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步亦和與字畫
阮姮決定還是發揮室離閣收集情報的職責,主要是為她自己服務。
叫來了心腹,井井有條地布置了下去:“先查下為什麽牧逐君會出現在南陵,再去查姬雪意的身份,還有,”阮姮頓了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早晨姬雪意開口就說來人是牧逐君,難道牧逐君對着她房裏的一個男人還自報姓名?“姬雪意與牧逐君的關系。”
三個心腹一聽到阮姮的命令,立刻笑逐顏開。還是這樣的閣主讓她們更熟悉,就聽阮姮繼續道:“我今天去混混邬笙的門客,看看南吳的禮部尚書是不是禮賢下士。”
心腹們點頭,忽然阮姮拍案而起,嚴肅地盯着這三個人,視線一一掃過,聲色內荏道:“昨晚,怎麽沒人跟我說姬雪意在天字號裏?”
心腹一不好意思道:“閣主,昨晚你回來時一臉心不在焉,屬下想禀報,您看都沒看屬下一眼。”
“這還是我的錯了?”阮姮聲音一挑,心腹一連忙低頭,“罷了,室離閣在南陵的勢力也不大,你們都是我所信任的人,去忙吧。”
阮姮聽說邬笙喜好古玩字畫,特意在南陵的幾家規模較大的古玩店裏閑逛。
南吳的建朝史比臯陶要長,前朝傳下來的許多大家作品,用心地找一找,還是能買到的。
這家古玩店的老板顯然被另一位客人所吸引,那個客人一進店就緊張地四下張望,開口就是:“我要買最名貴的字畫!”
阮姮聽到後心下一哂,最名貴的字畫要自己去找的,老板推薦的肯定都是最賺錢的,但字畫這個東西,買家一定要識貨,最貴的不一定是最好的。
老板見那個客人不識貨,就開始騙人:“姑娘,你看這幅字畫,這幅字畫是本店最貴的,有歷史,有來頭,買了肯定特有面子!”
阮姮的餘光瞥見,輕蔑地搖了搖頭,那只是一副普通的字畫,筆跡并不磊落,線條不生動,也缺乏立體感,但那個女客人卻在猶疑。
阮姮看不過,将自己感興趣的這幅畫拿到女客人身旁,裝作不經意地說道:“老板,你看我手中的這幅畫如何?”
老板見阮姮沒有要買的樣子,加上那是一副她認為不名貴的畫作,随口道:“那幅呀,最多三十兩!”
阮姮沖女客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買我手中的這副”,女客人立刻明白,開口道:“我要她的那幅!”說着付了錢拿了畫轉身就走了,阮姮跟上,生怕老板反悔,而古玩店的老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兩個客人怎麽跟串通好了似的?
女客人出了門,将畫作遞給阮姮道:“姑娘是想讓在下替姑娘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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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姮推回了畫作,指了指綠茵坊道:“走,邊喝茶邊說。”
女客人見阮姮性情豪爽,也就一笑,跟了上去。
綠茵坊,阮姮挑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聞着淡淡的茶香,心情平靜。
只聽女客人抱拳道:“在下步亦和,敢問姑娘貴姓?”
阮姮垂目,笑了笑,道:“小元,沒有姓氏。”
步亦和以為自己戳到了阮姮孤苦伶仃的身世這樣的痛楚,連忙抱歉道:“小元姑娘,對不住了。能否跟在下解釋下,這幅畫的妙處?”
阮姮點點頭,示意步亦和攤開了畫,她指着畫中的人物道:“步姑娘,你看,這幅畫中所繪的人物,畫者擅長用狀如蘭葉的線條表現衣褶,所以你會覺得人物的衣袍有飄舉之勢。”
步亦和連連點頭,目不轉睛地欣賞着畫,阮姮繼續道:“你再看這色彩,焦墨勾線,淡彩設色,是不是洗練勁爽?”
步亦和蹙了蹙眉頭,擡頭看着阮姮道:“小元姑娘的意思是?”
阮姮端起茶杯,一抹含蓄的笑意在嘴角漾開:“這是誰的真跡,步姑娘應該已經猜到了。現在步姑娘可以告訴我,你買這字畫是做什麽用了嗎?”
步亦和好不見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用來收藏的?”
哪個收藏家不懂鑒賞?阮姮心下想道,卻并沒有點破。
步亦和笑了笑,臉上有片刻的失神:“我是想步入仕途,但是南吳如今的科舉形勢一片混亂,沒有銀兩與背景,根本就不可能在朝為官。”
阮姮凝重地問道:“步姑娘看起來不像缺錢的人。”
步亦和尴尬地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只是一個縣城的官吏,但在下的心中卻一直有治國的理想,只是苦于沒有途徑。”
步亦和說話的時候,阮姮一直在暗暗觀察她。這個女子,面容堅毅,眉目之間有一種強勢,只是現在處于蓄勢待發的情勢。哪個皇權的官場能不混亂呢?
阮姮安慰道:“這幅字畫會是你的墊腳石,你放心。把字畫呈上去後,你肯定會引起邬大人的興趣。”
步亦和道:“多謝,哎?你怎麽知道?”
阮姮若無其事地一笑,注視着步亦和,認真道:“希望步姑娘步入仕途後,不要忘記今日。”
步亦和神色嚴肅,抱拳道:“在下定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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