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天亮了 你以為你還活着?

紫色是被金光照耀的紫。當周圍萬籁俱靜, 星光不再,那抹紫色又變成了俏皮的黑,就像是剛剛擁有獨立意識的少年們, 想要追求獨特卻不敢張揚,頭發顏色都是悄悄的染成不太紮眼的色。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當陸探頂着猩紅與來人對上眼時, 那人眼底的笑意逐漸迷離起來, 乖巧的眉眼帶着單純的味道。

屬于天師的獨特香火味在面前染開, 一聲清脆的聲音暗示着釘子的歸處,身下的人沒了生氣,單單一只手依舊倔強地撐在耳旁。

陸探散了鬼氣, 風也停了。

将桃木劍從後背插穿陳骁的少女,帶着虛弱的味道順着劍倒在漸漸冰涼的屍體上。她左肩上的傷口格外惹眼,順着下.流的血液與地面的塵土混合在一起, 變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依依此時也睜開了眼, 她看清了眼前的狀況,驚呼出聲。

來不及詢問少女是何人, 陸探就聽見背後的慕新覺與唐卡正往這裏跑了幾步,穩住身形後, 前者便道出了答案:

“雙、雙雙?你怎麽在這裏!”

于是便是一陣兵荒馬亂,年輕的少年立刻跪在地上扶住虛弱的少女,比起不期而遇他聽起來倒是更加擔心些:“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消魂釘?這是誰給你打上的?”

陸探虛了虛眼,道:“陳骁打的。”

——她之前應該與陳骁見過面。

慕新覺與他對視, 眼底閃過一絲暴躁, 再與少女對視時,他又變得柔情萬千。

小小的郎兒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無條件的好,其他的事對他來說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慕新覺端坐下來, 施了咒擺了陣,将少女也擺正,而後開始運氣。

後來的唐卡将依依從地上拉起,走到一旁才對陸探說:“阿西吧,這是人能看的東西嗎……?不過張家小公主怎麽在這,她前段時間不是一直不見人影嗎?”

“張家的?”陸探試探道,“張玉雙?”

Advertisement

“是她,我見過她,就長這樣子。不過也好久沒見了,她染的這個頭發,別說還有點好看。”唐卡接着說,“不過怎麽成這幅樣子了啊,老大你要不去看看有什麽辦法能幫幫她……她可能以後還是你弟媳呢。”

什麽有的沒的。

雖然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什麽東西,不過:“慕新覺這小子喜歡張家人?他這可真是膽子有點大。”

張家掌門人唯一的女兒,就張大掌門那胳膊肘使勁往裏拐的勁,張玉雙以後注定是要接班的,慕新覺也被定為陸家未來的接班人。

這王不見王的,兩人怎麽能終成眷屬?

況且看這張玉雙剛醒來就想與慕新覺拉開距離的樣子,都能知道這目前還只是單方面的愛戀罷了。

陸探轉了轉眼珠,大拇指與食指中節相互摩.擦。

——他剛剛的樣子,被張玉雙看見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只是一位普通人,或又是這鬼屋結界裏的幻象。後者好辦,騙騙就是,前者也好辦,到時候找個理由把人砍暈了送到莫難那去,拿錢消災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這人是張大小姐。

天師世家出身的小姐,不會連代表着邪祟的猩紅血眸都認不出來的。

想到陸家與張家這麽多年來的敵對關系,陸探的眼底已經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連同陸家被造謠與邪祟勾結的“事實”都想到了。

依依這時輕呼出聲,她小聲的抽泣着,像是受了苦楚。

唐卡也聽不見自家老大心裏的小九九,那對“情侶”發着狗糧,目光也無處可去,心思倒一直放在依依身上。

他對這位身世極好卻活的慘淡的乖巧少女表示最真實的同情:“依依……啊不,仁藝小姐,你想開點啊……剛剛的情況雖然我沒看見,但是你是看見了的,情況緊急——”

雖然想的是情況緊急但也不至于一下子讓人家一命嗚呼吧,但唐卡想說的話還是在嘴裏打了個轉,吐出來變成了幾個字:“……節哀順變。”

穿着青衫的依依更像是一位教書先生,要是她不出意外,相比家族産業敗了,也能開個書館教教課維持生計。

陸探也看向這位知道他身份卻替他打掩護的少女。

——當時依依說話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原本是怕她說出秘密,卻沒想到能聽到那樣一番話。

後來想問問為他撒謊的原因,但卻一直沒有機會。

思來想去,陸探還是問了:“你剛剛為什麽不跑?雖然你可能不知道那釘子是做什麽用的,但陳骁能夠拿着那東西紮你,你能不清楚那是個壞東西?”

