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晉江文學城首發 将驸馬人選的畫像送到……
雲嬈怔怔地看着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似是突然被人戳了下。
她覺得他怎麽就那麽笨呢?他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容珺嗎?真的是那個摸不清脾氣,強勢而又霸道的公子嗎?
雲嬈還記得今生第一次見到陸君平時,容珺因為吃醋,不發一語就将她整個人揉進懷裏,直親得她透不過氣來,當時她害怕極了,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現在卻是完全相反過來,換他小心翼翼,如臨深淵。
雲嬈抿了抿唇,心中生出莫名的歡喜與雀躍,卻不想讓容珺知道自己其實對他這模樣幾乎沒有抵抗力,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早在景陽宮時就動搖了。
其實那日容珺夜闖相府時,溫斯年當下就已察覺,他并未就寝,只是隐在暗處沒有現身,隔天一早,舅舅就将她叫到書房。
那日,溫斯年什麽都沒問,只微微笑着告訴她:“知知,不論你對容珺還有無情意,都要記住一件事,人都有一個劣根性,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懂得珍惜。”
“尤其,你們之前的身份實在過于懸殊,你們之間,他早已習慣站在上位者、掌控者的位置。是以就算你還對他有意,或是你們仍兩情相悅,我也會多留你一年。”
當時她聽不明白舅舅的意思,一臉茫然,殊不知,溫斯年目光素來精準毒辣,早在聽見她對容珺說的那番話的當下,就知道她始終未曾放下他。
溫家家訓有言,寧缺勿濫,如今雲嬈成了他的女兒,溫斯年便覺得自己有責任為她好好把關,挑選一個适合她的好兒郎。
就算她心裏還放不下那位容大公子,他也得想方設法引導她。
溫斯年笑容有些無奈,索性将話說得直白粗暴:“一年內,不管誰上門求親,我都不會答應。至于容将軍,他若是像昨天說的那般,對你有意、對你是真心的,疼你,愛你,那更不必急于一時,讓他慢慢等,先磨一磨再說。讓他明白,你們之間是對等的,你再無需仰視着他。”
他是男人,自然最懂男人。
男人若是真心喜歡一個姑娘,哪怕明知她是在故意吊着自己,亦甘之如饴,并且願意費盡心思追求她。
溫斯年妻子早逝,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父兼母職,和她說起這種尋常母女間才會出現的體己話,自然不像岑太傅那麽綁手綁腳。
雲嬈雖然和容珺做過最親密的事,但她天生臉皮薄,聽見舅舅如此直白的話,臉上一陣陣的熱,害羞得想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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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位極人臣,在人前,他的威嚴和氣勢很足,在她面前卻從未端起上位者氣勢,總是笑得非常溫和。
氣質溫潤,如沐春風。
他微微笑着的模樣和言詞舉止,總她讓莫名想起容珺,很容易就讓她心生好感,自然而然就将他的話記在心中。
到現在都還記得牢牢的。
雲嬈垂眸,纖長烏黑的睫毛輕|顫,似是沒聽懂男人卑微的請求一般,兀自說道:“此信極為重要,還請容将軍盡速送到七皇子手中。”
容珺見她刻意回避話題,最後甚至避開他的目光,再不像以前那樣專注的看着他,心髒處有一瞬的疼痛。
他滑動了下喉結,把苦澀壓下去,後退一步,微微笑着:“是臣唐突了,臣這就去送信,公主請早點歇息。”
幾乎是在轉身的同時,目光漸漸黯淡下去。
他太習慣從前她對他千依百順的模樣,以至于始終難以接受她對自己這麽疏離冷淡。
他受不了兩人每一次見面就像陌生人,就連對他的稱呼也始終是“容将軍”。
男人雖然掩飾的很好,雲嬈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失落。
她猶豫了下,終是在他即将踏出門口時開口:“容将軍左肩的傷可好些了?”
容珺頓下腳步,嘴角不受控地上揚,原本趨近死寂的心髒,激烈的撞擊着胸腔。
嬈兒是在關心他?
