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戲給誰看?

雅間內,一派歌舞升平。

阮姮卻安安穩穩地閉目養神,不,更準确的說,她在淺眠。

一個小倌站在她床邊低頭望着她,恭順王爺好像沒有那麽傻?怎麽都不跟我們嬉笑說話?來莉蘭苑就是來睡覺的?

但雅間內的音樂卻始終未停,不是節奏急切的,而是柔婉的,聽在阮姮耳中,有一種安神的效用。

門突然被推開,鸨父上氣不接下氣地沖了進來,調整了下呼吸,鄭重道:“王爺,逐君公子來了!”

阮姮睜開眼睛,撇了撇嘴角,在床上躺成了一個“大”字型。

艾琚源不來,牧逐君來搗什麽亂!

阮姮側耳傾聽,察覺出向雅間奔來的不止牧逐君一人。

下一刻,牧逐君滿臉怒氣地站在阮姮面前,看着這個懶散的女子半昏半睡地把自己平鋪在軟床上,他掃了眼阮姮的胸口,那裏沒有血跡,傷口應該沒事。

只聽阮姮打着哈欠懶洋洋地問道:“逐君,別來無恙?”

牧逐君聽後臉一黑,冷笑着叉着腰,清麗的聲音中帶着諷刺:“阿姮,你倒是逍遙!”

阮姮擡起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往床的裏側挪了挪身子,困倦道:“陪我睡覺來了?”

牧逐君冷哼一聲,一掌派在了床板上,震得阮姮從床上彈了起來,阮姮不得不坐起身,蹙眉道:“到底要幹嘛?”

牧逐君漂亮的狐貍眼中透着水汽,他緩緩道:“為什麽要來莉蘭苑?”

阮姮不正經地湊過去,擡起牧逐君的下巴,靠近他道:“怎麽?想我了?”

牧逐君打開她的手,別過了臉,只聽阮姮在他身後低聲道:“我的傷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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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逐君怒道:“王爺,有了我您還往這裏跑,您重視過我的存在嗎?”他靠近阮姮,眼看就要扇她一個耳光,但卻小聲道:“艾琚源與七謀士今晚在艾府碰面。”

阮姮眨了眨眼睛,拎起牧逐君的衣領,拖着他出了雅間,動靜之大,讓莉蘭苑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望着這吵架的兩人。

阮姮揚聲道:“我愛找誰就找誰,你還管不了我!不就是一個小倌嗎?我有錢,男人有的是!”說着就把牧逐君從雅間往樓下一丢。

牧逐君張開了手臂,衣袍飄飄,像只大蝴蝶一樣從雅間上墜落,引得衆人一陣驚呼。而那個豐盈女子卻在正廳穩穩地扶住了墜落的牧逐君,她擔心地望了眼阮姮。

只見阮姮若有所思地指着下巴瞅着牧逐君與豐盈女子,就聽有人議論:“恭順王爺好像不傻了呀?”

阮姮一拍雅間外的圍欄,冷笑道:“誰說我殺就拖出去斬了!”聲音之大,震得莉蘭苑的衆人們耳膜直跳。

阮姮目色一沉,諷刺道:“沒想到你身邊還有個女子呀,怪不得,逐君公子,膩了就是膩了!再見不送!”語罷就轉身進了雅間,而雅間中又有音樂飄出。

豐盈女子小心地攙扶着牧逐君走出了莉蘭苑,她見牧逐君滿臉落寞,忍不住想開口安慰,牧逐君卻搖了搖頭,隐忍地向着恭順王府走去,途中,兩人一個閃身,就躲過了艾琚源眼線的追蹤。

阮姮聽着柔婉的音樂,揮了揮手,雅間就立刻恢複了平靜。

趕走了身邊伺候的小倌,她徹底進入了夢鄉。

沒過多久,她就被開窗戶的聲音所吵醒。準确的說,是有人破窗而入。

只見那個女子靈巧地落地,見阮姮一動不動,立刻跪下,低聲道:“屬下天樞,參見閣主!”

阮姮從床上坐起來,慵懶地蜷起了一條腿,把下巴抵在膝蓋上,嗔怪道:“哦?”

天樞機智道:“閣主,屬下有事禀報!”

阮姮示意她繼續。

天樞恭敬道:“艾琚源在一炷香後将與七謀士碰面,請閣主定奪!”

阮姮哼了聲,在一眨眼間雙手已經掐上了天樞的脖頸,她玩味道:“我為什麽要是閣主?很累的哦。”話語間,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忽然,又有人從窗口中跳了進來,阮姮蹙眉,有門不走,非走窗戶!

牧逐君一個漂亮的落地,他見怪不怪道:“阿姮,你要吓死天樞了。”

阮姮松了手勁,卻仍警惕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這名女子。她知道,天樞是行栖門七星之首,但天樞方才落在雅間中,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與寒氣,那不是一種威脅的警告嗎?

天樞起身,抱拳道:“見過門主!”

牧逐君命令道:“按照計劃!下去吧!”

天樞從窗口一躍而下,消失在兩人面前。

牧逐君坐在床邊,若有所思道:“你懷疑天樞?”

阮姮站在窗口,皺着眉望着京城夜間的寂靜,輕聲道:“你能在艾琚源身邊安插眼線,她也可以讓人潛入行栖門與室離閣。”

牧逐君嘆了口氣道:“白天咱們的戲,艾琚源會不信?”

阮姮苦笑着關上了窗戶,走到牧逐君身邊坐下,撇了撇嘴,道:“那倒不見得,艾琚源是個老狐貍,她總是不全信,但又不會不信。”

牧逐君忽然捂着嘴看着阮姮笑了,笑裏都是欣慰。

阮姮蹙眉道:“怎麽?”

牧逐君指了指阮姮,媚聲道:“阿姮,你那話太像師父了!”

阮姮白了他一眼,道:“我最怕像她!”然後正色道:“火燒連營,怎麽樣?”

牧逐君饒有趣味地挑眉,望着阮姮,擡起手替她捋順了耳邊的青絲,柔聲道:“都聽你的。”

阮姮不自覺地向後一躲,讓牧逐君的手落在了空中,她輕咳一聲道:“你快去安排吧,艾府的書房或者倉庫,燒一個。既然艾琚源放出了消息,我不去,怎麽對得起她?”

牧逐君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他擔心道:“你的傷?”

阮姮舒了口氣:“不打緊。”說着就走到雅間的衣櫃前,開始翻找深色的夜行服。

牧逐君卻并沒有走,他從身後抱住了阮姮,覺得懷抱中的女子軟軟的,身上的清香沁人心脾。

阮姮動作一滞,牧逐君随即放了手,打開窗戶,翻身跳下。

阮姮搖了搖頭,繼續翻找着衣服。母皇收徒弟的時候都是什麽标準呀?美貌?癡情?若是牧逐君一直這樣的神情,她還不得遲早被打動?

感情有礙她的決斷,所以她一直避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七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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