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把你賣掉,讓容珺知曉此……
姐妹兩人很快就進了醫館內間,雲嬈以要和鐘钰說體己話為由,将兩個丫鬟留在門外。
鐘钰得知雲嬈拿到出府令牌,從今往後可随意出門,興奮的打了個響指,拉着雲嬈的手,低聲道:“阿嬈你可太厲害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擺平了離府最大最難的障礙,接下來,只要──”
雲嬈輕聲接道:“只要拿到我的賣身契。”
“對!”
兩人相視一笑,鐘钰看起來竟比她還開心,整個人都喜滋滋的。
但很快的,鐘钰臉上的笑又垮了下來:“糟了,高興得太早,這個也很難,而且我沒辦法幫你,要是你的賣身契是在長公主手裏,那……”
“我的賣身契在容珺手裏。”
“那就好,”鐘钰這才安心下來,拿起茶杯,給她斟了一杯茶,“岑煊已經答應幫我,有他為你安排離京馬車,路線跟落腳的地方,可比我自己一個人弄好太多,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只是安排這些需要時間,待一切就緒,我會再跟你說。”
雲嬈點頭,表示沒問題,鐘钰卻一副欲言又止,她覺得奇怪:“怎麽了?”
鐘钰垮下臉,語帶歉疚:“我暫時沒法陪你一塊下江南了。”
“嗯?”
鐘钰雙手合十:“岑煊他非堅持我得再等半年,才能下江南陪你,還說我要是不同意,就不幫你安排路線,不止不幫,還要把你賣掉,讓容珺知曉此事,阿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岑煊在發什麽神經,他平時不會這樣不講道理的。”
雲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過來,想來是阿钰的這位青梅竹馬指揮使大人,舍不得放人,也擔心萬一容珺追上她們,鐘钰會受委屈。
她還記得,前世阿钰最後與岑煊成了親。
這位指揮使大人從來沒有任何表示,鐘钰更是大大咧咧,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後來還要跟別人議親,再後來……
雲嬈意味深長的看了鐘钰一眼,笑得耐人尋味:“你可別為了我跟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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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岑煊什麽人?他就是個狠辣無情的鬼見愁,我哪敢跟他吵。”鐘钰沒好氣的撇撇嘴,“不提他,想到就煩,君子不會趁人之危,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雲嬈無奈的笑了起來。
這淩國,敢如此毫不避諱,罵那位權勢熏天,以手段狠戾毒辣為聞名的錦衣衛都指揮使是小人的,大概也只有鐘钰。
“鐘大夫,岑大人過來找您了。”外頭的夥計忽然敲門道。
鐘钰呵了一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剛說着呢,人就來了。”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雲嬈不想第一天能自由出府就見外男。
鐘钰卻一把拉起她:“終歸是他願意出手,我們才不用自己亂忙一通,你跟他道個謝也好。”
岑煊确實幫了她大忙,的确該親自跟人道謝。
雲嬈點了點頭:“那先讓我戴上帷帽。”
鐘钰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我就說你沒事幹嘛戴帷帽,又是容珺要求的?你真的是被他吃得死死。”
雲嬈抱着她的手臂,附在她耳邊軟聲笑道:“我這不是怕離開前再生事端嗎?”
她太清楚容珺的脾氣,要是知道她頭一天出門,就私下見了岑煊,說不定再不許她出門。
少女嬌滴甜糯的撒嬌語氣,聽得鐘钰渾身都酥了,只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簡直像坐牢一樣,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麽,還不快去戴好帷帽。”
鐘钰帶着雲嬈來到前廳時,櫃臺後頭的兩個夥計正井然有序的抓藥,岑煊就站在櫃臺不遠處,單手背在身後,垂眸跟身旁的人說着什麽,神情冷肅,見到鐘钰出來,擺了下手,身旁的人跟着退出醫館外。
“不知岑大人來找小的有什麽事?”鐘钰咧嘴笑笑,十分客氣,跟剛才在屋內對雲嬈說話的模樣全然不同。
雲嬈不由得抿緊唇角,偷偷憋笑。
岑煊還是那張萬年冰山臉,一樣不茍言笑:“順路給你個東西。”
鐘钰眼前多了一碗甜品。
“這是什麽?”
