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40

這天之後只要晚上出攤袁植必定在何笙身邊呆着,再沒走掉一步,對此何守司的反應是最大的,沒人陪他去網吧玩了,一個人又沒勁,最後也慢慢騰騰的勉強在攤位上呆着。

而袁舒雲也會隔三差五的跑過來,有時呆一會,有時看一眼就走,陳佳音對她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何笙也一樣。

後來有一次向來把她當空氣的袁植突然對她開了口:“以後別來了。”

袁舒雲愣了下,然後驚喜道:“沒事,我不累。”

“我不是關心你累不累,我只是不想看見你。”袁植雙手搭在膝蓋上,看她的眼神猶如看個路人,“你不知道你媽叫什麽名字嗎?你不知道我和她水火不容嗎?你不知道我見了你就好像見了她那張惡心面孔一樣嗎?”

袁舒雲臉上的笑意終于維持不下去了,“哥!”

“走吧!”袁植重新低了頭,趕蒼蠅似的,“以後別來了。”

袁舒雲傻傻的看了他半晌才起身慢慢走了,失落的模樣仿佛下一秒能哭出來。

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漸遠,風輕輕撩撥着她的長發,靈動卻帶着寂寥。

陳佳音在何笙耳邊小聲道:“這人真是袁植妹妹?怎麽看上袁植了似的。”

何笙皺眉,“怎麽可能?”

“那……戀兄情節?”

“或許吧!”非要說是平常關系好像也确實說不過去。

兩個月暑假很快過去了,開學後的日子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最多也就是袁植和何守司的校服不一樣了,放學時間也不同了,他們兩還得參加晚自習,所以很長時間裏何笙都只能和陳佳音兩人一塊放學回家。

高中課程不比初中還能有時間供給他們玩樂,繁重的課業量讓袁植很是煩躁,擠着時間偷懶,但何笙比他自己要上心,三年後是要備戰高考的,現在只能苦點,于是絮絮叨叨嚴厲監督着,袁植無奈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升學後他和何守司同班,班裏很多都是熟面孔,一段時間下來大家都玩的挺好了,有時成群結隊路過初中部看見何笙和陳佳音,還會有人開玩笑的喊:“呀!何家媳婦呀!這是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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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的語句都是對着陳佳音說的,面對何笙大部分都是笑笑了事,這小姑娘太悶了,說幾句話都憋不出一個屁來,尤其袁植還護的厲害,弄得人一點去起哄的意思都沒有。

而陳佳音每次都會紅着臉對着那幫登徒子叫罵,聲音尖細帶着欲蓋彌彰的愉悅和羞澀。

幾次下來何笙後知後覺發現原來陳佳音和何守司談戀愛了,但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這兩人依舊吵吵鬧鬧,只是何守司嘻笑着讨饒的次數多了很多,原來這個時候的愛情也可以是用這種方式呈現的。

袁植晚自習下課後已經沒了公交車,打車也麻煩,為此特意買了輛山地車回來,這表是早上他們也不用去擠公交車了。

可是山地車沒後座,何笙胸前挂着書包躊躇的看着坐自行車上單腿着地瞪着自己的袁植,“這太難坐了,你騎車也不方便。”

“我叫你坐就坐,你管我方不方便!”

何笙摸了摸那橫檔,還是搖頭,“太擠了!”

袁植拉了她一把,“你給我趕快上來,再擠能有公交車擠?以後我不乘車了你在上面還不被人一個屁股墩推地上?”

她哪可能這麽弱?

何笙愁眉不展的被他推推搡搡弄到橫檔上坐穩,前面擠着個書包,覺得特別難受。

吳嬸一直站門口看兩孩子鬧騰,這時忍不住道:“袁植啊,你要麽還是讓何笙自個去坐車得了,你看這樣坐她那書包都把她臉壓變形了。”

袁植瞅了眼,果然何笙整張臉都貼書包上了,他索性把自己的和她的換了一下,這重量簡直天差地別,袁植皺眉道:“你都放什麽了?這麽重。”

“書。”何笙把他扁扁的書包在胸前挂好,“那我今天放學少帶點。”

“你就帶個作業就成了。”

何笙想了想,“好吧!”

這之後很多個周末寒暑假袁植都要補課,而何笙就會去陳佳音那呆着,兩人一塊聊個天做個作業再或者出去擺個攤,等袁植放學過來再把她捎回家。

陳佳音很多生活用品都缺了,這天何笙陪着她去超市補貨,偌大的購物超市客流量很多,她拎着籃子在百貨那塊細心挑着,獨自生活後資金用途上更要精打細算一些,陳佳音在這方面做的非常好。

牙膏牙刷也買了,還買了兩副,何笙看了動了動嘴巴,但最後依舊沒說什麽。

下樓的時候路過食品區,隔着幾排貨架看見前方過道上一對母子,小男孩似乎嚷嚷着要買上面的巨型機器人,婦人滿臉無奈的蹲在他面前勸哄着,面容寵溺而慈善。

仿佛注意到她們的視線下意識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然後倉皇的抱起已經哭喊起來的小男孩匆匆走了,仿似被人追趕一般。

何笙轉頭看陳佳音,她白着臉,緩慢的低下頭,嘴唇輕輕抿着,好半晌笑了笑,幹澀道:“我以為她至少會過來問一句我過的好不好。”

何笙看了她幾秒突然順手從貨架上拿下一包陳佳音平時喜歡吃的巧克力,笑道:“走吧,回家吃巧克力,甜的。”

嘴巴甜了,其他的可能也就沒那麽苦了。

時間在這樣充實的節奏裏飛速而過,等何笙中考結束時小姑娘已經十六歲了,成績考的很漂亮,嚴柏特意獎勵她,準備帶着人出去玩一趟!

