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晉江文學城首發 【雙更合一】這世上有……

“還有嗎?”溫斯年問。

岑煊:“她說,隐約記得被丢棄前爹娘也是對她萬般疼寵,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

溫斯年眉頭微蹙,略微沉吟了一下:“三個哥哥、兩個姐姐?确定她沒說錯?”

“是。”

溫斯年沉思許久,緊皺的眉頭才又舒展開來,斯文的臉龐浮現淡淡笑意:“她現在京城,是嗎?可是容大将軍身邊的人?是他的通房丫鬟還是外室?”

岑煊聽出舅舅似是已經見過雲嬈,不由得微微一怔,臉色微變:“您見過她了?”

溫斯年微微一笑:“昨日在百味樓偶然見到。”

容珺那身氣質與那張臉,實在太過張揚,走到哪都是注目焦點,更何況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姿容不俗的姑娘,想不注意到都難。

溫斯年原本是上百味樓逮家裏的那個逆子,沒想到會意外見到模樣與阿婉極其神似的少女。

那少女還被容珺牢牢抱在懷中,一路抱上馬車。

溫斯年回過神,斂起笑容:“不論是模樣及其他線索,的确都是這些年來最像的一個,但不管她是容珺的通房,或是外室,除了你我之外,此事絕不容第三人知曉,更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岑煊沉默了下:“舅舅先別抱太大的希望,也許此次又是元烨認錯,到時我們又要失望。”

溫斯年像是想起了什麽,倏地微微一嘆,面色凝重:“也是。”

兩人之間像是有什麽默契般,在這之後,溫斯年沒再多問一句,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已經不想再失望。

雲嬈再醒來時,天色已是一片漆黑,屋內十分安靜,榻旁的熏爐香煙袅袅,燭火微微搖曳,依稀可見兩人胡鬧時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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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

她慢慢坐起身,握緊拳頭。

這樣的景象她其實很熟悉,昨日的瘋狂她也應該早就習慣。容珺折磨人的手段很多,前世偶爾也會這般肆意,反複折騰。

可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有過短暫的自由,現在居然覺得難以忍耐。

她原本以為,容珺重生之後的一切行為,是想彌補她前世的慘死,或是終于發現,他或許有那麽一點喜歡她,所以連要跟她成親這種騙話,都願意說來哄她開心。

但雲嬈發現她想錯了,想彌補她或許是真,但容珺對她應該談不上喜歡,應該只是習慣能完全掌控她。

他只是喜歡那種可以将她完全捏在手心的滋味,喜歡那個乖巧溫順的待在院裏等他回來的她,喜歡在缱绻時百般配合,想怎麽擺布就怎麽擺布的她。

否則他怎麽會連陪她逛一下禦街,哪怕只有一刻鐘,也不願意。

甚至還對她那麽不耐煩,莫名其妙就生氣,在馬車上就!

雲嬈低下頭,耳根像有火燒上來。

如瀑青絲從臉頰兩側落了下來,掩住下弦月胎記下,紅花遍布的雪膚。

昨日男人抱着她下馬車時,雖有鬥篷牢牢實實地遮住,可炎炎夏日,兩人身上披了那麽一大件鬥篷,那鬥篷還是到了宅子之後容珺突然讓人進屋取來的。

哪怕奴仆們個個低着頭不敢多看,想必也心知肚明。

雲嬈是那種特別容易害羞,骨子裏很矜持的小姑娘,前世雖也會忍着羞|恥,萬般配合,但也從未如此荒唐過。

她出逃失敗被容珺捉回來那一晚,也曾覺得男人變得既陌生又可怕,她當時只以為,那是容珺過于生氣憤怒,才會一時失了理智。

可顯然并非如此。

容珺昨晚的模樣也很吓人,一樣反反複複地要她保證與承諾,絕對不會再離開他。

雖是極致的溫柔卻也強勢、急切、不容違抗的。

讓人覺得窒息。

容珺不知去哪了,屋內也沒有半個人。

雲嬈覺得奇怪,忍着不适下塌,才發現門窗竟然都被人牢牢封死,打不開也推不開。

她有一瞬的無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公子?公子!你為什麽要将阿嬈鎖起來?!”

她還記得容珺剛帶她來宅子時,曾告訴過她,以後在這裏她想去哪就去哪,再不用待在小院子裏,也不用擔心有人來為難她。

既然都将她藏在這裏了,為何還要将她鎖在屋內?!