“我覺得我是罪人……”依依小聲道,“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應該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

那邊還在運氣,這邊陸探深吸一口氣:“你是傻的嗎?”

唐卡:“???”

陸探:“你需要負責?你要負什麽責?因為那人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你強留于世,現在你在這裏自怨自艾想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才滿意了?”

男人的聲線很好聽,但越來越高的語調卻讓人能從這聲音中嘗出幾分怒氣來。

陸探不喜歡這樣的負責。

“你覺得他們都死了,你不配活着,”話鋒一轉,男人嗤笑出聲,“你以為你是還活着嗎?”

這話越說越出格,唐卡肉眼可見的依依已變了神色,她的軀體開始不穩,青衫的顏色變得更淡了,眉眼也開始虛幻起來,給人一種靈魂消逝的感覺。

游樂園裏的實體是陳骁以自己的生魂喂養出來的,陳骁一死,不僅這鬼屋的布置開始有了變化,連依依的模樣都便淺了些。

這屋子能維持現在的樣子,應該還是靠着依依僅剩的力量。

唐卡看依依臉色白如紙,手指輕輕捏過陸探的衣角:“老大,你……”說話輕一點。

擡頭卻對上了一臉沉重的陸探,唐卡心裏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他突然想起,依依這時候的處境,不就和老大之前的處境完全相同嗎。

偌大的陸家哪裏還有親情。老大現在不也是這樣家破人亡,身邊愛着的人都死去,自己擅長的領域被別人踏足,唯有一副人的空殼還在這世上茍延殘喘的活着。

慕新覺讨厭活在老大的陰影裏,老大又何嘗不是活在過去的自己的陰影裏呢。

不過,唐卡癟癟嘴,壓下心底的酸楚。

……唯一好的地方是,老大還活着。

唐卡的拉扯倒是讓陸探完全感覺到了,他看了依依一會,嘆了口氣:“我話重了些,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依依搖頭,嘴角帶着苦澀:“不,我的問題,是我太軟弱了,是我……總想着自己到底是不配這世界上的繁華,也是我自私,想着這樣的話,我也不欠別人什麽東西了。”

再次擡頭時,少女眼底一片清明。

唐卡只覺得他像回到上個世紀,在民國街頭亂逛時,與剛剛歸國,意氣風發的仁藝對視。少女提着行李,擦的幹淨的小皮鞋輕快地從他身邊經過,回首間,眼底的春色便溢了出來。

“這裏曾是我的家,”仁藝道,“也該讓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往生咒并不難記,難的是念往生咒的這人要比被往生之人靈力強。仁藝存活世界已久,且被他人用生魂養着,比一般邪祟生存能力強,陸探倒有點怕他送不走她。

不過結果出人意料。

仁藝的軀體漸漸變得虛幻,周圍的牆色也開始褪色。往生術施得格外順利,其中的暖意連唐卡都能感覺到幾分。

——是仁藝太過于配合了。

陸探在一團白光裏與仁藝對視,他突地感覺到一絲靈力的變動,開口道:“怎麽了?”

消失了三分之一的仁藝有點不好意思道:“大哥,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有點想去看看我父母現在在哪裏。”

第一次遇見往生往了一半提出這種要求的,本是該拒絕的事,卻在某個瞬間想通。于是他做了會被那些所謂正派天師讨伐的事。

——他把邪祟放走了。

唐卡目瞪口呆,只聽見陸探說了句:“往生一旦開始不能暫停,不過我給你蓋了一個咒,你能在這世間逛上一圈,不過等天大亮了,你也就得上路了。”

仁藝點點頭,含着笑行了個禮,對趴在地上的陳骁拜了拜,輕聲說了什麽,便隐去身形。

應該是“再見”。

仁藝到底是不是陳骁殺害的,現在已經倒像是變成了一件并不是多麽重要的事情,因為主人公已經不在意了,其他所有人的讨伐倒顯得多餘了起來。

沒必要讓每個人的處理方式都和自己一樣。

陸探擺擺手,回頭看唐卡已兩眼淚汪汪,他低聲笑了,而後轉過身來,看張玉雙已不知什麽時候坐直了身子,她身上的消魂釘被取出,正與慕新覺說着話。

陸探看了會慕新覺的背影,心道,他能送像仁藝這樣的邪祟離開人世,但以後,誰能送他往生呢。

難不成會是這個被戀愛沖昏了頭腦的小兔崽子?

