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床|笫之言,最是不可當……
男人頓了下,鼻息微重,昳麗絕倫的面龐已染上讓人面紅耳赤的桃花意。
他将人松開,手指撫上她甜軟的唇瓣,輕輕摩挲,聲音帶着幾分低啞,格外性-感:“什麽事?”
雲嬈臉頰發燙,撇開臉,想避開他的手指,卻被他牢牢捏住下颚,強硬地扳了回去,被迫與他對視,箍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圏緊了一些:“說。”
男人姿态十分強硬,與他在外人面前翩翩君子的模樣截然不同。
兩人之間的距離貼得很近,身上和手臂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源源不斷的傳來。
上次容珺雖放過了她,雲嬈卻清楚他的脾氣,早就知道自己躲得過一時,躲不了一世,早早做好心理準備,想好對策。
少女微紅的眼尾透着幾分嬌意,妩媚得都快滴出水來,蒙着一層水霧的杏眸瞅着他,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看得人的心都酥了。
“何事?”容珺又問了一遍,語氣明顯放緩。
“阿嬈今日去找阿钰,其實不止是想親自買禮物給公子。”
他暗得吓人的眸色,恢複幾分清明,安靜地看着她,沒有任何追問或不耐。
“阿嬈其實還想問阿钰,除了避子湯以外,有沒有其他不傷身又能避孕的法子。”她害羞地垂下眼睫,本就白裏透紅的小臉爬滿羞澀的紅暈,“公子知道阿嬈從小就沒有親人,一直都渴望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雲嬈自知身份低微,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有你的孩子,但我還是、還是……”
她突然結巴起來:“還是想着、想着,想着也許公子以後會準許阿嬈生養,阿嬈想伺候公子,卻不想壞了身子,一輩子都無法擁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小姑娘緊張地咬着嘴唇,說得情真意切,容珺低眸看她,始終微笑沉默,只是原本充滿念想的雙眸已清澈如水,似能将人看透一般。
雲嬈最怕他這樣,一顆心被提得老高,呼吸微窒。
好半晌,男人的唇才又落了下來,大手扣住她的細腰,指腹摩挲,不容退怯。
“嗯,知道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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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嬈微微側着頭,忍着脖頸上的癢意,氣息紊亂得不成樣子:“公子,那公子再給阿嬈一點時間,阿嬈明日就去問鐘钰,明日再──”
“不必,我問了。”
“什麽?那可有別的法子?”
容珺笑而不答,反将人抱起,朝軟榻走去,啞聲調笑:“嬈兒想要孩子?再給我點時間。”
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聲細語地說了什麽。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男人的話太過放肆,她的思緒瞬間就被帶偏,羞恥的咬着下唇,臉上湧上一層層的熱。
容珺這個人,在某些時候,特別喜歡說風流話調戲她,情到深處時,尤其酷愛咬着她的耳朵,壞心的在她耳邊綿綿低語,說一些與他外貌氣質全然不符的“情話”。
那些吳歌豔詞,她起初聽不懂,他卻不厭其煩,一字一句耐心解釋,露骨而又深情,聽得人耳根發麻,心尖發熱。
若非雲嬈早就知道這人的真面目,怕是永遠也想不到,小時候見到的神仙公子,長大後竟會是這般輕佻放肆。
淺色帳簾落了下來,少女青絲鋪散于榻,玉足微蜷:“公子,阿嬈不想喝避子湯,阿嬈──”
話未落,唇已被堵住,男人含糊的嗯了聲:“以後都不喝。”
