姑娘家這般上趕着嫁人的?”

“這樣污穢的事,正經人家的姑娘躲都來不及,她竟然直接沖出去了。”

“我早瞧見她惦記陸公子呢!果然按耐不住了!”

香草氣憤道:“我們身為奴仆,沒讀過書,沒受過禮儀熏陶,也知她這般做不好,完全不在意顧家的臉面,不顧家中姐妹的清譽!那些陸家長輩,都是書堆裏泡大的,卻稱贊任姑娘懂事乖巧,顧全大局。呸,我瞧着他們讀書人的禮儀,才是最虛僞的!”

顧衣記得原著中男女主确實有一次倉促成親的劇情。

她問:“陸家長輩同意了?”

“陸家巴不得呢,倒是老爺不願意。可任姑娘都說出這樣的話了,不嫁陸公子,哪兒還有名聲可言?老爺只能點頭。”

劇情對上了。

她記得陸恩後來逃走了,女主也由此開啓了漫漫追夫路。

用過午膳,顧衣還被關着不許出門,任嬌柔卻主動來拜訪她。

“妹妹,我與陸公子成親的事,你可知道了?”

顧衣點頭。

任嬌柔流下兩行清淚,楚楚動人道:“伯父不想你嫁給還未過門房中已有人的夫君。可兩家聘禮嫁妝都已備好,若是親事取消,兩家顏面都有損,不如我受些委屈,替你嫁了,成全兩家的交情。”

香草聽的直跺腳。她沒想到任嬌柔臉皮如此之厚!

顧衣卻半點都不惱,“那我真的要謝謝你了。”

“妹妹客氣。”

“我若是你……”顧衣挑眉,“這會兒一定不亂逛,好好守着自己的夫君,以免他跑了。”

“妹妹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們已然拜堂,我就是他的妻子,他能跑哪去?”

顧衣攤手:“那誰知道!”

任嬌柔看不到顧衣失落,也沒了炫耀的興致,起身走了。

到了未時,婆子過來回禀說,陸恩跑了。任嬌柔受的刺.激太大,暈了過去。

顧衣這邊收到消息,小太子那邊知道這事不比她晚多少。

“跑了?”小太子啃了口雞爪,“派人找找,他還帶着傷,別在路上出了什麽事。”

暗衛應下。

小太子賤兮兮問:“姑娘知道這事後,是傷心啊,還是高興?”

“殿下,您都是娘家兄弟了,還問這些做什麽?”

小太子氣的踹了他一腳。

“難道不是?根本就沒有顧家長輩認可您!”暗衛豁出去了,不怕死道,“一個陸家倒下,千千萬萬個陸家站起來!大将軍的女兒,還怕沒有人上門求親嗎?”

小太子上下打量他,目光不善。

暗衛說完就後悔了,低着頭等待發落。

“對,不能讓人上門提親,姑娘的婚事本王得完全握在手中才放心。”太子輕笑,“該你上場了,楊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感謝濯濯貓的10瓶營養液~愛你!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