想到這裏,陸探搖搖頭,輕笑一聲。唐卡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笑了,弱弱問了句怎麽了,便看見陸探擡腳靠近兩人。

……

周圍的布景開始變了,隐隐還帶着生活氣息的屋子變成了灰白色,溫馨的布局與家具都漸漸變成了灰白的骷髅與制作粗糙的黑紗,黑褐色的血跡變得粗制濫造,人為的跡象一眼便望到了底。

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鬼屋的破解總體并不難,如果沒有陳骁的幹擾,大概會是讓玩家找到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便能出去。

難度低的原因大致是因為這個游樂園致人死地的方式只有“同一個人不能參與同一個項目兩次”這個規則,畢竟陳骁一個人的力量,能讓這樂園裏時間混亂也是費了不少勁。

終于是回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還沒等陸探開口說話,張玉雙倒早已和他對上了眼,貴族小姐嬌養出來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

張玉雙笑的恰到好處:“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張玉雙。”

唐卡自然是沒聽出來張玉雙用了個單數的稱呼,他怕老大不給人家面子,倒是先打了招呼:“張小姐你好,我是唐卡。”

“唐平的弟弟,我知道。”張玉雙柔聲柔氣的,“唐大哥以前和我家有一段時間的往來,我們都很熟悉,我也當他是我的大哥。不過雖然你是他的弟弟,但你比我年歲大,自然也是我的大哥。”

唐卡打了個哈哈,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位張小姐說起話來不近不遠,禮數到位,按理來說應該是讓他感到舒服的,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對上她的眼睛時,他就突然想到當時把玉石娃娃遞給他手裏的那位老太太。

縮了縮脖子,唐卡有點後悔自己先說話了。

這邊,陸探淡淡點了點頭表示認識,而後也回應道:“我是陸探——第一次見張小姐,就能知道你是個厲害的主。”

張玉雙有點好奇:“怎麽了?”

陸探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你知不知道,他還是個活人。”

天師随意殺邪祟都是不被允許的,更別說是殺一個活人了。

這話一出,四人間剛剛建立的友好關系像是一條被割斷的弦。被讨論的主角張玉雙,此時也默默低下了頭,細白的手腕露在衣袖之外,上面還帶着血跡。

她像是受了委屈,擦着被劉海擋住的眼。

——果然。

慕新覺站起身來,看着對他有點埋怨,但語氣也收斂着:“雙雙資質尚淺,況且還被釘了消魂釘,她……分不出來那東西是人是鬼是有可能的。”

資、質、尚、淺?

你告訴我,能用并不鋒利的桃木劍捅穿一個不單純是一個邪祟的邪祟,她的資質還能尚淺?

這靈力該有多厚啊。

一旁的唐卡卻也在這時悄悄道:“對了老大,忘記給你說了,張家小姐從下都被她家檢測出她沒有靈根,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

陸探突然開始懷疑他剛剛是不是見到了什麽幻象,還來不及多想,原本低着頭無聲的張玉雙突然痛呼出聲,弄得在場的衆人心裏都慌了一下。

只見那左肩上被慕新覺差不多修整好的傷口突然開始潰爛,就像是又有鬼氣侵入一樣。張玉雙的蜷縮着身子,整個人看着虛弱的不行。

按理來說,消魂釘被取出,那人的傷口又被黃符壓住,怎麽又會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見慕新覺像突然降了智的模樣,陸探恨鐵不成鋼:“走吧,先出去,你送她回家看看。”

“不、不回家……”張玉雙小聲抽泣着,“爹爹不允許我出來歷練……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

“好,不回家,我帶你去我家。”

又一檔黃金檔劇播出,唐卡看得心裏癢癢的,陸探直接表示沒眼看。

于是超度了陳骁的亡魂,四人準備離開。

破了結界的鬼屋推開最後的門便能出去,只不過穿過一道一道人為制造的恐怖關卡時,陸探落在最後面,他環顧四周時虛起眼來,在黑紗與骷髅間撞見了一具屍體。

陸探頓了頓,那屍體眉眼依舊,看着倒有副小陳的影子。比起地下室裏被刨成一片一片的阿海,他倒是還有個全屍。

陸探又拉開了自己與隊伍的距離,停下來念了往生咒。

等他聽見唐卡喊他的聲音時,咒也念完了,這附近濃重的黑霧消散了許多,他也靠着這些怨氣獲得了新的能量。

他應道:“來了。”

唐卡離他近了些,一副被抛棄的樣子:“老大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走着走着你人都不見了,把我怕的——還好這一路走來沒什麽髒東西。”