外頭顯然有人,聽見她的聲音,低聲問道:“姑娘可是餓了?公子如今不在宅裏,不過他出門前有交待,晚上定會回來陪姑娘。”

雲嬈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能幫我開門嗎?或是開窗?這裏頭好悶。”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雲嬈覺得荒謬又憤怒,肚子分明餓得厲害,卻氣得不想吃任何東西。

容珺回來時,小姑娘就坐在貴妃椅上發呆,動也不動。

他的心頭驟然一痛。

容珺知道小姑娘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醒來後也沒叫人送膳,一回宅子就讓人備好飯菜。

進屋的同時,好幾個丫鬟婆子端着飯菜跟在後頭魚貫而入,自動自發,井然有序的布菜。

布完菜之後,又一聲不響的退了出去。

都是她愛吃的。

“餓了怎麽不讓人送膳?”

容珺來到她身邊,微微俯身,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與耳根。

雲嬈別開臉,不肯看他,語帶怒意:“公子為何要将窗戶都釘死,還要讓人将門鎖起來?”

男人長睫半掩,鳳眸微暗,沉默的看着她。

兩人無聲對峙許久。

直到容珺意識到,打從他回來之後,小姑娘連一眼都沒看過他,忽然心煩意亂起來,再耐不住性子,無法像以往那般氣定神閑。

“昨日回宅時,岑煊的馬車跟了一路。”

雲嬈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容珺這麽快就會發現。

“他跟了一路,公子就要将門窗都封死,哪裏也不讓我去?”

許是怕被男人發現自己的心虛,她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大了些。

容珺微眯起眼,再無法忍受小姑娘不看自己,強勢地掰過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

彎下腰,湊近她,直到兩人鼻尖幾乎相碰,才堪堪停下。

他微微着笑:“嬈兒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騙我,其實還想逃對吧?”

容珺耳力雖然不像岑煊那麽好,但他心思細膩,善于察言觀色,揣摩人心,尤其是他的小姑娘,他對她再清楚了解不過。

單憑岑煊刻意跟着他們回宅,很快就推敲出背後真正的意圖。

容珺狹長鳳眼裏浮現一點冷意與痛苦,隐有瘋狂。

雲嬈對上他的目光,眼神下意識閃躲,不安地咬着嘴唇,眼眶微紅,隐有淚意浮現。

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容珺痛苦的閉了閉眼,終是不忍再逼她,退一步,将人打橫抱起,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先用膳。”

聲音很溫和,更充滿了無可奈何。

雲嬈沒胃口,碗筷不動。容珺見不得她這般折騰自己的身體,親自喂她,一口又一口。

容珺用膳時沒有說話的習慣,屋內十分安靜。

雲嬈吃了幾口之後,終于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公子能不能不要鎖着阿嬈,要是一直将我關在屋裏,我一定很快就會悶出病來的。”

也許是小姑娘的模樣太過于委屈巴巴,男人忽然動搖,心髒處有一瞬的疼痛。

他也很痛苦,他不想這樣關着她,但如果不關着,萬一她又趁他不在時出逃了呢?

既然她那麽想逃,那他就關到她不敢逃為止。

她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只能乖乖待在他身邊,哪裏也不能去。

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雲嬈并不知道,男人對她的占有欲已經執着到接近瘋魔,為了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就陷入天人交戰的掙紮之中。

容珺沉默良久,痛苦萬分地開口:“不行。”

他怕她再逃,他不能再失去她。

雲嬈失望的看着他,再吃不下任何東西。

夜裏男人并沒有折騰她,就只是将她緊緊抱在懷中,臉埋在她的肩頸中,有些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雲嬈搬來宅子住之後,容珺幾乎就日日在這過夜,天天都抱着她入睡,俨然就是将這個宅子當成自己的家。

但他到底是國公府的大公子,日日夜不歸宿,榮國公很快就發現。

将人叫到書房仔細盤問,聽見兒子居然在外頭置了一間宅子,登時大發雷霆。

“就算你那個小通房逃了,尋不回來了,你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學人養外室!胡塗至極!要是讓人知道你養外室,以後還要如何議親?哪家權貴敢把閨女嫁給你?你還想談一門好親事嗎?”

雲嬈的賣身契雖然不在長公主手中,但她不見的事卻很難瞞得住,幾乎是出逃的當晚就知道了。

容珺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人早就找着了,國公府上下都以為他的通房逃了。

他沉默的挨着罵,待榮國公發完火,才擡頭看他,微微笑了下:“父親,我已經有想娶的人了,不需要一門好親事。”

“什麽?”

榮國公臉色忽地一變,迅速來到他面前,說出口的聲音接近氣音:“你可記得你回京前,對我發過的誓?你忘了?”

容珺沉默了下:“忘了。”

他很快就挨了一個耳光。

榮國公臉色鐵青:“你想娶誰?”

容珺不吭聲。

或許是因為前世他曾将雲嬈托付給父親,父親卻沒能遵守諾言,讓他心中有了陰影,這一次他突然不想再告訴父親,他想娶的人其實是雲嬈。

榮國公像是想到什麽,臉色越發難看:“難道你想娶那個外室?”

