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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陸添堅持要把他送回學校,到了學校門口後,他卻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
“我到了,謝謝。”安純背着書包要趕人,陸添卻一把拉住了他往旁邊的樹林裏去,學校門口兩邊的樹林很密也很高,借着它剛好能藏住兩人的身形,加上現在學生也不多,很适合兩人說悄悄話,但安純還是十分不自在地皺起了眉。
“真要上課了,老師你還有事嗎?”安純面對面地看他,不知道他還要做什麽,想起今天辦公室那事現在他還是害怕的。
難道他這是要為今天的事道歉嗎?安純心想。
“安純,今天的事。”
“沒關系的,我當做沒有發生就好了。”
兩人同時出聲,陸添有那麽一瞬間愣住了,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過來,狠狠拍了一下安純的手背:“什麽叫當做沒有都發生?”
“嗷,痛啊,幹嘛要打我?”安純叫着跳着趕緊從他手下撤回了手,伸手揉了揉被打紅的部分把手背放到身後。
陸添出了氣,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想要伸手摸摸安純的頭,奈何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拿起電話說話的時候,安純卻趁機跑了。
第一節是張倩老師的語文課,安純以為自己要被批評計分。一旦被計分,想要在期末得到助學獎的話,分數就要重修,想到這,他忽然覺得未來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安純,你死定了,居然敢遲到?老師都記你大過了。”時果把頭探出窗口,吊兒郎當地趴在窗口上笑話他。
安純過去就踹了他一腳,椅子被震的砰砰直響,時果險些坐不住。
“你變态啊!”時果沒好氣地吼他。
安純沒有理他,直接把背包甩了自己的櫃子拿出課本做練習。
時果見他臉色不怎麽好,忽然又想到自己今天又見死不救,但他也的确是怕陸老師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今天不太好,于是也不落忍再逗他:“剛才逗你呢,語文老師剛說你有事請假了,要遲點來呢。”
安純聞言,擡頭看向時果的臉,一臉正經地,用自己的眼神審視他,嗯,是真的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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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純為什麽又這麽肯定呢,其實那也是因為他很久之前發現的小秘密,時果這人一旦說謊話眼神就會躲躲閃閃,以前他倒是不信的,直到那次時果送他回家,他父母給他電話問他去哪了,他就一邊說電話一邊閃眼睛,安純也是細心問當時開車的司機,所以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哎,你這樣看着我幹嘛呢?”時果有些不開心了,這分明就是懷疑他。
“真沒幹嘛,我就看看窗外。”
時果信不過他,轉身看向他目光所在之處,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十分不好意思了,距離教室五百米左右有一對小情侶正當着大衆的面吻得難舍難分,那女孩子手上還拿着花,估計是表白場面。
時果趕緊用手擋住安純的眼:“你害不害臊啊,人家情侶之間表白親吻你看什麽啊,好意思啊?”
“你說什麽?”
“接吻啊,幹嘛啊?”時果一臉莫名其妙。
安純猛地一驚醒,立馬從桌子上站了起來,椅子掉地上了,桌子被推歪了,扯出了書包就要往外跑,班上的同學都很好奇地看着他,時果也仰着嗓子拼命喊他,但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跑出學校大門,安純攔着一輛公交就要上,忽然想起他不知道陸添目前的所在地,習慣性地伸手到書包裏掏手機,卻想起手機被陸添摔進了學校辦公室的垃圾桶,無奈只好去附近的公共電話亭撥了個陸添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一位說話甜美的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說話都帶着能膩死人的百分之九十的甜度。
“喂,你好。”
“你好,我是安純,我要找陸少。”
對方估計也是見慣了職場情場上的各種手段,一聽到陸少二字就直接換了一種說話的語氣:“抱歉,陸少在開會,你遲點再打過來吧。”
“那他大概什麽時候可以開完會?”
“我一個小小助理,哪裏清楚啊。”
安純一個高三學生,沒有想到這是別人婉轉拒絕的話,雖然很久之前也做過兼職,但他所接觸的人都是很好說話的,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請你等等,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裏而已,你方便說一下嗎?”
對方那女人估計也是閑得無聊,随口就報了一個地址,安純連謝字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對方就挂了電話。
安純憑着記憶花了20元錢坐公交又轉了2次車後終于來到了南陽經濟商業專區陸添所在的公司。他公司位于該經濟商業區大夏建築群的東邊,是一棟圓形的三十層建築,建築上面鑲嵌着“陸氏集團有限公司”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安純穿着和此地格格不入的衣服去前臺處詢問,怎麽都覺得不太自在。
“你好,請問你要找哪位?”前臺小姐優美的笑容瞬間讓安純舒服了下來。
“你好,我要找陸少,不,是陸添。”
“請問你和他有預約嗎?”