抱着張玉雙的慕新覺早已跑得沒了影,當陸探與唐卡走出鬼屋時,那時鐘的指針也剛剛好指在了六點整。

天微微亮了。

離開這荒誕的樂園,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仁藝虛着身子離開了游樂園。

在經過檢票口時,她有點怕的往那黑黢黢的內裏看了幾眼。可能以前她有點神志的時候,便想過跑出來,但每次都被那黑黢黢的內裏裏的黑黢黢的人給攔住了。

那人看不清面容,但說的話卻總讓他後怕。

【仁藝,你不乖哦。】

縮了縮脖子,她就着單薄的青衫跑了出來。新城的冬天雖然不太冷,但在夜裏倒還是能有幾分涼意。不過好在她是個邪祟,感受不到四季溫度的變化。

和那位大哥讨來的時間不多不少,這些時間,她一開始想着讓自己了卻個心願應該是夠了。但當她飄出游樂園後,她卻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何處。

不知道父母是否健在,健在的話,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在何處,太遠的話,她倒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趕過去了。

正當她愁眉不展時,越過游樂園栅欄的她,忽的看見天邊飄來細碎的火光,那火光像是什麽紙燒完飄上天空産生的東西。

仁藝只覺得自己聞見了熟悉的味道,她追了過去,那火光也向她靠近。仁藝伸出手去接,那火光卻在落在她手心前變黑、變大、然後慢慢地變成半張摸起來手感極差的黃草紙,上面還落了黑色的印記。

仁藝有點懵,她動了動手指,将黃紙的擡頭露了出來。

靠着路邊立着的路燈散發出來的光,仁藝看清了上面的字。

她鼻子突然一酸。

——這是父親的字。

上面寫着:

“原住:雙橋鎮板橋村254路20號。現住:新城北市大道仁和二城5號樓520室。今逢新春佳節前夕奉送香紙二份至愛女仁藝。”

“外鬼不許争奪,若有争執,以此為證。”

“愛女游歷在外,願地府老爺多多善待。為人父母,游子在外,放不下心,悲痛萬分,不知所言,望多多包涵。”

“奉送人:仁父、仁母。”

……

像是突然被人打開了某個開關,仁藝眼裏的眼淚怎麽流都流不完。她摸着這用濃墨寫上的字,腦海裏浮現出的便是早已白頭的父親,與一向為她着想的母親。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從父親這邊角逐漸變得圓滑的字完整的體現出來。父親曾經酷愛書法,寫字時腕力都要比旁人大許多。

但這微微扭曲的字體,一看就知道父親早已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父親了。

仁藝抱着黃草紙哭着,她看清了那特意寫上的現住址,心裏知道自己的父母尚且在世。

聽人說,燒的紙錢上寫上現住址,就是怕想家的鬼魂找不到換了新居的家人們,在九泉下孤苦伶仃。

……

夜還很深,但仁父仁母早已起床。老人的覺并不多,他們互相攙扶着,開了房裏的燈,便開始了新的一天。

仁父喘着粗氣,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聽聲音像是得了什麽病。仁母耐心地給他燒水、熬藥,然後吹着勺子将藥喂入仁父的嘴裏。

“老家夥,這可是你今年喝的最後一口藥了,”仁母打趣道,“新年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再努努力,說不定還能當個百歲老人呢。”

仁父憨憨笑了幾聲,卻又開始低聲咳嗽。

過了一陣,他才自己接來勺子,一只手摸了摸仁母稀疏的頭發,道:“老婆子,你什麽時候也去弄個假發帶帶?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女兒看見了,指不定要怎麽說我沒照顧好你呢。”

仁母也笑着說:“哼,要是女兒看見了,肯定要先來埋怨你這個老頭子。你以為我們娘倆好欺負的哦。”

兩人相視一笑,眉眼間盡是柔情。

又過了一會,不知是誰先提了句:“哎,對了,我們前幾天有沒有給女兒送東西,我不太記得了。”

“送了送了,你看看你這記性。”

“那女兒怎麽沒托夢給我說一聲,該不是你記錯了吧?”

仁父吹鼻子瞪眼的一拍腿:“那你不放心,我們今天再去送一次不就好了,又不是什麽難事。”

半開的窗子突然被冷風吹開,輕薄的窗簾被吹起,惹的屋內的兩位老人都感到一陣冷意。仁母起身去關窗,仁父在身後問了句:“怎麽了,吹這麽大的風。這窗子我記得睡之前我特意關好了的呀。”

去關窗的仁母目光微愣,她的嘴張了張,落在遠處的視線卻收不回來,捏着窗簾的手勁也大了些。

半晌,仁母合上窗子,她轉過頭來,還是那一副蒼老的模樣。不過多年沒出現過的淚水含在她眼中,只聽她溫聲道:

“老家夥,天亮了,春天快要到了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