“她不是外室。”

“你将人安置在外宅,讓人沒名沒份的跟着你,天天跟她睡在一塊,你管這不叫外室?”榮國公覺得荒謬至極,像在看瘋子一樣看他,“子玉,不管你怎麽想,在世人間中這就叫外室!”

容珺微微颔首:“父親說的對,兒子不該如此委屈她,所以兒子很快就會跟她成親。”

“你瘋了?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你就說要娶?”榮國公氣得不知要怎麽罵他,最後只憋出一句:“我絕對不會同意!”

父子兩人自是不歡而散,不止不歡而散,榮國公甚至不許容珺出府,叫了許多護院過來攔人,态度十分強硬。

容珺回頭看了榮國公一眼,眼裏難得浮現失望:“父親可還記得,您曾在我十三歲那年答應過我,往後将不幹涉我及飛羽苑內的任何事,您沒有權利禁足我。”

“我也說過,一旦犯了家法,我就會管!”

所以打從他回京之後,他就将自己封存在一個框框之中,絲毫不敢犯錯,行事談吐向來完美,為的就是不讓人留下任何把柄。

除了這一世為了護下雲嬈,收她為通房。

容珺失笑:“兒子犯了哪條家法?”

“忤逆犯上!”榮國公鐵青着臉,厲聲斥喝:“來人,還不快将大公子請回飛羽苑!”

容珺不置可否的看着榮國公,低低的笑了起來,愉悅而又失望的。

那笑聲莫名的悲涼瘆人,護院們面面相觑,一時間竟不敢動,直到榮國公再次厲喝,才一湧而上。

容珺生了一張內勾外翹,天生帶情的雙鳳眼,上唇微翹,唇瓣削薄性-感,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很溫柔,自成風流。

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眼。

然而這位向來以孝順聞名,進退有度,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絲錯處的國公府大公子,卻突然橫出鐵笛朝圍向他的護院動起手來。

哪怕他身上還有傷,這些護院也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榮國公沒想到他居然敢還手,瞬間勃然大怒:“逆子!你敢動手!”

容珺微微笑着,置若罔聞,就連榮國公來到他面前想攔他,也是利落地側身閃開,幾乎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順利離開國公府。

他有點難以接受榮國公對自己動手。

當年榮國公下江南接他時,就曾告訴過他,世子之位不能給他,要給容子揚,一開始他自然不肯接受,世子之位本該就是他的,是屬于他和娘的。

但當時父親告訴他什麽?

只有這樣長公主才不會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世子之位,找他麻煩,而且還可以趁這個機會,讓長公主答應不再過問他身邊的人、院裏的奴仆及他的一切作為。

他收雲嬈為通房時,父親執行家法不遺餘力,他當時只以為父親是要打給長公主看,但現在父親又在做什麽?

男人雙眸漆黑,空洞無神,突然無比渴望見到雲嬈。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兩人居住的宅院,沒想到一進宅院,管事就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公子,姑娘好像病了,今日不止不用膳,氣色還很差,負責伺候姑娘的丫鬟說她額頭燒得厲害,不知要不要請大夫──”

容珺一聽到雲嬈病了,還沒請大夫,自雲嬈上次出逃之後就始終緊繃的情緒,突然間就斷了。

他冷聲吼道:“病了就請大夫,還用等我回來嗎!”

容珺說話向來溫和,時時帶笑,鮮少有情緒如此外顯的一面,管事突然挨罵,不禁怔了下,無奈苦笑:“您吩咐過,沒有您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宅,小的自然不敢私自請大夫。”

管事并不知容珺的真正身份,但看得出他非富極貴,管事也不曉得雲嬈究竟是什麽身份,只猜得到她大概是主子瞞着家人偷養的外室。

主子起初極為寵愛姑娘,但後來姑娘不知犯了什麽錯,主子将她鎖在屋內,哪裏也不讓她去,看守宅院的護衛還整整多了一倍。

容珺微微頓了下,忽然就冷靜下來,朝跟在身後的雲笙吩咐:“你親自去一趟明晖堂,将鐘钰請來。”

雲笙看着臉上挂着笑容,眸子卻無半分笑意,反倒漆黑一片的公子,心中說不出的擔心,想說什麽卻又不敢開口,只能乖乖去請人。

鐘钰過來時,還沒進到屋內就發現不對勁,從外邊看,所有窗戶都被釘死,宅子裏的護衛還不是普通的多,來到門口,門上挂着被解開的鎖,顯然就是将裏頭的人當成犯人一樣關起來。

一進到屋內,鐘钰就見到容珺将雲嬈抱在懷中,懷裏的人不知是睡着還是昏迷,雙眼緊閉,嘴唇發白。

她登時呼吸一窒,手腳發冷,快步上前,狠狠掴了容珺一個耳光:“你瘋了嗎?!你怎麽能将阿嬈關起來?”