守在外間的雲笙和方媽媽聽到屋內動靜,瞬間噤了聲,無聲對看。
方媽媽率先回過神來,笑容暧|昧的退了出去。
怔在原地,還有些摸不着頭緒的雲笙随後也被拽了出去。
“公子不是在生姑娘的氣?怎麽會……”
方媽媽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生氣?公子都交待我,以後姑娘出府,不用再過問,我直接幫她備妥馬車便是,不止如此,還給她備了許多衣裳首飾,配了丫鬟護衛,雲嬈姑娘這是終于熬出頭,好日子要來了。”
容珺背上還有傷,動靜卻不小,喊了四、五次水,持續到下半夜,雲笙心中焦急,一下擔心主子傷口裂開,一下擔心隔日會起不來,沒想到,翌日一大早,男人就穿戴整齊從房裏出來,模樣容光煥發,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絲毫看不出昨夜的荒唐。
臨走前,不忘交待方媽媽帶着丫鬟進屋收拾時,動作要小一點,不要将人吵醒。
雲笙此時才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小看了雲嬈這丫頭,公子的确對她過分偏寵。
雲嬈被折騰得極狠,再睜眼已日上三竿,方媽媽聽見動靜,親自領着兩名丫鬟進來伺候洗漱。
“姑娘,以後這兩個丫鬟就負責伺候你,一個叫連翹,一個叫茯苓。”
待兩個丫鬟福身問安,方媽媽才将備好的湯藥端到她面前:“姑娘請用藥。”
雲嬈盯着眼前黑乎乎的湯藥,眼間堆滿了漠然與失望。
床|笫之言,果然最是不可當真。
見她遲遲未有動作,眸色微冷,方媽媽以為她不想喝,忍不住開口寬慰幾句:“姑娘應當清楚,公子成親前,通房是不能有孩子的,哪怕有了也得流掉,如今姑娘既得公子疼寵,且放寬心,待日後公子迎了正妻,依公子對你的上心程度,定會給你名份及孩子。這藥都是鐘大夫親備,是老身親眼盯着咱們飛羽苑的小廚房煎熬的,姑娘盡管放心喝。”
雲嬈微微笑了下,伸手接過藥碗,仰頭一口飲盡。味道的确和鐘钰那日親手熬的一樣,一點都不苦澀,反而帶了點淡淡的甜味。
前世她被騙着喝下絕子湯,沒喝過避子湯,不知滋味如何,只聽人說過,避子湯極苦,飲完得食蜜餞才緩得過來,如今真的喝了,雲嬈才發現,苦的并非湯藥本身。
丫鬟遞上蜜餞,她不緊不慢地吃了一顆,低眸淺笑:“還請方媽媽幫我備車,我要去一趟明晖堂。”
方媽媽見她面上帶笑,水嫩的芙蓉臉,嬌豔欲滴,眉眼顧盼間也全是小女兒的嬌态,顯然剛才的遲鈍只是未完全清醒,是自己想岔了,這才放心下來。
容珺昨日說要讓雲嬈自由出府,倒也不是嘴上哄哄,方媽媽很快就備好馬車。
雲嬈來到明晖堂時,鐘钰一開始沒認出她。
她戴着帷帽,梳着雙平髻,墨玉般的青絲垂落兩旁,身後跟着丫鬟及護衛,衣着華貴且不失端莊,端的是儀态萬方,國色天香。
雲嬈不出聲,身邊的丫鬟也只說她們姑娘要看診,兩個護衛還一本正經的詢問鐘钰,醫館後門在哪,問完之後,一個守在正門,另一個繞去了後門。
鐘钰見來人如此慎重,起初以為是哪家的千金閨秀,不疑有他,沒想到搭完脈,正要開口,眼前人卻笑盈盈地揭開帽簾,沖着她眨眼,眼角眉梢盡是頑皮笑意。
“怎麽是你!”鐘钰眼底掩不住的驚訝。
她激動地站起身,越過案桌來到雲嬈面前,繞着她轉了一圈,拉着她的手,臉上全是笑:“我早就知道阿嬈天生麗質,卻沒料到你打扮起來竟是這般……”
鐘钰絞盡腦汁搜尋詞彙,卻覺得任何言詞都無法描述眼前人的美,最後只憋出一句:“驚為天人。”
雲嬈被鐘钰的誇張逗笑,忍不住抿嘴,撲抱住她。
果然這世間,就只有阿钰待她最好、最真心。
“我們進去說。”她在鐘钰耳邊小聲道,眼神閃爍。
離開國公府,她勢在必行。
鐘钰聞言,若有所思的擡了擡眉。
她還記得阿嬈進來時跟了兩個護衛,一個還守在後門,容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設想得十分周到,就算同意阿嬈出門,也将人看得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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