何笙聽了很高興,她還沒去旅游過,但袁植就不滿意了,先不說他對嚴柏這人的态度吧,單單時間他就抽不出來,他現在正臨近高三,緊要關頭哪來的國際時間去旅游?而讓何笙單獨跟着嚴柏走,可能嗎?

晚上何笙的小房間裏,兩人面對面在床鋪上坐着,袁植嚴肅道:“這事免談,你明天就和嚴柏說不去,聽到沒有?”

“嚴大哥說就三天。”

“那也不行,你要這麽想去玩,我休息了帶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哪呀?”

“反正是你沒去過的。”袁植拍拍床鋪看着她,“和你說的聽到沒有?你要和他走以後就別和我說話了,上下學你都一個人走。”

何笙捏着毛絨大熊的耳朵過了好半晌點了點頭,“知道了。”

于是到手的旅行就這麽飛了,何笙很是不好意思的在電話裏回絕了,嚴柏聽了也不意外,想來也只有袁植那小子搞得鬼,他對何笙的維護嚴密到讓人覺得吃驚和擔憂。

過了幾天袁植休息,他履行自己的承諾帶何笙去玩,同行的自然還有何守司和陳佳音,這兩人現在摟摟抱抱關系公開的已經非常高調,可詭異的是何笙還是會覺得不真實。

地點是市區的海洋館,買了票排隊進去先看了十幾米長的珊瑚帶,還有各種水族館,然後進了海底隧道,裏面游動的深海生物讓何笙看的津津有味,袁植一個轉身再回過去她已經把臉貼到玻璃上了,一條魚隔着玻璃還在她臉上碰了下。

袁植連忙一個跨步走過去,拎住她的後領子把興奮到沒樣了的人拽過來,拿手在她臉上撸了幾把,說道:“你傻不傻?上面多髒啊,就把臉往上貼。”

何笙笑眯眯的指着那魚,“那條很好玩,我貼上去它就親過來了。”

“好玩也不行,那都是細菌。”袁植摟住她的脖子不再讓她往上靠,“太不省心了。”

這天何守司還帶了相機,他們拍了很多照片,這是何笙和袁植第一次拍照,後來有一段時間袁植每天身上都會帶着他們的照片,卻一次都不敢拿出來看,夜深人靜時,接着尼古丁和酒精的麻醉,反複來回的幻想如果何笙還在,這麽多年過去小孩變成什麽樣子了?

卻發現什麽都想不出來,只留悲傷颠覆。

升學後何笙又可以和袁植一塊上下學了,只是她和陳佳音不再是同班,現在的同桌叫沈燕,戴眼鏡話很少每天都在埋頭學習,一天下來和她交談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一年她也體會到了高中的黑暗和繁忙,那種沉沉的壓力幾乎時刻籠罩在頭頂,悶悶的讓人透不過氣。

而在她們陷入泥沼的時候袁植他們卻已經開始邁向自由,三年高中成就大學夢,他們要準備做最後沖刺。

關于未來有次在陳佳音那套小小的公寓裏何守司高聲闊談計劃要去北方某個城市,幻想那裏的街景,人文,以及精彩奢華的生活,陳佳音笑呵呵的聽着,仿佛無所謂,而這些東西于她而言卻是那麽陌生。

回去的時候,何笙坐在橫檔上,看着眼前飛逝而過的商鋪行人,好一會開口問袁植,“你大學準備考去哪?”

她的後背貼在他的前胸上,袁植說話的時候能感覺到他胸腔輕微的震動,對方用着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當然是離家最近的了,回來也方便,不然你怎麽辦?”

那一刻,何笙默默松了口氣,她發現,如果袁植去了很遠的地方,她還是會舍不得的,但......也絕不會攔着他。

宣判來臨的那一刻,何守司夢想成真,陳佳音依舊表現淡淡,繁華街頭,少年摟着她的肩笑的沒心沒肺道:“小鹦鹉,我在那個城市等你,兩年後,一定要來。”

陳佳音笑着點了點頭,兩年啊,很快的吧!

塵埃落定,何笙一直以為陳佳音對這事并無多大傷感,然而幾天後的晚自習放學,兩人走在昏暗路燈下的校道上,她突然問何笙:“袁植好像會留在這吧?”

“嗯。”何笙點頭,“他習慣這裏了。”

“是啊!”她沉沉的說了句:“為什麽袁植能留下姓何的就不行呢?”

何笙腳步一頓,而對方已在黑夜裏蹲了下去,輕輕抱住腦袋哭了起來,纖細的肩膀在這一刻垮了下去,這是自那次張舒淼放棄她後再一次見到陳佳音流淚,可見何守司對她的影響遠比看見的要多的多。

其實每個人都不堅強,他們只是不輕易脆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後幾章應該算何笙和袁植第一個大變故,發生在袁植高三,何笙高一

而他們的分別将發生在何笙高三結束的時候

這篇文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麽長,也就二十幾萬字而已

我寫不了長篇,每次都寫着寫着就到頭了

記得剛開始寫文覺得能到六萬自己就好牛逼,後來破十萬,覺得自己都能逆天了,那會看別人一寫就幾十萬幾十萬的來,又羨慕又佩服

這是我第一篇會破二十萬的文,我很高興,在不久的未來也希望你們滿意!

PS:不管是顧威還是袁舒雲,到最後你們只會為他們感到可惜,而不會覺得他們差勁,各位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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