“凍奶酪,皇上打賞的,”岑煊言簡意赅,“吃,就快化。”
鐘钰受寵若驚,滿臉狐疑:“你怎麽不自己吃?”
這是皇城裏的貴人才能用的甜品,她自然知道這碗凍奶酪有多珍貴。
“我不喜歡吃甜的。”
雲嬈聽着兩人的對話,面上笑意漸濃。
從頭到尾岑煊就将站在鐘钰身旁的她當空氣,正眼都沒瞧過,直到鐘钰想分一半給她,岑煊才淡淡掃了她一眼,擡手制止鐘钰:“她自己有。”
鐘钰聽不明白,岑煊又道:“容将軍也得了賞,已經差人快馬加鞭送回府。”
雲嬈微微一怔,忽然就笑不出來了,幸好她戴着帷帽,沒人察覺。
這件事前世也有,但容珺得的這碗凍奶酪,最後卻沒送回國公府,而是到了岑大姑娘手裏。
鐘钰不再推托,開開心心的捧着碗,到一旁落座。
雲嬈這時才有機會朝岑煊福身道謝:“多謝大人看在阿钰的份上,出手相助,奴婢感激不盡。”
岑煊颔首,不發一語,雲嬈不以為意,她本就不願與他有多過接觸,道謝完,想回到鐘钰身邊,岑煊卻突然開口:“你是從小就生在蘇州,還是之後才被父母帶去蘇州的?”
雲嬈起初困惑,後來想到,應該是鐘钰拜托岑煊幫她尋找親人,搖了搖頭:“不記得了,當時太小。”
岑煊又問了一些關于她身世的問題,像是幾歲時被父母抛棄,記不記得任何一個親人的名字或線索。
雲嬈沉默了下,說:“我什麽都不記得,只記得我的小名叫知知,三歲那年被父母抛棄,丢進乞丐堆。”
她知道光憑小名要找到親人,很難,很難,太難了,所以她原本不就不打算麻煩鐘钰,想着回到蘇州自己再想辦法慢慢找。
“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記號,胎記或是傷疤什麽的?”
岑煊說話冰冷冷的,身上帶着上位者特有的氣勢與威嚴,炯炯雙瞳壓着薄唇,氣場不怒自威,雲嬈瞬間有種被當成犯人詢問的錯覺。
她擡手,按了按鎖骨下方:“這裏有個胎記。”
“形狀也得确有點特別,看起來有點像下弦月。”
容珺特別喜歡在它周圍留下點點印記,一邊讓下弦月下的雪膚開滿紅花,一邊哄着她說:有這樣胎記的人,生來就該衆星拱月,被人捧在掌心裏呵護。
再之後,就都是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風流話,雲嬈不敢再想。
岑煊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不再多問。
雲嬈離開醫館時,那位“順路”經過的指揮使大人,還沒離開。
回府時,車廂內擺的冰盆化得差不多了,很熱,她卻始終掀着車窗簾,任憑熱氣往裏頭竄,興致盎然的看着外頭街景。
彎彎的眼裏全是滿足的笑,直到眼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以及另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
清雲樓前,容珺騎着馬,居高臨下的看着岑時卿,唇角微彎,一貫的溫潤儒雅。
岑時卿正擡頭沖着他說什麽,臉上笑容明媚,身後跟着一衆奴仆。
國公府大公子與太傅家的千金,兩人站在一塊,街上行人注目,縱有匆匆走過,也要回頭看上一眼。
雲嬈耳邊突然只剩自己的心跳聲。
“姑娘怎麽不看了?”連翹見姑娘突然放下簾子,臉上也沒了笑,覺得奇怪。
“熱。”
聽見雲嬈的話,茯苓連忙拿起扇子幫她搧風。
回到國公府側門時,那裏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雲嬈剛被茯苓攙扶着下車,旁邊那輛馬車跟着爆出一陣痛苦的哀嚎聲,沒多久,裏頭的人也跟着被擡了下來。
“那不是張媽媽嗎?”連翹一下子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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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