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寝不語

等阮姮在外轉了一大圈回到北恒客棧時,天色已暗。

她沒有向往常一樣從隐僻的小巷中跳進自己的天字號,而是從客棧的正門走了進去。心腹看到阮姮埋着頭走路,剛想說什麽,就見阮姮已經上了樓梯。

阮姮一路上都在思考,為什麽師兄會出現在南吳?她這個用毒的師兄可不是省油的燈,師兄出現在哪裏,哪裏就有動蕩。那麽姬雪意的目的是什麽呢?

徑直進了天字號後,她也沒注意昏暗的房間裏多了什麽或少了什麽,一頭紮進了浴室去沐浴。浸在玫瑰花瓣的香氣中,阮姮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從暖和的熱水中将自己拔了出來,阮姮随便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在一片黑暗之中走向了自己的軟床。

她剛一坐下,立刻又跳了起來:“誰?”

就聽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阿姮,我已經在這裏睡了好半天了。”

阮姮連忙裹緊了衣服,指着床上的那個人道:“姬雪意!誰準你上我床的?”

姬雪意卻坐起了身,阮姮只覺一陣淡淡的玫瑰香飄入了鼻間,下一刻,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栽去,姬雪意張開雙臂就接住了她。

就聽姬雪意笑吟吟地說道:“我等你可是好久了,這‘玫瑰散’看起來功效不錯。”

阮姮被姬雪意攬在懷裏,任他把自己抱進了床的裏側,咬牙切齒道:“師兄!恭喜你又新研制出了一種迷魂散!能不能把解藥先給我?”

姬雪意也躺了下來,支着腦袋,側卧着,微微低下了頭,阮姮被他垂下來的發絲弄得癢癢,偏了偏頭,姬雪意輕聲笑道:“我得看看這玫瑰散的時效,阿姮,你就犧牲一下吧。作為補償,今晚我可以陪你睡覺。”

“誰要你陪我睡覺了?我自己會睡覺!”阮姮沒好氣道,“算了,寝不語,我睡了。“早就聽自己的師父提過這個師兄是個極其不靠譜的人,師兄身邊的人都變成了試毒的對象,所以大家見了師兄都躲得遠遠的。唉,到頭來,自己還是遭殃了!

阮姮沉默了下來,倒也真困了,就不顧姬雪意貼得她很近,自顧自地偏頭淺眠。

姬雪意以為阮姮生氣了,再一聽,身旁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而他的美眸在暗夜中卻別有光彩,仿佛在暗暗計劃着什麽。

清晨,北恒客棧的天字號房門外,有一個豔紫色衣衫的人負手而立,他擡手,輕輕地敲了敲天字號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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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意顯然沒有睡醒,迷糊地坐了起來,嘟囔道:“阿姮你真忙,大早上就有人來騷擾。”披上件外袍,揉着惺忪的眼,走了過去,打開房門。

牧逐君在房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平靜的表情瞬間被打亂。

而姬雪意卻抱着臂,饒有興趣地說道:“逐君?遠道而來,稀客呀。”

牧逐君的臉色冷了下來,清麗的聲音中帶着火氣:“你怎麽在這兒?”

姬雪意雙手一攤,倚門而站,手叉在了腰上,說道:“阿姮住這裏,我沒有地方住,她就好心收留我了。倒是你,”他從上到下把牧逐君打量了一番,“風塵仆仆,仍不掩姿色。”

牧逐君漂亮的狐貍眼裏浮起了寒意,再也沒有柔媚的語調,他冷眼道:“告訴她我來過。”說罷轉身就下了樓。

“誰呀?”阮姮伸了個懶腰,躺在床上不願意動。

姬雪意關上了房門,袅袅地走了過去,看見阮姮一翻身,衣袍從肩上滑落,柔嫩的皮膚猶如新生,不自覺地伸手撫了上去,同時用調侃的口吻說道:“你的情人,牧逐君。”

“哦,”阮姮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也就忽略了姬雪意的魔爪,片刻後,“什麽?母皇派他來抓我回去了?師兄,不跟你說了,我得趕快撤了!”說着就要起身穿衣服逃命去。

姬雪意一把按住了她,看見阮姮的衣袍的領口開的越來越大,姬雪意湊近,吐氣如蘭道:“別急,他要是來抓你回去的,剛才就硬闖進來把你帶走了,”姬雪意的視線下移,語氣暧昧道,“阿姮的身材,嘿嘿,很有料呢。”

阮姮楞了下,随即才明白自己被調戲了,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姬雪意靈活地向後跳開,嘴唇一抿,一臉奸計得逞的笑。他打開窗戶,回頭說道:“玫瑰散的時效是五個時辰,多謝阿姮了!”語罷就一躍而下。

“你去哪兒?”阮姮的話還沒問我,還哪裏能見姬雪意的影子?不過,牧逐君不是來抓她回去,那是來做什麽的?總不會是想在南吳謀得一官半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步亦和與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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