喜悅不過一瞬,他随即想起之前雲嬈要他好好養傷的事。
當時她說,如果養不好傷,便不能踏進相府半步。
是了,她不是在關心他,否則也剛才也不會無動于衷,避而不答。
容珺再次被巨大的失望感鋪天蓋地籠罩。
求而不得的感情向來最是折磨人,你全心全意,渴望得到響應,哪怕只有一丁點也好,為她患得患失,甚至付出一切也要接近她。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她近在咫尺,只要一個轉身,幾個跨步,就能抱住,卻好像不管自己再如何努力,依舊無法靠近半分。
男人好不容易亮起來的眼眸再轉為暗沉,心頭可說一會兒甜得發軟,一會兒又苦得發澀。
“多謝公主關心,已經無大礙。”
他的精神長久以來都處于崩潰邊緣,此時拼命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感情更是幾乎沸騰。
再不走,恐要鑄成大錯,不得不狼狽的逃離明珠閣。
昨日陸君平早早就睡下,沒想到剛睡下不久,容珺就帶着溫瀾清的回信來找他。
信上只一個“願”字,便叫陸君平徹夜未眠,翌日一早就迫不及待進宮。
明帝沒想到,昨日皇後才剛開口定下太子妃人選,今日他最疼愛的七皇子,竟也說他已有意中人,欲求賜婚。
這本該是雙喜臨門之事,壞就在壞兄弟倆的意中人都是同一人。
陸君平見明帝沉默不語,心底忽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遲疑了一會兒,想着要怎麽試探才好,斟酌着用詞:“父皇可是覺得兒臣……配不上溫二姑娘?”
陸君平到底從小養在民間,與尋常皇子不同,明帝認他回來時,雖然為他安排了溫氏這個強大的母家,然聖心難測,在塵埃未定之前,一切都說不準。
明帝聞言嗤笑了聲,正想訓他兩句,卻在看到眼前容貌與自己極為神似,唯獨那雙大眼睛與小虎牙随了他生母的陸君平,心頭又是一軟。
“不是那樣,”明帝眉頭微蹙,“只是很不巧,昨日皇後才跟朕說溫瀾清不論容貌品行及家世,都是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選,堪當──”
“父皇答應了?”陸君平整顆心差點跳出喉嚨。
明帝見他那麽緊張,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文若就這麽喜歡溫二姑娘?”
陸君平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居然失态打斷帝王的話,二話不說,撩袍單膝跪地,拱手道:“是兒臣失态,請父皇恕罪。”
明帝不以為意擺手:“朕沒答應皇後,只是皇後都開口了,朕也不能直接駁了她的臉面,為你和溫二賜婚。”
他話鋒一轉:“你若真有意娶溫瀾清為妻,不如現在就過去永壽宮給你祖母請安,好好求一求她。朕聽說,今日五公主進宮拜見太後前,太後讓身邊的大太監到相府傳口谕,讓溫瀾清也跟着進宮。”
“說是溫家兩位姑娘如今都到了議親年紀,太後有意為兩人安排婚事,你現在過去永壽宮,或許還來得及。”
永壽宮
當今太後與明帝為親生母子,江北王與長公主皆為她所出。
顧太後在今日之前,雖未見過明帝認的這位民間義女,卻早從皇帝與長公主口中知曉一切。
明帝是直接告訴她,雲嬈便是岑太傅的親生女兒。
長公主則是說,這位溫三姑娘并非如傳聞所言,自幼病弱寄養佛寺,而是自幼流落在外,甚至被溫斯年認回之前還當過榮國公大公子的通房。
顧太後心中約莫有底,目光落到面前不遠處的少女身上,靜默不語的盯着她那雙與溫婉極為神似的美人眸,微微恍神。
雲嬈原本以為,今日進宮給太後請安奉茶,應該就跟昨日給帝後奉茶一樣,只需走個過場,未承想一進到永壽宮,就見皇後與長公主亦端座上首,就連昨日那位盛氣淩人的榮平郡主也在。
三公主與溫貴妃雖然也在,雲嬈卻知今日怕是不會太好過,就是沒想到她與溫瀾清雙雙福身行禮之後,太後便遲遲未應,讓兩人這麽一直半福着。
她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好在三公主很快就開口解圍,顧太後這才回過神來,笑容親切的賜座。
榮平郡主昨日在宴席上吃了虧之後,宴席一結束,便直奔永壽宮請安,纏着顧太後撒嬌說了許多話,沒忘記将宴席上的事加油添醋說上一番。
如今見雲嬈一來永壽宮請安,太後就先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心中自是痛快無比。
長公主倒是神色淡淡,她之前的确厭惡雲嬈,瞧不起她乞兒出身,可如今容珺為了她一再荒唐行事,看她也跟着順眼許多。
沒想到,就在榮平郡主痛快之際,顧太後滿臉慈愛地開口,先是稱贊五公主顏色極好,昨日在祭天大典及宮宴上的表現更是進退得宜。接着又憐惜她在苦寒的碧雲寺養病多年,一連賞賜了許多見面禮,還件件都是珍貴而不易見之物。
榮平群主當下臉色就變了,不止難看,更是難以置信,長公主與皇後面色亦是微微一變。
顧太後長期吃齋,自從三公主長大,回到溫貴妃身邊之後,便是經常出京禮佛,一去就是幾個月,常伴青燈古佛這麽多年,知曉他們母子幾人以前犯下太多罪孽,早已清心寡欲,一心禮佛。
她原本不欲再摻和後宮之事,不過當年,畢竟是明帝為了維持後宮前朝平衡,才不得不讓岑家的獨女代替三公主被擄,岑夫人為此得了失心瘋,岑家可說半毀,如今人好不容易尋了回來,于情于理,她都不該虧待這個小丫頭。
就是沒想到,岑家丫頭如今都認祖歸宗了,榮國公府的大公子居然還對她不死心,甚至成了她的貼身侍衛,不止如此,還因為他被她另一個孫女給記恨上了。
顧太後接着看向溫瀾清,見到她,心中又是微微一嘆。
今日一早,何皇後才過來跟她請示過太子妃人選。
何皇後主意打得極好。
如今溫家已有一位公主,要是再娶了溫家的另一個女兒,到時與何氏勢力不相上下的溫岑兩氏,勢必要與他們靠攏,如此一來,太子儲君之位再無人可動搖,何氏亦可橫行京城,再榮數十年。
太子從小對何皇後言聽計從,一旦太子登基,難保何皇後不會有獨攬朝政的想法,就算沒有,亦定會大權旁落,淪為外戚幹政的局面。
顧太後眸光微轉,滿臉慈愛道:“哀家還記得,當年你們姐妹二人,時不時就會進宮陪伴平陽,沒想到如今一轉眼,你們一個一個都到了議親的年紀。”
雲嬈與溫瀾清悄然對視一眼。
太後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提起了議親?
