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偏激的行栖宮

南陵城,清晨。

阮姮風塵仆仆地騎馬趕到了丞相府門口,也不顧下人的通報,直接沖了進去。

步亦和剛起床,就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姑娘抓住了她的手臂,搖着她問道:“皇宮怎麽樣?有事嗎?”

步亦和被搖得頭暈,定睛一看,發現是阮姮,驚喜道:“阮姑娘!你怎麽,成這樣了?”說着指了指阮姮。

阮姮無奈道:“吃了一路土,師兄怎麽樣?”

邬笙的聲音從裏屋傳來道:“阮姑娘,不必驚慌,進來說話。”

阮姮松開步亦和,走了進去。她最煩的就是當她覺得一件事情急得不得了的時候,對方還慢條斯理地告訴她要“冷靜”。

邬笙手握朱筆批着奏折,沉靜道:“如果有事,我們也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步亦和讓下人端來了臉盆,遞給阮姮一塊柔軟的毛巾道:“擦把臉,都成花貓了。”

阮姮看了眼水中的自己,啞然道:“是呀。”

步亦和坐下,坦然道:“室離閣早就給了我消息,其實皇上也有一直注意行栖宮的動向。只不過,這個江湖組織近來活躍得邪門。”

“怎麽邪門?”阮姮邊擦臉邊問道。

邬笙放下朱筆,指着下巴,眯着眼睛,鄭重地說道:“行栖宮的所有活動都指向了南吳的皇宮。”

阮姮問:“所以師兄早就留意了?”

邬笙道:“是。這會兒,恐怕皇上已經趕到神遠山了。”

“啊?”阮姮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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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亦和輕咳了下,說道:“行栖宮挾持了初親王,皇上帶着人去營救了,留下我們坐鎮南陵。”

阮姮扔下了毛巾,起身就往外走,忽然停住腳步,對步亦和道:“我知道你們很信任師兄,但絕不要低估行栖宮。邬卿,步相,想辦法通知雲游仙人,就說……就說他的兩個徒弟都要在神遠山上戰死了!”說罷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相府。

邬笙笑了笑,目色一沉,道:“皇上的危險會不會少些了呢?”

步亦和皺眉道:“但願吧,阮姑娘去了,也就多了一份勝算。”

“可是,一邊是她的母親,一邊是她的師兄。”邬笙擔心道,“阮姑娘多半會站在生命的立場上,也就是咱們這一邊吧。”

“生命?”步亦和重複道,沒有懂邬笙的意思。

邬笙嘆了口氣道:“阮姑娘是個善人,不忍殺生。行栖宮戾氣太重,雖然是她的血親,恐怕……”

阮姮進了北恒客棧,交代了自己的心腹後,獨自上馬,直奔神遠山。

既然神遠村是行栖門的總部,那麽神遠山上,不會都是陷阱吧?也不知道漆雕初病愈的情況,被行栖宮的人劫持走後,會不會遭受虐待?姬雪意到底帶了多少人去營救呢?

阮姮想着這些問題,在驿站換了一匹馬後又趕了半天路,終于到了神遠山。

在半途中,她在一個小鎮稍作了停留。不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比灰頭土臉更糟糕!顧不上那麽多,她在客棧裏買了食物與水,填飽肚子後,徑直走進了鐵匠鋪。

鐵匠鋪裏,火燒得正旺,阮姮看了眼鐵匠,那是一個中年女人,胳膊上有結實的肌肉,阮姮比劃了下道:“我需要三十個這麽長的小刀,要銳利!”

那個中年女人從裏屋拎出了一兜兵器道:“自己挑,裏面多的是。”

阮姮像尋寶一樣,挑挑揀揀地找出了一堆飛刀,她遞過去了錢,就聽中年女人道:“刀劍無眼。”

阮姮笑笑:“我會小心。”

而此時,這些飛刀被阮姮固定在了袖套之間。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人數,只有多準備暗器了。

阮姮騎馬進了神遠村,依然空無一人。

這次,為了節省體力,她直接駕馬上了神遠山。

初夏,神遠山雪線以下還是暖和的,阮姮一路側耳傾聽,依照着行栖宮與姬雪意人馬的行跡,跟了上去。

終于,聽到了說話聲。

阮姮下馬,輕輕地一拍,馬兒就聽話地小跑走開。

阮姮貼在了岩石壁上,就聽姬雪意鎮定地揚聲說道:“牧宮主,在下的姐姐還未痊愈,能否讓我來換她?”

阮姮隐藏好自己,遠遠地望去,就見姬雪意這邊的人馬站在靠山下的位置,而牧逐君那邊的人馬站在較高的位置。

姬雪意仍是一身明黃色的袍子,而牧逐君卻換上了黑色的衣衫,襯得他的皮膚白的如同神遠山頂上的雪。兩個人站在那裏對峙,容貌都是上乘,牧逐君更冷,姬雪意則更有氣勢。

再看漆雕初,一臉天真地被兩個黑衣人拽着,身上的繩索勒得她有些不舒服,她的身子扭來扭曲,委屈地望着姬雪意。

阮姮掃視了下,沒有見到阮鳴的身影,她松了口氣,真要面對母皇,她一定會猶豫。

就聽牧逐君冷冷地說道:“真沒想到,南吳的皇宮會空無一人。姬雪意,你出手倒很快。”

姬雪意卻笑道:“牧宮主也不想想,正氣在哪邊,哪邊就更有運氣。”

牧逐君冷笑道:“你是想說室離閣站在你那邊嘛?要是阮姮知道了你喜歡她只是為了室離閣,她會怎麽樣?你猜猜?”

阮姮蹙眉,牧逐君現在偏激得可怕,師兄和這樣一個失去冷靜理智的人談判,不等于白費口舌嗎?

姬雪意正色道:“我喜歡阿姮,與她有怎樣的出身背景無關,無論她是尋常農家的姑娘,還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她都是阮姮,是我喜歡的人。”

阮姮聽了心下一暖,自己這個師兄,這告白還挺深情,但告白對象不應該是自己嗎?姬雪意對着牧逐君傾吐對自己的愛意,這樣的局勢,還蠻怪的。

牧逐君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指漆雕初道:“姬雪意,你自己選,皇權,還是親人!”

姬雪意不言語,他周身散發出一種沉靜的氣勢。

就在這時,被挾持的漆雕初卻悠悠道:“阿禪,你看,牧逐君這麽偏激,行栖宮就更偏激了,怎麽臯陶的這群人還比不上一個我的弟媳婦呀?”

牧逐君大驚,不敢置信地看着漆雕初。

而姬雪意卻像早就料到了似的,就在這時,他揮動長劍,直逼牧逐君!

作者有話要說:

☆、漆雕初的真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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