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青墨師叔

姬雪意正色道:“阿姮,接下來我跟你說的話,你別生氣。”看着阮姮平靜的神色,姬雪意繼續道,“你身上的毒很多。”

阮姮蹙眉。

姬雪意道:“我和師父都為你切過脈,師父當年與你的母親也是相識——這麽說吧,你娘失蹤,一是為了躲避艾氏,而是為了培養你,所以她在你身上下的一種毒,也是混合了好幾種毒藥,讓你暫時忘記自己是一個有感情的人。你要問我牧逐君的事吧?師父是這麽推測的,為了保證牧逐君對你的效忠,他身上的毒與你的毒形成了主仆,所以他會對你無條件地愛慕與服從。”

阮姮猶豫地問道:“能解嗎?”

姬雪意道:“有我和師父,就算不能解,也能緩解。之前我給下的,嗯,你認為是迷藥的毒,達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不僅讓你對普通的毒有了抵制,還讓你娘在你身上下的毒漸漸消散。”

阮姮接道:“所以牧逐君就不會對我有那種,嗯,不正常的感情了吧?”

姬雪意笑道:“你後悔了?”

阮姮哼了聲:“求之不得!”然後神色一轉,輕松地問道:“你說逐君成親,我們送什麽好?”

姬雪意想了想道:“你去皇宮的庫裏轉一圈看看吧。”

阮姮卻撒嬌道:“師兄,一起去嘛。”

姬雪意故作高深道:“朕很忙。”

阮姮壞笑道:“走着都被丞相和輔相批了,你忙什麽呀!走!現在就去!”說着就下床穿衣服,然後拖着姬雪意直奔庫房。

姬雪意和阮姮的衣服都是素色,兩人牽着馬走在臯陶京城的街道上,因着出衆的外表,以及每每阮姮笑着說什麽,姬雪意都會報以微笑,惹得衆人紛紛側目,這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生的這麽俊?

阮姮低笑道:“想不想見我娘?”

姬雪意愛戀道:“我怎麽覺得你要去搗亂呀?”

“正有此意!”阮姮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翻身上馬道:“走,帶你參觀下臯陶的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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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冷宮的圍牆外下了馬,跳進了圍牆,跳入了枯井,一路摸黑來到了地宮入空。阮姮輕車熟路地牽着姬雪意走到了那個世外桃源,也就是豪華的莊園。依然是遠遠地,就聽到了裏面的細小說話聲。

阮鳴靠着自己的夫侍道:“你說阿姮會不會恨朕?”

夫侍剛要說什麽,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從牆頭傳來:“師兄,你說呢?”

另一個聲音回道:“我猜呀。”

阮鳴直起了身子,看到牆頭上坐了兩個人,一個晃悠着腿,另一個翹着腿,旁若無人地在聊天。

就聽姬雪意說道:“這就要看阿姮你了。”

“也是。”阮姮笑了笑,忽然轉頭望向阮鳴和她的夫侍,方才看着姬雪意那暖暖的目光立刻冰冷了下來,看得阮鳴心裏一個哆嗦。

阮姮和姬雪意跳下了牆頭,走到了阮鳴面前,姬雪意道:“陛下,幸會。”

阮鳴臉上露出了讪讪的表情,阮姮接過了姬雪意的話道:“我們來京城,是來祝福逐君的,順道來看看你們。”說着,眼神一一掃過了阮鳴的夫侍們,卻獨獨不見青墨。

阮姮拉着姬雪意往後院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聞到了藥香,姬雪意警惕地握了握阮姮的手,阮姮卻回眸沖他一笑道:“帶你去見個人。”

正說着,兩人就停在了藥房前。

青墨依舊是一身青衣,在一堆藥材中忙碌着。

阮姮低聲道:“和師父有的一拼吧?”

姬雪意笑道:“當然,師父的師弟嘛。”

“什麽?!”阮姮驚道。

姬雪意抱拳道:“見過師叔!”

青墨擡眼,淡淡地說道:“都長這麽大了。”

阮姮扶額,所有的長輩都愛以“你都長大了”為開場白嗎?

青墨瞥了眼阮姮,對姬雪意道:“她的毒,你解的差不多了。”

姬雪意點頭,阮姮見他倆一問一答,蹙眉問道:“怎麽回事?”

青墨淡然道:“阿姮,你的毒是我下的,不過雪意這小子給你解了。難怪雲游總是顯擺他收了一個用毒的高手。”

所以,沒有我的事是嗎?阮姮的嘴角抽了抽,忽然問道:“你下的毒?”

姬雪意以為她會錯了意,忙道:“這不是師叔的本意。”

阮姮點了點頭,開口道:“師叔呀。”

青墨擡頭瞥了她一眼,“嗯”的音調上揚,阮姮立刻改口道:“青墨公子呀,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她心裏卻道,師兄可以叫他師叔,自己卻只能喊公子,這差別怎麽就這麽大。

姬雪意卻道:“阿姮,你的問題,我想我能替師叔回答。”

“可你還不知道我要問什麽呢。”阮姮訝異地說道。

青墨卻輕輕地一笑,冰冷中帶着優雅,嘆道:“還是雪意懂事。”

阮姮白了青墨一眼,就聽姬雪意娓娓道來:“師叔給你下毒時,是留了退路的,否則我也不可能找到以毒攻毒的辦法。阿姮,如果是你,肯定就是用藥了。但咱們的師父當年給你娘的毒藥落在了師叔手中,所以你看,師叔還是有心的。”

青墨平靜道:“雪意,你們倆出去轉轉吧,京城很熱鬧。”

姬雪意抱拳道:“那就不打擾師叔了。”說着就和阮姮退出了青墨的藥房。

“你早就知道?”阮姮像審判犯人似的問道。

姬雪意賣個關子,“嗯”了半天,阮姮忽然撲了上去,去撓姬雪意的癢癢,嘴裏叫道:“讓你不告訴我,這是對你的懲罰!”

姬雪意哪能讓她抓住!他一把抱住了她,在原地轉了起來,阮姮就像玩蕩秋千一樣被姬雪意在空中旋轉着,她清脆的笑聲散落在莊園裏。

而遠處的閣樓上,豔紫色的人影落寞地站在陰影中,看着陽光下這一對情侶的歡聲笑語。南吳的皇帝沒有皇帝樣子,臯陶的王爺也沒有王爺樣子,反而更像是尋常百姓人家的小夫妻,僅僅是樂在一時,也足夠了。

牧逐君跳出了莊園,向郊外走去。

那裏,一個裝束奇怪的人看到牧逐君後,從樹後走了出來,單膝跪地道:“宮主,屬下來遲,請宮主責罰!”

牧逐君傲慢的語氣裏帶着命令道:“今晚行動!”

“是!”

作者有話要說:

☆、阮鳴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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