不止兩個小姑娘心中驚疑不定,就連溫貴妃亦是一驚,正要開口,何皇後卻早一步笑吟吟道:“太後娘娘說得極是,如今幾個小姑娘年紀都小了,是該為她們物色個好人家。”
昨日何皇後向明帝提了太子妃人選,說想讓太子迎娶溫瀾清,明帝卻避而不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何皇後恐生變量,當下就決定轉求顧太後。
太子雖不得明帝疼愛,顧太後卻是從小就喜歡他,時不時便說,為太子挑選太子妃,最重要的不是家世,而是品行與太子喜歡與否。
如今溫瀾清不止品行相貌好,就連才德家世都好,甚至還得太子傾心,無疑是太子妃最佳人選。
顧太後見溫氏兩姐妹一臉惶恐,不由得失笑:“哀家也不是那種霸道不講理之人,倘若你們已心有所屬,或是早有鐘意的兒郎,哀家亦斷不會做出捧打鴛鴦之事。若有,只要你們跟哀家說,哀家今日便為你們做主,若無……”
話未落,永壽宮門口同時響起通傳聲:“禀太後娘娘,七皇子于殿外求見。”
何皇後稍怔,即刻道:“太後娘娘,如今後宮妃嫔都在此,若在此時接見七皇子,恐怕不适,依臣妾──”
顧太後卻充耳不聞,笑意盈盈的揮了揮手,讓人将陸君平傳了進來。
她正想着要如何為溫瀾清指婚,而又不至于将場面鬧得太難看,沒想到陸君平就來了。
陸君平生母低賤的宮婢,并不讨顧太後喜歡,不過明帝既有意擡這私生子的身份,與其讓他另娶高門貴女,再得旁的勳貴支持,不如就讓他從背靠的溫家裏挑人,讓他讨不到更多便宜。
來得甚好。
顧太後滿意一笑。
陸君平見到永壽宮裏坐了這麽多人,亦是心中一驚,一個一個請完安,被賜座之後,再聽到顧太後笑盈盈的問溫瀾清可有屬意的兒郎,更是心頭突突直跳。
父皇沒有騙他,太後果然想要指婚!
半刻鐘前。
容珺進不得永壽宮,他原本守在永壽宮外,見到陸君平神色匆匆趕來,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今日太後召進溫家姐妹二人,用意并不單純。
太後欲要指婚,這對容珺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噩魇,他當下就想跟着陸君平一塊進去。
可永壽宮又豈是他想進便進的地方?陸君平自然無法帶他一塊進去,只說:“溫貴妃與三公主都在裏頭,即便太後再想為雲嬈做主,我們母子三人也會盡量攔着。”
陸君平見容珺臉色迅速沉了下來,又道:“早在得知太後有意為溫家姐妹指婚時,我就派人将消息傳了出去,岑煊與溫相很快就會進宮,更何況,溫三姑娘昨日才剛被封五公主,即便太後真有意插手她的婚事,那也得皇上點頭答應才行。”
溫瀾清也在裏頭,陸君平就怕自己遲一步便要錯失佳人,實在沒心思安撫容珺,匆匆交待幾句之後,立刻随着內侍進到永壽宮。
容珺什麽都做不了,就只能等。
即便他明知太後不可能真幫雲嬈指婚,腦中卻依舊不受控地閃過無數種可怕的念頭,每一個念頭都能輕易讓他發瘋,一顆心像被人放在烈火上煎烤熬煮,折磨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他嘴唇抿成一直線,臉上沒了笑意,下颚繃得很緊。
雲嬈好不容易從永壽宮脫身,見到男人總是帶着溫和笑意的俊臉,冷沉得幾乎要結冰,心尖像是被小貓爪子輕飄飄地撓了下,莫名溫軟。
他笑的時候很溫柔,不笑時,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見到雲嬈,容珺顧不得此時的身份只是她的侍衛,快步上前。
他的動作急促,完全是出于下意識。
容珺動作太大,溫瀾清與溫貴妃同時轉頭看他。
走在最後頭的陸君平拼命擠眉弄眼,用眼神暗示他:兄弟,沒事、沒事,冷靜點!
