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chapter45

一周後何笙終于出院回家了,生活起居方面也不用假他人之手,只是身子還虛的很,有時從椅子上起來就會眼前一黑暈過去,只是那種黑暗持續的時間不長,往往在地上坐幾秒就又能撐着站起來,也走不了多少路,爬個樓梯就開始冒汗,這些是不敢跟袁植說的,他太累了,何笙也知道事發後到現在袁植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她還擔心半個月後開學的事,要那會還這樣可怎麽辦?

現在不能受累,醫生說休養最重要。

夏季的傍晚只要起了風便會涼爽很多,袁植常常搬幾把椅子到院子裏,和何笙一塊乘涼,知道她沒上補習班擔心跟不上進度,有時也會酌情讓她看書順便給她講題。

幾天後何守司他們回來了,帶了大包小包,兩人都曬得黑不溜秋的,而牙齒更白了。

何笙捧着書坐沙發上笑嘻嘻的看兩人争相搶着描述那裏的風景特色。

好半晌陳佳音安靜下來,疑惑的看着何笙,“你怎麽看着變白很多?還瘦了,減肥呢你!”

“沒,哪能吶!”

何守司坐對面翹着二郎腿道:“咦?我這都大半天了,袁植那小子呢?跑哪去了?”

“他去買水果了,估計快回來了。”

何守司點了點頭,随後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拿了上來,一樣樣展示給何笙看,這些吃的玩的都是那邊買的紀念品送給他們的。

“怎麽樣?我夠意思吧!”何守司揚着下巴笑嘻嘻的說道。

陳佳音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還沒見邀功邀這麽光明正大的。”

“邀功怎麽了?本來就事實!”何守司嚷嚷了句,又轉向何笙,雙腿交疊着往茶幾上一放,抖啊抖的,“小何笙,你看我帶這麽多東西過來沒功勞也有苦勞不是?你好歹給我上杯茶呀!”

何笙愣了下,陳佳音連忙挽住何笙的胳膊道:“咱別理他,讓他去抽風。”

“我哪抽風了?本來就事實!”何守司起身嘻笑着就要去拽何笙,“快快快,小何笙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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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音拉着人不放,皺眉瞪他,“毛病啊你,要喝自己去。”

有些人就是有那麽個逆反心理,你越讓他往東,他偏偏越要往西,何守司就是這麽個典型的犯賤性子。

所以他一把拽住何笙的胳膊也不放了,兩人拉拉扯扯的把擠在中間的何笙吓得臉都白了,肚子上還有那麽大一個口子沒痊愈呢,要萬一這麽裂了可怎麽辦?

可她又掙不開,沒那個力了,只能急道:“你們別拽我,我肚子疼。”

何守司壓根不信,何笙平時活蹦亂跳的就是個發燒感冒的都少之又少,她什麽時候肚子疼過?

何笙被推搡着額頭都開始冒汗了,感覺傷口真疼起來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冷到極點的吼聲:“你們幹嘛呢!趕快把何笙放了。”

正是拎着水果回來的袁植,何守司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笑着道:“我讓小何笙給我倒杯水呢!這孩子現在懶了,倒杯水都不肯。”

袁植把水果一扔沖了過去,拽住何守司的胳膊就往旁邊推,力道大的讓對方吃驚。

何笙沒了支撐一下坐到了地上,袁植連忙将人摟抱着重新扶到沙發上,摸了摸她已經吓白了的臉,急道:“沒事嗎?有沒有撞到傷口?”

何笙勉強咧了咧嘴,“沒事,沒事!”

被擠到一旁的陳佳音愣愣的看着反常的兩人,疑惑道:“什麽傷口?何笙生病了?”

這是袁植這輩子最不想提起的事,因此他沒說話,只是沉默着幫何笙整了整衣服,然後警告完另外兩人別碰何笙,重新撿起地上的水果去了廚房。

客廳裏安靜了好一會,何守司才猶豫着開口:“什麽情況這是?我們離開了幾天發生什麽大事了?”