“沒有。”其實是有的,只是約不上而已。
“沒有預約的話,我們不能讓你上去,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旁邊稍作歇息等他下班。”前臺小姐又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陸添在南陽高中接到秘書電話就趕緊回了公司,剛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了一半,展峰抱着一沓合同就直接闖了進來,他把合同往陸添桌子上一丢,自己則自來熟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展峰是陸添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校友,因為志同道合大家畢業後就一起創業,是陸氏集團的股東也是陸添的一把手。
“怎麽,這麽快就換眼鏡了?”陸添從文件中擡起了頭笑他。
“我也不想換,如果不是上次和你去酒吧廳被那三爺的話熏髒了,我還能戴個10年。”
沒錯,這人正是在酒吧廳叫耳釘男別亂說話的眼鏡男。
“得了吧你,換眼鏡比換老婆勤快,誰信。”
“說到老婆,我最佩服你,深愛了20多年堅貞不渝!”
陸添聽到這話,收攏了笑容,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今天找我什麽事?”
“說你幾句就不愛聽,吶,桌子上的合同,就是上次那位三爺派人送過來給你的,你慢慢看,沒事的話,我就先去看看我的‘新老婆’了。”
陸添沒有理他。
展峰見他沒吭聲就當他默認了,邁開大腿就要往外走,剛走到門邊又轉身問了一句:“對了,剛進來的時候,我聽到前臺盈盈說有一位小鮮肉要找你,你什麽時候又勾搭上了小鮮肉啊?說好的堅貞不渝呢?”
陸添一聽,先是停下了手中的筆想了一會,随後像想到了什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把盈盈喊了進來。
那盈盈看到陸添臉色不太好,支支吾吾把事情的經過給他簡單說了,還把他之前讓他保管的電話遞給了他。
陸添看着這個陌生電話,皺了一下眉頭。
盈盈以為陸添要生氣,準備說些別的讓他消消氣,誰知道他只是叮囑他以後再遇到這個少年直接找他,于是膽戰心驚地應了又退了出去。
安純再次見到陸添已經是下午6點了,等了足足兩個小時,終于看到人群中那一抹高大帥氣的身影向他走來。
“等很久了嗎?”陸添摸摸了他翹起的小呆毛,溫暖的大掌輕乎乎地按在他的頭頂上,薄薄的暖氣透過發梢傳到了他的小心髒,他咻地臉紅了,像一只幼小的小毛犬往後躲了躲。
“不久,才兩個小時而已。”
聽到這,陸添的臉瞬間黑了,怒氣沖天地瞥了一眼公司前臺。
安純見狀知道不好,馬上道:“是我自己願意等的,不想打擾你工作。”
陸添嘆了口氣道:“走吧,我們吃飯去。”
“啊?吃飯啊?”安純突然有點轉不過彎,“才六點就吃飯啊。”
“不吃飯你不餓?”陸添隔着他的衣服又揉了揉他的肚子,像個小奶狗蹭啊蹭的,安純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陸添帶他吃的這家餐廳他沒有來過,不過細數下來也沒有多少次是和他一起外出吃飯的,這家餐廳位于陸添公司兩百米遠,招牌上寫得田園餐廳,進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家講究食材搭配的店。
他為安純點了一份姜蛋湯,一份菲菜炒蝦仁,一份黃芪黨參雞粥,又為自己點了幾樣淡青的食材就安安靜靜地泡起了茶。
“你點得這些東西。”
“都是給你點得,你之前吃泡面不是胃不好嗎?這些都是養胃的東西。”
“你還記得啊。”
“嗯。”
“哦。”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這間店人不多,估計大家下班都回家吃飯去了,零零散散就兩三個人,還隔得老遠,冷清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打轉,不說話又覺得好尴尬,說話是真的找不到什麽好的話題。
“你怎麽忽然過來找我了?”陸添開口。
“我這不是沒有手機。”安純沒理好自己想要說的,一開口就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不是分明要問他要手機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回頭給你買個新的。”
“啊,不是,我不是這。”
“你好,您要的姜蛋湯,菲菜炒蝦仁,黃芪黨參雞粥,兩位請慢用。”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及時打斷了安純想要說的話。
“先吃東西。”陸添把盛好的粥和湯放在安純面前。
看着陸添幫他裝好的湯,安純暫時也找不到什麽合适的時機再繼續說一下去,于是哦了一聲,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往口裏喝着湯,也許是想事情想得有點出神,眼神都投到陸添那邊去了。
陸添看着他吃東西忍不住笑了笑,看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嘴裏喝着湯,連嘴邊也流了不少湯汁也沒有發覺。
他拿出餐巾趁他喝完最後一口湯的時候幫他擦了擦,擦完之後又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等安純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添已經在安靜地吃飯了。
安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用眼角偷偷地看他,些許是看久了,陸添忽然伸自己暖暖的手指勾住他左手的無名指,若有若無地上下揉搓着,都說十指連心,如果是普通的揉搓也就算了,偏偏陸添像很了解他似的,按的地方都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他忍不住嗯了一聲,臉更紅了。
“這麽敏感啊。”
“你這樣子我沒辦法吃飯。”
“那我不摸你,你好好吃飯。”陸添停住手了改為輕拉着他。
“可這樣也好別扭啊。”
“你得乖乖聽話,好好吃飯,需要我喂你?”陸添忽然笑了。
這頓飯可是安純吃得最千辛萬苦的一頓,好不容易吃完飯回到陸家,安純才發現他這次特意過來找陸添的事情忘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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