容珺微微喘着氣,寬闊的胸膛不斷起伏,飽受折磨的一顆心終于安穩落回心頭。
他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繞過雲嬈,如尋常侍衛一般,安靜的跟在她身後。
溫貴妃眉頭微蹙。
雖然雲嬈說當初不是容珺逼她成為通房的,她依然對這位容大公子沒有好感。
今日太後突如其來的指婚,倒是提醒了她,得快點幫知知物色好兒郎才行。
她原本不急,也不舍得,但如今連太後都對知知起了心思,遑論京城中的其他權貴子弟們。
只是婚姻到底是大事,即便她有意替知知找個好夫君,那也得她喜歡,得溫斯年及岑家夫婦都點頭同意才行。
溫斯年趕過來時,雲嬈與溫瀾清恰好要離宮。
溫貴妃沒有送她們,倒是平時總冷着一張臉的三公主,親自将兩人送到宮門口。
見到溫斯年過來,三公主連招呼都沒跟他們打,不發一語地轉身離去,好像跟誰都不熟一樣。
溫斯年見到容珺還乖乖跟在雲嬈後頭,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就知道雲嬈的指婚肯定沒成,他很快就将目光移到溫瀾清身上。
溫瀾清剛剛才被賜婚,人還有些暈暈乎乎,見到父親,又想到賜婚的事,白皙小臉瞬間燒紅。
溫斯年登時心下了然。
陸君平倒是有意想在泰山大人好好表現,立即上前問安行禮,不過也只是寒喧幾句便乘上馬車離去。
如今太後都開口了,再加上明帝的心本就偏向陸君平,未免夜長夢多,這個賜婚聖旨很快就會下來,陸君平這是趕着回府讓人準備迎娶事宜。
回府路上,溫家父女三人自是同乘一輛馬車。
溫斯年一問之下,才知道顧太後原本竟然還真的有意替雲嬈指婚,只是雲嬈到底剛認祖歸宗不久,她一說舍不得父親,還想再侍奉父親幾年,顧太後這才念其孝心,勉為其難的打消念頭。
“那麽太後原本想将你指給誰?”溫斯年難得好奇。
雲嬈頓了下,想到太後說的那些話,雙頰緩緩泛起嫣紅,猶若盛開的海棠花般嬌豔欲滴。
溫瀾清見知知害羞了,強忍着笑意替她答道:“太後說,按大淩例律,驸馬人選必須長相俊美、身體強健,京城符合條件的兒郎着實不少,她雖有意想幫知知挑個好的,但也要知知喜歡才行。太後原本是打算待知知回府之後,差人将驸馬人選的畫像送到相府,讓知知親自挑選,若是有鐘意的,立刻安排試婚宮女測試驸馬的能力。”
溫瀾清雖然不像雲嬈那麽容易害羞,但到底是未出閨閣的少女,最後“能力”二字,亦跟着羞紅了臉。
溫斯年微笑颔首。
看來太後本來就沒打算為知知指婚,一開始的目标就是瀾清。
溫斯年原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沒想到太後雖然打消了指婚的念頭,但驸馬人選的畫像,卻依舊在翌日送了過來。
此時剛用完早膳不久,雲嬈剛回明珠閣,就見下人們忙裏忙外,一個個懷裏都揣着卷好的畫像,成捆成捆的送進她的書房,不由得覺得奇怪。
一問之下,才知道太後娘娘居然還是将京城兒郎們的畫像全送了過來。
雲嬈看得眉心直跳,下意識就是想去書房找舅舅問太後娘娘究竟何意。
沒想到主仆幾人才剛離開明珠閣不久,就迎面刮來一陣強風,眨眼的瞬間,原本被梅蘭竹菊護在中間的雲嬈已不見人影。
春菊率先回過神來,慌張問道:“公主呢?”
春竹也白着臉喊:“容将軍、容将軍去哪了?公主不見了!”
春梅則和春蘭對看一眼,心中隐隐有底。
相府戒備森嚴,外人不可能進得來,更別提雲嬈身邊還有個容珺守着,容珺可是大淩身手數一數二的兒郎,若真有賊人潛入,絕不可能毫無所覺。
……除非監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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