何笙抓了抓頭發,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比較好,又被追問了幾聲後才言簡意赅道:“就動了個手術,把腎捐給袁舒雲了。”

陳佳音震驚的瞪大眼,音量高了八度,“把腎捐給她了?可憑什麽非要你捐?”

平時都沒什麽交情的人,見面次數五根手指就能數過來,就這麽個沒交情的人把何笙的腎給拿走了?開什麽玩笑?

何守司皺眉看了何笙幾秒,起身去廚房找袁植了,對方站在水槽前在洗蘋果,清澈的水流嘩嘩嘩的滑過他潤澤漂亮的手背,沖刷着蘋果表皮。

“趕着投胎似的把你們叫來就為了拿何笙的腎?”何守司看了袁植半晌後問道。

他低着頭,看着水槽的目光有些森冷,“嗯。”

“你就這麽同意了?”袁植是個什麽樣的人何守司再了解不過,先不說他和袁家的親情薄弱問題,單單對何笙的上心程度就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見袁植沉默着沒說話,他忍不住吼了聲:“說話,你們倆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你當我傻逼呢!”何守司推了他一下,“你給我說實話!”

袁植甩手把蘋果一扔,不輕不重的撞擊聲仿佛悶悶敲在他胸口一樣,側頭冷眼看對方,“說什麽?我說了能當這事沒發生?”

“那我也要知道實情!”

“實情就是何笙的腎沒了,被他們以捐骨髓的名義騙走了,我蠢的他們說什麽都信!”他把剩下的蘋果也往水槽一砸,紅着眼吼道:“滿意了?”

兩人對視幾秒後,何守司狠狠低罵了聲終于消了音。

客廳裏的兩人聽見聲響已經走到門口,何笙小心翼翼的來回看了臉色難看的兩人一眼,慢慢走到袁植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幹幹的笑了下,“沒事的,我自己以後注意着就沒關系的,別生氣。”

袁植摸了把她的臉摟着人出去了。

高中開學了,袁植還要過幾天才走,何笙報到那天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忙忙碌碌半天下來,小孩雖然咧着嘴依舊笑着,可臉色着實沒好看到哪去,袁植配合着當不知道,只是照顧的更嚴了些。

一周後他拎着行李走了,離開前嘟嘟囔囔囑咐了何笙一大堆,連吳嬸都被他念煩了。

袁植所在的大學是省重點,在全國也按着個不上不下的名次,大學生活并沒有預料中的輕松,每天滿滿當當的課時讓人望而生畏。

四人一間的寝室幾天下來都混熟了,而袁植的非凡魅力在這個校園不經意間散發的更加肆無忌憚,不出一周各系別女生間都知道了金融系有個叫袁植的,外貌出衆,為人低調,同時也聽聞這位清俊公子家裏藏了個小青梅,心無旁骛天天守着青梅過日子。

晚自習後的寝室裏,周科捧着衣物去洗澡了,梁生成和毛傑叼着煙和往常一樣蹲在電腦前組隊打游戲,噼裏啪啦鍵盤敲的震天響。

袁植盤腿坐在床上揉着脖子講電話,“今天考試怎麽樣?”

“還好,就是化學有兩個大題沒做出來。”何笙看着書桌上的習題拿筆點了點顯得挺沮喪。

“下次你們老師解題的時候聽仔細點就成了,晚上自己不準熬夜,萬一累到就又得進醫院了。”

“知道。”

“知道知道,上次也說知道可結果呢?”熬了一夜第二天就不停流鼻血結果送醫院挂針去了。

何笙幹笑了聲,“這次真的!”

“是真是假我會問吳嬸,要讓我知道又熬夜了,你就自覺請假在家呆着別上學了!”

“哎!”何笙連忙保證,“真的,肯定不熬夜!”

又說了幾句看時間挺晚了袁植挂了電話,梁生成嚼着煙蒂擡頭看了他一眼,調侃道:“又和你家何笙說話呢!這得多天仙啊,能把你治的這麽死死的。”

袁植跳下床,拿起雜志往他背上敲了一記,笑道:“玩你的游戲吧,管的這麽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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