容珺被打得偏過頭去,卻一點也不在乎鐘钰動手,徑自道:“先看嬈兒到底怎麽了,我試着喊過她,一直不醒。”

男人的嗓音沙啞得厲害,透着極力壓抑的恐懼。

鐘钰放下藥箱,臉色難看:“你先将人放好躺平,去旁邊待着,不要妨礙我。”

容珺照辦,只是目光始終未曾離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鐘钰很快就診斷完畢,寫好一副藥帖,要雲笙回明晖堂抓藥。

“她怎麽了?”他的嗓音幹澀得發疼,許久才勉強從喉嚨裏擠出了話。

鐘钰冷笑,沒忍住,又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她怎麽了?病了,被你關出病來了,你究竟把阿嬈當什麽?人還是寵物?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容珺擡眸看她。

鐘钰瞬間吓得後退幾步,防備的看着他。

容珺臉上雖然帶着平時的溫和笑容,眼神卻非常不對勁,眼尾微微泛紅,瞳仁漆黑一片,不透半點光,沒有溫度,也沒有感情,徒有森然殺意。

“乞巧節那日,你與岑煊為何要跟着我的馬車回來?”

鐘钰詫然。

容珺笑:“不就是還想着要帶走我的嬈兒嗎?”

那日在百味樓,是有岑煊給自己撐腰,鐘钰才有底氣對容珺放肆,現在她孤身一人,聽見容珺的話,只覺得自己要完。

但看到一旁昏迷不醒的雲嬈,鐘钰還是勉強壯着膽子佯裝發怒:“你僅憑臆測就将阿嬈關起來?你自己看看阿嬈。”

她指了指又被容珺抱在懷裏的小姑娘:“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容珺低眸看着雲嬈,聲音極輕,似在喃喃自語,答非所問:“她是我的。”

是我的,我的。

鐘钰從沒見過容珺這模樣。

男人嘴唇勾着溫柔淺笑,微微渙散的目光中透着濃烈到近乎病态的侵占欲,渾身都散發着黑暗壓抑的氣息,給人一種偏執而又恐怖的陰郁感。

一時間,冷意爬滿鐘钰背脊,瞬間毛骨悚然。

太恐怖了,她怎麽從以前就沒發現容珺是個瘋子呢?

鐘钰害怕的咽了口涶沫,小心翼翼地問:“之前阿嬈曾跟我說過,你說你要和她成親,這是真的嗎?你是真心想娶阿嬈,真心喜歡她?”

容珺笑了下:“是,我心悅她,想娶她為妻。”

鐘钰表情一言難盡。

他擡眸,笑睨了鐘钰一眼:“你不相信。”

容珺情緒明顯不對,鐘钰向來聰明,不會選擇在這時亂說話刺激他。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你若真心喜歡阿嬈,為了阿嬈好,等她醒來之後別再這樣關着她。”

容珺不語。

“你就不怕阿嬈被你逼得想不開尋短?”

鐘钰剛說完,就見到容珺抱着雲嬈的手臂,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下颚線條緊繃,雙手緊握成拳,骨節發白,似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鐘钰見容珺這樣,忽然有點不忍,不禁又多說幾句:“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要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麽,而不是你給她什麽,你覺得哪樣對她好,她就必需全盤接受。”

容珺自幼失恃,長公主明面上看似待他極好,他卻當年被接回京不久,就丢了世子之位。

鐘容兩家為世交,鐘钰自然明白容珺是如何長大的,也明白長公主不是真心待他。

從小就沒有受過疼愛的孩子,不是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恐怕連如何去愛一個人都不知道。

鐘钰喂完雲嬈服下湯藥之後,很快就離開容珺私宅,趕往岑府找岑煊。

容珺情緒明顯有問題,她不能讓雲嬈一直待在這種男人身邊,得快點讓阿嬈離開他才行。

乞巧節那日,她曾問過岑煊,有沒有辦法再幫助雲嬈出逃。

岑煊說他有個萬無一失的方法。

“只要讓容珺以為她死了,再不想放手也只能放手。”

“啊?”鐘钰沒聽明白。

當時,兩人就在跟蹤容珺回府的馬車內,岑煊就坐在她對面。

車廂內有些昏暗,唯有微微月光從車窗透了進來,落在他一貫冷峻的眉眼上。

岑煊看着人時,有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與貴氣:“阿钰可知,這世上有一種假死藥,服用之人會陷入假死狀态,再無任何氣息與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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